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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之友 - 第206章字體大小: A+
     
    第二百零二章

      崔季明低頭,他一隻腳沒有完全著地,腳腕上腫的一片青紫,腿上也有幾處劃傷,崔季明將斗笠放在一邊,拎著他坐到一邊矮凳上,捏著腳腕看了看:「到底怎麼回事兒?」

      考蘭不知道在興奮什麼,兩手捂著臉頰道:「這四周都長的那麼像,水裡我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上了岸才發現走錯了地方。結果遇上了岸邊靠近碼頭處的不知哪家護衛,船上出事的事情也傳出來,他們四處抓人。」

      崔季明抬頭:「抓到你了?你又跑出來的?」

      考蘭:「沒有,他們跟的太緊了,我怕他們靠近船這邊,發現了你,就把幾個死命跟著我的引到巷子裡,殺了再出來的。爬到牆上跳下來的時候,不小心傷到腳腕了。」

      崔季明嘆氣:「殺得鞋子也掉了?」

      考蘭:「我穿的是軟底鞋,又不是你那種綁在腳上的草鞋,游著水到一半就掉了!」

      崔季明笑:「這倒是我的疏忽?小心別病了,快去換了乾淨衣裳烤火去吧。」珠月姑姑從一旁撿了一套短打,卻又看著考蘭挽著髮穿著丫鬟衣裳,撿了一套杏色裙衫問他:「你要哪個?」

      考蘭毫不猶豫毫無節操的選了裙衫。

      船內支著幾張軟榻,榻上各有幾處薄被,考蘭扒出一身白花花的皮肉,滾進被中去穿衣裳,崔季明有些好笑,他竟知道擋著了,不像當年光著屁股沙漠上跑的某人了。

      考蘭穿起裙裝,比崔季明還熟練得多,他套著的時候,看著崔季明似笑非笑的瞧,瞪她道:「看什麼看!不給你看——」

      崔季明翻了個白眼:「就你那二兩肉,多少年都不變,我有什麼好看的。也不是當年某人扒了自己要獻身了。」

      考蘭想反駁,卻又偃旗息鼓,氣勢大減的哼了一聲,鑽回了被子裡穿衣裳了。

      崔季明拿了一套樂師穿的圓領墨綠衣衫,走到屏風後換上,珠月姑姑坐在屏風這邊,滿臉感嘆:「你說我一個老婆子,你們還一個個避讓著。也好歹體諒我多少年對著幾張老臉,多少年沒見過年輕小郎君了。」

      崔季明乾笑了兩聲。她只聽陸雙說珠月姑姑是她師父之一,歸於北機,替殷胥做事。珠月作為幾十年從業經歷的老人,為了給北機拓寬路子,幾年前就被殷胥遣至南地來發展。南地動亂後,那些開塌房、酒家的絕大多數都沒能幹下去,唯有珠月姑姑和她手下的小娘子們,留在了建康。

      這也是北機如今在南方為數不多的耳目,崔季明道:「不知陸雙可有傳消息過來?另一邊如何了?」

      珠月姑姑正在燒茶,南方好些地方還保有喝茶放蔥薑蒜沫海帶絲的舊習慣,煮起來有股奇異溫暖的香氣,崔季明繞過屏風時,珠月姑姑道:「他們四十人,已經在三日前襲擊了明州的軍器作坊。」

      崔季明坐下,飲了一盞茶道:「唉,雖說是要給賀拔刀正名,但是襲擊軍器作坊,至多是將已製出的賀拔刀扔至海中,也未能阻止什麼啊,夾鋼技術已經傳開,難免都會有人用。」

      珠月伸手添水道:「所以他們往建康來了。」

      崔季明驚:「什麼?!」

      珠月:「今日朝廷得了信,說是一股四十人左右的流民,從明州開始向建康流竄,一路上燒殺搶掠,殺入州縣官府,點燒公文信件,搶奪貴家的黃金珠寶,裝滿了七八輛大車,又有幾車放滿了從明州搶來的刀和米麵,沿路將糧食分發給那些感染傷寒的流民,並向流民中的男子分發刀劍。」

      崔季明聽得兩頰發麻,這與人當初在山東跟她商議的計劃可不一樣:「不是說攻明州即撤走麼?!他們究竟打算做什麼?!可從來沒有說過要來送死啊!」

      珠月垂眼只複述:「傳聞這一股流民,四十人幾乎都有多多少少的殘疾,手持……賀拔刀開路,沿路不斷有流民加入他們,本來裝滿刀的幾輛車,裝滿了珠寶,卻仍然貪婪無比,往建康繼續衝來。如今約有兩百餘人,意圖衝至建康城下,將時疫帶入城內。建康已經派駐軍攔截。」

      崔季明低聲問道:「攔住了麼?結果呢?」

      珠月:「如今還沒有消息,只聽聞他們每經過一處,便在城牆、官府內以刀刻下賀拔二字,他們一走,各地州縣官員,便趕忙將字磕掉。如今怕是已經遇上建康駐軍了。」

      崔季明:「聽聞江東附近駐軍有將近三萬,但建康附近駐軍就少有七八千人,這如今是南地的中心,他們……不可能來得了啊。」

      珠月:「幾十個人,從明州一直勢不可擋的衝到建康來,這已經夠讓南地當局難堪了。本來是為了息事寧人,才明明知道對方的身份卻稱作流民。如今被幾十個流民打到家門口,這就太失顏面了。」

      崔季明半晌才吐出一口氣,朝後倚了倚身子:「他們就是要讓行歸於周知道,他們的兵力到底有多麼不堪一擊,同一把刀用在他們手中有多少天差地別。如今南地各自獨立,卻沒有個像樣的規矩,亂作一片,只要幾十、幾百人就能直搗建康,若大軍來了呢?如今南地駐軍失了顏面,必定不會放他們活命。珠月姑姑,你說他們能衝進建康城麼?」

      珠月瞧了她一眼,年歲輕輕,面上卻有些難以言喻的感觸,道:「建康多少年沒有經歷過戰亂關閉城門了,城內各家院落繁花似錦,城門卻老舊,城牆更是多少年沒有加高,還殘留著前朝模樣。若能到城牆下,或許也有可能衝的進來。於情,他們的復仇該有個配得上英雄落幕;於理,我居於城內不希望他們衝進來。已經入了夏,時疫已經不大再傳播,他們此時若衝進來,難免建康城內又有一片混亂。建康城內世家雖多,百姓卻也不少。」

      崔季明兩手在臉上薅了一把:「是。我只是心裡頭難受,他們拼了命的,也想給賀拔公復仇。南地今日學刀,明日學陣,賀拔公已死,小人仰天長笑隨意編排。他們這些舊部,不甘心的恨,能留下的也不過是幾個刀刻的字,轉頭別人再毀了,什麼也不留。」

      珠月竟不知如何來接,崔季明揉了揉臉頰:「抱歉,是我多話,姑姑也未必願聽我這樣多嘴。如今怕是建康城內封鎖極嚴,姑姑可有什麼法子能逃?」

      珠月道:「你從河道進來,卻未必能再從河道出去了。我建議是明日,我派人深夜將李治平的頭顱掛在城牆之上,之後你再躲藏城內幾日,他們必定以為你用不知名的法子已經離開,屆時你再離開。這期間若是他們真的能到達建康城前,建康城守必定大亂,你也可以借此逃走。」

      崔季明搖了搖頭:「我可從來沒打算讓李治平留個全屍下葬。這腦袋是要擺在阿公碑前祭奠的,我來找姑姑,便是託人將此送至長安的。」

      珠月:「送至勳國公府?」

      崔季明笑:「送進宮裡去便是了。我寫封信給聖人便是。李賊的腦袋,不知道夠不夠給他當今年生辰的賀禮。」

      這幾日,建康城內果然加緊了巡邏,又行宵禁,對外卻宣稱是有得了傷寒的流民竄入城內,要各家各戶不要隨意收留,曾經夜市繁華的建康城,如今唯有畫舫船隻上還有歌聲樂聲。期間也有城衛登船查看,崔季明與考蘭遁入水中,隱匿在船板之下,也沒有人發現。

      只是上了岸,崔季明便感覺考蘭直打寒顫,這已入夏,不該這麼冷了,將他撈上船一摸腦門,竟然滾燙。

      崔季明這才有些慌了。

      入夜之後,考蘭都已經有點睜不開眼,渾身發燙,吸著鼻子蜷成一團。

      如今傷寒橫行,建康城內的郎中幾乎都不上門替人看病。要是帶著他去醫館,難免太打草驚蛇,珠月搖頭道:「縱然你說他是風寒,外頭郎中也不會接的,發熱又咳嗽,看起來太像傷寒。而且如今各醫館不見人不給方子……」

      崔季明道:「拿刀抵著,我就不信醫館不給開方子?」

      珠月驚道:「你確定要去?」

      崔季明:「今日巡邏之人已經少了許多,他們怕是也覺得我已經離開了。我一人,夜色下也容易逃脫,建康我算是知道路,要是別的城內,我還不敢出去闖。」

      珠月還來不及多說幾句,崔季明帶著斗笠,拿了一把短刀走下船去。

      建康最大的醫館離內湖並不算太遠,在建康曾經最繁華的主街之上,曾經夜間也開門,只是如今宵禁,想來已經早早關門歇下了。

      她一時竟慶幸不是自己感了風寒,否則考蘭衝動跑上街來,未必知道去哪裡找醫館。崔季明身姿輕盈,街上各家門前亮著幾個燈籠,映亮了地面上的積水,她走在陰影之中,時而躲避著街上的巡邏。

      約莫走了半柱香時間,她才來到醫館附近。

      那處醫館前後四進的大院,又有學徒無數,四面臨街,若真的出了狀況,崔季明也來得及逃脫。

      她尋了一處矮牆,攀進院內去,踮著腳尖沿牆根繞過幾個院子,前後各有兩個擺滿小抽屜的藥庫,前頭那個還有不少人聲,似乎是幾個學徒深夜用功在背藥櫃的位置。後頭藥櫃隔著幾個院子,安靜得很,也有一盞燈亮著,一老者正坐在大橫桌子邊,攤著書卷,正在拿著一套細針研究穴位。

      這年頭大部分郎中只做艾灸不做針灸,針灸技術對郎中的水準要求極高,在大鄴也不算普及,顯然這老者的醫術,抓個治風寒的藥,不成問題。

      崔季明眼見著這處後頭的藥庫靠著後門,容易逃走,四處也沒有旁人,不會驚動。

      她提著刀,腳步輕輕的跨過門檻,面容隱匿在那一盞燈照不見的黑暗中,緩緩朝那老者而去。待老郎中覺得身邊燭火微微晃了晃,不甚在意的抬起頭掃一眼時,一柄短刀的刀刃,卻貼在了他頸側。

      他驚得幾乎喝出聲來,崔季明單手扶住了他的肩,道:「不必驚慌,我只是請您來配副藥,治風寒的。最好別喊,我會給錢。」

      那刀貼在喉管之上,老郎中連忙點頭。

      崔季明道:「現在你取藥,我跟著你,走慢點,不要回頭,我怕刀碰著你脖子。」

      那老郎中扶著桌案起身,顫顫巍巍的拿了幾張包藥的草紙,低聲問道:「是男是女,年方幾何?確認是風寒麼?會不會是傷寒?若我不見人,怕是不準。我不會說的,郎君不如帶人來看病,就算是窮苦百姓,這裡也——」

      崔季明微微抬了抬道:「你抓就是了。十五六歲,本來流涕,後來淋了雨。今日才燒起來的。傷寒燒的慢,七八日才會慢慢熱起來,必定不是。」

      那老郎中點頭,慢吞吞的邁著步子,生怕脖子撞到刀刃,崔季明看他動作就跟打太極似的,將刀撤回來,抵在他背後:「你快點,我這樣不擋著你了吧!」

      老郎中走到藥櫃旁邊,也不用稱,不用看抽屜外掛的簽兒,一手一個準,捏兩下就知道幾兩,手快如賭場盤篩子,七八味藥抓了便是一包。他竟還是個老好人,絮絮叨叨的說:「煮了薑水喝一些更好,可用酒搓洗一下手腳,最好還是多喝稀粥。」

      崔季明在後頭只得說:「知道了……」

      她到底是來被訓話的,還是來逼人抓藥的啊。

      卻不料老郎中才抓到第三副,忽地有人一陣猛敲門,崔季明一驚,老郎中苦笑道:「今兒有貴人要來晚上看病,才留的這麼晚。」

      崔季明道:「進來看病?不是請你去?」

      老郎中道:「那人不許去府上,是個得了癲狂的人,建康能有刺十三鬼穴的本事的,只有我一個了,那人都是夜裡才來看病的,唉呀郎君你來的真不是時候,要不你這兩副先拿回去煎明日再來?」

      崔季明:……你當我這是三個療程幾次複診啊,還明天再來?!

      崔季明:「不要理,你先抓藥,趕緊的。」

      老郎中:「貴人總是脾氣暴躁,一會兒會驚動前院的。要不你去樓上坐,我先去開門?」

      崔季明如今覺得建康城內危機四伏,此事恰有人來敲門,她總怕不是巧合,擰住老郎中的胳膊道:「等等,我去開門。」

      她可以隔著門先試探說老郎中今日病倒了,不能就診,試探對方身份。

      外面敲門聲愈發急了,崔季明抬手扯了郎中的布腰帶將他手綁在身後,隨手拿了幾張紙揉成團塞到老人家嘴裡,避免他開口大喊,看那老郎中怪可憐的,躬身道了聲抱歉。她把大桌上兩副藥揣進懷裡,才走到後門處,用吳語開口道:「您找哪位?」

      外頭一時無聲,半晌傳來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余公不在?」

      崔季明怎麼都覺得這跟刮人骨頭似的聲音有點熟悉,裝作學徒道:「余公夜裡忽地病了,如今在內院躺著,怕是不能給您看病了。」

      門外又是半天沒有反應,崔季明只覺得自己不過兩句話,好像就被對方識破,往後退了半步,卻忽然聽著那老太太道:「家中主子近日病得厲害,余公幾次給治卻始終不見成效,如今是怕來追命,躲起來了麼?!」

      崔季明還沒來得及開口,忽然就看著一道窄窄的刀刃穿過門縫,挑起門閂,就要推開門,對方顯然也不像普通人,她急急往後退去,攀上側邊另一面牆頭,兩腳踏在牆頭上,就要朝外翻去!

      卻不料這一側街上居然有幾個侍衛騎在馬上,正護著其中一輛馬車,馬車上有一人正被侍從扶下車來,夜色中對方看見她的身影,侍衛警覺,齊齊拔刀,響成一片。

      崔季明大驚,如今要從牆頭翻回去,只能撞見闖進院裡之人,她踏在牆頭踩著薄薄的磚瓦,兩面都是人,一驚之下踩碎了瓦片,幾個侍衛齊齊道:「什麼人!」

      卻看著從馬車上被扶下來之人,本在不停地喃喃自語,聽見拔刀和呼喝聲,抬起頭來,與崔季明四目相對。

      崔季明心頭驟驚,心中大叫完蛋——

      言玉一抬頭望見她,站在原地,神情竟恍如隔世,扶著柳先生,笑著喃喃道:「我又看見她了。這一個多月看見她的時候,比我前頭兩年加起來都多。」

      柳先生滿面震驚:「……少主,傳言是真,是她闖入了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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