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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阿基米德 - 第97章字體大小: A+
     
    97.溯愛

      洛佩茲沉默良久,忽然問:「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性幻想案裡死的成年人,都是你在silverland糖果屋城堡裡見過的人?可以說,那裡你見過的人,都死了。」

      言溯不置可否:「真正的管家先生沒有死。」

      「他失蹤了。」妮爾補充,「你說演員和管家是假扮的,但演員死在性幻想案裡,威靈島警方發現管家不見了。現在甄愛也不見了。」

      「所以?」

      萊斯:「S.A.,你見過的這些人都死了,你沒什麼想辯解的?」

      言溯烏黑的睫毛垂下來,默了半晌,復而抬眸:「願上帝保佑他們!」

      萊斯:「......」

      言溯說完卻想起那次去紐約,他也說了這麼句話,歐文低聲嘟噥「騙子,他才不信上帝」。那時,和他還不熟的甄愛坐在車窗旁,撫著被風吹亂的長髮,低頭淺淺笑了。

      他有些怔愣,不明白這種時候怎會想起那麼久遠的畫面。原來在那時的不經意間,他已經注意過她的笑容,很淺,很小心。就這樣刻進他的記憶裡。

      他沉默地回想幾遍,又聽萊斯問:「據CIA的情報,這些人都和當年的10億美金失竊案有關。而盜取10億的Alex La Chance是你的好朋友?」

      出於審訊制度,萊斯無法把話問得更明顯,但聰明如言溯,不可能聽不出他的意思。

      事到如今,言溯不得不佩服亞瑟和伯特給他佈置的這麼大一盤棋。

      「我給你們總結一下。」即使被逼到這種地步,他的身上仍然雅致與氣度俱在:「現在的情況是,你們懷疑我參與了當年的銀行盜竊案,殺了silverland上和失竊案有關的人。另外,我是一個極度可怕的性虐變態,虐殺了silverland上的倖存者。之後我把罪名推給蘇琪,然後殺了她滅口。」

      分明波瀾不驚,卻隱隱給人氣勢全開的壓迫。

      一番話說得太完整,囊括了他們對他所有的懷疑,所以他說完後,好半天沒人接話,審訊室裡一陣詭異的沉默。

      萊斯低下眼眸,揉了揉眉毛,洛佩茲則歪頭摸著脖子,神色尷尬。

      倒是妮爾很鎮定:「S.A.,這是我們的工作。」

      「我知道。」他很大度的樣子,帶著平平靜靜的凌厲,「但很可惜你們沒有任何證據。Silverland的事沒有證據,不然CIA早讓我從醫院裡秘密消失了。性幻想案子也沒有證據,不然你們就不會費心坐在這裡聽我打擊你們可憐的問訊能力。」

      邏輯分析強大,自信得近乎囂張。對面三人被他說中,相視無言。

      「我的生物鐘計時,進來45分鐘了。我只給你們1個小時,接下來你們還能扣留我23小時,但這些時間我交給律師。所以,」他緩緩靠近椅子裡,平靜地挑釁,「最後15分鐘,你們有什麼有效的問詢方式?」

      他不動聲色地張揚起來,面前的人略顯措手不及。

      萊斯三人面前放著平板,方便讓外邊的Rheid、史密斯還有庫珀交流。可到了現在,他們還沒發現任何異樣。

      言溯始終沒有多餘的肢體語言,面部表情也冷淡疏離,唇角眉梢、眼珠瞳孔,全無異樣。

      毫無破綻,無懈可擊。心理素質好得不像話。

      他們早料到審訊一個同行是多麼的難,但沒料到審訊言溯會困難到這種地步。

      庫珀立在玻璃窗外,蹙眉:「Rheid,他突然不配合了,而且......他在刺激他們。」

      Rheid不作聲,盯著玻璃裡的四人,皺眉思索。

      史密斯疑惑:「剛才,審問S.A.的任務是誰分配的?」

      「沒有分配,是S.A.申請讓他們三個問話的。」庫珀話說,隱隱覺得哪兒不對。

      Rheid拿手機劃了幾下,審訊室裡三人的平板上出來一個提示:「Ai Zhen」

      萊斯問:「甄愛是你的學生嗎?」

      這下,言溯回答前明顯思考了一下:「不是。」

      「你那天為什麼撒謊?」

      「想把她帶在身邊,一眼就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回答相當坦率。

      妮爾補充:「從現場看,她是殺死歐文的最大嫌疑人,你覺得呢?」

      「85%的可能。」

      妮爾微微瞇眼,提議:「我問你一些問題,你只回答是和否,可以嗎?」

      言溯考慮一兩秒:「可以。」

      話音一落,妮爾不給他任何時間,立刻開始:

      「你認為把歐文和甄愛逼到絕路上的人,是你說的蘇琪背後的神秘人嗎?」

      「是。」

      「神秘人殺蘇琪是為了滅口?」

      「否。」

      「是為了陷害你?」

      「是。」

      「你認為寄黑色照片的是那個神秘人?」

      「是。」

      「甄愛今天穿的白色裙子?」

      「是。」

      「你喜歡白色?」

      「是。」

      「你認為甄愛是那個神秘人的同夥嗎?」

      「否。」

      「神秘人放炸彈是為了消除痕跡?」

      「否。」

      「是為了洩憤?」

      「是。」

      「這張黑色的照片是你寄的?」

      「否。」

      「你知道甄愛在哪裡嗎?」

      「否。」

      「甄愛喜歡吃甜食?」

      「是。」

      「你喜歡黑色?」

      「是。」

      「甄愛是你的學生?」

      「否。」

      「她是你的性幻想?」

      「......」言溯盯著她,眼眸幽幽的,一動不動,

      「請回答,她是你的性幻想嗎?」

      「我沒有幻想過性......」

      被打斷。

      「請回答是與否,甄愛是你的性幻想嗎?」

      「......」

      「S.A.YAN,回答。」

      「......是。」

      「你和她發生過性關係嗎?」

      「私人問題拒絕......」

      再次被打斷。

      「請回答是與否。」

      「......」

      「你和她發生過性關係嗎?」

      「是。」

      「是在性幻想案之後嗎?」

      「是。」

      「你受了性幻想案的影響?」

      「否。」

      「對以前的你來說,和女人發生性關係,是不可想像的?」

      「......是。」

      「她和性幻想的案子有關?」

      「否。」

      「你們今天早上發生性關係了?」

      「……是。」

      「她是你的學生?」

      「否。」

      「你喜歡黃色?」

      「否。」

      「你曾指導過她幹什麼事嗎?」

      「否。」

      「你認為她是性幻想案的殺手?」

      「否。」

      「你認為她是神秘人?」

      「否。」

      「你現在還認為視頻中的女性死者是神秘人搜集的一整套性幻想?」

      「是。」

      「你認為甄愛包含在這套性幻想中嗎?」

      「……是。」

      「你很小的時候,你的母親酗酒?」

      「......」

      「請回答。」

      「......是。」

      「你仇恨女性?」

      「否。」

      「你的繼母曾經體罰你?」

      「......是。」

      「這時你的父親會保護你?」

      「是。」

      「你仇恨女性?」

      「否。」

      「你認為甄愛是那個神秘人的最終性幻想嗎?」

      「......是。」

      「你愛你的父親?」

      「是。」

      「你沒有親密的女性朋友?」

      「是。」

      「你討厭和女性身體接觸?」

      「不僅是女……」

      「是與否?」

      「是。」

      「甄愛是你的最終性幻想嗎?」

      「......」

      「甄愛是你......」

      「是。」

      「你是那個神秘人?」

      「否。」

      「你知道甄愛在哪裡嗎?」

      「否。」他飛快答完,畫上句號,「到此為止。」

      而妮爾剛好問出下一個問題:「你認為甄愛被關進黑屋了嗎?」

      兩人同時發聲,言溯不再作答。

      他表現平穩,即使隻言片語把兒時的痛處剝開,侵犯他的隱私,他依然淡靜如水,沒有憤怒,不帶悲哀。修養詮釋到淋漓盡致。

      審訊室裡再度陷入靜謐,言溯目光平靜,看了妮爾好幾秒,疑似讚賞:「你很會問問題。」

      妮爾微微笑了一下:「我以前做過專業測謊。」

      「看出來了。」言溯點頭,「一套問題的次序頻率、干擾校正、排除矛盾都設計得非常合理。」

      妮爾訝了一秒,言溯竟看清了她這串問題的結構?那剛才他的回答是真是假?

      眾人已無話可問,問訊暫時中止,言溯因嫌疑太大滯留在警局,不能自由行動。

      組長庫珀很頭疼,一方面言溯完全符合他們對性幻想案兇手的畫像,加上蘇琪死亡甄愛失蹤,他的嫌疑更大。

      按照死者都是言溯見過的人這個定律,他們推測失蹤的甄愛很可能性命不保。可現在完全沒有她的下落,就像人間蒸發了。

      另一方面,幫助CIA調查Holy Gold俱樂部的Rheid和史密斯也沒有任何進展。

      案子所有的調查和線索擰成了一團麻,疑點重重,似乎只有一個出路——言溯。

      只要言溯是兇手,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唯獨沒有證據,這點BAU很清楚,言溯更清楚。

      上次之後,警察一直在言溯的城堡附近盯梢,沒有異常;今天的搜查也沒發現異樣。

      他們最多能扣留他24小時,在那之前,如果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就要放言溯走。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審訊上,要麼讓言溯自己開口承認,要麼在審問中讓言溯露馬腳。

      可誰都知道,無論是哪種,幾乎都不可能。

      小組成員聚在一起商量了很久,也沒想出好的方案。

      像這種確定鑿鑿某人就是兇手卻偏偏不能捉拿歸案的時刻,BAU遇到過。他們知道,有些高智商的犯罪就是這樣,你毫無辦法,只能被動地等待對方出現紕漏;只能等他下一次犯罪的時候留下證據。

      #

      言溯立在走廊盡頭,深邃的眼眸倒映了溫暖的落日餘暉,可那麼荒蕪。

      他其實想像得到甄愛現在的情況,一個人,抱著自己縮在角落裡,警惕又緊張,害怕又期望,在想:阿溯怎麼還不來救我?

      她在發抖,卻沒有哭。

      正想著,面前遞過來一杯咖啡,妮爾特工搖搖紙杯:「今天晚上估計睡不成了。」

      言溯搖搖頭:「不需要。我很清醒。」

      妮爾收回杯子,自顧自喝另一杯:「S.A.,甄愛小姐是你的……?」

      「未婚妻。」他答。

      「你不要擔心,她會沒事的。」妮爾安慰。

      「我知道。」

      妮爾一愣,覺得疑惑,卻沒有問;沒想言溯問她:「妮爾特工,你認為我是這一切的幕後兇手?」

      妮爾再度愣一下,隨即笑了:「S.A.,認識那麼多年,我很相信你。但我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必須的,希望你不要覺得……」

      「我明白。」他打斷她的話,「可我等不了20幾個小時,不然別人會先找到她。你能看在友情和信認的份上,幫我離開這裡,而不被警察追捕嗎?」

      妮爾訝異:「什麼?」

      言溯緊緊盯著她,像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甄愛並沒有被那些人囚禁,她被歐文藏起來了,他們也在找她。我必須在他們之前找到,不然……」

      「可你不是說她被寄黑色照片的人關進黑屋子了嗎?」

      「沒有。如果他們抓到甄愛,根本不會給我寄黑色照片,那反而會轉移警方對我的注意力,仔細一查就會發現不是我寄的。

      歐文中了那麼多槍,處處避開關鍵部位,是洩憤;後來的爆炸,更是無處發洩的憤怒。原因很簡單,歐文非常成功地把甄愛藏了起來,正因如此,惹怒了那個人。

      他才死得那麼慘。」

      妮爾瞠目結舌:「你的意思是,你知道甄愛現在在哪裡?」

      「嗯。」言溯望向窗外,臉色寂靜,「歐文說得很清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動物系小劇場(八)

      小海螺甄小愛盯著小馬看了一會兒,慢吞吞往後退,她要趁小馬不注意,偷偷溜走。他們太兇了,還是亞小瑟比較溫柔。

      於是,一天過去了......小馬睡著了......小海螺往後挪動了一個身位......

      小海螺很著急,這樣什麼時候才能逃走啊?

      正想著,身後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我看了你一天了,你在幹嘛?」

      小海螺一邊扭頭,一邊把手指拿在嘴邊:「噓,小聲點,我要逃走呢。」

      對方鄙視:「這麼慢,還想逃走?」

      小海螺回頭,一隻好可愛的栗色的毛茸茸正不感興趣地看著她,居高臨下。小海螺從來沒見過,驚歎:「你是誰呀?」

      他揚了揚頭,驕傲地說:「我是騎兵!看我的寶劍!」說著,毛茸茸的爪子往腰間一抓,什麼也沒有,他回過神來,「哦,忘了,我現在是一隻小熊。」

      小海螺張著嘴巴。

      他說了那麼多,她一點兒反應沒有,他不滿了:「喂,你想說什麼?」

      小海螺驚歎:「好神奇啊!你說的話,我竟然一句都沒有聽懂哦!」

      他灰了臉,不客氣地說:「哼,因為你是笨蛋!」

      小海螺嚇一跳,縮了縮,悻悻地低下頭,她不想和他做朋友了。可他長得好漂亮哇,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我聽懂了呢,你,你是叫騎兵,還是叫小熊啊!」

      他臉更灰了:「我是一個騎兵,但巫婆把我變成了玩具小熊,我叫言小溯。」

      小海螺驚訝地睜大眼睛:「那匹木偶小馬是你的呀?」

      他驕傲地揚頭:「騎兵當然有馬!」

      小海螺崇拜地看著他,拍拍小手:「好厲害好厲害,你的小馬跑得快嗎?」

      「那當然!」

      「那可以給我騎嗎?」

      「不行!」騎兵小熊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噢!」小海螺失落地低下頭,精神不振地背上自己的殼,慢吞吞地往回挪,不甘心地小聲嘀咕,「那你的小馬幹嘛把我叼過來?我本來有同伴一起的,」她越說越傷心,快要哭了,「現在我一個人了,都是因為你的小馬。」

      騎兵小熊淡定地聽著腳底的小傢伙嘀嘀咕咕,半晌,問:「你要去哪裡?」

      小海螺哽咽著:「我要去找我哥哥。」

      騎兵小熊優雅地問:「但是你實在走得太慢了,所以很難找到,是嗎?」

      小海螺:......

      可她轉念一想,他的意思難道是......

      她一下子興奮地仰起頭,好努力地仰著:「那你願意帶我一起嗎?」

      騎兵小熊果斷地回答:「當然不行。」

      小海螺眼巴巴地望著他,他低著頭,不為所動。

      小海螺苦思冥想了好半天,想起亞小瑟的話,於是有樣學樣地問:「言小溯,那這樣吧。你帶我一起,我就和你結婚,好不好?」

      原本淡定的騎兵小熊愣了一秒,一下子臉就紅了,兇她:「哼,誰要和你結婚,你羞不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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