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淡橘色的燭火下， 一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睜開， 投向同一個地方。
如此場景，自然是詭異至極。
還好場上的人各個都見多識廣，沒有這麼容易就被嚇到，要是換個心理承受能力差些的人， 怕是都要落荒而逃了。
江可樂將“隨變”變換成的長矛握在手中， 還抽空側過頭問了一聲：“沒事吧？”
面對江可樂的關心，顧聞宗只能道：“沒事……”
這屋子裡的女人粗粗數來， 有近二十人， 那麼其實就是近二十只厲鬼。
在江可樂多年的職業生涯中，還從沒一次性見到過這麼多厲鬼，不敢放鬆警惕。他緊緊握著長矛，身體微屈，就如同矯健的豹子一般， 隨時準備著出手。
厲鬼們也明白這人並不是可以隨便揉捏的軟柿子，沒有立即出手， 而是直直地看著江可樂。
誰也沒有動。
場面一時僵持住。
打破這僵局的是一道淒厲的哭嚎聲。
細細聽來是女聲，而在場的除了女鬼們就只有男人了。
江可樂剛開始還以為是外面的人遭遇了什麼不測， 但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卻看見小鬼王抱著一個身穿白裙子的厲鬼的手臂， 死活都不肯下來。
而那厲鬼好似遭遇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瘋狂地嚎叫， 旁邊的厲鬼們都離得白裙子厲鬼遠遠的， 一副袖手旁觀的樣子。
江可樂眯了眯眼， 這才看清白裙子厲鬼為什麼要叫得這麼淒慘。
原來是小鬼王正在咬著她的手臂，一口下去就露出了森森白骨，小鬼王的腮幫子鼓鼓的，像是在品嘗著美味，等一口咽下去後，又低頭咬了一口。
這些厲鬼都沒有實體，小鬼王這一口等於咬在魂魄上，難怪白裙子厲鬼會叫得這麼痛苦。
一口又一口咬下去。
就在白裙子厲鬼即將痛苦得休克過去的時候，小鬼王撇了撇嘴，吃厭了，轉而撲向了另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厲鬼。
還好這些厲鬼早有準備，一下子就散開了。
小鬼王不服氣，“噔噔噔”得追上了上去，把這些厲鬼嚇得抱頭鼠竄。
*
“啊啊啊——”
待在外面的工作人員看去，整個木質建築都在不停搖晃，裡面傳來女人尖銳的聲音。
網紅咽了咽口水：“進去的這三個，不都是男的嗎？”
怎麼想都不可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啊，而這座建築明顯就是荒廢多年了，也不可能有人住在裡面的。
負責人的心中也有些發怵，但以他拍攝《科學線上》多年來的經驗，立刻就扯出了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肯定是聲音經過某種傳導，扭曲變換成了女聲——古人的智慧還真是不可小覷啊。”
眾人：“……”
秘書乾笑：“是、是啊。”
網紅瞅了一眼門板上黑洞洞的窟窿。
江可樂他們進去後肯定會拿手機打光，可裡面一點光線都沒有透出來，讓人看不清裡面的情景。
“那……”網紅又冒出了一個疑問，“他們遇到了什麼才會發出這種聲音？”
負責人果斷地說：“肯定是遇到老鼠了！試問有誰會不怕老鼠呢？”
工作人員中冒出了一個弱弱的聲音：“我、我不怕。”
負責人微微眯起眼睛，精准地找到了那個說話的人，語氣不是很好：“這個月的獎金……”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剛才那個工作人員果斷地改口：“我怕！我怕得要死了！”
負責人這才滿意：“所以，裡面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麼靈異事件！”
他們節目可是《科學線上》好不好？怎麼能發生封建迷信的內容呢？
不過……這個聲音真的好可怕啊啊！
*
江可樂還以為有一場硬仗要打，結果還沒開始，這群厲鬼就被小鬼王追得在屋子裡面亂跑。他看著一道道的虛影從眼前飄過，握著長矛用力地敲了一下地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後，道：“都給我停下來！”
小鬼王停下來了。
一群厲鬼也都停下來了。
她們見小鬼王沒有再追著人咬，紛紛對了一個眼睛。
“這小鬼好厲害。”
“我們拿他沒辦法。”
“要不……先抓他爸？”
“好注意！”
厲鬼們用眼神交流完畢後，躥出了一個身穿繡花襖裙的厲鬼，直直地朝著江可樂所在的地方撲了過去。
她們以為江可樂是個可以拿捏的軟柿子，可沒想到還沒碰到他的一根頭髮絲，就見一道長矛橫掃過來，直接倒飛出去，一頭撞上了天花板。
襖裙厲鬼是撞得頭暈眼花，她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自己從天花板的分析中給拔了出來，剛落在地上，好沒看清楚眼前的景象，臉上就被挨了一拳。
江可樂拎著襖裙厲鬼的衣領，一把摔在了地上。他半蹲了下來，直視著厲鬼青青紫紫的臉龐：“給你們機會你們不把握？”
襖裙厲鬼淒厲地喊了一聲：“別打臉！”
這一聲頓時嚇退了那準備上來群毆的厲鬼。
江可樂本來見她們都是可憐女人，還打算好好和她們談談，沒想到這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不下手狠一點，怕是不能交流。
於是他露出了一個微笑：“不行。”
厲鬼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江可樂遺憾的“嘖”了一聲，把襖裙厲鬼卷吧卷吧，扔到了一邊。
做完這些事後，他拍了拍手，抬眸掃過一群躍躍欲試的厲鬼：“你們想做什麼？”
見識過江可樂的凶樣後，在接觸到他目光的厲鬼一個個後退。
“沒、沒事。”
“我們姐妹只是出來聊聊天。”
“對，對，我們只是聊天，開茶話會呢。”
有個稍微耿直點的低聲開口：“不是說好了送一批祭品過來的嗎？怎麼送了這麼多人過來？我就知道那個男人沒安好心！”
“祭品？”江可樂挑眉，“你們吃過多少祭品？”
一說起祭品，一群厲鬼就來氣，七嘴八舌地說開了。
“我們被枕邊人給害死了，還被困在這裡不能投胎，想出去找樂子玩都出不去。”
“後來我們找了個法子給後人托夢，我們提出要一些祭品，他答應得爽快了，結果把你們送了過來。我呸，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不能信！”
“就是，我要得也不是很多啊，也就要新出的秋季高定和化妝品聖誕限定套裝，沒想到這麼小氣。”
“我想要一張拔步床也不給我。”
“對啊，你看看我這身衣服穿了多少年了，我只是想換一套和姐妹們一樣時興的裙子而已……”
所以這群女鬼和那位董事長提得是要祭品，可董事長卻理解成了活人“祭品”，還連忙聯繫了道士，布了一個局把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送過來了。
這算是搞了一個烏龍。
“所以。”江可樂掃過憤憤不平的厲鬼，“你們不想報仇？”
“想肯定是想的。”
“只是我們根本出不去啊，而且過去這麼久了，害死我的人墳頭草都有兩米高了吧。”
“而且別看這些男人活著的時候揮金如土過得爽快，實際上等他們死了以後，才是報應來到的時候。改命能騙世人，卻騙不了鬼神。估計那些男人要在十八層地獄裡面待上幾百年。”
這一屋子的女人，大多都已經死了百來年，就算有執念也消散了，只想著去投胎了，也就是剛死的這幾位董事長夫人要報仇。
但她們剛死沒多久，都沒化成厲鬼，能力小得可憐。
“我想報仇，可是連這個屋子都出不去。”
“他這麼有錢，身邊肯定有很多能人異士，我怕是連他的身都近不了。”
旁邊道行高深點的厲鬼聽到，立刻說：“原來你們在擔心這個啊，沒關係，我們一起幫你去報仇。”
“就是，我們人多力量大！”
一群厲鬼做出了決定後，全都看向了江可樂，露出了期冀的目光：“你能幫我們嗎？”
*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在外面等了半個鐘頭以後，就看見木質建築的門“吱嘎”一聲，從裡面打開，接著江可樂從裡面走了出來。
“沒事了。”
話音落下，一陣陰風從建築裡面吹了出來。
眾人皆眯了眯眼睛，在這一瞬間，仿佛看見了幾道身穿裙子的身影飄過。但眨了眨眼睛後，卻又什麼都沒看見。
網紅朝四周看了看：“霧氣散去了哎！”
“是啊！”
“我們可以出去了！”
霧氣漸漸退去，天地清明。
有人開玩笑道：“還要繼續去拍攝嗎？”
旁邊的人連忙擺手：“不拍了、不拍了，這次真的遭罪啊，這霧氣也真是邪門。話說這麼大的霧氣，怎麼都沒天氣預報。”
負責人正兒八經地說：“天氣多變，小心感冒。”
一輛輛車緩緩駛出了學校。
江可樂伸手按下了按鈕，窗戶降下，他看著道路兩旁被燒得焦黑的建築，低聲說：“裡面還有很多被困在這裡的冤魂。”
顧聞宗說：“得把陣法破掉，改天再來吧。”
“嗯。”
因為出了種種意外，節目拍攝就此告一段落，負責人特意給各位工作人員放了個小假期，囑咐他們好好休息。
江可樂想趁著這個機會回一趟學校，把裡面困陰的陣法給破除，他本來只想一個人去，就和顧聞宗說了一聲。
沒想到顧聞宗把他喊了下來，另有安排：“我想先去找一下學校的董事長。”
江可樂不解：“怎麼了？”
“他手上的那本記載著邪術的書，我想去看看。”顧聞宗指得是在幻境中看見的那本書。
江可樂想了下，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先去找學校董事長再去學校也一樣的，於是點了點頭：“我和你一起去。”
學校董事長是小有資產，在市里都排得上名號，他住得並不遠，和他們住得別墅是在同一個別墅區。
兩人草草吃了晚飯，就晃悠了出去，走了半個小時不到，就到了一棟別墅門口。
鐵門緊閉，門口還杵著一個秘書打扮的人，正是那位與他們一起到學校裡面探險的秘書。
江可樂還以為要費一番力氣才能進去，結果顧聞宗往那一站，秘書就笑意盈盈地把門大開了：“顧總，我們老總早就吩咐過了，請——”
兩個人就走了進去。
從門口到別墅內部還有一段路，要穿過一個小花園，小花園裡擺設精緻，還有個小小的噴泉，足以見識到主人家的財力雄厚。
秘書將門推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在他們走進去時，臉上表情意味不明，低低地說了一句：“老總情緒不是特別穩定。”
他從學校裡面出來，以為是搞砸了事情，急急忙忙就跑來見董事長，沒想到董事長看起來有些詭異，還讓他出去買一大批祭祀用品。
想到這裡，他打了個顫，不敢多說什麼，只低著頭，等兩人進去後，又輕輕闔上了門。
別墅裝修豪華，只能空蕩蕩的，沒什麼人氣。
不過這只是在普通人的眼中。
在江可樂的眼裡，真皮沙發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三個民國打扮的女人，她們正認真地看著電視節目，時不時發出感歎聲。
江可樂繞過去一看——她們看得是先下流行的宮鬥劇。
她們看得認真，都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了，直到江可樂走到跟前了才反應了過來，親熱地揮了揮手：“找小董啊？他在樓上呢。”
江可樂躍過了這三個人，走上了樓梯，走到一半聽到下面發出了一陣聲響。他低頭一看，發現是兩個女人在下面興致勃勃地燒著飯，只是燒出的飯菜相貌不可恭維。
有個女人注意到了上面的視線，連忙捧起碟子問：“恩人，要嘗嘗嗎？”
江可樂看著一團詭異的東西：“……”
還是算了吧。
“我有急事。”他委婉地拒絕了後，急忙往樓上趕去。
樓上的房間很多，江可樂拿不准董事長在哪個房間，他走到距離樓梯口最近的房間敲了敲門。
門大開，看見裡面放著許多時興的女式服裝和包包，裡面擠了好幾個女人正在換裝、化妝，嘻嘻哈哈好不熱鬧。
江可樂默默地關上了門。
一路走過去，每個房間裡面都待著個女鬼，不是在看電視就是在按摩、泡澡，直到走到最後一個房間，才找到了那位董事長。
董事長依舊大腹便便、中年謝頂，只是與照片上一副倨傲的樣子不同，現在他淚涕橫流，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頭。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你放過我，一切都好說……”
他的面前有三個女人，或站或坐，面對面前痛哭流涕的男人沒有一絲動容，都冷冷地看著他，想來就是那三位董事長夫人了。
這三位夫人依舊是花容月貌，可在董事長的眼中，她們就是鎖魂的厲鬼，隨時能夠要了他的性命。
“我本來不想這麼做的，可是公司資金出了問題，我、我沒辦法……”
“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董事長跪在地上，字字真切。
吱嘎——
江可樂猛地推開了門，就看見這樣的情景，他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
董事長的眼睛“唰”得亮了起來，他以與龐大身軀不符的速度沖了過去，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有人、不是有鬼要殺我！”
那三位夫人追了上來，就要把董事長拉回去。
江可樂抬手阻止：“等等。”
三個女人面面相覷，想起在鬼屋裡面江可樂輝煌的戰績，只能暫時止住了腳步。
董事長見狀，以為誤打誤撞地找到了一位大師，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道：“大師，只要能把這三個厲鬼給打得魂飛魄散，我給你一百萬、不，五百萬！”
他看著這位大師身上穿著普通，不可能會拒絕這一筆鉅款的。
哪料到江可樂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用，不過……”
董事長笑容一滯。
嫌錢少？
他咬咬牙，又往上翻了一番。
江可樂道：“錢就不用了，把你家傳的那本簿子給我看看。”
董事長一聽連錢都不用，只要看看那本破書，只猶豫了一下，就點頭：“好、好的。”
書籍被放在房間中的保險箱裡面。
董事長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在路過那三個女人的時候還面露害怕之色，不過在想到身後還有位大師，這點恐懼瞬間散去，化作了洋洋得意——就算死了又怎麼樣？活著的時候蠢，死了還是這麼蠢。
董事長在保險櫃裡輸入了密碼，將泛黃的書籍拿了出來，雙手奉上，還不忘提醒：“這是我家的傳家之寶，只能看看，不能帶走。”
江可樂接過，隨意地看了一下手中的書。
這本書不知道流傳了多少歲月，上面的紙都仿佛一碰就要碎了，沾染著一層層的污漬，只能勉強看清上面的字跡。
想來這家人學的邪術還是靠口口相傳，不然董事長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拿出來給別人看。
江可樂將書拿給了顧聞宗。
顧聞宗倒是沒去看裡面的內容，而是在封面上停留了片刻，找到了一個落款：“果然。”
江可樂湊過去：“發現了什麼嗎？”他看見封面的左下角有個模糊不清的落款，上面寫著“松鶴真人”這四個字。
他沒聽說個這個名頭：“你認識？”
顧聞宗拿出了手機，打開了相冊，拿給江可樂看。
上面的照片是一本書籍，放大後，也有“松鶴真人”四個字。
“這是筆記本事件結束後，在收集生魂的假道士手中拿到的書籍，公安方面以為是邪教刊物，當證據收集起來了。”他通過一些人脈，得到了幾張照片。
拇指一滑。
下面又是一張照片，同樣是一本書籍，也是出自松鶴真人之手。
“這是虞貞貞失蹤案，那個道士用這本書中的陣法催生小鬼王。”
江可樂皺眉：“你是說，這幾件事情都是出自松鶴真人之手？可是……”
這本書至少已經流傳了百來年，松鶴真人還活著嗎？
顧聞宗道：“我們去學校看一看。”
江可樂見他著急，將書往董事長的懷裡一塞，就要離開這裡。
董事長連忙拉住他：“大師，我這裡……”
江可樂回頭看了他一眼，沖著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自便。”
說完後，就直接推開了董事長的手，追上了顧聞宗。
董事長想要追出去，卻被六隻蒼白纖瘦的手抓住，牢牢地困在別墅中。
細細的女聲響起，每一句話都是出自不同女人的口。
“你不是想要富貴嗎？”
“我都可以給你，嘻嘻……”
“只是，你要永遠和我們困在一起。”
“是不是覺得，很高興呢？”
*
夜幕降臨。
學校荒廢多年，各種設施都不再運轉，天一黑下來，就沒有任何光源。
江可樂拎著個手機充當手電筒，只是他一天到晚都在外面，都沒來得及充電，電量只剩下20%，隨時都可能沒電。
燈光只能照亮小小一片空間。
江可樂跟在顧聞宗的身邊：“你是說，能在這裡找到松鶴真人？”
顧聞宗隱在黑暗中，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或許。他屢屢佈局都被我們破壞了，說不定這一次會現身，而且我覺得這一次，不像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兩人順著白天來時的路，走入了學校的深處。
今夜無星無月，連一點光線都沒有，所有一切都隱藏在一片沉沉的黑暗中，唯有教學樓中閃爍著幽幽的冷光。
周圍是完全的寂靜，只能聽見兩人的腳步聲。
叮鈴鈴——
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中，突然想起了一陣上課鈴聲，就算是江可樂都被嚇了一跳，他條件反射地攥住了身邊的人。
顧聞宗握著他的手，安慰道：“沒事，我在。”
江可樂覺得有點丟人，他好歹也降妖除魔這麼多年了，現在還淪落到需要別人安慰的地步。他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溫度，剛剛就“怦怦”亂跳的心臟，又悄悄加快了一些。
兩人就這麼手牽手，走回了那個木質建築前。
之前他們從裡面出來是順手關上了門的，此時那扇木門打開，可以看見裡面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是他！”顧聞宗鬆開了手，急促地叮囑，“你站在這裡，我過去看看！”
江可樂有點愣。
這不應該是他的臺詞嗎？
他還沒來得及說，就被顧聞宗搶答了，等他回過神來，身邊已經不見顧聞宗的身影。他往門裡面看了眼，裡面也沒有。
江可樂正要走進去看看，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嘻嘻”的笑聲，忽遠忽近，好像有道陰風吹在他的脖間。
這是調虎離山？
江可樂抬手按在了胸口“隨變”在的位置。
這明顯是認錯“虎”了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