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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身聊發少年狂 - 第41章字體大小: A+
     
    第41章 老太君威武

     顧卿倚老賣老,仗勢欺人的一番話,說的項城王的子女無言以對。

     對於這種比他們還不講理,後台比他們還要硬的婦人,他們又是小輩,還能說什麼?楚應元覺得自己這二十年來的臉都在這一天被丟的精光了。

     楚四娘更是覺得難過,她一個姑娘家,報了自己的身份求助,結果被人家老太太不鹹不淡的頂了回來,直接就把他們定義為「仗勢欺人還沒欺成的京城土包子」。她不比哥哥,她還沒定親呢!

     顧卿話已經放了出去,楚應元也不得不退讓。齊邵做了個中人,還是把那盞荷花燈給了楚四娘,也沒有收錢,權當饋贈,給小姑娘壓驚。項城王府上還站著的家丁攙扶起地上躺倒的同伴們,灰溜溜的跟著自己的主子走了。

     這一場風波這才算平息。

     事了後,燈謎場的書生們齊齊來向顧卿道謝,看著一排學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躬身,顧卿的心中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她再也不用埋怨老天爺坑她了,好歹她曾讓一群帥哥為她折過腰啦!只是……

     「項城王剛入京,這位世子怕是一時半會找不到你們麻煩,但日後各位有可能都會身處朝堂,怕老婦人今天把事情惹大,反倒成了各位將來的麻煩。應該是老夫人向你們致歉才是。」顧卿福了福身。她見多了小人得志,落井下石之事,不由得有些擔心。

     「太夫人寬厚,今日之事,無論能不能善了,矛盾都已經結下,大不了日後在慢慢開解就是。我等日後就算為官,也是勤於王事,忠於聖上,按太夫人的說法,這天下最大的勢,無非就是聖上了,實在不成,我們到時候也去『仗勢欺人』去……」

     書生們齊齊笑了起來。

     齊邵又笑著說道,「倒是打擾了老夫人遊玩的興致。」

     西市的人頗多,猜燈謎的更是不少,即使剛才打架時有許多人跑了,但也有膽子大的過來圍觀。這一來,整個西市的人都知道了信國公府的邱老太君帶著兩個孫子出來賞燈,順便懲治了一位「仗勢欺人」的宗室之事。

     沒過一會兒人圍得越來越多,眼看著就要走不出去了。他們祖孫三個西市之逛了一半,確實是有些可惜。

     不過,顧卿既然已經見識過了古代的中秋節,也賞過了燈,還擺了一次「老太君」的威風,她表示對這趟出府之旅還是很滿意的。

     臨分別前,顧卿執著齊邵的手,反覆嘮叨地讓他一定要常去府中玩,他叔父任課的微霜堂為他敞開。這讓李銳和李銘都非常吃味,更是讓國子監的眾學生表現出各種羨慕嫉妒恨來。

     顧卿看著國子監的學生們一臉羨慕的表情,大手一揮,表示家中讀書的微霜堂隨時歡迎各位國子監學子的拜訪,家中兩個孫子也很憧憬國子監的生活云云,直說的這些學子兩眼放光,連看著李銘和李銳的表情,都散發著慈愛的光芒。

     信國公府的「微霜堂」,原本是信國公世子李蒙招待各種名士大儒,翰林好友的地方。老國公李碩當年從龍四處征討,除了得到了大量的金銀財物,還搜集了許多珍貴的孤本和名人字畫,微霜堂裡就收藏著不少,專供府裡家人和府中的朋友們閱覽。

     顧卿邀請他們去「微霜堂」,齊邵驚喜不已。自從信國公府繼而連三的有人去世,「微霜堂」的藏庫已經很久沒有人再去過,如今邱老太君應承了可以讓學子們去,對於這些家中並無太多藏書的寒門學子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稱得上是半師之恩了。

     顧卿見這群學子差點喜極而泣的樣子,覺得自己到了古代一定是獲得了極高的「魅力」加成。不然怎麼她邀請別人到她家常玩,他們都是一副恨不得「肝腦塗地」的表情呢?就連那個小帥哥齊邵,都是那種感動不已的樣子嘛!於是心滿意足的顧卿終於帶著兩個孫子打道回府。

     她出來一番十分疲累,回房沒多久就睡了,擎蒼院裡兩個小孩卻是激動的一晚上都睡不著。李銘得意與今晚自己的口才了得,有謀士之風,不停的向哥哥吹噓自己,李銳一邊敷衍地聽著,一邊站在房間裡比劃,他覺得自己那一記「黑虎掏心」用的極好,明日可以和師父再切磋一番。

     西園裡燈火通明到四更天,兩個孩子才睡下。好在這幾日都是休沐,也不怕要早起。

     顧卿和兩個孫子玩的痛快,卻不知道「信國公府」的聲望,居然漸漸在百姓和士林中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地步。

     先是仿造那「邱氏射玦」的老闆被說書先生請去,好酒好菜的伺候了一番。第二天,京城裡各大酒樓和茶館,甚至青樓中,都紛紛流傳了那段「中秋燈節義釋攤主」的故事。

     這有關那木匠生計是如何困難,如何不得不做扳指維生,如何假冒信國公府名義兜售,如何被國公府嫡孫少爺們戳破,以及最後那「邱老太君」不但沒有追究,還勉勵安慰了一番攤主,並贈送真正的「射玦」的故事,一下子廣為流傳。

     這故事原本噱頭就多,而妙在此事太過具體,無需再添油加醋,反倒顯得更為真實。眾多說書先生只是照實把當時的情況一一說來,再加重了木匠因「休養山林」的政策而無法以制弓為生,以及邱老太君闡述自己府上也是貧寒出身這段,直激的那些聽書的百姓熱血澎湃,彷彿已經感受到了信國公府如何從貧寒起身,最終一步步走向大楚朝堂最頂端的那段奮鬥故事。無論古今中外,勵志的戲碼總是受歡迎的,邱老太君這一番話,也算是正和時宜。

     至於青樓裡傳頌此事,只是因為邱老太君是個女人。

     現在民風雖開放,但一介女流能做到人人稱頌,那是極少的事情。再聯想到邱老太君如此慷慨仁厚,又有一番俠義心腸,能讓老國公幾十年來對她不離不棄,夫妻鸞鳳和鳴,絕不是沒有道理的。如說古代青樓的女子,雖是身處風塵,但也有許多自詡才貌雙全,德藝雙馨的,這些姑娘紛紛把邱老太君當做自己的偶像,恨不得能覓上一個老信國公那樣的男人,哪怕陪著吃苦受罪也心甘情願。

     若說邱老太君和西市攤販的故事只是在平民百姓之中產生的影響,那邱老太君逼退「項城王世子」和向國子監學生開放「微霜堂」一事,無疑在朝堂和士林中引起了一次地震。

     世家大族不比平民百姓,只會對痛快之事拍手稱好,這些人中不乏足智多謀,連旁人放個屁都要想想是不是對方在諷刺自己的貨。邱老太君此番恨恨地拂了宗親的面子,讓這些人不得不做深想。

     這項城王多年形同遺忘,如今突然被調入回京,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要來做什麼的。

     可此時邱老太君直接不顧宗親的臉面,呵斥項城王子弟「仗勢欺人,罔顧君恩」,信國公府的兩位嫡孫對項城王的世子大打出手(注,還打輸了),極少在外面路面的邱老太君,甚至親自出面,罵退了想要以勢壓人,試圖以身份逼迫差吏帶走孫子的楚應元。

     信國公府這般高調,從老國公起,就從未有過。

     這不禁讓世族聯想到,是不是身為「孤臣」一派的勳貴們,也不希望宗親進京再立一派,攪和的朝堂水更深,所以才如此故意為之。

     這猜想越猜越像,這些世族的族長大都身居高位,「世族派」一直對以李茂為首的「孤臣派」那是虎視眈眈,各種摩擦、暗地裡使絆子下套那是層出不窮,可那幾日裡,這些世族的高官對著李茂一派那叫一個和顏悅色,甚至還屢有示好,真是讓李茂百思不得其解,晚上回家連覺都睡不安,生怕有什麼陰謀。

     其實楚應元只是性子莽直,個性粗暴,在接人待物上蠻橫了一點,這些特點在權貴官宦之家的子嗣裡是非常常見的,沒看到就連李銳也被劉尚書家的兒子揍過嗎?

     京兆府的差役常見那些公子哥們一言不合,拉出幾十個家人打群架,都已經看慣了。

     他倒霉就倒霉在先惹的是齊邵的場子,後又踢了信國公府的鐵板,就被活活安上了各種不好的名聲。

     這齊邵在各大世家中的口碑極好,其父又是清流,在世族和寒門中人緣都極佳,儼然已經是世族裡這一代青年俊彥的代表。齊邵想盡辦法欲要成就好事,結果差點攤子都被這楚應元砸了,能有什麼好氣?

     齊邵回去就將帶著眾書生將此事完完全全的寫了下來,他是國子監太學生中的「掌議」,相當於學生會的會長,可以直接走另外的渠道「條呈面聖」。這一下,楚應元算是徹底在皇帝那裡留了案底。

     只可惜那楚四娘,項城王此番會帶著女兒和妻子入京,本就是為了她。他這女兒已經到了成婚的適齡,可他的居地在南方窮困之地,實在沒有什麼像樣的人家,這次借上京的機會,也是為了女兒相看人家的。結果此事一鬧,這幾年這縣主怕是要耽擱了。

     此是過後不久,當今聖上連下兩道諭旨,一道是開放山林,允許每年的秋冬獵戶進山打獵,春夏休獵以養生機。二是項城王雖然回了京,也任了職,但是卻領的是「太常寺卿」的職位。

     這職位看起來清貴,掌管著宗室祭司、醫卜禮儀等事宜,但是大楚的宗室沒地位,封地又荒蠻是公認的。所謂醫卜禮儀,也都是閒差。

     這位置一直是給宗室宿老養老用的,項城郡王進了太常寺,如果沒有意外,這輩子再無進入朝廷中樞的可能。項城王教子不嚴,其世子尚未得勢就如此囂張,敢說出「仗勢欺人」的話來,也確實讓皇帝惱怒不已,蠢到這種地步,實在讓皇帝質疑項城王用人的能力。

     若說這兩道鈞旨沒有受到邱老太君的影響,那是誰也不信的。就連信國公李茂也被皇帝嘉獎「忠心體國,親民愛民」,那幾日裡,他走路都帶風,只覺得看什麼都好,對方氏也特別溫柔體貼。闔府上下,無不歡喜。

     而開放「微霜堂」一事所造成的影響,那就不只是震動朝堂了。這一舉措,至少讓未來兩代朝臣裡,都跟信國公有了牽連。

     顧卿願意開放「微霜堂」,就連國子監的祭酒,齊邵的父親齊煜都激動萬分。

     當年他還只是一位翰林,是沒有資格進入「微霜堂」和眾多大儒談書論道的,聽聞堂弟棄「微霜堂」不住,反而去了一個什麼水榭睡窗台,早就被他罵的狗血淋頭,直稱暴殄天物。齊耀連上門看望兩個侄兒,都只敢繞著堂兄走。

     現如今兒子和國子監中的太學生均可以去「微霜堂」抄閱典籍,瞻仰李蒙當年和當世諸多大儒論道的手稿,這使得有些不願入國子監為官的名士們,都紛紛投了名帖,居然願意屈尊在國子監中做個蔭生或者博士,就為了能獲得國子監的名牌去「微霜堂」看書。

     這「微霜堂」一事,當時顧卿只是隨口一說,只因齊邵的叔叔平日裡都在微霜堂上課,所以她才說讓齊邵隨時去微霜堂玩兒,順便看望叔叔嘛。後來讓學子們都去微霜堂玩兒,一是她被眾多青蔥滴綠的少年們迷了心竅,二是也沒意識到「微霜堂」究竟有何重要。

     這只能怪邱老太君的原身原本就是不讀詩書的婦人,對於丈夫搜刮了一堆書放在微霜堂,她是完全無感的。這府上哪裡沒有書?微霜堂不過是書特別多而已。

     而她對兒子老是帶著一幫不著邊際的怪朋友在微霜堂一住好幾天,不是喝醉了酒吟詩,就是靜坐幾天瞎耍嘴皮子,還說是「談玄」,那真是有著一肚子意見的。

     所以顧卿繼承了邱老太君的記憶之後,對「微霜堂」的概念就是——「佈置的非常文雅,裡面有好多書的客房,專供讀書多的客人使用」的居所。

     等她回了府,李銘問自己的奶奶為什麼要把府裡微霜堂的「書苑」對外開放,顧卿才意識到好像有什麼出現了偏差。待知道這「微霜堂」的意義後,顧卿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麼那些學子們都是一副激動萬分的表情了。

     媽蛋,原來不是因為可以隨時見到她而欣喜若狂啊!

     顧卿不是笨蛋,知道若敞開來讓國子監的太學生來借書,那信國公府裡肯定要亂了套,怕是方氏第一個就要哭訴幾天,讓她頭疼。

     所以,她第二天給國子監裡送了一封書函,言明只有微霜堂裡的「書苑」才對外開放,微霜堂其他地方因為有客房,還有孫子在上課,所以太學生們不可擅闖。太學生們每個月遇雙日可以憑國子監的憑證從南邊的邊門入府,「書苑」裡的書不得外借,但可以抄錄,信國公府提供筆墨紙硯。

     這一規定不但合理,而且解決了許多寒門子弟買不起筆墨紙硯的問題。信國公府的筆墨紙硯都不是爛大街的貨,家中在文房的產地都設有專門的作坊,專門供應府裡的主子。

     這些太學生有許多是監生,乃是各地府州選中的最優之人,保送入學的。寒門讀書向來勤奮,所以監生中大半都是寒門子弟,雖國子監提供食宿和一點點生活費,但要再想多買紙筆,就是奢求。

     所以這些寒門學子一是為了抄書,二是趁抄書好好練字,有的一到無課就來,倒把信國公府的「書苑」當成另一個家一般。

     李茂一直對哥哥能凝聚大量文人雅士的本事欽佩不已,此時他什麼都沒做,卻得到了一樣的效果,雖只是學生,還是心中暗喜,不但敞開來供應紙墨等物,遇見家境實在貧寒的,還不著痕跡的資助一番,更是命人在書市中買了不少並非孤本的書籍,另放一室,供人借閱。

     他這舉動確實是為了圖名,可他做的實在不顯山不露水,誰也說不出他沽名釣譽的話來。

     府裡年輕人多了,也有生氣起來。有一次顧卿去「書苑」看熱鬧,看見一寒門學子裹著薄衣,只帶著兩個饅頭,坐在那裡抄了半天書,心中實在難受。所以等她回了北園,特意從自己的私庫裡撥銀,囑咐小廚房隨時在「書苑」裡備好點心與粥品,冬天要有炭盆,夏季要有解暑的酸梅汁等物,不得輕忽。

     只是看書時不得吃喝,以免污穢了書籍。天黑後炭盆要有專門之人熄滅,以防走火。

     這顧卿準備讓人準備的粥,大部分是雞絲粥或者五穀粥,點心也是有甜有鹹,內中有餡,非常壓餓。食房裡有熱水,隔水一溫就能吃,甚是方便。

     這一善舉,使得許多寒門學子對邱老太君感激不盡。朝堂為監生所發的生活費,他們中有許多是省著寄給了家裡的,國子監的吃食又不能帶出來,所以才拿一些饅頭胡餅之類果腹,便宜又方便。只是他們畢竟是成年的男子,每日吃這些東西,日子久了,走路都有些飄忽。

     他們雖為寒門,自尊心卻比世族子弟更重。顧卿叫人做的點心,不分寒門世族,誰來了都可以吃得。因點心做的精緻,世族出身的學生也經常拿著吃,更有齊邵這樣帶頭吃吃喝喝的,於是時間久了,倒沒有人再關心誰是頓頓都在這裡蹭飯,誰是存心占信國公府便宜這樣的事情了。

     這些國子監的太學生裡有許多是幽默風趣之人,微霜堂人一雜,有時候笑聲、朗誦聲以及拍案叫絕聲常會打擾兩個孩子讀書。李銘喜歡和小孩子玩,因他是弟弟,就特別喜歡那種「帶頭大哥」的感覺,對於讀書的地方擠進好多「大人」非常無奈,這樣的日子過了沒多久,他就跑回東園去讀書了,只是功課上有問題的時候才來「微霜堂」請教。

     李銳現在十三四歲,正是喜歡和大孩子玩的時候,這些太學生裡有十幾歲的神童,也有二三十歲的老學生,李銳表示和他們打交道非常快活,每次一放課,就去找他們請教,或者攀談,他的兩位師父也對此支持的很。

     久而久之,李銳和這些人混熟了,原本稀爛的功課竟大有長進,而李銳的那套「三國殺」,也成了這些國子監學生們的新寵,現在除了抄書聲、誦讀聲,偶爾也能聽到「殺一下!」的聲音從「書苑」小院裡傳來了。

     玩過了幾次,有些太學生放下心中的拘謹,會對牌中不太熟悉的人物好奇,詢問李銳那是何人,如「黃月英」這樣的,竟是半點不知。

     此時顧卿的「三國演義」已講到尾聲,還有二十幾回就要講完,李銳每日記錄不免自得,又兼是「祖父遺作」,心中早將那本《三國演義》當做寶物,有人要問,連忙拿出去「獻寶」。

     這《三國演義》,是連李銳兩位先生都「驚為天人」的,更何況這些太學生!

     於是李銳手裡的《三國演義》成了國子監的新寵,因是手抄的孤本,李銳從不外接,就連給人家看也是看著,所以不少世家子弟甚至捧著各色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求著要抄錄。

     世族尚且如此瘋狂,更不要說那些寒門學子了,一時間,李老國公曾著成一本神作的傳聞不脛而走,就連李茂都問了兩個孩子是怎麼回事,拿了那本《三國演義》日夜觀摩。

     看完那本《三國演義》之後,李茂只有一個想法。

     他想問問自己的母親,他是不是父母當年隨便在哪裡撿來的,不然為何和父親與兄長的資質差的這般多。

     《三國演義》的影響漸漸散了出去,邱老太君的聲望也越來越高,高到了有些書生特意會在府外,對著隔著兩道牆的北園深揖到地的地步。

     李老國公的兩個孫子,也被傳的神乎其神。說書先生得不到《三國演義》的正本,就開始按照想像加工。李老國公被說成了神仙下凡,匡扶正室,事成要得道回天的。李蒙也是文曲星下凡,托生到邱老太君肚子裡,就為了協助下凡的李老國公成事。各種傳聞沸沸揚揚,當然還不忘傳個老皇帝是紫薇星托生注定成帝云云,直說的有人得了病都去摸摸信國公府們錢的獅子,想要沾沾仙氣。

     李銳和李銘更是被傳的無稽,據說書先生所言,兩個孫子都得了兩位神仙的真傳,一個力大無窮,將來必是將帥之才,另一個足智多謀,有名士風流,絕對是名臣良相。可笑兩個孩子一個才十三歲,一個才八九歲,年紀這麼小就被寄托了這樣的厚望,連顧卿都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太高調,反而害了兩個小孩。

     好在李銘和李銳都是厚臉皮,被如此誇獎,居然覺得人家說的沒錯。因常聽三國,真把自己當初那樣的傑出俊才,就連顧卿這般不要臉的姑娘,都甘拜下風。

     「三國殺」原本只是為了讓李銳交際而復錄出來的桌上遊戲,因為國子監的太學生們而風靡一時。「三國殺」製作出來並不麻煩,李銳又叫原本做的那些人又按他和弟弟後填的樣式重新畫了一些,專門給太學生們玩。有些世族學生把抄好《三國演義》和借來的「三國殺」卡牌帶回了家,結果連這些大人都知道了,也著了迷。

     現在就連散朝了,都會有許多人邀請李茂來上一局。李茂在其他事情上只能說平平,可是玩起「三國殺」來,有如神助,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

     顧卿覺得這些大人們可能會喜歡玩些更複雜的樣式,便教了李茂「國戰」和「亂戰」的玩法,別說,這種明顯更複雜,更需要權衡局面的玩法受到了官員的歡迎,成了官宦們常玩的模式。

     坊間有上次「邱氏射玦」的故事在前,誰也沒有臉面敢再拿國公府裡的東西做出來賣錢,大部分學士和學生珍惜羽毛,也不願附錄出來給別人。一時間,「三國殺」的卡牌倒成了稀罕之物,做的好幾套被借來借去,都快玩爛了。

     李茂在得到顧卿的同意後,專門撥了一房,開始做各種金箔蒙面、銀箔蒙面和木竹牙等質地的「三國殺」卡牌,放入紫檀木的匣子裡,打上信國公府的徽記,用作信國公府饋贈親朋好友的稀罕物件。

     李銳和李銘也得了不少樟木盒子裝的「簡裝版」,到處拿出去送人。「三國殺」卡牌上未完成的人物圖和錦囊牌,曾得到國子監太學生們的幫助和潤色,而變得更為豐滿,且有了各種版本的形象。所以李銳手上新得的卡牌套盒,大部分都送了這些太學生。

     這些太學生得了饋贈,或為卡牌人物題詩,或用各種詩賦盛讚信國公府的種種善行,或以「信國公府得到神靈啟示要創作《三國演義》,李老國公夢入東漢」之類的題材做了書畫,回贈給信國公府。

     學子尚且知道投桃報李,那些得了李茂「套牌」匣子的大臣們更是紛紛效仿,也不回贈金銀等俗物,多是手書一封或親筆提的書畫,這些人裡有些是重臣,有些是文壇巨儒,不拘世族寒門,勳貴武將,只要得了「三國殺」的,人人都有表示。

     「微霜堂」的存稿自李蒙去後,又增添了許多,也算是意外之喜。

     現在,顧卿的院子裡經常有人投書進來,還有某些官宦人家的女眷拗不過夫君或兒子的意思,不得不上門求見邱老太君的。這一切概因那本《三國演義》,顧卿還沒說完。

     剛說到「孔明揮淚斬馬謖」,結果下面沒有了……真是活活把所有人急成了太監。

     現在無論是達官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眼巴巴的等著顧卿把最後十幾回給說完。

     此時剛剛入冬,馬上就要忙年,今年又是信國公府最昌盛的時候,顧卿偏偏在入冬大寒的時候生了場病。

     這一病上下皆驚,明明只是一場風寒,宮裡竟賜了三個御醫來看。各家送過來的名醫名方,珍稀藥材,那更是絡繹不絕,顧卿心知自己只是普通感冒,只不過年紀大了,抵抗力差,看起來嚇人一些,竟勞動這麼多人來,內心裡倒是不安的很。

     持雲院裡,三位御醫進了屋,開始給顧卿看診。

     等他們會了診,不由得鬆了口氣,安慰信國公府的眾國公、夫人、公子們道:「幾位放心,老夫人只是受了寒,風寒束表,喝上幾帖方劑,好好調養就好。這段時間不能吃的太油膩,也不能勞神。」

     顧卿聽到御醫的診斷和自己的推斷一樣,心裡才放下了心。明年開春過後李銳就要十四歲了,春節一過就要入宮伴讀,她這時候要是有事,又是全府丁憂三年。

     人家府裡好不容易出了孝,她要再有事,那不是坑爹坑祖宗坑全府嗎。

     「真是勞煩御醫了。請替老身拜謝君恩,老身感激涕零。咳,咳咳。」顧卿最近一說話就嗓子癢,咳的尿崩了幾回,床墊每日都換好幾次,平日裡除了花嬤嬤和香雲,真是誰都不想見,煩得很。

     「老夫人不用客氣。我三人特意自薦而來,就是希望能夠見老太君一面,還望老太君能夠早日痊癒。」

     黃御醫乃是醫中國手,專治太后和皇帝的,原以為他是皇帝賜下來的,想不到確是自薦而來,真是出人意料。

     李茂和方氏都露出了驚奇的表情。他們府裡已經讓太醫院都重視了嗎?老國公可沒有寫什麼醫術方子啊!

     「只因我那兒子帶回的『三國演義』,現在還剩半截,不怕老太君笑話,我只盼著老太君您能早日安好,早日講完才是。」黃御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鬍子,「那個……」

     幾個御醫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由黃御醫開了口:「邱老太君,你可知那華佗的『青囊書』,最後傳到了哪裡?」

     「啥?咳咳咳……」顧卿快把肺給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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