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四個三日?無法挽回的愛情（七）

　　秦莫炎看著陸以航揮拳相像的舉動，臉上原本無謂的笑容瞬間變冷。這是陸以航第二次朝他揮拳頭，若說上一回他要是反擊便名不正言不順，這一回他則可以以裴寧朋友的身份毫不留情地趕走陸以航這只蒼蠅。

　　對於陸以航，他沒必要手下留情！

　　秦莫炎用左手擋下陸以航的這一拳，右手毫不遲疑地回敬了陸以航一拳。

　　陸以航會對秦莫炎拳腳相加，雖然有衝動的成分在其中，卻也不願被動挨打。剛才那一拳雖然看似用盡全力，實則留有三分餘地，因此在秦莫炎反擊的時候他有足夠的時間和力量做出有效防禦。

　　兩人就這麼在街上上演了全武行，全然不顧周圍人的目光。

　　裴寧在最開始就被秦莫炎推到一邊，防止他和陸以航動手會波及到裴寧。

　　裴寧抱著秦莫炎塞給他的盒子有些愣愣地被推到一邊，看著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的兩人一時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

　　這兩人瘋了麼，怎麼說打就打起來了？這可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啊！

　　今天還是休息天，雖說是寒冷的冬天，但大街上的人依舊不少，看到這裡有人打架，很快就裡三層外三層圍了上來。

　　看到四周不斷有人圍上來，裴寧這才反應過來，只是看那兩人打鬥的激烈程度，他是怎麼也不敢就這麼白目地衝上去。衝上去其實不是問題，衝上去被拳腳波及到就是個大問題，裴寧還沒有樂於奉獻到明知道衝上去會被打到還上去勸架，他只能在旁邊大聲勸阻：「你們兩個，別打了！」

　　裴寧的聲音不但沒有阻止秦莫炎和陸以航的動作，兩人同時轉過頭看了裴寧一眼，反而打得更凶狠了。

　　秦莫炎到底是混黑道的，這打架的經驗哪裡是陸以航這個做了好幾年總裁一直坐辦公室的比得上的，秦莫炎招招出手刁鑽，總是往陸以航不易防守的地方下手，不一會兒陸以航很明顯就落入下風。

　　裴寧意識到自己現在怎麼做都會起反效果，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旁邊乾著急。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都在那邊邊看邊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裴寧感到很尷尬，他甚至聽到背後有兩個女生在那邊一輪——

　　「哇塞，居然能看到兩個男人當街在為另一個男人打架，這世道還真是開放啊！」

　　「是啊是啊，而且看那兩個人的穿著都不是一般人，真的好像小說裡才會出現的情景。」

　　「好羨慕那個被爭奪的男人啊，要是有男人肯這麼對我就好了！」

　　「你想得美吧，現在不是有一句話叫做這年頭好男人不是已經結婚了就是變成Gay了，你看這不就是麼。」

　　「也對，真正的好男人不容易找啊。」頓了頓，「就不知道明天的報紙上面會怎麼說，我覺得會是『血濺街頭為哪般？！兩男子為爭一男街頭肉搏！！！』這種八卦頭條。」

　　「我覺得主標題應該是『三人行必有一小三！！！』然後副標題才是你那個。」

　　「那你說哪個才是小三？前面那個勸架的怎麼看都不是攻，打架的這兩個才是攻。」

　　「是攻就不能做小三了？誰規定受受才能做三的？我看那個被打的是小三吧，不是這個時候一般都是打贏的有理嗎？」

　　「我看倒不一定，那個打人的出手這麼狠毒，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士，搞不好他才是小三。」

　　裴寧在前面聽得那個汗啊，現在的小女生怎麼這麼會想，居然連新聞頭條都給想好了。不過照著現在的情形鬧下去，搞不好真的會上第二天八卦頭條，鑒於秦莫炎和陸以航的身份，那個題目肯定更火爆驚悚。

　　眼看著四周的人越來越多，那兩人還打得不亦樂乎大有準備上第二天頭條的意思，裴寧忍了又忍實在忍耐不住，向前衝了兩步，對著兩人吼道：「你們兩個夠了沒，你們要打繼續打，我先走了！」

　　兩個大男人在街邊為了另一個男人打架，而且其中一個主角還是他，裴寧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吼完轉身就要離開。

　　由於三邊都是人，裴寧不想和人擠，想要過馬路離開。

　　見裴寧真的發火了，秦莫炎和陸以航對望一眼，同時停手。兩人狠狠瞪了一眼對方，同時追了上去。

　　裴寧沒走兩步，一種異樣的危機感從心頭升起，他有些緊張地停下腳步，四處張望想要找到讓他感到危險的源頭。

　　經歷過秋牧的那件事，他對心中的直覺也不敢小窺。

　　裴寧停下後沒兩秒，秦莫炎和陸以航已經一左一右跟了上來，兩人正想要說什麼，一輛不知從哪裡出現的卡車以非常高的速度直直衝向三人。

　　裴寧看到那輛撞過來的卡車，心中的危機感瞬間達到頂點，可是車子的速度實在太快，而後面又都是人，他根本來不及躲閃！

　　危機時刻，裴寧只覺得他的腰突然被攬住，下一刻眼前的景色突然模糊了下，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他已經從車頭的位置在一瞬間變到了車子的側面，而四周則是一片尖叫。

　　裴寧下意識回頭，就看到秦莫炎緊緊抱著他的腰，面上一片緊張之色，原本黑色的雙眼其中有一隻此時竟然閃著有些詭異的紅光。

　　「秦……莫炎……」裴寧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其他什麼，有些愣愣地叫著秦莫炎的名字。

　　「阿寧，你沒事吧？」秦莫炎對著懷抱中的裴寧上上下下認真掃視了一遍，在確認裴寧沒有受傷之後才微微鬆了口氣。

　　「莫炎，你的右眼……」裴寧撫上秦莫炎的臉，慢慢移到那只變成紅色的眼睛之下。

　　「這個麼，應該算是異能？在被黑光照射過之後出現的能力。」秦莫炎說著閉上雙眼，再度張開眼睛的時候那只右眼已經恢復正常，「我現在無比慶幸能夠有這樣的能力，能在最危險地時刻保護你。阿寧，你不會因此害怕我吧。」

　　又是黑光，似乎每個照過黑光和他一起輪迴的人身上都會出現各種異能，他自己也被黑光照過，就不知道他的異能又是什麼呢。

　　「當然不會。」裴寧毫不猶豫地搖頭，他當然不會因為這一點就把秦莫炎當成非人類遠離他。

　　「那就好，我們過去看看。」秦莫炎扶起裴寧，兩人慢慢向已經停下的卡車走去。

　　卡車頭裡空無一人，像是在沒有人的情況下撞過來，卡車頭前，秦莫炎的那輛跑車已經徹底報廢，旁邊則躺著滿身是血失去意識的陸以航，四周還有一些被波及的路人。

　　剛才的一瞬間，秦莫炎只救了裴寧，陸以航則成為了這場車禍的犧牲品。

　　裴寧看到滿身是血的陸以航，心臟忍不住微微一縮。就算兩人已經分手，裴寧也從來沒想過陸以航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縱使他曾經有過撞死陸以航的衝動。

　　裴寧想都沒想直接拿出手機報了警，警車和救護車很快就來了，醫護人員將陸以航以及其他受傷的路人送入救護車前往醫院，秦莫炎不太放心裴寧，也拉著裴寧一起去了醫院做個檢查。

　　陸以航很快被送入急救室，而裴寧在秦莫炎的陪同下做了個全身檢查，在確認沒什麼事之後才回到陸以航的急救室外。

　　秦莫炎默默陪著裴寧坐在急救室外，這個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是多餘，而且秦莫炎再怎麼大度也不想為情敵說話。

　　「莫炎，那輛車子是衝我來的，我有感覺。」裴寧默默坐了會兒，突然說道。

　　「阿寧，你別想太多，也可能是衝著我來的，畢竟我混黑道，樹敵也不少。」秦莫炎輕聲安慰，「不過這確實是人為的故意殺人，我剛才查看過車頭，那裡面雖然沒人，但是油門卻被綁住。」

　　「我沒想過要連累陸以航，就算我們已經分手了。」裴寧長歎了口氣，很是自責。

　　「其實也沒什麼，等過了明天他又會變得或本亂跳什麼都不記得，你沒必要那麼自責。」秦莫炎努力轉移裴寧的內疚感。

　　「也對，過了明天又將回到三天前，一切都將變得沒有發生。」

　　「沒關係，只要我記得就好，並不只有你一個人記得這一個又一個三天輪迴。」秦莫炎握住裴寧的手，柔聲安慰。

　　兩人又等了會兒，陸以航被從急救室送了出來，他此時已經恢復神智，只是被徹底包成了個木乃伊動彈不了，在被推著經過裴寧身邊的時候，他努力張開口，擠出兩個字，「小心……」

　　至於小心什麼他卻沒有說下去就這麼被推走了。

　　從醫生那裡得知陸以航只是兩隻手和左腳骨折、其他多處擦傷之外沒有多大問題，裴寧總算是鬆了口氣。只要沒有性命之憂就可以，正如秦莫炎所說地那樣，過了明天陸以航根本就不會記得曾經有這樣一場車禍。

　　「好了，既然陸以航沒事，我們回家吧，還有一天多的時間可別浪費在照顧一個骨折病人身上，反正後天他也就痛苦一天。」秦莫炎知道陸以航沒大礙也鬆了口氣，若是陸以航真的有性命之憂，他真怕裴寧會因此心軟，「阿寧，你既然已經和他分手就別多管了，陸以航現在這樣李簡仁會管的。」

　　裴寧心中百分之百確定秦莫炎這個時候是故意提起李簡仁那個傢伙的，不過這一點對他確實有用，一提起李簡仁，裴寧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一點同情心瞬間被消磨殆盡。

　　「走吧，不是說一起去大賣場然後回家做飯吃麼。」

　　秦莫炎笑了笑，和裴寧並肩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