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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之友 - 第183章字體大小: A+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兆一身騎裝,腰間兩把金玉珮刀,他在屋內強壓著怒火道:「憑什麼要我滯留在兗州!成武和豐縣不都已經打下來了麼?!下一步拿取曹州和宋州,這是硬仗,為何我不能參與!」

      長桌那頭,一個手持短杖的中年男子道:「永王乃是我方王牌,怎可隨意出征前線。今年開春太晚,聽聞有些縣鎮開始有傷寒的徵兆,您貿然到死傷人數眾多的前線去,易感時疾。」他手中的竹短杖似乎浸飽了桐油,在夜裡的燈火下好似有油光在竹面上流動,頭戴黑色武弁,身著寬袖深衣,一把細密且修剪整齊的鬍子,垂著眼睛好似道觀門內靜默的泥胚太君。

      兆怒道:「不就是認為我之前一次決策錯誤麼?裴森,之前不是你代裴家來暗示我,要我在商議只是那麼說,結果當場倒打我一耙,你覺得這事兒我會忘了跟你算!」

      裴森兩手秉著袖道:「我裴森歸行歸於周不過兩三年,永王殿下該知我無能,怎可輕信我的話呢。更何況向殷姓呈上建議之人何其多,永王為何當時非要信我呢。」

      兆咬牙,他與裴姓走得很近,也可說是被裴家捏在手中的。

      在長安時是裴祁和裴敬羽,到了兗州,來監視他的就變成了裴祁口中「死了」多年的生父裴森。裴森是個表面看起來相當懦弱的人,然而做事卻黏黏糊糊,就像是甩不脫的牛皮糖,雖然行事遭人詬病,但他絕大多數時候都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兆更相信自己是被軟禁在了兗州。

      萬貴妃自殺,他被貶作庶人的消息傳來,兆就覺得自己對行歸於周而言已經無用了。

      行歸於周雖然沒有當場翻臉,卻要他留在兗州不得行動。

      兆不禁恐慌起來,他忽然覺得身邊沒有一個可信之人,被殺也只是隨隨便便的事情。雖然行歸於周用和藹的樣子安撫了他,但兆仍然覺得自己被移出了權力的中心。

      他必須要證明自己是有能力的,證明自己就算失去了永王的位置,也是可以掌權可以發揮自己的能力的。

      抱著這樣的幻想,兆幾次想去前線,就算是爭軍功也罷,妄圖去對行歸於周證明他的能力。莫名的轉變間,他也漸漸發現自己的位置變得卑微被動起來,他以為自己是來統帥地方的,藉著行歸於周的力量攻至長安,去坐穩那個皇位;而如今卻變成了他對行歸於周而言可有可無,他竟然要像當年向父皇證明自己那樣,向行歸於周證明自己不是個廢人,甚至去看他們的臉色行事。

      前頭有阿娘突如其來的死訊、被強行扣在身上的毒害聖人之名;後有這樣巨大的落差和處境,兆也很難再保持心境,他本性就有些暴躁衝動,如今更是變本加厲,甚至經常做出讓自己後悔的行為來。

      他此刻一掌拍在桌案上:「你被裴家扔到西域去,不也就是這兩三年才歸的行歸於周,倒是裴家像無人可用,把你都提拔上來了。我就該記得你的出身和做過的事兒,當時怎麼會信了你的建議!這會兒你也不用想攔著我,從兗州到豐縣是咱們的地了,我這就直接帶人往豐縣去,與前線兵馬匯合!」

      裴森也不反對也不說同意,道:「如今正在打仗,兗州城門不會輕易打開,永王要是獨自離開,未免路上太過危險。」

      兆朝他逼近:「那就打開城門,永王府有自己的護衛,我會帶著護衛離開!」

      裴森道:「如今誰也不能私自打開兗州城門,還望殿下冷靜。」

      兆不論怎麼發脾氣,自然不可能從裴森口中得出什麼結果。他也想過要直接帶人衝上兗州城牆,打開城門,然而本來分封至兗州城時帶來的兵力,幾乎在他與行歸於周接觸的個把月內,以各種名頭被瓜分,他如今手頭真的能聽他使喚的,不過是護衛的十幾人。

      他什麼也做不了。

      又是一次沒能爭取到結果,以他氣到發抖為結尾的爭論。裴森這種雷打不動的脾氣對付他實在是遊刃有餘,兆今日顯然無力來抗爭了,他帶著護衛憤而離開,回到了兗州城內的永王府。

      兗州是一座相當發達的大城,這是在戰線的內側,雖然城內百姓知道城中的永王已經是反賊了,但畢竟戰爭沒有波及到他們,他們也對此不甚關心,各處仍然燈火通明。

      兆幾乎要覺得整座城內,最冷清的莫過於永王府了。

      他隨著幾個打燈的下人邁入府內,除了內院居住的一小片地方,其餘院落幾乎都未點燈,兆覺得既然無人,也沒有浪費燈燭的必要。

      內院內有點吵吵鬧鬧的歡樂,兆繞過影壁,就看著院內搭了個簡單的戲檯子,一個粉白裙衫的妙齡少女,正坐在足有半丈多高的高椅上,拍著手看戲。

      幾個家奴護衛站在下頭,頭頂都不如她坐的那椅面高。

      兆看著台上的人咿咿呀呀的唱著俗套的《踏謠娘》,一個男子濃妝豔抹扮作女子,坐著丑相哭訴,另一個搖搖擺擺喝醉般的男子,衝上來作毆鬥之狀,形容誇張以作笑樂。這都是民間挺俗的鬧劇了,偏生坐在高椅上的少女笑得仰天,眼見著高椅都在亂晃,驚得一幫下人扶住椅子腿,生怕她跌下來。

      兆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對她抬手無奈道:「下來。」

      那少女低頭,驚叫一聲:「呀,郎君你回來了呀!」

      兆開口道:「你怎麼又在聽這等鬧劇了?」

      那少女居然徑直從高高椅子上跳下來了,裙襬翻飛,連兆也嚇了一跳,就看她穩穩當當落在地上,抬頭對兆一笑:「看我厲害不厲害!你用過飯了麼?怎麼,與表叔商議的不愉快麼?看你好像又生氣了。」

      兆本來是想一肚子脾氣往外撒,但裴玉緋笑嘻嘻的單純模樣,實在是容易讓他想到故人。他也知曉裴玉緋天性單純,又成了他的妻,實在不該將跟裴家的齟齬發洩到她身上去。

      裴玉緋上來就牽他的手,兆心頭一軟,道:「還未,你吃罷了?」

      裴玉緋嬌憨笑道:「雖吃罷了,但還可再吃一點點。我陪你一起吃嘛,你若是一個人用飯,難道不覺得無聊麼?」

      兆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幾分:「難道不是因為你餓麼?」

      裴玉緋就是不承認,她推著兆往屋內走。

      院內的下人連忙命廚房備下了湯餅,兆在燈下喝些暖湯,偶爾也覺得如今的日子也並非全都是不滿挫折。

      他承認實在是沒想到裴玉緋是這樣的性子,以至於他恍惚起來,好似是妙儀長大了真的嫁給他了。

      兆一開始還覺得他與妙儀只能算作熟識的玩伴,他是個陪著小孩子玩的角色。直到快離開長安時,他漸漸才意識到,或許……情愫比他自己想得更深。

      見到妙儀幾乎成為他當初在長安時僅存的樂趣。就是不說話坐在她旁邊,看她下棋也罷,玩水玩小兔子也罷,好似那些令他難堪痛苦的現實都會隨之遠去。他漸漸希望自己變得簡單起來,成為她懷裡一隻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兔子,也不錯。

      然而這些都是幻想,他知道崔家是世家,妙儀年紀又小許多,他等不來妙儀的。兆偶爾也會想,若當真能與她生活在一處會怎樣,他要給她建一片大花園,什麼兔子小蛇讓她隨便去養,其中再有個涼亭可用來給她下棋……

      偶爾想想這些,似乎感覺日子還有喘息的空隙。

      後來為了與行歸於周合作,娶了裴玉緋,他有時候也忍不住想,或許此生與妙儀無緣,能娶到裴玉緋這樣差不多天真的丫頭,也算是幸運了。裴玉緋有著妙儀的上躥下跳,還會一點武功,只是她偏愛歡樂吵鬧,極其喜好民間的戲樂。

      兆想一想,至少應該儘量和裴玉緋關係更親密一些,畢竟二人是夫妻,以後怕還是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的。

      裴玉緋似乎也很喜歡他,見到他總是歡喜的說話不停,抓住他胳膊搖來擺去,要他分心做什麼也做不成。兆用罷飯,只是隨意說了說想去豐縣而不成的想法,裴玉緋卻轉了轉眼珠子,說:「要不然我想想辦法去跟表叔說!我也覺得兆該去豐縣,這將來都是你的功績,怎麼能一直留在兗州等著呢。」

      兆拍了拍裴玉緋的腦袋:「這種事不需要你來擔心的,我自己會做打算。你若是願意聽戲,便再叫人來也罷,我今日擾你聽戲,實在是因心中煩悶,聽不得那些咿咿呀呀的鬧劇。」

      裴玉緋聽聞過一些兆的名聲,她沒有料到他也會這樣溫言軟語,半晌才道:「那我也不聽了,不要他們來煩你!」

      兆笑道:「何必,你自己找些愛做的事情也好,不要總圈在院內。我阿娘就……就是常年帶在院落內,從我出生,也不過是從一個小院子,搬到一個大院子去罷。她總是盼著能離開,又不敢離開。我怕你也成為她那樣。若是前線無事,我們去幽州玩罷。」

      裴玉緋呆了呆:「當真可以?」

      兆:「自然,我也未曾去過幽州,很多地方都沒來得及去看過,四處玩一玩,也不是壞事。」

      裴玉緋高興的拍手道:「好好!你若是有空,我們也去蓬萊,都說蓬萊有神仙呢!」

      兆垂頭笑道:「好,我們去看神仙。只要等我站穩了腳步也好。」

      裴玉緋將下巴搭在他肩上,聲音嬌軟道:「嗯恩,我相信你。」

      漸漸的外頭戲檯子也撤了下去,燈燭下二人說了些什麼話,翻翻書頁,便也熄了燈。

      入後半夜夜,裴玉緋才推開門,在打燈的老奴的引領下,披著裘袍提單裙朝永王府的後門而去,那老奴推開門,裴玉緋只見到門外站著個青年,一身玄袍手中拎刀,對她行了個禮:「裴六娘。」

      裴玉緋瞪大了眼睛,她踏過窄窄的後門,朝那青年懷中撲去,一把緊緊攬住他脖頸:「迥郎!」

      青年才剛剛環住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旁邊有人咳嗽了兩聲。

      裴玉緋淡定的鬆開手,兩手交握看向旁邊站著的裴森,一輛馬車正停在永王府後門,裴玉緋冷冷道:「你肯帶迥郎來見我,顯然是最終幾家商議出來,不打算留永王的命了?」

      裴森常年習慣駝著背,如今想挺直也挺不直了,道:「正是。想來想去,裴家覺著還是六娘的法子不錯。該許諾的事情,自然也能做到。」

      裴玉緋神色冷清下來,道:「那便是同意我棄姓假死,同迥郎一起離開了?」

      裴森自然知道她這話是不可能的,也要裝模作樣勸道:「或許不必棄姓也可,裴公說既然迥郎是六娘多年侍衛,便不該分離。六娘若以永王妃之名在兗州守寡,想不再嫁也可,叫迥郎繼續做侍衛便是。六娘是成大事之人,若是輕易棄姓,裴家也是損失。」

      裴玉緋冷笑:「實際不過是怕我跑出去,有朝一日再事情敗露。你們習慣把人都牢牢抓在手裡。也罷,沒了裴姓,如今外頭兵荒馬亂,出去也是死活未知,只是不要再想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了,我會給永王守一輩子活寡的。」

      裴森眉毛動了動:「自然自然,永王喪命,六娘與永王情深,自然會甘心一輩子不再嫁。」

      裴玉緋道:「那我明日便去與兆說?」

      裴森:「不急,你現在去說,他未必肯完全信你。等到下一步前線打到宋州,他再與我吵幾次走投無路了,六娘再出手便是。」

      裴玉緋點了點頭,她兩頰微圓,雖然有些稚嫩的少女痕跡,但當嬌憨的表情完全收起來,十六七歲的面容上頗有世家女的氣度,她道:「我知曉了。也將我的意思傳達給裴公,做到我該做的事情,就別想再拿捏我,縱然以後我找面首也罷,與他無關!」

      裴森管不了裴家這一房的父女二人,只得當個傳話的道:「是是。」

      他是裴家旁支,連親生兒子裴祁都快管裴敬羽叫爹了,他在西域也算是給行歸於周做過些事情,拉來當個裴家的人手。

      裴玉緋也不避諱,就在人前去牽那青年的手,轉臉對裴森道:「聽聞崔黨要倒了?」

      裴森知曉就這麼個丫頭,在行歸於周內頂的事兒,怕是也不比他小,只得道:「幾家都派人去桐廬殺翕公,具體誰家得手還未知。鄭家似乎在朝野內攬權更快,黃璟怕是爭不過鄭湛,但鄭湛已經暴露在今上眼皮子底下了,黃璟還在暗處。不過咱們就還是別想了,畢竟手太遠,只能看著崔家被吞之後,撿點遺漏的邊角了。」

      裴玉緋道:「咱們也不敢想,李治平可不是一般人,得罪了他,還不如得罪了朝廷。翕公還可能與李家相抗,我看鄭家未必有這個本事。」

      她瞥了裴森一眼,似乎也瞧不大上裴森,話說了一半覺得沒必要往下說,道:「表叔先走罷,迥郎有馬,可自行回去,我與他說說話。」

      裴森連忙拱手告退,上了馬車內坐下,才不顧旁邊隨侍的下人,小聲罵道:「小小年紀就跟個賤婦一樣,還迥郎迥郎的,除了自家這侍衛,她打小好過的男人還少麼?!永王撿了個不知道多少手的貨,竟然還能抱著跟個寶貝似的。」

      一旁下人是裴家的老奴了,他聽裴森這麼罵,倒不覺得吃驚。裴森曾經娶了個那樣的女人,為此頭上背著綠帽一事在前,他自然看不慣裴玉緋這種人。

      如今裴家的年輕一代,掌權的除了裴祁,就是裴玉緋這個長房幼女了。二人都是花名在外,裴玉緋更是因幼時獨居別府無人管束,十三四歲便與外男私通,甚至幾次在家中養面首,參與各姓之間穢亂的酒會。

      她打小便不知道有多少幅面孔,裴敬羽知曉了自己這幼女的德行,本來想氣得將她隨便嫁出去,卻沒想到裴玉緋又頗有能耐,裴敬羽竟捨不得將她嫁出去,一身本事便宜了旁人家了。

      裴玉緋和裴祁一同幫裴家遊說,不過十五六歲時,就學會用自身的優勢去爭取權利,家中商議與永王聯姻一事時,她便主動請纓。再加上裴祁又告知過兆與崔家小女一事,裴玉緋扮出一副模樣來,自然能輕易籠住兆。

      只不過長安反將一軍,兆中途成了棄子,沒能在裴玉緋手中發揮出更大的效用來,她也有些惋惜。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棋子廢了,她怕是又要輸裴祁一步,但聽聞裴祁如今在朝堂上被降職,怕是也不好伸展開手腳。

      她與那侍衛迥郎似乎交耳說了些什麼話,迥郎與她溫存一番,最後像是領命一般走了,裴玉緋這才緊一緊身上的裘袍,回到了永王府內。

      而此時此刻,兆最想去的前線,大批軍隊佔據著豐縣,正在猶疑是先拿宋州,向西奪取汴州,還是向南拿下精兵重城徐州與南地盡快連通。

      更遠的方向,崔季明、賀拔慶元與一部分中軍調出來的兵力,正在往前線趕去,河東地區的天兵軍、大同軍、橫野軍已經在曹州附近集結,等待著賀拔慶元這位行軍大總管來接手前線的戰況。

      兗州千里之外的長安城內,則有一位在大鄴當權了將近三十年的女人,從新任太后的手中接過一碗藥,打算結束幾乎從頭光輝到尾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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