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張海惱怒了，指著李小寧的家大聲責罵：「李小寧，別以為耍點小聰明，掙了幾個錢，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農民一輩子就是農民。」

沒等李小寧說話，李山河怒了：「張海，看在你是春霞哥的份上，你到我家來吵鬧，我一直忍，但是我絕不能看著你罵我的兒子。」

張春霞在一邊，心裡情緒複雜，李山河和李小寧說的都沒錯，當初家裡窮的沒米下鍋，她眼睛看不見，山河雙腿出事，村裡人給張海帶了不下十個口信，但是自始至終沒有看到張海來看過他們。

尤其是在李小寧小時候，張春霞帶李小寧去張海家，張海家裡在蘿蔔燉肉，吃飯時卻只拿出了蘿蔔，沒拿出燉肉，這件事一直讓張春霞心裡耿耿於懷。

「李山河，你個大字不識一個的窮鄉巴佬，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龍生龍鳳生鳳，像你這樣沒用的鄉巴佬，也只能生出這種沒用的鄉巴佬。」聽到張海對父親的責罵，李小寧話語強硬：「張海，不管如何，名義上我把你當舅舅，你可以罵我羞辱我，但是我絕不允許你罵我的爸爸，既然你這麼看不起鄉巴佬，你來鄉巴佬家個鬼啊！這裡是我家，不

是你能為所欲為的地方，馬上離開。」

張海氣的兩眼發白：「你們，你們給我等著，我張海絕不會就這樣算了。」

李小寧眼神堅毅話語有力：「我等著。」

張海被李小寧氣的發抖，帶著張偉離開了李小寧的家，出了沙嶺村。

「媽！」李小寧安慰著母親，他知道母親是個重情義的人，即使張海再怎麼不是，畢竟是母親的親生哥哥，李小寧知道母親此刻心裡的苦。

「小寧，你先去忙吧！讓你媽靜靜。」李山河和張春霞同甘共苦了幾十年，知道張春霞心裡此刻的苦楚。

李小寧微微點頭，進了屋。

不管是李小寧還是李山河，他們都說中了張春霞的心思。

張春霞此刻的心裡的確很難受，張海是她唯一的一個哥哥，原本還希望有那麼一天和哥哥團聚，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讓兄妹之間的關係更加微妙。

原本張春霞在看到哥哥張海帶著張偉上門的時候，以為哥哥經過時間的變化，懂得珍惜兄妹之間難得的緣份，是來看她的。

當知道哥哥上門的目的是為了找李小寧算賬的時候，心裡燃起的希望被無情的破滅。

張春霞一直坐在院子里，整個下午什麼事也沒做，到了吃完飯的時候，也只是隨便吃了幾口，沒有洗漱就進屋睡了。

直到第二天，張春霞經過一晚上的時間之後，心裡稍稍把哥哥上門的事淡忘，但是當她聽到村裡很多人都在暗地裡議論張海上門不歡而散的事情后，張春霞的心就像被套上了一個打不開的死結一般。

中午的時候，一台紅色小車剛剛開進沙嶺村，紅色小車正是昨天開到李小寧家門口那台小車，是張春霞哥哥張海開來的。

沙嶺村很多村民都跟在小車后，還在竊竊私語。

「那不是昨天張春霞哥哥張海開的車嗎？」

「是的，昨天鬧了個不歡而散，今天怎麼又開到村裡來了？」

「聽說，這個張海家裡很有錢。」

......

在村民們的議論聲中，紅色小車開到了李小寧家門口，從紅色小車裡下車的是一對穿著不凡的中年夫婦。

男的不是別人，正是張海，女的是張海的老婆蔡雲。蔡雲滿臉橫肉，一看模樣就不是個善八個的女人，昨天在張海帶著張偉回家，知道了張海父子在沙嶺村被李小寧父子教訓的事之後，就罵李小寧全家罵了整整一夜，才會在一大早就開車來李小寧家興師問

罪。

「李山河，張春霞你們怎麼這麼忘恩負義，馬上給我滾出來。」蔡雲情緒激動，才到了李小寧家門口，就沖著院子里大聲叫罵。

「蔡雲，你小點聲，讓別人聽到，會看我們笑話的。」

「張海！我就是要大聲，就是要讓沙嶺村的人都來看看，看看他李山河和張春霞是怎麼的忘恩負義。」

在蔡雲的大聲叫罵之中，的確引來一群又一群沙嶺村人前來看熱鬧。

這時，張春霞硬著頭皮，李山河卻是滿臉憤慨的一起到了門口。

「李山河，張春霞，現在有錢了是嗎？忘記之前沒飯吃，我是怎麼接濟你們的嗎？」蔡雲在李山河和張春霞到了面前時，就是一個下馬威。張春霞低著頭沒有做聲，李山河哪裡能容忍蔡雲在自家門前這般叫罵，話語強硬：「什麼忘恩負義，你們默默自己的良心，當時你們有真心幫助過我們嗎？上門給小寧借學費，你們借了多少，借了二十塊錢

，每次到你們家的時候，你們都是剛吃過飯，現在竟然上門鬧事，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羞恥心。」「呦呵！李山河，怎麼的，難道借二十塊，不是借嗎？你聽好了，這是你之前從我家借錢的借據，現在馬上統統給我還來，要是不還，我就拉東西抵債。」蔡雲大怒之後，從紅色提包里拿出幾張發黃的字據，大聲念道：「十二年前，借錢十五塊，十年前借錢十塊，八年前借錢二十塊，還有，到我家吃飯十二次，按照每一次吃便飯的價格一頓飯七塊共計八十四塊，在我家裡住了五晚，按照當時的房價，一晚五

十塊，共計二百五十塊，一起總計是十五塊加十塊加二十塊加八十四加二百五十塊，等於三百七十九塊，三百七十九存在銀行，按照銀行的利息，現在你們需要還我五千塊。」

聽到蔡雲算的這麼仔細，連吃飯睡覺錢都算上，還算上存銀行的利息，所有在場的沙嶺村人，一個個連連搖頭議論不已。

這時，李山河聽到蔡雲說出的賬目，把給李小寧的壓歲錢當成借據，把張春霞走親戚吃飯睡覺算成錢，大聲憤怒：「五千塊是嗎？你怎麼不說五萬，怎麼不去搶銀行？」

「李山河，你聽著，五千塊今天一分都不能少。」

「我呸！」李山河一聲怒喝，一腳蹬倒了面前一盆給雞鴨拌食的康飯，康飯飛到了蔡雲身上。

蔡雲連連後退，看著沾滿康飯的衣服大聲憤怒：「李山河，你知道我這身衣服多少錢嗎？一千塊，你賠我一千塊，一起就是六千。」

「六千塊是嗎？我賠你一萬。」李小寧一聲怒喝到了蔡雲面前，拿著鏟子鏟起地上的雞屎鴨屎澆到了蔡雲面前：「之前是六千，現在我拿四千買下你的衣服鞋子和褲子。」蔡雲頓時滿身都是雞屎鴨屎臭，在要發火的時候，李小寧把一萬塊扔到了她的面前，大聲怒喝：「拿了錢，馬上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