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謝澧在美國的療養院陪了謝寧一周。
在謝澧這一周的陪伴下， 謝寧的精神狀態好了不少，醫生說這樣繼續下去兩年後的手術成功率會大不少。
第七天， 謝澧訂了回國的機票， 地點是京都。
他囑咐好謝寧除了他的電話他的資訊其餘都不要管，有事問醫生要電話打給他，謝寧一一應了。
“還有三個月是你的生日，到時候我會把你的生日禮物寄過來。”他摸了一下謝寧的腦袋，溫聲道：“我先走了， 記得照顧好自己。”
謝寧溫順的點頭：“好。”
*
第二天清晨， 北京時間八點， 謝澧下了飛機。
一中負責帶領競賽學生的老師已經提前到了， 地址也發給了謝澧， 謝澧打了車過去。
經過長時間的治理，京都原本被人詬病的空氣好了不少， 天橋路的創建也使車輛不再像十幾年前那麼擁堵， 路邊綠化做得十分漂亮。
全國數學聯賽的考試時間在十點。
謝澧到的時候是九點，還有一個小時。
老師們正在給競賽生做輔導， 五六個年輕氣盛的少年，看起來有點緊張， 他們擔心出色的人太多， 自己不過是裡面的平庸， 也擔心自己發揮失常，成為微不足道的陪考。
而謝澧的到來讓他們找到了主心骨，看到謝澧， 他們紛紛圍了上去，“謝會長你終於回來了！”
謝澧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
“當作平常的考試就好。”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卻真讓人平靜下來，有種莫名的信服力。
一中的競賽生們忽然就緊張不起來了。
“說的對，就當它是一次平常考試。”
全國數學聯考結束後，謝澧回了一中。
在他離開的近兩個星期的時間裡，一中舉行了一次考試，陳辛柯那邊已經統計好了這次考試的成績，拿來交給謝澧。
他去找謝澧的時候，尤文意也在。
“會長，這次考試的成績表和品質分析表我弄出來了。”陳辛柯推了一下眼鏡，把一遝資料放在謝澧面前。
比起教務處那邊弄的，他弄得要更為詳細些。
每一個學生的每次考試成績都有記錄，是上升還是下降一眼就能看出來，哪科進步哪科退步，明明白白。
謝澧接了過來，翻到高二十一班的，找到了沈樅的名字。
數學5，語文25，英語15，理綜9。
加起來54。
無疑的全校倒數第一。
謝澧蹩起了眉。
他來回又看了一遍，確定這個成績是真的。
他預估沈樅的成績應該是380左右，勉強能摸到三本的邊，可現在沈樅54的成績告訴他，你想得美。
“會長，你想看沈樅的作文嗎？”
尤文意撐著下巴，笑眯眯的，“沈樅的作文我複印出來了，放在你的抽屜裡。”
謝澧拉開抽屜。
入目的就是加黑加粗的作文標題——《你在外面有了別的狗》
不知為何，謝澧的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
他將列印的作文拿了出來，略看了一遍。
通篇都是你在外面有了狗，你在外面有了狗，你在外面有了狗！
逗號句號省略號感嘆號……什麼號都有。
看完後謝澧揉了揉眉尾，有些頭疼。
“胡鬧。”
什麼狗不狗的，他根本沒養過別的狗。
尤文意補了一句：“會長，我還有一件事，需要和你說。”
謝澧抬眼，“什麼？”
尤文意攤手，“這一周的補習，沈樅都沒來。”他笑了笑，“大概是因為謝會長你吧，他好像誤會了什麼。”
尤文意以為這樣說了，謝澧會去找沈樅，出乎意料的是謝澧沒有。
沈樅不來找他，他也不找沈樅，晚自習的補習沈樅依舊缺席，不僅如此，每天謝澧都會收到沈樅的校園違規行為，他也不手軟，沈樅的學分一扣再扣。
李遠龍他們戰戰兢兢。
樅哥不補習，可是他們補啊！每天晚上面對謝澧，這真的很可怕啊！他們也不想來了，但是樅哥逼著他們來能有什麼辦法！！
校霸和會長“談戀愛”，遭殃的卻是他們這些池魚，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尤哥，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解脫啊？”
巫斌石偷偷問尤文意。
他實在受不了了，只是看著謝澧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都覺得好fear。
尤文意做著卷子，聽到這個問題思考了一下，“要到其中一方認輸的時候。”
沈樅明擺著要他們會長去哄。
可是他們會長又不是那種會放下身段去哄別人的人。
他正這樣想著，謝澧冷淡的聲音飄進了他們的耳朵裡，“告訴沈樅，明天他再不來，以後都不用來了。”
尤文意看去，只見謝澧低著眉眼做卷子，頭也未抬，仿佛剛才說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彎著眼睛，回道：“好的，待會兒讓李遠龍他們給沈樅說一下。”
*
第二天的晚自習補課，沈樅滾回來了。
謝澧一如往常的給他們補課，好像他來和沒來沒什麼區別。
等到了時間，李遠龍他們可以離開的時候，謝澧將手中的書一放，漫不經心道：“沈樅留下來。”
李遠龍他們憐憫的看著沈樅，心想，啊，樅哥真慘，你怎麼會這麼慘。
沈樅背對著他，沒有回頭。
等人都走光了，謝澧往椅子後面靠去，“生完氣了？”
他這幾天一直沒有找沈樅，想著沈樅生幾天的氣會舒服一些，直到昨天晚上，他算著時間應該夠了，就讓人把他叫了回來。
沈樅回復得陰陽怪氣，“謝會長美人在懷，怎麼會在意我生不生氣？”
謝澧將筆蓋上丟進抽屜裡，太陽穴有些疼，“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和阿寧怎麼會是那種關係。
沈樅回頭，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裡滿是哀怨，他問謝澧，“不是我想的那種關係？”
“謝會長，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為了和你一起去看電影，和你去遊樂場玩，我撒嬌討好，做了那麼多卷子，才讓你答應了我。”
“而你為了她輕輕鬆松就把我的努力全部歸零。”
“現在你跟我說你們不是我想的那種關係？”
他扯了扯嘴角，“謝會長，我是不是真的很好騙？”
況且就算不是那種關係，他也決不允許有人在謝澧心中的地位優勝於他。
“我付出得還不夠多嗎？”
“我覺得我已經很努力了啊。”他委屈的說，“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在靠近你，可每次靠近你都讓我很難過。”
謝澧說：“過來。”
沈樅抽抽泣泣走到他面前，“你要是嫌棄我煩，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
“反正我也挺討厭別人爽我約。”
謝澧伸出手攬住他的腰，將他帶到自己的懷裡，他摘下眼鏡，抬起沈樅的下顎，將他張張合合的唇瓣按住不讓他發出聲音，摩挲了幾下後，低頭吻了下去。
“唔……”
沈樅想要伸手推他。
謝澧的手指插進了他漆黑的發間，加深了這個纏綿的吻，他閉著眼睛，低聲喃道：“乖，別鬧。”
唇齒交纏，沈樅身上的檸檬香濃溢了許多，像是入了一整片檸檬林，走都走不出去。
謝澧低笑，問他：“你是不是檸檬精轉世？嗯？”
“只知道酸？”
沈樅原本要推出去的雙手轉而攬住了他的脖子，他輕哼著，嘴裡發出模模糊糊的聲音，“什麼檸檬精……才不是。”
“我是甜的……”
他的聲音猶有怨氣：“你別以為這樣……我就不生氣了。”
謝澧咬了一下他，他呼吸粗重了下，委屈得眼睛含滿了淚水，“疼……謝哥哥。”
“那我輕一點？”謝澧的手捧住他的臉頰。
以往清冷的嗓音，此時柔和了不少，帶著一點誘哄的意味。
沈樅覺得自己把潘朵拉魔盒給打開了，不然為什麼，現在的謝會長又欲又色氣呢？好像要死在裡面了。
五分鐘後，他紅著眼稍趴在謝澧肩膀上，氣喘吁吁，身上的校服褪到肩膀上也不管，仿佛已經癱掉了一樣。
“謝哥哥，你好棒啊。”
謝澧問他：“消氣了嗎？”
“消完了。”他乖順的回答，那雙含著霧氣的眼睛，狡黠的彎成新月的形狀，在謝澧看不到的地方，沈樅探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猩紅的唇瓣。
計畫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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