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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身聊發少年狂 - 第102章字體大小: A+
     
    第102章 邱老太君出山

     聽見李銳的抱怨,顧卿聽的是心裡樂開了花,真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笑一笑。

     關於陸家的事,她是聽花嬤嬤說過的,當時花嬤嬤說,這家人對這婚事非常不滿意,若不是貿然退掉親事,對李銳這個遺子會有「落井下石」的名聲,實在是不好聽,怕是陸家早就已經上門退親了。

     只是她先前見李銳似乎都沒有表現出對這岳丈家有多好奇,也沒有多難過的樣子,她還以為是這小孩還沒開竅,所以對所謂的「未婚妻」一點感覺都沒有。

     搞半天,他不是沒感覺,而是一個人在心裡偷著樂,還以為人家家裡矜持,要避嫌!

     噗啊!

     兩個孩子當年才多大,避什麼嫌啊!

     而對於李銳來說,對於這個未婚妻,他曾經是滿心憧憬的。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定了親,而且其他人說起這門親事,都頗有羨慕之色。陸氏出美女,他未婚妻又出身累世的大族,這讓被李茂的信開啟過「人倫」教育的李銳,開始對女性產生了一絲絲的好奇。

     剛剛開始對異性有了些概念的李銳,偶爾看到那些丫頭時,也會想一想自己那位素未謀面過的未婚妻。

     會不會很好看,脾氣會不會很好,是不是很賢淑,以及會不會……

     喜歡他。

     顧卿對李銳的教導無疑是成功的。她無意中不停灌輸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和「你要和你的妻子相敬相愛」這樣的想法,已經深深地烙印到了李銳的價值觀中。

     小孩子的價值觀是從進入青春期開始徹底進入成熟階段的,李銳被顧卿教的很好,無論在哪一方面,當然也包括——愛情觀。

     只是,他受到的灌輸全都是「你要對你妻子好喲」,「你要疼惜你的妻子喲」這樣的,可是卻沒有人告訴他,遇見的如果是「我不喜歡你」或者「我不想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該怎麼辦。

     李銳感覺到了整個世界的惡意。

     對於這個,顧卿也是沒有想到的,或者說,她沒有意識到在這個世界,十四五歲的小孩子已經可以成親了。所以當她看到十分郁卒的李銳時,只能乾巴巴地安慰著:「這世界上的事情哪裡有這麼十全十美的,你有了一個什麼都好的未婚妻,還要她在沒見到你的情況下對你抱有好感,豈不是天下的福氣都給你一個人佔全了!」

     「再說了,是人家家裡嫌棄你,不一定就代表人家姑娘嫌棄你。你會嫌棄沒見過的阿貓阿狗嗎?」

     李銳的臉色更黑了。

     呃,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總之,等以後你們有了機會相處,就能讓那個姑娘知道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了。你有相貌,品性好,人緣也不錯,我們家的家世雖然比不上那些累世大族,但也是大楚數一數二的人家。如果你再足夠優秀,哪怕是寒門出身,也會有大把姑娘愛慕你,更何況是和你從小定親的姑娘!」顧卿只好使勁誇自己這個乖孫子。

     「若是真的只看家世的淺薄姑娘,你又何必傷心呢……」

     「現在這些都不是你考慮的問題,你還努力先讓自己變成一個優秀的人吧。」 顧卿覺得安慰一個連戀愛都沒有開始的小孩子,實在是太辛苦了。「優秀到,那個姑娘連嫌棄你,都覺得是自己無理取鬧的地步吧。」

     李銳聽了奶奶的話,那抑鬱之情稍稍散去了一點。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股郁氣為什麼會一直縈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但正如奶奶所說的,這世界向來不是你不樂意,就能圍著你轉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是得怎麼過。只不過,要加倍努力才行了!

     顧卿目送著似乎平靜下來的李銳離開了持雲院。看著李銳的背影,這個孩子剛剛十四歲,已經有一米七以上的個子了,還有那因為練武而變得逐漸寬闊起來的肩背,就以他的發育速度來說,李銳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個大人了。

     顧卿歎息著搖了搖頭。

     她這兩個便宜孫子,雖然不知道未來前途如何,但就心性上來說,都是一等一的好孩子。不是她護短,她是真的覺得他們配哪家的閨秀都夠了。至少,這個時代的女人,尤其是上層圈子裡的女人,是很難碰到李銳和李銘這樣被她從小以現代「一夫一妻」觀念影響的好男人的。

     他們都有責任心,有上進心,又沒有任何不良的嗜好,就連長相,都明顯超出了老李家的平均水平。

     一想到未來李銳和李銘都要娶妻,而她真的要徹底退居二線了,她就有些寂寞呢。

     那話怎麼說的來著,新婚的炮竹一響,一個孩子白養……

     「其實,太夫人……」花嬤嬤看著這位祖母有些惆悵的表情,突然開了口。「您應該要開始重新進入京城上層人家的貴婦圈子了。」

     「哈?」

     花嬤嬤立在顧卿的身側,注視著一臉呆滯表情的邱老太君,又補了一句。「就像你當初為了現在的國公老爺去做的那樣。」

     「哈?」

     這話,堵在花嬤嬤肚子裡很久了,若不是銳少爺今天過來對著邱老太君訴苦,花嬤嬤遲早也是要勸的。

     兩個孫少爺和國公老爺都覺得邱老太君非常慈愛,是個好長輩,這點她也承認,可是作為一府的老封君,光靠慈愛是沒用的……

     她每天看著邱老太君躲在家裡過自己的快活日子,心裡一直都在替兩個孩子著急。

     這樣做,雖然過得快活,可是也太過自私了一點。

     國公夫人現在是明顯靠不住也不能靠的樣子,銳少爺今年已經十四,如果沒有定親,一般家中的女長輩在孩子這麼大的時候,就已經頻繁的在各家女眷中交際了。

     一切都為了能夠給家中晚輩相到合適的姑娘。

     而且,就算銳少爺是訂了親的,太夫人也得多交際交際,多少瞭解下銳少爺那個未婚妻的風評。銳少爺是遺子,以後嫁過來的媳婦是要和銳少爺一起立業的宗婦,出身固然重要,更重要的多方面的才能。

     這樣的大族女子,不是小門小戶拘著養的閨秀,是不可能一點名聲都漏不出來的。其他的不說,若只是問問長相,也是隨便就容易問到的。

     再說銘少爺。作為國公府板上釘釘的未來繼承人,他的姻親關乎著整個信國公府未來的前程和命脈。信國公的嫡妻地位,幾乎和信國公一樣重要。

     嫡子是她所出,她會開始參與皇后主持的各種命婦的宴會,她還代表了丈夫兼顧後院的能力。

     方氏犯了那麼大錯,皇后和老太太也不敢隨便伸手讓李茂把她給休了,還要小心翼翼地給她找各種理由「休養」,就是為了怕影響到李茂、李銘和公府未來的前程,從這種局面,就已經可見這嫡妻的位置有多麼重要了。

     邱老太君關起門來,只顧著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固然是快活,可是若陸家真的退了親,到了適婚年齡的銳少爺該怎麼辦?

     要是做為嫡長孫的銳少爺一直都遲遲沒有結親,那銘少爺也是不可能成親的。

     如此一來,府裡兩個大好男兒,說不定以後婚事都要被蹉跎。

     萬一是方氏這肚子裡是個女兒,連這個嫡女都難嫁了。

     花嬤嬤身受信國公府大恩,基本上又是看著這兩個孫少爺長大的,自然是不希望府裡的幾位小主子要受到這樣的挫折,所以她才敢趁著這次銳少爺抱怨,顧卿為自家的孩兒委屈的時機,要斗膽提上一提。

     花嬤嬤見邱老太君一點都沒意識到她的作用不僅僅是管家而已,忍不住把自己的顧慮說個詳盡,又在顧卿滿臉震驚地表情中勸道:「太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歡交際,也久不在外走動了。可是您今年才五十有餘,不是七十有餘,就算是晉國公家的老封君,年紀那般大,也沒有一天到晚守在家裡,或者不讓人上門拜見的道理。」

     花嬤嬤平時幫著顧卿處理各種瑣事,自然是知道許多詳情。正是因為她處理的多了,越發覺得自己的這位女主人,實在還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她只是外人,這些話,也只能點到為止,否則,反而招人厭煩。

     「您想想看,您一年到頭,到底推掉了多少人家的帖子?除了張府的大姑娘及笄,您去主持了一回,您還去過哪個府上?以前還能說沒有出孝,是身上有重孝,離不得府,也不能迎人。可是如今都已經出孝一年多了……」

     「太夫人,您什麼約都不赴,就連皇后娘娘的大宴你都不和別人多交際,這麼久了,京城的交際圈子裡,怕是早就沒有信國公這一家了!」

     顧卿睜大了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完全沒想到這上面去過!

     作為一位穿越人士,她對於自己「奪舍」的這種事情,是非常心虛的。而且她自認不是演技超強或者心智過人之輩,對於把整個後宅玩的風生水起這種事,別說沒有自信,想都不敢想。她不是魂穿到某個小孩身體裡,若是那樣,還能慢慢學習。她來的時候,萬事都已經塵埃落地,再學也都徒讓人恥笑而已。

     這樣的她,又怎麼會讓自己投入更大更複雜的環境裡去?

     她只能選擇做一隻鴕鳥,把自己的頭埋在沙子裡,當做整個世界只有皇宮、外面、家中這三個地方。

     而外面有多大,她是不想知道,也不願意瞭解的。也許偶爾會去看看燈節,瞧瞧熱鬧,那也都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去聽,去看,去想。

     可花嬤嬤現在這一棍子,徹底把她給打醒了。

     往日裡她不願多管閒事,不願意理家,不願意處置人,不願意這個,不願意那個,可如今,方氏一倒,她還不是都一樣樣的都做了?

     如今她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地對管家連消帶打,說的人家面紅耳赤的熄掉那些小心思,也可以將算盤打得和賬房先生一樣好,她甚至已經開始漸漸嘗到當年剛穿過來時大手大腳的苦果,也瞭解了方氏當年為什麼一到過年就對著她愁眉苦臉。

     不用做,不代表就不會錯。恰恰,不做,就是最大的錯誤。

     只要她還當著這國公府的老太君一天,她遲早就要把這個身份貫徹到底,避是避不掉的,也只會造成更大的遺憾。

     她是超一品的國公太夫人,是整個大楚最高品級的誥命夫人。她若想要去做,會比許多拚命擠破頭想要進入上層圈子裡的婦人們容易千百遍。

     只要她想。

     這是個婚姻包辦的年代。李銳和李銘平日裡能接觸到的姑娘,不是親戚,就是丫頭,等長大以後,能隨便見到的,恐怕也不是什麼良家女子。

     若是她真天真的以為能讓兩個孩子「戀愛自由」,怕是連合適的對象都找不到。

     找親戚?

     近親通婚的缺陷,作為一個兒科的醫生,她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要瞭解透徹。

     戀愛自由?

     若來的是狂蜂浪蝶,或是像張靜那樣,別有用心,該怎麼辦才好呢?

     再製造出下一代人的悲劇嘛?

     一時間,顧卿陷入了深思之中。

     片刻後,她苦笑了一下。

     她恐怕,要從此過上努力勾搭「小姑娘」的生活了。

    #############################

     晉國公府。

     若說顧卿和李銳的煩惱,都屬於成長必須經歷的「陣痛」的話,如今的晉國公張諾,就已經是痛得刻骨銘心,痛的透徹心扉了。

     他的父親到了大限了。

     老晉國公張允自五年前起,就開始不停的消瘦下去,到後來,消渴又引發了心病和各種疾病,這位世族最倚重、一直執牛耳者的老國公,就真的徹底的倒下了。

     這麼多年來,他的身子一天差似一天,身體不能動彈,猶如風中之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張允自知命不久矣,從去年開始就漸漸用起了虎狼之藥,就為了多給後人留下些安排,多給自己的兒子爭取些時間。可是這一天,總還是要來的。

     張允的臥房裡,宮裡來的四位御醫最後一次會診,都搖起了頭。

     黃御醫更是直白地對張諾說道:「我會對老國公施針,府裡再取一片老參與老國公含著,若有什麼話,盡早交代吧。」

     此時的張允,已經因為心臟衰竭的緣故,連話都說不口了。

     張諾一點都不想給父親施針,他根本無法接受父親已經要離去的事實。門外跪著一大堆直系的子弟,可他就是不想動彈一下,更不想出去和他們吩咐可以準備後事了。

     此時,老晉國公張允的嘴裡開始咕噥出「針」、「針」之類的話來,張諾再怎麼難以接受,也只能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跪坐在父親的床榻邊,請幾位御醫施針。

     府裡的下人拿來了早就準備好的百年老參,張諾取了一片,讓父親含著,幾位御醫開始在頭頂和腳心各處施針,只見張允猛然一顫,原本迷濛著的眼睛突然又有神了起來。

     張諾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這應該就是人之將死,會耗盡所有心力的迴光返照吧!

     黃御醫等人見老國公有話要與張諾說,非常識相的帶著一堆醫官下去了。張諾的心腹也將所有的下人全部都趕了出去,再帶著人在門口把著門。

     此時張允微微嚼了嚼參片,感覺氣力上來了一點,這才開口道:「我曾和李老國公,與先皇……」他一張口,自己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頓了一下後,又繼續說著,「……與先皇,和天下人下了一盤棋。」

     「世族要得到發展,只能在天下承平之,之時。」他猛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的氣不會斷掉,一鼓作氣的說完自己要說的話。「大楚,絕不可以亂。可牽制,可平衡,不可亂。」

     「不要怪張若,你弟弟當年不是故意那般做的,我與先皇將他做了棋子,準備平衡世族內部的激進派和守成派的勢力,結果被人先發制人。你弟弟從此成了廢人,而後先皇又被刺殺,連李蒙都死了……」張允說出了當年的秘聞,也是不勝唏噓。「我與先皇、李老國公的聯盟,被徹底擊了個粉碎,方造成了如今朝堂上爭執不休的局面……」

     「那幕後之勢力極可怕,而且妄圖奪取江山社稷,你要處處小心。大楚一亂,聖上若有不測,世族必遭反撲。皇后娘娘……不要太依仗她,她從小心大,不是任人擺佈之人,但也不是狠戾惡毒之人。你若什麼都不管,太子之位反而能早早落定,也能和她繼續好好相處下去。」張允閉上眼,他已經感覺全身麻木起來了,舌頭也越累越硬。「不爭,就是爭。平衡,平……」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爹!爹!!!!」

     三月二十一這天,老晉國公張允薨,謚號「文正」,取「經天緯地」之意。

     現任晉國公上折奏請「丁憂」,皇帝批准,並未「奪情」。

     從這天開始,注定晉國公府要淡出朝堂三年,就如當年的信國公府一般。

     這三年,晉國公府的子女按禮須持喪三年,其間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預吉慶之典,除非出現攸關國家安危之事,家禮服從國事,張家方可在孝期復出。

     這對世族無疑是一次巨大的震動。尤其是在勳貴一派的信國公府正如日中天,而京中的世族還沒有哪一個能達到晉國公這般的高度之時,世族一下子失去了朝堂上的領袖,就差沒有去指著那些御醫的鼻子罵沒用了。

     但這個情,確實是無論如何都奪不了的。

     當年信國公府守孝,整整守足了六年,李蒙加上李老國公,李茂從二十出頭守到而立之年,幾乎是足不出戶,到如今,連嫡子都只有那一個。勳貴一派最重子嗣,連年紀輕輕的李茂都能做到,同樣是國公,李茂一個年輕人都守了,張諾有什麼理由不守?

     再拿孝道和言論來說,孝道上,小孩初生,三年不離父母,時刻都要父母護料,因此父母亡故後,兒子也應還報三年,這是古制,從聖人到皇帝再到平民,都是如此。若張諾因為一時的權勢不守了,則會得到全天下人的反對和嗤笑。

     張諾原本就沒有想過皇帝會奪情,就算皇帝腦子壞掉了奪了情,他也是不會接受的。

     老國公張允去世的第二日。

     老晉國公去世,朝中大臣和晉國公府中的親友紛紛攜家眷去弔唁,信國公府也不會例外。

     就連從來沒有出過門的邱老太君,此次都必須要出門了,方氏懷孕,是不能去弔喪的。而作為信國公府現在唯一能出門的女眷,顧卿必須代表信國公府的女眷,去安慰晉國公府的女眷們。

     顧卿從來沒有參加過古代的葬禮,對禮儀也一竅不通。花嬤嬤一邊叫人給她換衣服,一邊一點點的和她詳細說該如何去做。以前花嬤嬤就曾教導著顧卿入宮赴宴,一點差錯也沒出,一想到花嬤嬤也會跟著去,顧卿連心都安了幾分。

     另一邊,李茂也換上了白衣白巾,帶上了笄冠,準備帶著兩個孩子去信國公府弔喪。其實按照禮儀,只要他和母親去就行了,但是當年他父親去世,晉國公府是老國公、現任國公和數位子弟一起來的,他這次便不可失禮,要把孩子全部帶上。

     帶上喪儀和寫好的悼詞,李茂騎著白馬,跟在母親和孩子們的兩駕馬車旁邊,一起往隔著兩條街的晉國公府駛去。

     兩駕馬車都繫著白綢,換了白馬,李銳和李銘兩個孩子坐在後面的那駕馬車裡,沉默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我不喜歡那樣的場面。」李銳悶聲道,「我已經見過兩次了,實在不想再見。」

     「我們都在的,況且,也不是我們家的喪失啊。」李銘看著哥哥,輕聲地說道。

     李蒙去世時,李銘還小,未曾記事;李碩去世時,李銘朦朦朧朧有了概念,但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想起來,對於那段時日,一切也都是模模糊糊的。

     比起當年靈堂上的場景,李銘倒是對後來數年內滿府都是白色,以及來往丫頭下人身上毫無顏色的情景記憶猶新。

     那時候,是連笑都不能大笑的。他爹更是吃了數年的素,守足了三年的孝,奶奶整日都在魂遊太虛。

     若不是他被送去了外祖父家,在家裡慢慢長大,怕是會養成一個沉悶的性子吧。

     兩個孩子還沒有進入朝堂,對於晉國公府與自家府上之爭,並沒有那麼殘酷的認識。尤其是小小的李銘,在他心裡,這晉國公府和他家一樣,也要無聲無色的度過這三年,一時間還生出了不少的同情。

     倒是騎在馬上的李茂,心情更為複雜些。

     晉國公一生傳奇,即是自己兄長的恩師,又是自家父親的好友,雖然後來漸漸離心,但從未撕破過臉皮。就連他和張諾在朝堂上相爭,也更多的是為了身後之人的利益,就他們自己相處時,也還是客客氣氣,絕沒有到吹鬍子瞪眼的地步。

     如今晉老國公也退出了大楚歷史的舞台,執牛耳者的晉國公府也要淡出三年,這大楚,真的是要漸漸聽憑陛下的心意而開始運轉起來了。

    ###################

     宮裡,皇后張搖光褪去了華服,換上一身素淡衣服,坐在房內獨自發怔。

     她如今貴為皇后,想要為自己這位伯父穿上一身麻衣,都已經不行了。這世上還從來沒有主君為臣子戴孝的道理。

     她這一生,原本非常不幸,生在破軍之年,家中又遭胡軍劫掠,雖然別人面前不說,但在背後,都說她身上有煞氣。後來家人帶著她去了晉陽,投奔了她的伯父,她才算漸漸過上了平和的日子。

     她能登上這皇后之位,也是全依仗著伯父的權勢。否則,她一從小喪父的孤女,就算家裡有些錢糧,又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陛下的青睞呢?

     若說是她的才貌驚人,她自己第一個是不信的。就如今的後宮中,比她容貌更美的妃嬪,都能拉出好多個來。

     要忍得,要豁達。

     她一想到伯父當年的敦敦教誨,一下子悲從中來,忍不住直掉淚。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有人來報,皇帝駕臨了坤元殿。

     張搖光連忙抹抹眼淚,帶著女官們出門去迎駕。

     楚睿也穿著一身素色的常服,他父親的老臣,身為開國公的宿老去世,他也是必須要表示一二的。

     待他看到來迎接的皇后,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臉上猶有淚痕斑,身上全無鮮艷色。他這妻子,怕真是傷心極了。

     也是,她從小喪父,老國公對她來說,和父親已經沒有什麼兩樣了。

     想到這裡,楚睿心裡一軟,執起妻子的手來。「莫哭,朕來,就是帶你去晉國公府弔唁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她恐怕,要從此過上努力勾搭「小姑娘」的生活了。

     整個大楚的名門閨秀們,齊齊的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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