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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之友 - 第146章字體大小: A+
     
    第一百四十二章

      崔季明心虛的不得了,殷胥倒是沒說什麼,耐冬交代了幾句,新一班的渡船也已經停靠在了茶坊外的港口上。殷胥倒是沒有假以他人之手,自個兒拎著崔季明上了船。

      他將崔季明帶上船,看著大船離岸,這才將她口中的布團取出來。

      崔季明剛剛還可勁兒浪呢,這會兒因為傳口信一事,自知必定理虧,反倒先裝出被綁到惱火的樣子,轉過臉去不說話。

      客船一層都是些散座,他帶著她上了二樓,佔了樓上的隔間,這才拿著小刀將麻繩弄斷。崔季明抱著胳膊,斜了他一眼,惡人先告狀道:「你太過分了,我生氣了。」

      殷胥站在間內,他一向缺乏辨別她真話假話的能力,垂著手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生氣了,想了半晌,為自己辯解道:「綁的根本不緊的,後來的路,我也抱著你呢。」

      崔季明指著心口道:「你居然對我動粗,你傷了我的心。」

      殷胥氣結又無奈:「你以前還對我動過手呢!你什麼混賬的事兒沒幹過。」

      他說罷就想坐在榻上,崔季明猛地躺倒下去,佔了整張軟榻就是不讓他坐下。這客船還很新,怕是這兩年商貿發達起來才有的,四邊的窗戶上都壓著厚厚的皮簾來遮擋外頭的冬風,耐冬又擺了幾個小暖爐進來,裡頭雖空間不大卻也暖和的很。

      崔季明在榻上打起滾來不肯讓,殷胥無奈只得伸手拽起她上半身,自己坐在了榻上,將她腦袋放在自己膝上,道:「這樣總行了吧。」

      崔季明呆了一下,沒想到他居然沒秋後算賬,揍她一頓。她腦袋動了動,扁扁嘴道:「還成吧。」

      這會兒某人是已經怒極之後,開始討好了?

      殷胥的手搭在她額頭上,她腦門上有薄薄的汗,他指尖涼的讓她舒服的眯了眯眼睛,抬手將殷胥的手按在腦門上,不許他拿開。

      殷胥隱隱動了動唇角,他摸清了某人的吃軟不吃硬,如今道:「你,為何會做這種打扮?陸雙一事暫且不提,但為何非要瞞我,你讓我知道你在哪裡,我也會心安。」

      崔季明垂眼沒回答。

      殷胥半晌道:「我們一年多不見,是你真的不想在人前與我見面罷……是因為你如今是太子伴讀,如今修在朝堂上與我也算針鋒相對,所以也不能對外表現出與我相熟的樣子了吧。」

      殷胥不願與她談這些問題,但仍道:「修是很難贏的,縱然是我不插手,他的心機與能力怕是也贏不了兆的。你是崔家人,不論是誰登上皇位都不會動搖崔家,更何況澤已成安王,崔家與皇后一派的聯繫也漸漸淡了許多,你個人不該過多的捲入其中。」

      崔季明嘆道:「為太子伴讀不過是原因之一,我也的確忙,自己做事受人監視,實在聯繫你不方便。與你無關。」

      殷胥心中卻隱隱明了,若不是太子那一方,能絆住她的,怕也只有崔家的事情了吧。他另一隻手點了點她臉頰,單看面色,他也知道崔季明最近的日子過的絕不算順當,而她又不肯說,殷胥也想問她去蘇州到底要做什麼,最後卻只道:「總有些事,你是可與我說的,總是我們能相互幫忙的。」

      崔季明抬眼看了看他,輕輕點頭:「好,若我實在做不到了,會來找你的。」

      殷胥手指碰了碰她鬢角,手又搭在她肩上,微微對著她抬了抬下巴,崔季明沒反應過來,以為他想使喚她幹什麼事兒呢,朝著他對面看去,半天也沒明白他想表達個什麼意思。

      殷胥見她如此呆愣,咬了咬唇拽她起來。

      崔季明跪坐在榻上,丈二摸不找頭腦:「你想幹嘛啊。」

      殷胥簡直恨鐵不成鋼,半晌還是決定按著她肩膀,自己主動,他才伸手摸到崔季明下巴,她就一下子明白他要幹什麼。殷胥湊過臉來,崔季明笑的兩隻手掛在他身上,直不起腰來:「哈哈哈哈哎喲我的天吶,你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要幹什麼。你就抬一抬下巴,我到底要跟你多麼心有靈犀才能想出來你是要求親親呀哈哈哈哈!你說嘛,你不說不給你親。」

      殷胥掐了她一下,被她笑的耳朵紅透,磨牙霍霍:「聲音小點,這是客船上。」

      他兩隻手扣在她腰上,崔季明笑的直往後彎,有意大聲嚎道:「哎呀!討厭了,你能不能別老纏著人家要親啊!你說啊,你不說我——」

      她這還沒喊完,殷胥抬手壓在她後背上,將她撈回來,把後半句話咬在了嘴裡。

      崔季明還沒樂完,笑聲差點從唇舌之間漏出來。殷胥頗為怨惱的咬了咬她,崔季明樂不可支,她跪在榻上,比他坐著總歸要高一些,手撐在他肩上將他向後推。榻很窄,靠著船壁,殷胥的腦袋磕在了船壁的窗框上。崔季明沒有鬆口,她只是將手托在他腦後,墊在他的腦袋與窗框之間,笑意盈盈加深這個吻。

      殷胥心頭簡直被這個小動作揉皺一片,他思念許久,再次觸碰道她唇齒的溫熱,感覺脊樑都在微微發抖。

      她兩膝分跨在他身體兩側,好似跪坐在他膝頭一般,殷胥想去捏她下巴,她竟不許,幾次撥開他的手,反將手捏在他喉結下,好似一副掌握生殺大權的模樣。

      他能得到崔季明便也顧不得爭這些小事,崔季明手指頗為用力,與她算得上急切的攻勢如出一轍。殷胥只感覺自己僅剩的呼吸被她奪走,連腦子裡都亂轟一片,偏生厚重皮簾被掀起縫隙,冬風還吹在二人面上。

      她簡直像是一隻得了蜜罐便狂舔的貓,那種橫掃他弱點的老練,更讓他覺得臉頰滾燙,大腦空白。殷胥推了推她,微微撤開了腦袋,喘息不止,崔季明又去咬他耳朵,也不知道她對耳垂有多麼樣的執念,本就喪失話語的殷胥讓她咬的哆嗦一下。

      殷胥難以平復:「呼……你什麼時候學壞的……」

      崔季明聲音含糊:「什麼?」

      殷胥:「你、你以前沒有這麼……」吻技高超的。

      崔季明鼻間溢出了兩聲笑:「我還能跟誰學去啊,是你不瞭解,我藏著一肚子的招兒來對付你,你不知道就說是我『學』壞的麼?等你以後慢慢知道唄。」

      殷胥微微顫抖了一下,也不知是被驚嚇到,還是……腦補了一下酥了骨頭。

      崔季明抱著他腦袋,還要再啃,殷胥卻道:「你坐好,我問你幾個問題。」

      崔季明歪了歪頭笑道:「怎麼?不答不讓我親啊。我可是會摁倒你強吻的。」

      殷胥認真道:「你是不是覺得陸雙比我可信?」

      崔季明心道,果然在這兒等著她呢,眼前的人會軟硬並施了。

      崔季明只得坐下去,正坐在他膝頭:「只是你身份放在這裡,不但是殷姓人,你更負擔著前世。而陸雙是個閒散人,他像是江湖上的遊俠一般,沒有利益牽扯,我找他行事,是為了避免各種麻煩。」

      殷胥道:「不,你只是不信我會傾盡全力幫你,也不覺得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崔季明結舌,她沒想到殷胥會這麼說,半晌才道:「……九妹,或許你有這份心,但若要你幫我,不但要你為難,可能還讓事態更複雜而已。我、我也未曾想過你有這份心。」

      殷胥:「現在你知道了。你與陸雙一直有聯繫?」

      崔季明無奈:「這也是第二個問?怎麼,第一個滿意了不給親一口?」

      殷胥簡直是敷衍的在她唇角親了一下,道:「你答我的話。」

      崔季明嘆氣:「算是,他畢竟也在南方做事,來過幾趟崔家,也算得上好友。」

      殷胥:「那你覺得他比我好?」

      崔季明瞪眼:「你幹嘛又吃這種醋,他一個大寫的色情狂登徒子,哪裡像喜歡男人的模樣!」

      殷胥攬著她的手緊了緊:「我問的是誰更好。畢竟他跟你更像一路人,不像我總是催你看書,管你說你。」陸雙與她性子很相合,二人才像是會一起哈哈大笑,出去玩樂賞游,更有共同話題的那類……而他更像個沉悶的書呆子。

      崔季明簡直受不了,他特別喜歡跟人比。嘴上說出來的時候都算是少的,不知道心裡頭自己已經畫出一個橫縱對比的大表格,處處比較,來把自己的優勢標紅了。

      崔季明真是跟求爺爺告奶奶似的,道:「哎喲,他能跟你比,頂多算朋友,咱倆是什麼,是被社會唾棄的不正當關係狗男……男,對吧。再說他那麼臭,你那麼香。」

      又乾淨又漂亮,還有長頭髮,還有小高領,還有美手,還有內雙嘿嘿。崔季明在心裡痴漢般的傻笑著細數。

      殷胥愈發覺得自己成了以色事人,年老色衰了估計也是要抓不住崔季明的心。

      殷胥:「天下斷袖者不在少數,沒人敢唾棄咱倆。」

      崔季明湊過腦袋來拱,道:「問完了吧。」

      殷胥扳住她腦袋:「以後還撒謊不?」

      崔季明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簡直就像是被飯味兒迷得神魂顛倒的泰迪,眼巴巴的盯著飯食,吹個哨打滾都肯做,連忙道:「絕對不了,你抓到了我就改嘛。」

      她又要湊過來,殷胥隱含笑意,他道:「那你這一年多可曾想過我,怎麼想的?」

      崔季明道:「當然想你。能怎麼想,你怎麼想我的,我便是如何想你的。」她後半句純屬已經被勾了魂之後的敷衍之語,殷胥卻驟然紅了臉,喏喏道:「當真?」

      崔季明胡亂哼哼兩聲:「當真當真。」

      殷胥總算首肯,她抱住一陣胡亂的親。

      鬧騰了一陣子,崔季明總算是老實了下來,她終於也是覺出來坐在他膝頭姿勢有那麼點奇怪,距離又實在太近。她想下來,殷胥兩隻手圈住不肯放。

      她便低頭,戳戳他臉頰,又捏捏睫毛,將他旁日裡沒人敢碰的一張臉放在掌心裡戳弄,殷胥閉上眼睛,也當是閉目養神,任她去鬧。只要她沒跑就行。

      只是面上癢癢的,他心裡在意,哪裡養的了神,反倒變成了故意裝作淡定的模樣。他一直在想,他是追查言玉的蹤跡才去的蘇州,蘇州再大也不過是一座城,她同去會不會偶遇上?

      且崔季明到底去蘇州是做什麼?他如果與她同路,會不會給崔季明帶來麻煩?

      他本就心神不定,這點思緒卻被她不識閒的動作再度打斷。

      崔季明手指撫過他唇角,手指不斷意圖有往他唇間探去的意味。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她指尖撬開牙關,殷胥猛地睜開眼來,崔季明的卻已經逼著他抬起頭來,手指去逗弄他的舌尖。

      殷胥驚了一下,他只覺得這動作實在是詭異……還有那麼點意味下流的意思。

      卻不料讓他抬起頭來的崔季明卻看著他的驚慌反應,笑了起來:「我說過我不用學就是天生的壞胚子了。你怕什麼,咱倆以後有的是玩法。」

      殷胥往後躲了躲,實在是覺得因為她手指而合不攏牙關的模樣,太羞恥了些。

      這與接吻總是不同,畢竟不是二人沉淪親熱在一起,而是她在冷靜的旁觀他的反應。殷胥還想避開,崔季明卻兩指拈住了他舌尖,逼的殷胥抬起頭來,他哆嗦了一下,幾乎是無法抑制的從喉頭輕吟一聲。

      他有點惱羞成怒,想開口罵她幾句,卻根本無法說話。他簡直要用眼神表示憤怒了,崔季明卻表情更興奮了:「哎呀我就說感覺哪裡不對,還是你這樣一副我要吃了你似的模樣,瞪著我的時候比較習慣。」

      殷胥咬了咬她指節已示威脅,崔季明卻不依不饒,更加過分。殷胥難合攏雙唇,更難以發出音節,他又不敢真的用力去咬她,反倒被她探入唇舌,仿若侵略般的行徑逗得喘息連連。

      崔季明則心裡有數,他要是真的厭惡羞惱至極,肯定就推開她了,然而某人也只是用眼神表達一下憤怒。他果然就在人前格外要臉,人後……怎麼樣都行的啊。

      崔季明笑道:「你在那麼多人面前綁我就行了,怎麼讓我這樣弄一弄就覺得受不了?」

      殷胥口中還有來不及吞嚥的唾液,與他而言,平日是連一點不潔狼狽的樣子都不肯顯露,如今他卻幾乎閉眼都能想像到自己的恥態。因這種羞恥與崔季明的不依不饒而倒下身子,他斜撐著身子倚在榻邊,崔季明的目光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還時不時蹦出兩句更欠揍的話來……

      終於崔季明拿開手指,殷胥喘息不已,腦子裡一團漿糊,連瞪她罵她一事也忘了。崔季明笑嘻嘻的將手隨便在他衣擺上蹭了蹭,親了他兩口道:「果然我還是治得住你的,哎呀這樣感覺我還是能安全一段時間。」

      殷胥暈頭轉向的拽著她衣領,不許她走,心裡恨恨道:崔季明……你拿來對付我的招,也別怪我也能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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