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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之友 - 第381章字體大小: A+
     
    番外卷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日常】(十)

      二十七坐在房簷上,兩隻腳在屋簷下蕩來蕩去,人卻沒有從那房頂的斜坡上滑下來。

      一群宮人在下頭叫著沒完,床墊子和軟枕擺了一地,八個脖子都快仰斷了的小黃門扯開棉被在她身下,耐冬這個宮裡百千人迎送的總管,站在廊柱之間的橫欄上,忍不住對二十七道:「公主,您就下來吧——奴求您了!你這摔下來,聖人可不要了我的命!」

      二十七一條腿彎折,手臂撐著臉頰,聞所未聞,忽然聽見幾聲極為響亮的蟬鳴,猛地從屋簷上起身,嚇得花苑內裡三層外三層的人驚叫起來。她手裡拿著個長蘆葦桿子,上頭劈開,掰成兩個枝杈,上頭裹著些蜘蛛網。

      這法子還是崔季明教給她的,在宮人拿著竹竿子黏知了的時候,崔季明憶起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教給了她。拿著這蘆葦桿子插住那些又黏又新的大蜘蛛網,倒轉三圈蒙在上頭,只消輕輕一罩,便能將知了黏住,摘下來的時候,翅膀不會損傷半分。

      她穿著窄袖的小騎裝,那株比宮廷屋簷還高的粗枝老樹的樹杈上,正趴著一隻大金蟬!

      太小習武雖然不好,但她從小就極有天分,爬樹倒立,劈叉跟頭,哪一個拿出來都讓人瞠目結舌,崔季明也就隨便教她兩招。她又學的極快,有了本事,自然四處練習。

      這會兒站在飛簷上,她自覺很穩,手裡那蘆葦桿子悄悄的探向了樹上的金蟬,下頭的人卻被她兩隻腳踩在飛簷的姿態嚇得魂飛魄散。一直指揮著耐冬的博,身上還穿著上朝的太子禮服,戴著小金冠,這會兒真的按捺不住了,猛拽耐冬褲腿:「耐冬公公!你不說去請北機的人了麼!真需要他們的時候不在,人都上哪兒去了!啊?!」

      他都十一二歲了,個子逐漸拔高,不比二十七一臉冷漠,他簡直是開朗陽光的一朵太陽花,在他阿耶在朝堂上弄的群臣一陣戰戰兢兢時,他時不時咧嘴一笑圓個場,也不知道是殷胥授意讓他來給群臣台階下,還是他自己腦子轉得快,殷胥也不怪罪。

      面容有澤的溫潤儒雅,說笑起來也讓人忍俊不禁,騎射和讀書俱佳,進退恰到好處,朝野內外也很少有人會不喜歡他。

      就是這兩年嘴有點貧,從陽光少年有發展成崔季明的潛質。

      他著急著,旁邊一個高了他小半個頭的少女看不下去了,擼起衣袖開口道:「你們這些人光在下頭等著有什麼用!我上去拎她下來!她才多大,我一隻手就能逮住她!阿博,你在這兒等我!」

      博聽見身邊人這麼說,才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一把拽住了她,道:「你可別摻和了行不行!」

      少女瞪他,博連忙改口道:「彤姊姊,真出了什麼事兒,一不小心她摔下來了,你讓聖人去怪罪你麼?怎麼也要看著季將軍的面子,這事兒到後來也不好看。你待著,已經叫人去喊季將軍過來了——」

      賀拔彤這才停止要爬樹的動作,覺得他說話有幾分道理,她剛剛在側宮外的練馬場裡玩,才剛剛跑過來,臉上還帶著薄汗,叉腰道:「那好吧。我就是擔心。」

      她上去才讓人擔心!博心裡這麼想卻不敢說出來。

      賀拔彤在自誇的本事上和她娘有的一拼,學了點花拳繡腿,什麼都是半瓶水逛蕩,還特別願意裝作是武林高手的樣子。她其實不是特別有學武的天賦,雖然跟她阿耶似的有些奇思妙想,但總是不肯專心做事,一心想當女俠,再用武功替她娘打下隴右道那片西域武林——

      她自己不知道,可博長大了幾歲就不是那個被她騙的張著嘴鼓掌的傻小子了,又不好說出真相,只得哄著。在賀拔彤心裡,阿博最會讀書,說話最可信,他哄騙她幾句,賀拔彤甚至從來沒懷疑過,反而更覺得自己武藝非凡了。

      這會兒讓她一個三腳貓上了房頂,非折騰出兩條人命來。

      兩個人一起仰著頭往上瞧,博還在苦口婆心的勸,在二十七眼裡,天底下最煩的人,第一個是她阿耶,第二個就是這個跟在屁股後頭事事關心的博哥哥。

      踩在飛簷上,她還有精力對博翻了個白眼,語氣還很小孩子,聲音聽起來卻像個小少年:「你做不到就罷了,為什麼管我!你要是告訴阿耶,我就把你偷偷求薛太后的事情告訴彤姊姊!」

      賀拔彤轉頭:「什麼求太后?」

      博冷汗都下來了。

      她總是來宮裡,在外看來是因為薛菱喜歡她,再三盛情邀請。

      博到了這個年紀,學會了口是心非,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求過薛太后。

      賀拔彤甚至都無心去看二十七了,轉頭要跟博算賬:「到底什麼意思,你跟我說清楚啊!」

      場上只有那一大群黃門拿著棉被跟著季曌一陣小碎步的移動了。

      博畢竟年紀還小,女孩子發育長個早,賀拔彤大他兩歲,自然高出一截。

      其實不止如此,賀拔彤不像她阿娘那樣嬌小,她是一個稍顯紅潤豐腴的小丫頭,肩膀稍稍有肉感,五官很像胡人,唇微微嘟起似的,眼睛大而有神張揚,眼珠總是不知是輕浮還是無法集中注意力似的亂轉,嬌俏又輕盈。

      她屬於稍微發育得早的類型,或許這點微胖會隨著長大而消失,但圓潤的兩頰和唇角的弧度,都給了她一點稍顯成熟的豔麗和甜膩,卻又被半分稚氣傻氣壓的恰到好處。

      博雖然長大了,但顯然還根本沒到對女孩子有些感覺的年紀。他嘴上總是嫌棄賀拔彤稍顯豐圓的小腿,嫌棄她總是汗津津的沾濕了鬢髮,以至於讓崔季明有時候心裡感慨:還是年紀小,就賀拔彤這種嬌嬈又健康的樣貌,不知道能迷死多少人;等長大了大概就會一邊嘴上嫌棄,一邊眼神又放不開了吧。

      就在下頭兩個人爭執不休,博抱住腦袋都想要逃走,賀拔彤摁著他肩膀不讓他跑的時候,季曌手裡的蘆葦桿子也恰到好住的黏住了那金蟬,她最煩最害怕的那個人也提著衣擺大驚的闖入了院中。

      黃門們倒是沒死腦筋到這個時候跪成一團,不敢行禮,死死撐著那被縟。一路快走過來的殷胥,看著眼前跟表演雜技似的二十七,嚇得心都提到嗓子眼:「曌!你做什麼呢!崔季明!崔季明——你走快一點會死麼!你看看你閨女都在幹什麼!」

      崔季明這才撓著頭哼哼唧唧的走過來。

      那些沒有拿著被縟的幾個宮人才起來又趕緊行禮,這時候不比幾年前,都學聰明了,不敢亂叫什麼皇后娘娘,只低下頭去:「奴見過季將軍。」

      崔季明還穿著窄袖圓領的衣袍,退朝後因為事關吐蕃,她也去了書房。宮人們通知,難免就也傳進了殷胥耳朵裡,他氣的把摺子一合,先罵了崔季明這個不負責任亂教的阿娘一頓,才趕緊趕過來。

      崔季明仰頭看季曌:「二十七,抓著了?」

      季曌扯了扯嘴角,拿起了蘆葦桿子給她看,但面上卻顯露了幾分恐慌。

      崔季明道:「那你下來。」

      季曌這才往後退了一步,身子立刻就晃了幾下,她驚得連忙停住了腳,下頭的黃門也出了一身冷汗。

      崔季明搖頭嘆氣道:「你不把腳橫著踩,走出去一段容易,退回來就麻煩了。光想著怎麼出去,不想著回來是吧。就跟你爬上去容易,要是沒有宮人,你一個人能下得來?」

      季曌小小的身子站在飛簷上微微搖晃,兩腿戰戰,冷汗都要下來了,殷胥看崔季明居然還兩手插袖聊起來了,忍不住生悶火,伸手摁了她腦袋一下:「你要幹什麼,看她快掉下來了,你不上去把她抱下來?!她才多大,五歲都沒到就上房揭瓦,你小時候沒摔斷過腿是你命大,別這麼教她!」

      崔季明被他摁的怪沒面子的,準確來說自打冠上皇后娘娘這個身份之後,她就一直沒什麼面子過,忍不住咳了咳道:「不是要教育她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麼!就算真掉下來了,下頭那麼多東西墊著應該也不要緊。平時說她也不聽,這是好機會啊。」

      殷胥心想她這樣不還是你崔季明教的,怒道:「她要是沒掉準,摔在地上,我看你還教育不教育。快點——」

      崔季明這才無奈的點點頭,掃視了旁邊一圈,那些跟看戲似的宮人立馬縮起腦袋低下頭去。她走到大樹旁邊,腳下一蹬,兩三下攀上樹,踏在粗枝上,從茂密的樹叢中跳上了屋頂,一把拎住了季曌的後領,站在了房頂上。

      季曌覺得自己有點丟臉,她撅著嘴不肯道謝。

      崔季明挑了挑眉毛,有意裝作腳滑在屋簷上誇張的踉蹌一步,嚇得宮人和殷胥都驚叫出聲,連那兩個互掐的少年少女都轉過頭來。

      季曌也驚叫一聲,一把抱住了崔季明的脖子。

      崔季明笑道:「該說什麼?你不說我就把你扔下去。」

      季曌只得道:「……謝謝阿娘。」

      崔季明眯眼:「不許加阿娘。」

      季曌扁嘴:「謝謝將軍。」

      崔季明滿意這個稱謂:「還有呢?」

      她半天才低頭,有些不情願的道:「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崔季明剛要大笑揉揉她也有點微卷的頭髮,就聽到殷胥氣的肺都要炸了似的在下頭怒道:「崔季明!你這麼愛玩是麼?還要嚇所有人一跳麼!你把孩子放下來,你要自己在屋頂上打滾都沒人管你!」

      崔季明和季曌一齊翻了個白眼,緊接著又哈哈大笑,她這才抱著季曌跳進地上一團被縟軟枕之中,兩個人不知道在被縟枕頭裡說笑了些什麼,打了個滾才走出來,崔季明把丫頭放在了殷胥面前。

      殷胥大概能體會到崔式被崔季明小時候氣到半死的感覺了,他蹲下身子,正要開口教訓,二十七把那金蟬往殷胥眼前一推:「阿耶,我是看這金蟬叫起來忒煩人,這裡離書房又近,萬一打擾了阿耶做事怎麼辦。打、打擾了阿耶做事,就是要這天下的大事被耽擱,女兒哪能讓這小東西害了大鄴江山,就決定一定要把它逮下來。聽說金蟬明目,要不一會兒讓人炸了,給阿耶明目。」

      殷胥聽著她一臉僵硬,磕磕絆絆的往外背這些詞兒,就知道是誰教的。

      這孩子就是一天說不了三句話的類型,那些流裡流氣強詞奪理的話,如果從崔季明嘴裡說出來是什麼味兒,殷胥都能想像的到。

      殷胥就怕孩子學了崔季明那些缺點去,道:「阿耶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那你也不能胡說,這隻蟬的聲音,書房哪裡能聽得到。」

      季曌可從小就知道「阿耶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就等於「阿耶過會兒再跟你算賬」,擠出一個三年見不了一回的甜甜笑容:「我也不知道呀,我以為阿耶會聽見呢。阿耶這幾日好像很煩躁的。」

      殷胥心道:我煩躁是因為你後頭那個讓人不省心的傢伙!

      他又是教訓一番,季曌知道自己犯了錯,心裡都想抱頭不聽了,面上還不敢表露,實際點頭一陣,才被放走。

      崔季明看著殷胥站起身來,抱臂滿不在乎笑道:「孩子嘛,折騰折騰才有童年。過幾天還是回崔家玩,弟弟妹妹多,博和彤比她大太多啦。」

      殷胥清了清嗓子,掃視了周圍一圈,宮人連忙收拾東西躬身退出這小院去,殷胥這才道:「這倒無所謂,你是什麼意思?在書房裡頂我的話,說要帶孩子回建康一趟,莫名其妙就鬧起脾氣似的,你要幹什麼?」

      崔季明一臉冤枉:「我要幹什麼?你整天跟別人欠你三條命似的沉著臉,不哄就不肯好好說話,我早就跟你說了吐蕃那事兒不能亂動,你還固執己見,我作為臣子就是發表自己的想法而已。」

      耐冬退的不是很遠,畢竟他都要算不上外人了。

      他也有點憂心……這已經是最近不知道第多少回倆人鬥嘴到不歡而散了啊。雖然每次不跟對方說話的時間從來沒持續超過六個時辰,但天天這樣,誰也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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