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都市言情 » 帝王之友» 第192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帝王之友 - 第192章字體大小: A+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夜色中,一群將士暫留在前往鄆州的道路旁,各伙長已經帶著人燃起篝火,打算用陶鍋煮些江水喝。崔季明顯然心情不錯,她正往賀拔慶元暫時支起的營帳而去,就看著一個裹著深灰色披風的男子,正在從營帳那一端離開。

      她多看了兩眼,卻也沒太在意。

      賀拔公自然有自己的肱骨羽翼,用於偵查情況,這是行軍的關鍵。其中有耳目有游士,有細作有探馬,這都是必備的,為的是提前偵查戰場,將情況告知主將。

      賀拔公也曾跟崔季明提過,讓她為自己預備肱骨,有可信賴的副將縱然重要,但這些心腹細作的幾十人必須要早早培養,才有利於打仗。

      只是這些人要一個個挑,多年淘選才能信任,未必要武功高超,要的是探訪多次沒丟了命的熟練。崔季明也挺愁的,她不知該如何下手。

      考蘭倒是敏銳,聽她說了此事,竟然先抱著她死說絕不要去當什麼探子細作,不想風餐露宿的出去瞎跑。

      崔季明笑得無奈:「本也沒打算找你,這些軍探都要面目普通,隱匿於人群也不會被發現的,就你這樣到哪兒估摸著都要引起轟動,我敢要你去麼?」

      她想那男子不過是賀拔公的探子之一,便沒有多看,掀開薄薄的帳簾踏進裡頭去。

      賀拔公正在查看地圖,眉間是風塵僕僕的倦意,他看著崔季明連腳尖都恨不得跟跳舞似的踮著走進來,忍不住笑道:「遇見什麼好事了。」

      崔季明聳了聳肩:「就是感覺快打完仗了啊,我歸心似箭。要不然等到鄆州打下來,後頭的收尾讓聯軍去做就是,咱們先回長安罷!」

      賀拔公可知道她小時候是恨不得賴在涼州大營不走的,畢竟涼州大營有老夏、蔣氏兄弟那種年過三十還願意跟她抓黃鼠狼玩的人。如今已經開始帶兵了,她卻跟在前線待不住似的,每天就想著回家。

      他皺眉:「還沒打到形勢完全朝我們這方傾倒,你就開始急著回家。當年讓你來長安的時候,是誰滿臉不願。你如今心這麼不靜,以後都要常年在前線回不了家,難道你還不打仗了麼?」

      賀拔慶元說完了,忽然反應過來——崔季明這麼想回長安,怕不是偷懶想家,而是小女兒心思作祟,畢竟聖人可待在長安城內啊!

      他臉色微微扭曲了一下,崔季明看他神色,就知道自己被識破了心思,覺得怪丟臉的嘴硬道:「我就是不放心阿耶,再說小妹如今已經開始棋賽,她肯定想讓我回去觀賽啊。」

      賀拔慶元偶爾腦子裡想像一下小皇帝跟崔季明抱在一處的模樣,就怎麼都感覺有點錯亂。

      崔季明坐在他旁邊,賀拔慶元忍不住道:「他既然願意讓你出來打仗,就該做好幾年不得見一面的打算。畢竟你也算是替他出來守江山的,三天兩頭總想著回去享清閒,還何必再出來呢!這是你自個兒的本職,莫要一陷入情情愛愛的,就完全忘了!」

      崔季明兩手搭在膝蓋上,坐得乖巧,特別老實的垂眼點頭稱是。

      賀拔慶元伸手忍不住敲了敲她腦袋:「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要是整天就想著這些,我也何必教你那麼多年,直接讓你嫁進大興宮便是了!」

      崔季明吃痛連忙摀住腦袋,道:「我知曉了知曉了,就是……」

      有時候很想他嘛。

      歸心似箭,怎麼都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長安。

      縱然他身邊可能有很多人協助,但在崔季明眼裡,沒有她,他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賀拔慶元好似無可救藥般的嘆了口氣,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看見崔季明行軍路上,發著呆忽然就開始傻笑,嘴裡不知道在悼念什麼,拽起了金龍魚的鬃毛。

      他陡然有一種自家黑胖的豬熱衷拱白菜的無力感,甚至想著要是還朝,恨不得在朝堂上處處為難殷胥,絕不能給他好臉色。

      賀拔慶元摸了摸她腦袋,忽然問道:「你那頭可有行歸於周的什麼新消息?」

      崔季明抬起頭來:「沒。自從將他們的事兒抖給朝廷,基本不可能得到消息了。我聽聞……翕公逃出桐廬,被人追到睦州,如今生死未至……」

      賀拔慶元倒吸了一口冷氣:「崔翕被殺?!他自己在建康附近不是頗有勢力麼?王鄭兩家就算遠了些,黃家沒有去救?」

      崔季明道:「他已經一落千丈,誰都恨不得踩一腳。幫他沒好處,翕公怕是又沒少得罪過人,誰還會出手跟另外兩黨為敵啊。只是阿公……祖父若是死了,我一點都不傷心。」

      賀拔慶元看向她的側臉,崔季明轉過頭來:「我至今還記得阿耶跪在柴門外,哭的跟個小孩兒似的,祖父也絕不將妙儀抱還給他的事。我也記得祖父……讓我服藥,為了不讓旁人抓到破綻,讓我……」

      賀拔慶元一驚。

      崔季明眼裡有些微光閃過:「阿公是知道祖父是這樣的人,才從來不入桐廬,也不和崔家多來往麼?阿耶因父子關係,不得忤逆他,一輩子都被他困死了。可我從來不覺得他值得我敬重。如今想來,外頭傳言清流名相的崔相,千年棋聖的崔相,多麼可笑……」

      賀拔慶元道:「那都是很多年前,他那一代的事情了,崔翕……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只是他的本事,滿足了他個人,興旺了家族,卻沒能讓他身邊任何一人過的舒服。他死了,肅宗逝了,那些年他們爭權奪利的往事,也就算過去了。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崔季明兩手在眼窩裡揉了揉道:「嗯。不過我跟外頭有些江湖人士還有些聯繫。楊讓是李黨之人無誤,幾乎山東地區的各個主將都跟李黨多有聯繫。這一片估計都是在李黨的掌控下,因此我也懷疑李治平偷偷來了山東。」

      賀拔慶元:「楊讓?楊家……已經多少年不顯世了吧。」

      崔季明也知道當年高祖北上,打仗中途就毫無緣由的屠了弘農、河內兩地的楊姓本家,這跟後頭針對李家差不多,都是來源於對回歸歷史原路的恐懼吧。

      她道:「楊讓也可能不是那兩支的倖存子嗣出身。畢竟楊姓很早就有了,就算是高門,天水郡那一支出身也有可能。他也不是原來的山東老將,怕是李治平擺在前頭的幌子,替李治平說話辦事罷了。」

      賀拔慶元道:「若是李治平來了,你認為他可有全權控制山東的能力?」

      崔季明搖了搖頭:「難說。山東這裡局勢很複雜,再往北走一點,過了黃河就是崔家的清河本家,往東一點沒落的琅邪王氏,這裡各姓的勢力都有。但自翕公倒了以後,李治平也算是個手段拔群之人,也可能他已經控制住了行歸於周內的局面。」

      崔季明說起琅琊王氏落沒,心中忍不住想,難道長安這一支的崔家就不算落沒了麼?

      當年琅琊王氏擁司馬氏,中興晉室,而大鄴百年中,琅琊王氏只出過一任宰相,在位不過六年。而積極參與行歸於周,妄圖復興的陳郡謝氏,更是連一位宰相……甚至說是一位高官都未曾出過。

      作為三代帝王親信的長安這一支崔家,不也是免不了這樣的結果麼。

      長房從仕幾乎無望,二房只有她一個假嫡子。

      她就是眼睜睜的一支名望在新帝登基的短短幾個月內被毀。連她都唏噓感慨,那些將家族興旺當作無上追求的世家子弟,又該多麼惶恐。

      殷胥越是手段強硬,他們就越是不停掙扎。

      但再怎麼掙扎,崔季明也心裡清楚,世家貴族的時代就要過去了。

      而行歸於周的作用,大抵就是將歷史上兩百多年才漸漸消亡的過程,縮短為十幾年或者……幾年罷。

      賀拔慶元搖頭:「我們對於他們瞭解太少。」

      崔季明:「探子回報也沒有準確的消息麼?他們手中兵力畢竟不多了,節節敗退士氣也低沉,不論如何,應該都出不了什麼亂子的。」

      賀拔慶元卻思慮很重,他道:「若是李治平當真來了山東統軍,那麼他的保密也做得太好了。咱們幾乎打探不到任何他們的行軍動向,這實在是可怕。」

      崔季明答:「畢竟跟他們小心翼翼行事多年的習慣有關。我在行歸於周期間,曾聽人說起李家行事是一人之事,不洩二人;明日所行,不洩於今日。李治平除非有意讓旁人知曉,否則連神情都會控制住,只為不顯露痕跡。曾經還有人笑談,說李家有近身心腹告訴李沅他夜間說夢話,只是言語含混聽不清說些什麼。李沅當日就把所有在夜間近身服侍過他的下人全殺了,生怕洩密於夢寐。」

      賀拔慶元:「雖草菅人命,卻很有效。」

      崔季明:「難道是咱們這邊難知鄆州的動向,那還要出兵麼?突襲會不會不成功?」

      賀拔慶元道:「都已經快到了,自然按計劃出兵。明日開始加快行程,突襲時間提前一日,就算他們得到了一些消息,我們也能主動。我早些年也不是沒有帶過聯軍,應該不會差錯。」

      賀拔慶元帶的是大同軍和涼州調來的兵,大同軍也是河東地區算是比較精良的一師了。雖然突襲鄆州的人數不多,但行軍速度快,應該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當兩夜後到達鄆州附近的須昌,賀拔慶元恐怕計劃有變,決定不休整,直接攻向鄆州,佔下城後再休整。

      鄆州是大鄴立國後新建的城池,北朝舊鄆州是在大野澤邊,後來高祖將其改至大野澤下游的濟水附近,新舊二地隔約六十里地。與後世黃河改道、合併濟水不同,如今黃河還是和濟水相距三十里地的另一條並行河流,而鄆州到大野澤與兗州到大野澤的距離也差不多。

      濟水水質清澈,是炎黃時期就有的古河道。它不如黃河寬闊,卻水汽濕重。

      崔季明隨騎兵穿越了這片平原的沃土,周邊縣村已經大多被焚燒無人,最該被耕種的土地大量被拋棄,但居然還有幾個不肯走的老人留在村內。聽幾個老人說起,鄆州一直在屯糧,周圍掃蕩過一片了,大部分村民都在往北渡河或往東逃走。

      崔季明有些感慨,她以為這場戰爭時間夠短夠順利了,卻仍然有如此大的影響。

      在距離鄆州還有十幾里地時,賀拔慶元命騎兵步兵拋下行囊,燒火兵與後衛留在原地,其餘主力則立即以急行軍速度,奔往鄆州城。

      崔季明知曉這是怕鄆州附近的探子發現他們,回報後引得鄆州出營列陣備戰。賀拔慶元與崔季明分兵兩路,一東一西,攻兩側城外駐軍。

      鄆州這樣的城內是容不下太多駐兵的,因此大多都是小部分兵力守在城內,另外的兵力駐紮城外。當崔季明騎兵在前,步兵乘車在後走東側朝鄆州進發時,此時夜幕早已降臨,從平原上抬頭便可見漫天灑星。

      而鄆州城外的駐軍好似還不知道他們的來臨,她在馬上手持單筒鏡,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漸漸可看清營地外木頭箭塔上的士兵,正在懶懶散散的接班。

      然而平原地帶是遮不住這場突襲的,就算他們看不清夜色中的來軍,卻已經聽見了遠處傳來了車輪和馬蹄的聲音!

      這次朝廷用了大量的木車來運送步兵,就是為了防止步兵長途奔襲後的疲憊,鄆州城外所有的士兵聽見了這車輪的聲音,都是條件反射的一陣後背發麻!

      就在崔季明策馬在前,往鄆州東側駐軍奔襲的同時,對方連忙整頓也陣仗大亂,不知道多少鑼鼓號角同時鳴響在上空,無數火把點起,遠遠都能聽到內裡的騷亂!作為崔季明副將的是周宇,他奔馳在前,兩人相視一笑,顯然有種年輕得意的勝券在握。

      崔季明沒有減緩前頭騎兵的勢頭,她抬手將三枚鳴鏑同時射向空中,尖銳刺耳的聲音劃破了鄆州城東的曠野,叛軍營中聽見了這聲響,似乎惶恐到連聒噪的聲音都更響了幾分。

      騎兵身後的車隊立刻停車,步兵持刀盾跳下車來,快速朝前奔走,在隔出一段距離的情況下,盡力趕上崔季明打頭陣的騎兵。

      前頭騎兵衝亂營帳,驅趕還未做好打仗準備的叛軍,慢一步的步兵不必承擔第一波攻擊,他們要做的事像蝗蟲一樣,屠殺亂了陣仗的叛軍。

      騎兵第一波衝入,擊散對方後立刻離開營帳,此時步兵入營,騎兵在營外,調轉馬頭再形成包圍圈,在步兵之後朝內緊縮。

      這樣的方法既能避免漏網之魚的逃脫,形成三波攻擊使得叛軍無法結陣應對,也能很大程度上減少步兵的損耗。

      崔季明在這幾個月戰事中,用了幾次這法子獲得勝利,她對此很有自信。

      而她也首當其衝,身後先鋒部隊緊隨衝入鄆州叛軍的營帳!

      每個騎兵都會帶幾種兵器,而崔季明此次改掉了長槍,選擇了十字長鉤戟。當他們踏入營帳內,四處還有不少步兵在奔走,而就在他們奔走的掩飾下,地面上的營帳間橫了不少道粗麻索。

      崔季明大笑,連帶著周宇也忍不住搖頭笑起來,馬上隔著一段距離,在對方營帳火盆的映照下,周宇笑道:「果然如你所料!」

      叛軍已經有了主將,幾次用這樣攻營的法子,他們肯定也會努力想出對策。

      而崔季明早早預想到他們的對策。

      兵士隱藏在營帳內,各個營帳之內牽橫索,以奔逃的步兵為掩飾誘導,讓對方的騎兵被橫索絆倒,於此同時手持長槍的步兵從營帳中鑽出,刺死馬背上的步兵。

      而且他們也縮短了部分營帳之間的距離,就算對方及時看到橫索,停馬沒有被絆倒,他們士兵不露面,只讓長槍從帳篷內刺出去,營帳之間如此短的距離,也足夠兩側探出的長槍穿馬身了。

      崔季明笑,她自己想出的攻營辦法,難道不會再考慮應對和弊端麼。這個法子,她早早在成武駐營時預想到,士兵之間操練過,十字長鉤戟正是對付他們的最好武器。

      她的笑聲從前頭傳來,後頭跟著她踏入的騎兵看著眼前的狀況,和崔季明早早預演的幾乎分好誤差,也忍不住笑了出聲。

      他們抬起了手中的鉤戟,一把掛住地上的絆馬索,幾把鉤戟朝後猛地一拉,拽著絆馬索兩端的士兵就像是兩頭連著的兩串葡萄似的,一連串被拽出來。有些手持長槍的,反應倒是快,他們本跪在帳內,此刻正要起身將長槍刺去。

      而另一邊配合的騎兵,抬刀劈向帳頂,他們走到哪裡紮營都是自己搭帳篷,自然知道在哪裡一刀,就可以讓整個帳篷倒塌。

      篷布隨著他們的動作落下,蒙向還未來的起起身的其他士兵,於此同時,勾住絆馬索的那些騎兵,揮起長鉤戟,如同鐮刀割麥稈一樣,朝下刺入篷布下還在抬手想掙扎出來的步兵!

      這應對的法子,他們訓練過太多次,一勾一劈,然後便可以在馬上居高臨下,對著驚惶起來的叛軍,收割性命了!

      還有些不嫌事兒大的,從那些距離寬闊的營帳之間,讓馬匹輕快的跳過絆馬索而過,躲開從營帳內刺出卻夠不到他們的長槍,到處擊倒火盆,讓火盆倒向易燃的篷布。

      一時間,自以為也算能夠及時應對的鄆州叛軍,遍地慘叫,甚至有許多本來還在營帳中躲藏的士兵,受不了任人宰割的狀態,再藏不住,先掀開帳簾往外逃竄!

      這是一種怎樣的狀況,主將預想到了可能發生的狀況,對此想出幾種對策預演過。生死未卜的戰役,滿心擔憂的出兵,瞬間就變成了早早預備好種種回答的一場練兵。

      每個人的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

      誰也不會死,這是一場他們贏定了的仗。

      崔季明再年輕,流言無論如何,她也是有能力帶他們一次次打勝仗的,跟在她身後,肯肝腦塗地的決意縱然重要,但相信主將可以帶他們活著來回的信念,也未嘗不是一種力量!


    上一頁 ←    → 下一頁

    史上最牛輪迴超能小農夫我的合租老婆絕色毒醫:腹黑蛇王溺寵辰少的霸道專寵:強婚8
    陰間神探龍珠之最強神話帝國吃相燃鋼之魂男人當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