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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的阿基米德 - 第68章字體大小: A+
     
    68.糖果屋歷險記

      「這座城堡很可能,」他咬咬嘴唇,有些艱難,卻終於說,「是你的家。」  

      她愣住,疑惑,不解,不可置信:「怎麼可能?那……管家先生講的那個故事呢?」她彷彿想起什麼,一顫,

      「不要告訴我管家先生說的故事是真的;不要說那個化學家是我哥哥;不要說那對年輕的夫婦是我的父母;也不要說那個在二戰時候賣出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是我的祖……」

      她說得太快太激動,喉嚨一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修建這座城堡的人在二戰中研發的武器殺死了太多的人,他們惶恐而負疚地躲了起來。什麼武器會讓他們那麼驚慌,日日活在恐懼之中?

      哈,

      一輩接一輩,一代傳一代,這真是一個邪惡的家族,這真是一個活該受詛咒的家族。

      她不肯相信,執拗地看著他,臉色竭力平靜,卻掩飾不住淒苦:「你沒有證據。言溯,你不要這麼說!這個邪惡的地方,這裡的壞人,和我沒有任何關係。言溯,你不要這麼說!」

      他的心狠狠一疼,用力握住她的肩膀:「Ai,蘭斯洛特是城堡原主人的家族姓氏。C&C可能是家族開創者的名字,也可能是你祖父母的名字。我在想,你的父母給孩子起名時,會不會效仿父輩,用兩個C開頭。」

      燭光中,她的臉色白了一度。

      「AI,那串凱撒變體密碼的明文是NQQDNZHWWTDWLTQWC,密文是KILL ONE OR BE KILLED。它的密鑰是一個名字,C開頭的女孩名,Cheryl(謝兒),意思『吾之心愛』,Cheryl是你吧?」

      甄愛顫了一下,目光空洞:「即使這樣,一切只是巧合。」

      「是,我一直這麼想,一直心存僥倖,所以沒有問你。Ai,」他輕聲喚著她的名字,不知為何沒了底氣,「你哥哥的名字也是以C開頭的是嗎?你先不要說,聽我說。L.J查到Alex的家就在這裡。」

      她望住他:「所以呢?」

      「Alex說他姓La Courage,我曾經笑他姓氏奇怪有語法錯誤,現在才明白其實是族徽裡的兩個大寫字母。Ai,L.J還說,Alex在組織裡的名字是……Chace。」

      女孩臉色蒼白,像瞬間冷凍住的水,再沒了一絲波瀾。

      她靜靜看著他,眼睛一如既往的漆黑,沒有任何情緒。就像初次見面,她從鋼琴背後繞過來,帶著冬天的涼意,乾淨又疏遠。

      她一字一句,問:「所以,是你,摁下了白色鍵,然後Alex,不,我的哥哥Chace就,沒了。」

      言溯的心如墜冰窖:「......是。」

      走廊溫暖的燭光在她臉上輝映,卻格外落寞:「是我哥哥騙了你,他說是白色鍵,你才摁的白色鍵。」

      「是。」

      甄愛很輕地點了一下頭,一動不動看著他:「你當時,沒有看出來他撒謊了。」

      言溯內心巨震:「沒有。」

      他有一剎那生氣她的質疑,可瞬間被潮湧般的慌亂淹沒,伸手去拉她:「Ai,我真的沒......」

      她猛地退後一步,躲開了他的手。他的手心於是抓到了空氣,空落落的,一如他此刻的心。

      甄愛立在昏黃的燭台之下,微微笑了,看著很是慘淡,讓人想哭:「言溯,我信你。」

      言溯的心像是被重錘無聲擊落,痛徹心扉。

      她還在微笑:「阿溯,我不生氣,真的。我只是,太多事情,想一個人走走。不要跟著我,好嗎?」

      她轉身跑進深深的走廊,再沒了蹤影。

      Chapter 72

      言溯追過去時,甄愛早已消失在錯綜複雜的走廊迷宮裡。

      他眼前突然浮現出那個畫面,他掀開地上的白布,甄愛的蠟像靜靜地躺在醫生的屍體旁。當時分明下定決心,不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心一瞬間又痛又慌,像萬箭穿過。

      言溯停住腳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樣盲目去追,反而更危險。

      甄愛需要一個人靜靜,他雖然心痛,但願意給她空間。只要保證剩下的人都在起居室裡,甄愛就不會出問題。

      他望著前方空空如也的走廊,擔心,卻毅然轉身回去起居室。經過大廳時,特意望了一眼,甄愛的蠟像沒有任何問題。

      可他萬萬沒想到,推開門,走時還暖意濃濃的起居室只剩了兩人,管家和律師。且管家也起身要往外走的樣子。

      言溯的心猛地一沉:「其他人呢?」

      律師道:「主持人說天冷,要去房間裡把被子抱過來,其他人也都去了。」說完,奇怪,「誒?學生小姐沒和你一起?」

      言溯說不出話來,心裡不知是種怎樣悲哀的情緒,只知道轉身往外走。

      迎面走來女僕小姐,她抱著毛毯,目光越過他身後,說:「管家先生,快1點了,我去附堡關燈吧。」又道,「剛才不知是誰開了大廳的窗子,把學生小姐的蠟像吹倒了......」

      「Damn it!」言溯咬著牙,一時控制不住吐出一句髒話。

      女僕抱著毛毯,驚訝瞪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最正經的邏輯學家先生也罵人了?

      #

      甄愛穿過中央花園後,被暴雨打濕了。

      在城堡裡漫無目的地走了不一會兒,她按哥哥的密碼找到了7號堡最西端的房間。

      房間佈置簡單,寧謐幽靜,壁上點著暖暖的燈。她從柔軟的地毯上走過,到窗子前。

      外邊極盡喧囂,裡面落針可聞。

      她立在靜與鬧的邊緣,打開銷栓,抓住厚厚的木窗稜,用力一扯。

      耳邊呼嘯,來自北冰洋的海風像洪水一樣洶湧地奔騰,撲她滿面冰涼。風裡夾雜著苦澀而堅硬的雨水,打得她的臉頰生疼生疼。狂風吹得木窗劇烈搖擺拍打。

      房間的燈光微弱地走進窗外的黑夜,投下一道淺淺的亮,很快又被黑暗吞噬。目光所及之處,礁石嶙峋,細草雜亂,被風雨打得七零八落。

      再遠,是一望無際的黑夜裡的大海,看不到繁星,看不到城市的燈光,只有黑暗,看不見盡頭的黑暗。

      雨絲飄進她黑漆漆的眼睛裡,冰涼又刺痛。她卻固執地睜著,眼眶漸漸紅了,一顆顆透明的水滴像珠子般從她凍得蒼白的臉頰上滑落。

      詩裡說:太陽落下去了......四週一片荒蕪......我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只有一聲歎息......

      哥哥,你心裡,很悲傷吧?

      為什麼要選擇死亡?明知道你不在,我在世上便孤零零一人。你明知道,為什麼還要選擇死亡?

      她望著前方顛簸的黑夜,淚流滿面,胸腔湧動著不可紓解的壓抑與苦悶,想撲上去對著那片深不可測的黑暗狂吼。可窗子忽然被人關上。狂風暴雨一下子銷聲匿跡。

      世界回歸了溫暖和安寧。

      淚光閃爍中,她看見一個陌生卻筆直的男人背影。

      女僕小姐趕緊鎖窗子。

      管家先生看見地上的水漬,皺了眉,忍著怒氣說:「雨水進來會打濕城堡的地板,這些木頭會長蛀蟲的!」

      他嚴厲又不滿,回頭看甄愛,望見她滿臉的淚水,一下子愣住,臉上劃過微微的尷尬。

      女僕關好窗,一回頭也嚇一跳:「學生小姐,你怎麼了?」

      管家常年獨居城堡,不善與人交道,看甄愛哭了,很不自在地往女僕那邊挪了一步,意圖拉開和甄愛的距離與責任。

      但他還是有愧的,小聲對女僕說:「我說了她一句,結果她一聲不吭,就哭成了這樣子。」

      女僕無語地看管家,走上去:「你是不是和邏輯學家先生吵架了?剛才他在城堡裡跑,好像在找你。」

      甄愛一愣,別過頭拿袖子胡亂擦去臉上的淚珠:「沒有。」

      管家皺眉,說:「下雨就不要亂跑。趕快回去。不要從花園走,出門後左拐。在你遇到的任何岔路上都左拐,就可以回主堡了。」

      說完,對女僕說:「快點去關燈,我們也回去吧。真擔心他們一個個全在城堡裡亂竄。」兩人往外走,管家還嘀咕:「管理客人真麻煩,跟老鼠一樣亂跑。」

      這嚴苛的管家連續幾代人都服務這座城堡的嗎?甄愛垂眸想了想,她很想知道這座城堡的故事,更多,更詳細。

      「等一下!」她跟上去,「我和你們一起。」

      甄愛跟著管家和女僕走在長廊裡,四處張望。

      和主堡的房間結構一樣,7號附堡裡的房間沒有在同一水平面的。相鄰的房間看著像巨大旋轉樓梯的一級級台階,只不過坡度極緩走在上面不易察覺,只有站在盡頭回望,才會看出端倪。

      甄愛望著隨處可見的族徽,問管家:「附堡不住人?」

      管家斜睨她:「你怎麼知道?」

      「構造不太一樣,沒有風口,很封閉不透氣,又很冷,取暖設備很少。」

      「你覺得冷是因為你衣服濕了。」管家收回目光,須臾間又道,「不過這座堡最冷,也是事實。這是以前的主人做實驗的地方。」

      實驗?

      甄愛斟酌:「管家先生,我覺得城堡主人的經歷就像傳奇。我很有興趣。上次聽你講了一些,還能給我講講嗎?」

      管家很滿意她虔誠的態度,冰封的臉緩和了些,驕傲道:「說吧,你想聽什麼?」

      「家族的起源是哪裡?」

      「歐洲。後來漸漸和世界各地有關係。蘭斯洛特家的分支太多,具體要查族譜。就說離我們最近的這一支吧,建造這座城堡的Clark&Chiao Lan Celot夫婦。妻子是二戰時期的中國人,一位非常聰慧嫻淑的大家閨秀。」

      Chiao?聽這個英譯,應該是類似於「喬」或「嬌」。

      「不是說他們的殺傷性武器在戰爭中殺死了很多人?是什麼類型的武器?」

      「比子彈還有效的東西。」他看上去不想明說,「蘭斯洛特家族歷史上出過很多的科學家,建造這座城堡的夫婦是化學和生物方向的天才。」

      不用想就是化學毒氣和細菌炸彈……祖父母竟然是發戰爭財的……每一分錢上都粘著慘死之人的怨靈……難怪他們要建這座迷宮躲起來……

      甄愛的心緩緩地下沉,只覺得身上壓了千斤的負荷,重得她呼吸困難,透不過氣來。心像是沉進了深水,憋得難受,卻找不到空氣。

      以前,身體遭受一系列摧殘和折磨時,她都有覺得累;可此刻,她覺得,活著真的好辛苦,辛苦得想哭!

      管家:「起初那對夫婦生了好幾個天才的孩子,可孩子們覺得這座城堡陰鬱,長大了就離開了。只有三小姐回來,帶著一個高大英俊的中國籍男子,說是她丈夫。他們在這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第一個男孩兒就是在城堡裡出生的。」

      甄愛低著頭,心已經麻木了。她的爸爸是俊朗的中國男人,媽媽是漂亮的亞歐混血,她不能再假裝這是巧合。半晌,小聲地問:「那個男孩兒後來回來過嗎?」

      管家搖頭:「不知道,他被父母帶走時年紀還小,即使他回來,我也認不出。」

      甄愛心想,可能Chace五年前回來買下這座島的時,管家沒認出他是第三代主人。可Chace死了,現在是誰在冒充他?

      她和管家女僕一起,沿著走廊關燈。厚厚的石壁上畫著繁複的花紋,老舊,卻古典。牆壁上掛著各種畫,向日葵,五線譜,花田,太陽……

      都是燦爛又溫暖的景象,這樣就能改變古堡陰沉沉的氣氛了嗎?

      甄愛望著冷清牆壁上絢麗的顏色,覺得恍惚,原來她的家人也喜歡繽紛的色彩,像她一樣。

      這算是一種畸形的傳承麼?

      還是說,因為他們的血液都是孤獨而罪惡的,所以才不約而同地格外憧憬光明和絢爛?過了那麼多年,那麼多代,完完整整地複製在她的父母,她和哥哥身上?

      這才是這座古堡真正的詛咒吧?

      凡如蘭斯洛特之罪惡者,必無幸福。

      呵,人們在做惡事的時候,真的沒想過給子子輩輩造成的影響嗎?真的沒擔心害怕過報應輪迴,厄運會降落在子孫的頭上?

      她悲哀到了極致。

      別過頭,悄悄而無聲地抹去眼淚,哥哥,你為什麼不活著告訴我,這都是為什麼?

      突然,走廊上的燈全滅了,四周頓時陷入黑暗。

      女僕小聲輕呼:「怎麼回事?」

      「或許是樹枝刮到了電線。」管家沉聲說,語氣擔憂,又叮囑女僕,「我去檢查,你和學生小姐一起去房間裡找燭台。」

      女僕「嗯」一聲,從懷裡摸出打火機,哧地打開,小小的火苗在黑暗中跳躍著。她一驚:「咦,學生小姐去哪兒了?」

      管家四周看,發現甄愛已經走到前面去了。女僕和管家來不及開口喊她,她的身影緩緩地轉過幽暗的拐角,不見了。

      管家繃著臉:「她怎麼招呼都不打就自己走了?」

      女僕:「或許她想自己先回去吧。」

      管家也懶得管:「走吧,去找蠟燭。」

      甄愛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幽暗而狹長的地方。走廊上黑漆漆的,所有燈都滅了。剛才想得太出神,加之她本來夜視能力很好,竟沒留意周圍的情形。

      而現在無數交錯的走廊裡,只有她一個人。

      「管家先生?」她摸著牆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女僕小姐?」

      漆黑的走廊裡,她輕柔的試探聲在長廊上迴盪了一下,旋即被黑暗吞沒,了無痕跡。

      她四處看看,越往回走,光線越弱,即使是對她,也太黑了。周圍漸漸看不清,她摸索著牆壁,碰到了欄杆,心一沉,剛才走過的地方沒有欄杆。

      走錯路了!

      她轉身,卻看見身後某個門洞彷彿閃過一片黑影。

      兇手?

      她心裡一驚,會有人來殺她?她趕緊離開,毫無頭緒地在黑暗中奔走,現在她不會出聲喊人了。她可以敏銳而準確地感覺到,黑暗中,有危險的人在靠近她。

      真的會被殺掉嗎?

      她努力奔跑,心怦怦直跳,像要從胸腔衝出來。怎麼辦?她要是死了,言溯會難過的!

      想法戛然而止。

      黑暗裡突然伸來一隻手,死死摀住了她的嘴,極其有力。她條件反射地去抓,面前卻驟然出現一片亮光,太刺眼了,像是打開了燈火通明的門。

      她被用力推了進去。厚厚的門瞬間闔上,身後的人也不見了。

      甄愛在一瞬間擺脫了束縛,望著面前白茫茫的景象,瞠目結舌。

      面前銀裝素裹,輕霧繚繞,像是童話裡玻璃的世界。

      一層層白色的「水晶」下面籠著各種實驗器材,瓶瓶罐罐,還有一動不動的兔子,白鼠,青蛙,動物組織……

      一個個裹在透明的晶狀體裡,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她驀地渾身一抖,牙齒打顫,強烈的冷氣從濕透的腳心鑽了上來,冰刀一般在身體裡攪動。旁邊的顯示器上寫著-1°F(-18.3°C)

      她被人關進了冰窖。

      #

      燈全關了。

      管家和女僕捧著燭台,走在深夜寂靜黑暗的走廊裡,一小片微醺的燭光隨著他們的移動從古堡的石牆上劃過,留給身後一片黑暗。

      管家走了幾步,忽然一停,轉身回望,身後是看不見盡頭的走廊,無數緊閉的房門和岔路。

      女僕:「怎麼了?」

      管家若有所思:「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好像砰的一下。」

      女僕側耳傾聽,搖搖頭:「沒有啊,什麼都沒聽到。」

      管家不說話了,靜靜立著。但身後再也沒有一絲聲響,甚至沒有穿堂的風。

      「或許我聽錯了!」管家自言自語,端著蠟燭繼續前行,「去主堡吧!」

      小小的燭光漸漸移向走廊盡頭,一轉彎,7號堡的長廊驟入黑暗。

      而此刻的冰窖裡,甄愛縮成一小點蜷在地上,凍得瑟瑟發抖。濕漉漉的衣服和頭髮上漸漸結了冰霜,指甲蓋都凍得沒了顏色。

      安靜的冰窖裡,只有她牙齒咯咯打架的聲音,她覺得下巴快要凍掉了。

      寒冷像是細針尖刀,一點點地侵入四肢百骸,刮心挫骨的痛。她神經被撕裂了,忽的想起不久前她對言溯說:不要跟著我。

      他一定不會來了。

      她曾想過無數種死法,卻沒想過,會凍死在自家親人存放未銷毀實驗材料的冰窖裡。

      Chapter 73

      言溯拿著手電筒,獨自跑遍了整座古堡還是一無所獲,到處沒有甄愛的身影。

      站在高處眺望,附堡的燈都熄滅了。只有主城堡的下半部亮著燈。

      難道他們一路錯過,甄愛已經回去了?

      言溯動身往回跑。他記憶力好,一會兒就輕車熟路地回到起居室。這一次推門進去,他的心再次狠狠一沉。

      所有人都坐在起居室裡聊天喝茶,除了甄愛。

      都回來了,這意味著,兇手成功出擊……甄愛或許已經遇害,就在這座城堡某個黑暗陰冷的角落裡。

      他心底驟然冰涼,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到他們面前的,一字一句地問:「有沒有誰看見過她?」

      起居室裡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大家扭頭,奇怪地看他,他此刻蒼白而空茫的臉色很嚇人。雖然大家都知道他說的「她」是誰,但沒人接話。

      演員瞧出了異樣,幸災樂禍:「她不是一直都跟著你嗎?」

      言溯冷冷看過去,演員莫名嚇了一跳。

      管家:「我們剛才遇到她了。」

      女僕也說:「突然停電,她就先走了。我們以為她回來了。到這裡見她和你都不在,還以為你們兩個在一起呢!」

      言溯一聽「停電」二字,更覺糟糕:「馬上帶我去剛才她消失的地方!」

      管家想起什麼,立刻起身:「我就說剛才在那邊聽到了奇怪的聲音,趕緊去!」

      管家一面疾走一面努力回想那一聲「砰」是什麼聲音。某一刻他驚覺:「糟了,冰窖的門,只能從外面開。」

      言溯的臉龐在陰暗的光線後:「溫度多少?」

      「華氏零下一度。」攝氏零下十幾度。

      「....多久了?」

      「我聽見那聲音的時候,正往主堡走,幾分鐘吧!」

      「我們一回來,你就來了。」女僕跑得飛快,「應該沒多久。」

      三人很快趕到冰窖門口,管家女僕合力拉開厚厚的大門,白色的冷氣撲面而來。

      言溯低頭就見,甄愛蜷縮成一團,紋絲不動地坐在門邊,埋頭抱著自己,全身上下罩著細細的冰霜,像是一尊雪娃娃。

      只消一眼,他的心都要滲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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