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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之友 - 第323章字體大小: A+
     
    第三百十九章

      幾乎在南周滅國的不到幾日內,大鄴開始了全面反攻。劉原陽的軍隊數量更多,戰線拉的寬,在建康的西段推進,而崔季明直接和殷胥南下到揚州附近,打算從曾經修建的運河河道進入幾個月前已經隸屬大鄴的常州,從正北方向進攻繁華程度僅次於建康的蘇州。而這時候蘇州已經被得了甜頭的叛軍攻下兩三天之久了。

      劉原陽之所以沒有攻佔他本來駐守的建康正南面、長江入海口這裡,就是因為他心裡掛唸著另一片兒地方——宣州。

      宣州是他發家的地方,是他曾經拚死保護過的地方。幾年前曾經帶著宣州百姓移居江北和州一代,劉原陽是無數次想要回到這裡。聽聞後來南周朝廷接手宣州後,南周皇帝有意再度發展宣州的冶礦產業,卻因為地方官員行事不按規矩,私下剋扣嚴重,民間採礦根本沒能完全發展起來。但畢竟資源足,曾經被水淹過的煤礦鐵礦這幾年被恢復,宣州依然因為百姓的韌性和朝廷的關注發展的還不錯。

      目前宣州被南周留存的百姓和部分地方軍退守,建康附近的叛軍現在不斷掠奪各大城市想瘋狂斂財和壯大,目光咄咄正望向宣州。

      而崔季明執意讓殷胥留駐在長江北岸,帶三萬魏軍與小部分水軍,南下前往蘇州。蘇州的繁華還與建康有些不同,建康多豪門世族,高車輕船縱橫,綾羅珠簾隨風飄揚,景一半都在各家院內;蘇州則是小世家中小商賈較為聚集的城市,少了建康作為南朝古都的嚴肅和階級,更多了點花天酒地的氛圍,富的程度不高卻很普及,景大多都在街巷樓台之間。

      崔季明小時候去過幾次蘇州,算來十幾年,戰亂沒太怎麼波及這座精巧的小城,如今卻是另一幅景象。

      殷胥並不太知道如今蘇州的模樣,然而崔季明以從未有過的速度,迅速擊潰蘇州的叛軍,將叛軍頭目斬首示眾後,百姓居然自發聯合殺死部分已經被俘的叛軍將士,以鹽醃肉曝曬屍首,恨到極點甚至分而煮食。蘇州曾經遭到的待遇,可見一斑。

      同時,去年春闈甲科乙科的不少進士在經歷一年不到的官場生活後,都開始被朝廷派遣到長江南岸,協助各大州城縣鎮重建。

      蘇州正式納入大鄴版圖。因為有部分商賈虎視眈眈地盯著蘇州這富饒之地,殷胥想要給蘇州原本的商賈一些活路,於是放緩了一些大鄴巨賈進入蘇州一帶的政策,讓他們先自行恢復發展一段時間。

      從分地到普法,從改政到實行,需要經歷不少大大小小的艱難,殷胥一直想先讓部分進士歸鄉治理後,按功賞績效決定晉陞中央的官職和方向,一是為了到中央後有一定的治理經驗,知道如何能讓政令實行下去而不是單純會讀書文章;二是為了讓本來就從寒門走出來的進士們更切身去體會地方的困境,日後回到中央也能心懷天下。

      如今南方如此多空缺的地方職位,都是機會。

      崔季明暫時屯兵在蘇州,確實受到大量百姓和本地官兵的歡迎,大鄴將士軍令嚴格行事規矩,雖說訓練繁忙不會去主動幫他們卻也絕不騷擾。看起來可以說是對百姓有些冷漠,但這就是崔季明的態度——我們是軍人,任務是行軍打仗不是幫你們重建家園、跟你們軍民一家親;但只要我們在一日,也絕用不上你拿起鋤頭鐮刀上戰場幫忙。我們死傷自有後備不用你護著,但你們死了就是我們的責任。

      大鄴內部過來的官員也都比較希望能將公務做好,能留在富饒的蘇州本地任官或者回到洛陽朝廷去,十分的盡心盡力。甚至有百姓在他們進出城內時沿街叩首,一切都像殷胥所說的那樣,然而崔季明心裡連半分的得意或飄飄然也沒有,她知道她受敬仰是什麼換來的。

      聽聞崔季明他們要帶兵進入建康附近清繳叛軍,蘇州城內不少人也想要加入軍隊。雖然大鄴未來各地都急需兵力,卻不可能讓他們這些剛進軍營的人去上戰場,崔季明命人組織募兵,招募的兵力也不過千人左右,用於守備。

      見多了年邁爹娘跪地哭求的抓壯丁場面,見過男子為躲避徵兵帶全家奔逃的,卻沒見過一群人排隊想去進軍隊打叛軍,募兵處的將士們百般嫌棄,這個身高不夠那個體格不行,篩掉了十之七八。

      崔季明沒有在蘇州留太久,一是那自稱高聖人的天佛帝軍前主將在外逃至湖州,湖州百姓抵抗數十日,最後高聖人收買內部守軍,裡應外合攻打下湖州之後,幾乎將湖州城內大小戶人家劫掠一空,在湖州州府內自立為皇帝。崔季明心想,自立為王也就罷了,敢自立為帝你也掂量掂量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

      她想去先攻湖州,滅了這姓高的,然而建康一步步局勢惡化的消息傳來,她也坐不住了。從距離上來講,他們離湖州更近,和湖州只隔了個太湖,到建康遠了但運河直通。崔季明思來想去,她的第一想法就是速戰速決,於是派遣獨孤臧跨湖攻打湖州,張富十與她同行順水下到建康。

      然而事實證明,崔季明確實有些心急了。

      這跟所見所聞對她的衝擊,跟天佛帝軍比較不成規模的戰鬥力都有關係。

      其實他們遇見的天佛帝軍,並不難打,這兩幫人在軍武方面也是在兩個極點。

      天佛帝軍十分畏懼大鄴正式軍隊,逼迫存活的部分百姓連夜燃香叩首為他們祈求佛祖護體,建康一代滿大街可見腦門紅腫的百姓拿著香繞圈嘴裡念叨著行走,向南望去,有人的地方就飄滿了藍灰色的青煙。

      然後挖掘官道堆積巨石、將竹子樹木做成尖刺斜插地面,又搜刮建康附近幾支殘留水軍的船隻,不作戰,只橫在平靜無波的運河之上,誓要阻擋他們前進。

      這些作戰方式都相當不成體統,跟崔季明南下和南周打的幾場仗都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唯一能讓她覺得頭疼的就是對方的底線。

      崔季明看到對方將船隻首尾連接,隨便打發了以前那樣十幾艘裝著炸藥的船去炸,果不其然,用來攔路的幾排大船一夜就燒空,北風吹拂,黑煙滾滾覆蓋了燒香的藍煙,卷席著火星,在飄著雨絲的黑夜裡如同爆發的山火一般勢不可擋。河道兩邊駐紮的天佛帝軍是有上頭的死命令的,眼看著攔不住,硬著頭皮就想試試突襲這些大鄴軍隊,實在打不過就跑唄。

      然而他們順著河道北上,卻沒看到一艘魏軍的大船。

      崔季明不欲與他們纏鬥。畢竟順著運河南下,目標明顯而且肯定還會遇到阻攔或者埋伏。她帶人下船後,讓船隻返航,命步兵輕裝步行,騎兵兩翼護行,直接帶著大部隊從陸路南下,建康附近她熟的跟自家院子似的,就算不走官道,想要逼近建康也是輕輕鬆鬆的事兒。

      不過她也不打算放這批叛軍活命,手底下兩千人不到的騎兵正在他們離營之後,騎著清一色的黑馬閃電般衝入他們的軍營之中。崔季明等著他們的馬上掛滿軍獲,趕上他們的行軍大隊。

      雖然走的是小道,但崔季明想悄無聲息的靠近建康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因為建康附近擠滿了人。建康內部似乎被其中一支的天佛帝軍所佔領,然而許多叛軍不死心,還有一萬多人不到殘留的南周舊部正規軍也依然盤踞在建康附近,不斷不斷的向建康發起反攻。

      她攻下了幾座被劫掠一空的村鎮,遭遇了幾支打不了幾下就四散而逃的叛軍,相信他們會把消息帶往建康中心。

      建康因為是一百多年都沒有擴建太多的古城,城的大小容納不了這一帶聚集的大量人口,除卻外圍有臨安、武康、桐廬等等這樣的繁華縣鎮以外,建康城牆外也有密密麻麻的無數城外村、城外鎮,如東府、西州、白下、新林等等,每個都不輸任何一個小城,夜裡燈火通明,如星羅棋布般遍佈建康周圍。

      因為崔府以前在郊外依山而建,登上家中院內圈下的半邊山坡,就能看到建康的流光,她也曾和言玉、和不會爬樹的舒窈,坐在山坡的古樹上,往建康的方向看去。

      今日,崔季明在靠近建康周圍,登在遠處地勢稍高的一處山坡上,發現蒼樹之間望到的不是歡聲笑語、人間煙火,而是無數的篝火、火把。行軍的青廬連綿,簡易的箭塔與瞭望塔林立。她帶著幾萬部隊踏過無數的黑暗,遠處亮著代表著溫暖的火光,卻為他們照明了血淋淋的人間地獄。

      燃燒著的村鎮的濃煙如流動的黑水一般,淌過屋簷,滾向風前進的方向。

      崔季明騎在金龍魚身上,手指無意識的捋過這小畜生的一頭金鬃。

      很多年她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了。

      以前突厥與大鄴開戰,手段十分殘忍,除了大鄴也學到的割人頭算軍功,突厥經常在軍營外穿刺大批漢民的屍體,擺出種種形狀來恐嚇大鄴士兵。屠城的手段也經常使用,甚至在賀拔公年輕時候還出過震驚大鄴的事件——突厥將領驅逐漢民脫光上衣匍匐在地上,不拿武器,作為軍隊的「先鋒」去衝撞對方的軍陣。

      然而一是大鄴當年也夠狠,開始了為期兩年的全面反擊,打的突厥北退,一個冬天凍死三成百姓將士,他們知道疼了;二就是大鄴作為對外開放的混血王朝,軍隊之中各族人都有,大月氏、突厥和沙陀部落佔得比例很高,模糊了民族仇恨的界限,打仗的手段也逐漸趨於和平。

      在北方常年的戰場上,雙方都意識到作為戰爭的底線,意識到了殘忍的後果;然而在這裡……顯然還沒能經歷足夠多的戰爭,進化出這樣的自覺來。

      崔季明與魏軍的身影在建康圍城的大軍外圍出現的時候,她居然看到這些慌張組隊的將士們,率先搬出了曾經世代居住在這裡的「流民」,讓他們匍匐過來抵抗他們的騎兵和步兵。

      若不是外頭圍的這層太厚了,崔季明與對方的人數太過懸殊,崔季明還會想些什麼妙計。然而現在一是妙計對於這裡三層外三層的建康也不管用,二則是她心裡有恨,她根本不想用什麼手段,就想正面狠狠的打到他們血崩肉碎!

      當無數慌張的流民連保暖的衣物都沒有,驚恐又無法的衝向他們列陣的大軍。黑夜中看不清人數的魏軍大軍中傳來了號令的鼓聲,無數流民被後頭的刀劍逼的往前奔跑的時候,就看著大鄴的步兵後撤半步,側身而立,手中近一人高的大盾鏗一聲齊刷刷立在了原地,從大盾側面的縫隙之中該探出的長槍卻沒有露頭,他們只是單純防禦,如一堵牆靜默的立在這裡。

      最前頭的流民腦袋撞在了這木底蒙皮的大盾上,後頭的人驚恐的擠上來。

      此盾名吳魁,大而平,是三國時期吳地常用的盾牌,在北方卻很少見,崔季明是第一次用,就用在了這盾牌發家的地方。

      就在人越擠越多,不少可能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少年少女被旁邊的擠倒,踩的連聲兒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沒氣了,魏軍的軍隊裡卻同時爆發出了整齊的呼喝:「向北猶有活路!」

      軍隊粗噶又整齊的聲音響亮在這建康城外明與暗的界限之上,這六個字聽起來有點囉嗦,但最前頭的幾排流民,率先明白了意思。

      「向北猶有活路!」這樣的呼喝還在重複,與震耳欲聾的吼聲相比,整齊的盾帶著冰涼的水汽佇立著。

      「向北猶有活路!」

      終於流民開始動了。

      逃命的速度永遠能爆發到極限,無數的流民拽上手邊能拽的人,沿著這盾陣的兩側向旁邊奔逃,如遇到石塊的溪水一般,分開兩股向北奔逃而去。

      有些人沒有反應過來,但前方沒有劍,後方卻有刀,該怎麼走,本能已經告訴了他們。

      偶爾不少流民也在那盾與盾的縫隙裡,瞥到一眼盾後將士的面容。與無生氣、冷冰冰的盾陣不同,那之後戴著頭盔的靜默隊伍裡,無數雙彷彿在吶喊的眼睛從陰影中望向了他們。或是含著一點恨且不甘的淚,或是鼓勵一般呲牙一點似哭的笑,他們注視著這些四散而奔的流民,卻也盯著在流民奔逃大潮後,剛剛整理成陣的驚慌叛軍。

      鼓聲再度響來,無數赤腳踩在青苔上,扶著黑色的樹幹,在夜霧中回頭的流民,看見了那半山坡下無盡無邊的整齊軍隊。鼓聲彷彿能震得他們頭頂黑色的枝椏與樹葉也紛紛顫抖,嘩的一聲,如刀劈開山海,前列的盾陣猛然後退收盾,整齊劃一到如同撥動後被按住的琴弦,沒有多一絲餘響。

      山霧撲面,春寒凍骨,死裡逃生的流民不約而同的回首,呆呆的站在山坡上。

      盾陣後無數騎兵叱喝一聲,僅有這一聲如驚雷的吶喊後,竄出軍陣——夜色中千萬點寒光,鐵蹄踏起泥濘沃土,如那劈開的山河一瞬崩塌收攏,說靜無一人呼喝喊叫,說吵千萬鐵甲撞擊刀槍鳴。

      每一匹馬是一枚破空的箭矢,萬箭齊發,銀針天降,竄過這濃煙滾滾的昔日繁華古都、如今的人間地獄,刺向了叛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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