借刀殺人

　深夜的朝歌依舊光影迷離，人聲鼎沸。

　顧筠堯穿過人群狂歡搖曳的舞池，徑直走向不遠處的樓梯口。

　卻有一道妖嬈的身影纏上來，撲鼻的香氣中，清涼光裸的纖細手臂探來，顧筠堯瞧也不瞧一眼，大掌精准扣住對方的手腕用力甩開。

　“啊！”只是想搭訕卻不料被無情甩開的女人一聲驚呼，撞在其他人身上。

　顧筠堯身後的喬樾擎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偷笑：“筠堯，你也實在是勾人，連過路都有女人主動纏上來想占你便宜。”

　顧筠堯連頓都沒頓一下，繼續往前走去。

　*

　包廂的門被推開，裏頭正談笑的兩人看過來。其中一個身行高大健碩的男人朗聲道：“顧總真是日理萬機，想和你見個面都不容易。”

　顧筠堯微微一笑，走進去在齊莘身邊坐下。

　“抱歉讓蕭總久等，實在是臨時有急事。”

　“知道你忙，我到達A市時，齊莘已經跟我解釋過。”蕭淩天笑容可掬。

　在另一邊坐下的喬樾擎心想如果光是看長相和表面，壓根看不出來眼前的男人就是傳聞殘暴狠毒的北部霸主。

　不過人不可貌像。

　身邊不就有個最好的例子？

　他看向面色鎮定從容的顧筠堯，扯了扯嘴角。

　“顧總，齊莘說你讓他這次約我來是想親自和我談合作的事情？”蕭淩天問。

　“能和蕭總合作是我的榮幸，不過在談合作的事之前，我想問蕭總認不認識一個人。”

　蕭淩天一愕：“什麼人？”

　顧筠堯沒開口，卻看了眼喬樾擎，後者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遞過去。

　蕭淩天接過，目光掠過照片上的人時面色突地一變。

　“看蕭總的臉色似乎對這個人並不只是認識，而且很熟悉？”顧筠堯道。

　“顧總什麼意思？”蕭淩天將照片放在茶几上，斂去臉上的不悅，神色恢復正常。

　“我想知道蕭總和他是什麼關係？”

　“……只是有過幾面之緣。”

　“是麼？難道不是戀人關係？”

　顧筠堯話一落，不只蕭淩天，就連齊莘和喬樾擎都嚇了一跳，而蕭淩天更是面色遽變！

　“你查我？”他冷聲淡問，神色陰冷，眼瞳裏噙著一絲怒意。

　顧筠堯淡淡一笑，說，“蕭總別生氣，我並不是故意查你，也沒有想要探究你私事的意圖，只是因為這個人的原因，我不得不查。”

　“他怎麼了？”蕭淩天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照片上。

　“他以前是跟著我做事的手下，後來犯了事被追殺，不知道怎麼會認識蕭總。”

　“你說他以前是你的手下？”蕭淩天困惑，“他跟我說他一從醫學院畢業就一直在學校教書，而我查到的和他說的完全相符。”

　“因為他說的和你所查的都不是他自己本人。”

　聽他這麼說，蕭淩天越發納悶：“什麼意思？”

　顧筠堯沒及時回他，而是掏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然後道：“你進來吧。”

　剛掛電話，門再次被推開，一道高挑頎長的身影走進來。

　“小狄？”

　蕭淩天一見來人立即起身沖過去，伸出去的雙手卻撲了個空。

　“蕭總，他並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枕邊人。”顧筠堯解釋道。

　“怎麼可能？小狄，我是阿天啊！”蕭淩天說著又要撲過去。

　“我不認識你！雖然我的確是耿狄，但卻不是你口中那個小狄。”耿狄皺眉瞪著蕭淩天，表情掠過一抹厭惡。

　難以相信殷銘當初竟然為了報復顧筠堯而投靠蕭淩天，做了他的同性情人，利用他的權勢保障自己的安全。

　而一旁的喬樾擎和齊莘卻想，難怪蕭淩天三十六七了都無妻子兒女，更從未聽聞他和哪個女人交往過，原來是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你是耿狄，卻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小狄？”蕭淩天被弄糊塗了，“難道你們是同名同姓的雙胞胎？”

　“蕭總，這個說來話長，你先坐下。”顧筠堯開口道。

　蕭淩天狐疑地看了眼耿狄，想了想才又坐回原位，目光卻一直盯著耿狄。

　耿狄被他盯得想挖掉他那雙眼睛，但礙于顧筠堯的計畫，他不得不忍。

　*

　半個多小時後，聽完整個事件來龍去脈的蕭淩天臉色轉青又轉白。

　他沒想到自己的枕邊人竟然是被顧筠堯追殺多年的叛徒。

　“蕭總，我告訴你這些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偶然得知他這些年竟然潛伏在蕭總身邊，怕他像當年出賣我一樣出賣你，所以才特意給蕭總提個醒。”

　蕭淩天不是傻子。他當然猜到顧筠堯這麼做是想借刀殺人，要他解決掉殷銘。

　只是他對殷銘的感情並非逢場作戲，所以就算是殷銘是顧筠堯的叛徒，又隱瞞了他那麼多事，他也不打算要他的命，而只是給他一些小小的懲罰就可以了。

　顧筠堯像似猜到他心裏怎麼想，忽道：“蕭總如果有誠意合作，我願意以每克低於市價五十元人民幣的超低價格分給蕭總。”

　聞言，蕭淩天神色一亮，眸中精光微閃。

　別說每克少五十元人民幣，就是少五塊，折合下來都能節省一筆巨大的開支。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他真的很難不心動。

　“蕭總，別說我不給你時間考慮，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明天上午十點之前沒等到你的答復，我就當你自動放棄這次合作。”

　蕭淩天面色一凜，忖了忖點頭道：“那就請顧總等我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