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傷口已經黏在裙子上了,儘管額頭上已經佈滿陣陣冷汗,但田茹莜仍舊毫不手軟的慢慢將衣襟分開,拿出傷藥細細塗抹。
「田小姐,公主給你準備的裙子。」
屏風外的響動絲毫沒有影響手裡的動作,她不抬眼都知道那裙子被做過手腳,她不屑端陽的這些手段,「我要見端陽公主。」
正有些竊喜的丫鬟一怔,隨即滿不在意的抬頭「田小姐,我們公主哪裡會見你啊,你還是早早換好衣服出門見太醫吧。」
繞過屏風,田茹莜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被幹淨利落的包紮好,目光沉沉的看向那丫鬟「我要見端陽公主。」
一直坐在外間的端陽冷哼一聲,推門而入,上下打量了一眼田茹莜,冷哼一聲「怎麼,就這麼想見本宮,想為那盛小姐出氣?那你也要清楚本宮是誰。」
田茹莜一笑,輕輕一拜「想見公主,臣女只是想告訴公主受了傷還能恢復,但沒了清白卻是什麼都沒了。」
端陽公主一怔,抬眸重新看向那仍穿這綠紗裙的田茹莜「你這是何意?」
田茹莜沒有開口,只是垂下眼簾。
端陽見她如此,紅唇一勾,懶懶的坐在椅子上,輕輕一笑「沒想到那盛小姐這麼惹人嫌,你是她的朋友竟然也看不上她。」
看了眼放在椅榻上的裙子,田茹莜嘆息般開口:「不是她惹人嫌,而是我嫉妒她罷了。」
端陽一怔,冷呲一聲,半晌道:「你倒是直率,來人,給田小姐準備新的衣裙」她也嫉妒,但她不會承認,她有她作為公主的驕傲。
輕輕坐在椅子上,田茹莜看向端陽「此事需公主幫忙一二。」
剛剛坐在前院內,便感受到一陣打量,微微側頭便對上那汝陽公主的眼眸,清冷淡然又幾許探究,淺瑜大方微笑示意,而後輕輕別開眼去。
她雖然不知道田茹莜此番舉動為的是什麼,但今天過來便是打定主意與她說清楚。
珠兒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淚眼汪汪,呼吸急促「盛小姐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她快要被那公主扔進湖裡了。」
淺瑜神色淡淡,這便是來了,斂裙起身,低聲吩咐一側的景清:「去叫大公子去湖畔尋我。」
景清一怔,「小姐幹嘛要親自去啊。」
垂下眼簾,淡淡開口「去吧。」
茶柳彎彎,大束大束的垂在湖畔裡,清風浮動,靜靜的湖水泛著漣漪,靜的像一副畫。
但湖畔上兩個女子卻起了爭執,突然一個女子掉落湖中,不斷掙扎,看到岸上的人,咳水呼喊「寶兒救我。」
淺瑜靠近那湖畔,沒看那岸上驚慌失措的丫鬟一眼,淡淡開口「茹莜,我伸手救你,你是準備將我一同拉下水,還是讓身後這丫鬟將我推下水,或者你以為我能過來是因為你剛剛救我而心存愧疚?」
她聲音淡淡卻讓那水中不斷掙扎的人放鬆下來,重新游回到湖岸上,撥撩開被水打濕的頭髮,田茹莜沉著臉看著她「你知道了。」
淺瑜看著她受傷的脖頸,和染濕的衣衫「我一直不想去懷疑你,但馬背上的銀針是太醫署的,景溪手裡的藥是宮中的,田家兄長在太醫署任職,能同時碰觸這兩樣東西的只有你,茹莜,我從沒想過你會這樣恨我?」
田茹莜渾身濕透,嘴唇泛白,眼眸裡透著恨意,「我也不想,我也不想,若是你和綏遠真的定親我也不會一次次出手,害你墮馬後我就打算放棄了,放棄他了,可是你一次次給我希望,讓我覺得我還是有機會的,盛淺瑜,我變成這麼惡毒都是因為你。」
想到上輩子自己的死,淺瑜苦笑:「你錯了,你不會罷手,即便我真的與陸照棠訂了親,你也不會罷手」田茹莜,你可知道我上輩子就是死在你與端陽手中。
田茹莜恨瞪一眼一側不知所措的丫鬟「還愣著做什麼,已經開始哪有收手的道理」說罷不顧顫抖上前去拉淺瑜的手,一側的丫鬟見狀跟著伸手去推人。
人一落水,岸上的田茹莜淡淡一笑,不顧渾身濕透的自己開口:「淺瑜,我喜歡他,只有你沒了清白,我才有機會。」
垂下眼簾,吩咐一側的丫鬟「你看著她不要讓她上岸,直到田家表少爺過來」外男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入後院,但有了端陽的令牌卻是十分方便。
丫鬟臉色煞白,只能點頭看著她離開。
「公主不好了,盛家小姐掉湖裡去了,公主。」
談笑間,丫鬟的聲音突然闖入,端陽公主起身,眉頭一蹙狀似焦急道:「快快去找人救人。」
人聲漸漸嘈雜,一眾的貴女向著湖畔湧去,遠遠能看到那湖中有人不停的掙扎,但距那湖中之人不遠處,一名男子正快速游去,將那不停掙扎的女子抱入懷中,那樣的場景,一眾貴女不敢再看,心裡暗道這盛家小姐怕是要失了清白。
待那湖中的兩人上了岸,端陽嘴角微勾,吩咐道:「還不去扶盛小姐起來。」
丫鬟應聲上前待看清那兩人,卻頓住腳步,「這……」
「端陽公主這是再找臣女嗎?」
輕柔的聲音自背後響起,一眾貴女紛紛回首,來人依舊身著月白紗裙,步態輕柔,神色淡淡,端莊優雅。
「這是怎麼了,本宮和盛家小姐小聚片刻出來怎麼院中人都不見了」相伴而來的汝陽公主眉頭輕蹙,看向眾人。
端陽眉頭一蹙,轉頭看向躺在岸上的男人和女人,一個是事先說好引過來的田家表少爺,另一個是她身邊的一等宮女。
鎮定自若的回過頭,強強一笑「原來是誤會一場。」
待眾人跟著看清那處的人後,汝陽重新拉住淺瑜的手,「走吧,都是腌臢之人,在這裡待著做什麼。」
汝陽公主這話別人不敢開口,但向來心高氣傲的端陽公主卻美目一瞪,撥開眾人上前「三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宮裡宮外因著端陽是養在賢妃的宮裡,介於那太子都不敢惹冒犯,但汝陽卻不肯給她一分臉面,挽著淺瑜的手不做停留的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