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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之友 - 第121章字體大小: A+
     
    番外二(三)

      宮女顫聲道:「奴婢是聽聞崔將軍來星辰湯,一時激動,豔慕許久故意偷偷躲在換衣的隔間,想要……想要偷看幾眼。奴婢也以為自己看錯了,於是躲在簾後看了許久,崔將軍在側殿更衣時不知門的那側還有人,她……絕不會錯,千真萬確是女兒身,只是她身上有許多傷口,身量又高,旁人絕不會想到她會是女子!」

      俱泰短粗的手指撫摸著杯沿,低聲道:「自她十三四歲時,我便見過。少年奇才,英姿勃發,誰能想到她會是女兒身。不過若她也是女子,崔家二房和賀拔姓聯姻,只生下了三個女兒……怪不得,想要她插手外軍兵權,不惜讓一個姑娘假扮男子。」

      宮女抬頭道:「內相若是想對崔家動手,她的欺君之罪便是最好的著手點,內相也不必再為軍權一事發愁。崔將軍是聖人的伴讀,她或許一時沒法在朔方大營掌權,但一旦她成了朔方大營主帥,指不定會為了聖人帶兵還朝。」

      俱泰眯了眯眼睛:「你一個女人家,倒是知道的多。你……是之前在誰手下當值的?」

      宮女道:「奴婢以前是在薛妃娘娘手下當值,被虹姑教引過幾年。」

      俱泰笑:「怪不得,薛菱是個女中豪傑,當初她移送太子修出宮,又托親信調令中軍,若不是我快一步,如今我就早被碎屍萬段在地下連個裹身的草蓆都沒有了。連帶著她手底下的虹姑,也是我見過做事難得穩妥的宮女。山池院出來的,怪不得如今貶到星辰湯當值,都能會把握時機,還心知外朝的動向。」

      宮女害怕,仍然抬起了頭:「奴婢別無所求。只是如今前代老奴丘歸一直在御前照料,丘歸侍奉過三帝,謹小慎微,內相也很難得到聖人最詳細的消息吧。奴婢知聖人年歲雖不小,但由於一直痴傻,不知人事……若內相肯安排,奴婢願意到御前伺候。」

      俱泰笑:「當今聖人也不是個你想像中的痴傻。他比誰都清楚狀況,你就算爬上床,他也心知你會是探子,要不然根本就不會碰你,要不然就是碰了你之後殺了你。還是你忘了半個多月前,從帝寢裡被扔出來,差點凍死在外頭的宮女?怎麼,你是覺得你比她美?」

      宮女竟然頗有自信:「只要內相肯將奴婢安排至殿內,就算是個垂手遠遠隨侍的也罷。聖人畢竟未見過多少年輕女子,奴婢會有辦法的。」

      俱泰差點笑出聲。宮內的女人總一個個盲目篤信個人的魅力,越是殷胥那種心無旁騖之人,越難以攻克,一個個宮女見到痴傻、年輕的皇帝,腦袋中已經幻想著,自己運用自己的年輕和情愛令傻皇帝言聽計從了。

      俱泰只道:「崔家將軍一事你絕不能說出去。剩下的事兒我需要考慮,賈小手,帶她先下去。」

      那宮女躬身叩首,還未來得及將禮數做全,賈小手便推開門來,兩個健碩的黃門隨著風雪進屋,將宮女架走了。俱泰對賈小手點了點頭,賈小手便對那兩個黃門打了個手勢。

      俱泰看著賈小手合上門,道:「她在說我要對崔家出手的時候,就決定了要死。趁她死前,再多陪她聊會兒,讓她做會兒白日夢。」

      賈小手跪到榻後,給俱泰揉肩,道:「那宮女說了什麼?」

      俱泰沒回答他,兀自思索著。

      崔三女扮男裝這事兒斷成不了能拿捏崔家的事兒,但崔家不滅不成。

      俱泰本以為他上位後最大的敵人會是宗親或群臣,卻不料妄圖竊國的卻不止他一個人。在大鄴的腹地,蠶臥著一隻肥軟的寄生蟲,它蟄伏了數十年只等著最終翻盤,卻不料在他們慢吞吞且小心的動作下,冒出了俱泰這隻毫無道理、喪心病狂的奪權者。

      俱泰也是因為密切監視群臣,才漸漸察覺到行歸於周的存在。但最讓他恐懼的是,行歸於周的牽連之廣,幾乎可以讓他在朝堂上毫無立足之地。而正是他的上位,才可以讓行歸於周連最難得到的正統名號都可以不去考慮。

      永王與行歸於周是否有牽連還不知道,但不管有沒有,他們遲早會以永王之名,來長安「清君側」,「滅小人」。到時候,殷胥再有「死於宮變」「被奸臣俱泰毒殺」之類的意外,永王必定能坐上龍椅。

      更何況,當初殺害澤之人,怕也是行歸於周。

      俱泰不如行歸於周勢力廣泛,多的唯有在明的身份以及行事的喪心病狂。

      他不比那些世家君子,他的罵名已經夠多了,若想不死的太慘,他必須盡快碾碎行歸於周……

      至於崔三。

      俱泰對她的印象,便是她總笑的春風拂面和眾人交談著,走在悶頭前行的殷胥身邊,卻總是偷偷看著殷胥,好似轉眼他就能走丟似的。

      倒是幾年前,俱泰頭一次穿著可笑的鎧甲在圍獵時演小人戲時見過她。下了台到戲子營帳的路上,他受不住那身鎧甲的重量,跪倒在地幾乎昏過去。

      路過的少年崔季明單手拎著他,將他送去了營帳。

      她面色絕不算好,居高臨下瞥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沒膽子編排這戲,是那心眼比針尖還小的皇帝讓你演的。若這是你編的,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俱泰那時也沒力氣解釋,他趴在營帳外的草地上喘不動氣,他想解開鎧甲卻半天不知道如何做。

      崔季明嘆了口氣,伸手三下五除二解開鎧甲身上的幾處繫繩,道:「你穿著個縮小的鎧甲,拿著把木頭劍比劃比劃就能累成這樣,你可曾想過邊關的戰事吃菜粥燒餅,三月不聞肉味,穿著幾十斤的鎧甲,扛著幾把長矛長劍日行幾十里,是什麼感受。連鎧甲都不會解開的人,是沒資格來編排為大鄴立下汗馬功勞的名將的。」

      俱泰想著,如今她雖為女子,但也與其他男子無異,穿著幾十斤的重甲,烈日曝曬下上戰場砍殺,絞殺突厥主力立下了汗馬功勞。若不是她這樣的人在邊關的努力,或許俱泰也沒得機會可在長安篡權。

      他實在難以用這種方式去攻擊崔三。她刀山屍海,烽火相連都走來了,卻因為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打回原形……

      俱泰為生存殘忍過許多次,此次卻想捏在手裡暫時莫提。到當真有一日,她為了殷胥帶兵逼宮,他無路可退的時候,再用這招吧。

      他招了招手,對賈小手道:「事已至此,不能再等,聽聞崔翕要出山。長房是崔家在長安的根基,必須要毀。同時對幾家下手,他們必定也意識到我發現了行歸於周,動作可能會更大膽一點,甚至開始著手兵馬。跟到時候我再攜聖人,說永王妄圖擁兵自立,反打他們一耙便是。」

      賈小手那白皙如姑娘家的手指顫抖了一下,輕聲道:「那內相的意思是,明夜……?人手早已備下,既然是毒殺,牽連的人自然廣。」

      俱泰笑了:「不急,已是臘月,等他們過了這個年。但也只是過了這個年。」

      整個臘月裡,崔季明幾乎是天天往宮內跑,以至於崔式都不滿起來。不過家中也只有他一個孤寡老人需要照顧,妙儀每日埋首棋院也不太歸家,而崔季明想著不知道能在長安待幾天,還是多見見殷胥。

      殷胥也高興的像個孩子,帶著她在皇宮裡玩鬧的肆意,兩個人恨不得在這短短時間內將一切不快都忘掉。皇上都玩瘋了,下頭內侍自然也不敢攔。

      他們還去了以前東宮同住的地方,去了三清殿,去了之前皇后居住的紅闌殿。

      崔季明走街串巷的買了許多吃食酒水,帶進宮裡去,一個個內侍跑過來拿著銀針試毒。她有些後悔當初走之前,沒趁著那個正月和殷胥好好逛一逛集市,如今他成了皇帝,喬裝逛集市這種事情卻是怎麼都不可能的了。

      日子過得飛快,離年三十也眼見著不遠了,殷胥面容也比她初見是有氣色多了,崔季明自認是她總催殷胥多吃些的功勞。

      宮人將一處臣子進宮面聖留宿的側殿整理出來,崔季明卻也不太常在宮內住,畢竟是身懷秘密不安心。只是這回夜裡,丘歸卻攔著她沒讓她走。

      「丘公公,您說個事兒,幹嘛還將我拉到這殿外來。」崔季明道。

      丘歸望了望四處,道:「三郎,您也跟聖人是發小了,您這都快家裡抱娃了,聖人還跟沒開竅似的,你說這個可咋辦。」

      崔季明:喂!誰家裡快抱娃了?!

      她嘴上卻說道:「他那是跟沒開竅似的麼?他就是沒開竅吧。」

      丘歸只得將聲音壓的低到不能再低:「殿下打小就跟人不親近,到現在服侍的人碰著他了,他還不大高興。奴也不是沒想過,說找個年輕知事的宮女來,可如今俱泰當權,他必定想將親信派到聖人身邊,吹吹枕邊風。這麼大的宮內,竟連個合適的人選也沒有。這還都沒問過聖人的意思,聖人雖不痴傻卻也性子孤僻,他恨不得將宮內除了老奴以外的所有人視作敵人……」

      崔季明:我擦?找不著宮女兒,還想讓老娘上啊?

      她卻道:「他若是牴觸,再緩兩年也不要緊。如今這局面,萬一有個什麼下一代,還不是被捏在俱泰手裡。我倒覺得他心裡頭自有打算。」

      丘歸乾著急:「這也就罷了,老奴怕的是,他連自個兒紓解也不會……」

      崔季明心道:還真有這個可能。

      丘歸只得笑:「外頭誰不知道,三郎在康平坊內英名遠颺,名妓各個吹噓您是幕內賓客,長安各家姑娘誰不心屬您。聖人與外人牴觸,卻與三郎要好的不能再好了。宮裡也沒別的男子,三郎若是能教一教聖人身為男子如何紓解也好……」

      崔季明心裡簡直一道霹靂。

      讓她,去教小九生理知識。

      她拿什麼去親身示範啊!

      在虛空中比劃手勢講解重點麼?

      偏生在外頭,崔季明還走的是風情浪子路線,在街上呼喊一聲,能冒出三四十個少女自稱懷了她的孩子,她什麼「一夜七次」「金槍不倒」的傳說傳遍一百零八坊,估計賣神油的都要打上她的名號。

      她這樣的設定……怎麼去拒絕啊!

      崔季明盡力找回自己優雅的表情,艱難道:「這不太合適吧。」

      丘歸一臉「你兄弟都在無人挽救的邊緣了你居然不拉他一把」的表情,瞪著崔季明道:「若是連您都退卻,那我找誰去?這可是人倫大事,您要是撒手不管,害的還是聖人啊。聖人的身體便是國之根本啊!」

      崔季明陡然被扣上這麼一頂帽子,好似她不教殷胥如何「手作妻」,有朝一日天下大亂都是怪她。

      丘歸一副託付眾人的樣子拍了拍崔季明,她硬著頭皮都再想不出去一處耍賴拒絕的話。

      丘歸倒是退下去了,崔季明推開殿門,在宮女的行禮下走入暖閣,心裡頭卻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已經入了夜,殷胥還未散髮,正披著衣服伏在桌案上,抬筆寫些什麼。

      崔季明走過去,單手撐在桌上:「你在寫什麼?」

      殷胥抬臉:「關於今年冰雹的治理法子,各部給了許多意見,我想整理個主次出來。怎的,你今天要留宿這裡麼?」

      崔季明猶豫了一下點一點頭。

      殷胥高興的放下筆:「那我先不寫了。我跟你說說話。」

      崔季明笑著兩隻手背到身後去,她身後兩隻手的手指頭在背後擰著,回頭叫宮人先退下去。

      她跪坐到殷胥身邊,跟他並列,伸手從桌上拿著摺子,嘴上說的卻是毫不相關的事情:「嗯……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身子奇怪。」

      殷胥轉臉:「奇怪?」

      崔季明覺得她耳朵肯定燒起來了,明明是個老司機,但要讓她來問殷胥這些,殷胥又是個不知事的薄臉皮,她當真覺得又尷尬又不好意思。

      崔季明咬了咬唇,低聲道:「就是有沒有,早上起來發現,褲子裡……」她壓低聲音詳細說道。

      幾乎是在燈火前,殷胥整張臉猛然漲紅,他一下子反應過來,竟也慌不迭的從桌案上撈了本摺子捏在手裡展開,不敢直視她:「有、倒是有的。」

      崔季明活像是個老中醫,只得厚著臉皮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啊。這種事情多麼?」

      兩個人鬧著紅臉跪坐在燈前,各自手中拿著摺子,這景象實在可笑,崔季明深深吸了一口氣,要自己淡定下來。殷胥慌手忙腳的翻看折頁,她逼問了兩句,才答道:「大抵半年多以前吧,這種事情也就一兩次而已。你別問了。」

      崔季明盯著他紅到透光的耳廓,道:「你也不用害羞啊,這種事情……嗯,很正常。」

      殷胥轉過臉來,問崔季明:「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啊。」

      崔季明:……我他媽這輩子也不可能啊……

      她心裡一口老血,嘴上卻道:「大概幾年前吧。」

      殷胥好似知道不是他一個人會這樣,也鬆了口氣,活像是個少年間的悄悄話:「那這是經常的事麼?」

      崔季明:……她想死。

      崔季明淡定道:「我不太常有,大概因為家裡有……房裡人吧。」

      殷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理解了,小心點了點頭:「哦。」

      崔季明內心抓狂:……這怎麼進行到更詳細的講解啊,說下去會很尷尬啊,這簡直就是硬著頭皮上,酸爽猶如菊花裡塞著點燃的竄天猴啊!

      崔季明絞盡腦汁的想,問道:「你那時候,有夢見什麼嗎?」

      殷胥想了想:「我沒有,我記不得了。好像是睡前想了想你的事。」

      崔季明:「啊?!」

      殷胥臉漲紅,他擺了擺手:「我就是想現在戰事打到哪裡了,有沒有受傷,朔方是怎樣的天氣之類的事情。」

      崔季明深吸了一口氣才平息下來剛剛差點跳出來的心臟,道:「嗯,那我也有時候會想想你,有沒有過的還好,是不是在認真讀書。」

      殷胥點了點頭。

      崔季明心裡大叫不好,不行,這話題要往溫情上引了啊!一旦走了溫情路線就不可能回得來了啊!她要及時懸崖勒馬!

      她將殷胥手中那冊摺子抽走,扔到桌子上,一副哥帶你開眼界的樣子,挑挑眉笑道:「之前丘歸有沒有給過你嗯……不穿衣服的小人打架的書?你懂得。」

      殷胥點了點頭:「你要是想要,可以問丘歸要。我感覺他是宮裡老人了,肯定藏著很多。」

      崔季明:「……我看小黃漫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我看那幹啥。我是問你看過沒有,有沒有自己紓解過。」

      殷胥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立刻別過臉去,以為崔季明又要滿嘴胡說八道:「你怎麼連這個都要問。你、我跟你不一樣。」

      崔季明:咱倆是真不一樣。但你說的不一樣到底是哪種不一樣啊,我是浪裡高手,你是冰清玉潔麼?!

      崔季明不得不板出她三年見不得一次的正經面孔,扳過殷胥的肩來:「我是認真問你的,這不是小事,你如果從來沒有紓解過,對你自己也不好。這種東西關係到你自己,不要覺得害羞,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是需要正確的引導的。」

      殷胥果然被她一臉嚴肅糊弄住了,他艱難轉過臉來:「我……不需要。」

      崔季明沉思:「可能是你太忙了,壓力也大,沒心思考慮這些。但是該知道的,你也的確應該知道一些啊。」

      崔季明秉著一張研究專業課題的教授的面孔,內心卻在抓狂:要不要趕緊出手得了,早解決早好啊!

      殷胥垂首在那裡:「好,那你說。你說我就知道了。」

      崔季明:……這種事情口述過程,還不如動手呢!

      崔季明拽著他胳膊,到床邊坐著:「你躺下。」

      殷胥被她摁倒在床上,緊張的望著她。反倒是崔季明坐在床邊不動了,僵著後背又轉過臉來:「一般也有很多男的是看書的。你說是你找本那啥啥的書,我給你講書呢……還是我就跟你說說得了。」

      殷胥心想要他跟崔季明一起看那種書,崔季明指不定還要恥笑那書上的內容,他能比現在還尷尬千萬倍,他一時竟忘了還有「算了」這個選擇,咕噥道:「那你說說吧。」

      崔季明對著他抬了抬手,又放下去,坐在床邊活像是一直忽然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蹦起來去吹滅了最近的燈燭。只有遠處角落裡兩盞燈燭亮著,她在一團昏暗中鬆了一口氣:「果然熄了燈,我精神壓力小多了……」

      崔季明坐回來,冷靜道:「那你把褲子脫了吧。」

      殷胥猛地抬起頭:「啊?」

      崔季明在黑暗中臉燒的幾乎要爆炸,嘴上卻很正經冷漠:「你別弄髒了衣裳。」

      殷胥:「你不就是說說麼……」

      他話音還未落,就感覺到崔季明帶著薄繭卻纖長的手指,抓住他的手。

      殷胥感受到了觸碰,身體陡然一僵,開口說話音量幾乎都吞進嘴裡:「你不用這樣,說說就行,我自己會——」

      然而他卻記不得這句話,有沒有真的從他口中發出了。

      崔季明似乎咕噥了一句:「應該給你喝點酒的,只可惜你喝了容易不記事。你要是記不得,難道還要我再教一次。」

      殷胥卻張了張嘴,他似乎在昏暗中發出了一聲令他難堪的喘息。雖因世事太忙,每日好似背著重殼般的壓力,但畢竟他還是年輕。

      他不可能會沒有反應。

      崔季明也紅透了耳朵,但她強要臉,不肯表現出半分慌亂來。

      殷胥神志不知是不是完全清醒的,好似有一股力道將他的頭無盡的向後壓去,他手腳發軟,渾身卻仿若一團火在燒。崔季明湊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殷胥想要盡力聽清,卻感覺聲音入了耳朵便扭曲,只得伸出另一隻手去抓住了崔季明的胳膊。

      他的掌心,頭一次有了崔季明那般的熱度。

      崔季明以為她會講點什麼很正經很科普的話。

      她本還說著:「這都很正常啊,你別慌。」

      可到後來,她聽著殷胥在黑暗裡細微的喘息,她說出口卻幾乎變成了求饒:「你這麼喘……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麼。」

      殷胥身上本就有一股淡淡的藥味,也不知是否因為他發了點汗而濃郁。他確定自己是很舒服的,但也很羞愧,他覺得自己不該這樣,還是在崔季明面前。他想拒絕卻難退卻,只感覺渾渾噩噩,愈來愈沉淪。他似乎發出了一點點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入他耳中,更使他覺得羞惱,他想喚崔季明的名字,卻只感覺後腦一陣陣發緊,聲帶卻喪失了功能。

      然而他卻的確是叫出了她的名字。

      崔季明感覺這是個錯誤,她在作死,在引火燒身,她怎麼可能裝作兄弟樣子去幫他。

      她做不到的。

      崔季明聽見他細微的聲音,夾雜在呼吸裡輕輕喚她,幾乎腿也跟著軟了。她湊過去看殷胥的臉,他臉頰和耳垂一樣紅,眼睛眯著睜不開。這有偷雞摸狗之嫌,崔季明卻沒法忍住,她湊過去親了親殷胥的臉頰。

      殷胥沒有感知到,他只迷迷糊糊感覺到耳邊有熱風拂來,有什麼貼在了臉頰上。若是只幫他,崔季明絕不會這樣惡意的握著他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幾下,頓時引來殷胥一陣倒抽冷氣。

      崔季明實在是覺得他太可愛,而她太欺負人。

      還年輕呢,以後當了個正兒八經的皇帝,大概不會再這樣傻傻的了。

      她彷彿覺得,殷胥的這個時期、連帶著少年時候是獨屬於她的。待以後,若她能接手朔方,帶兵清君側,他成了個真正能擔起一片天的帝王,那便不可能再獨屬他一人了。

      她便做他摯友就好。

      殷胥只感覺恍惚之中,自己越動越快,或許也有崔季明在推著他的手。她的聲音好似刻入他腦中的魔咒,他也感覺愈來愈舒服,漸漸的,這種舒服也要達到了極限。崔季明好似拿了張軟手帕來,避免他弄髒了衣物。

      他在黑暗之中悶哼了一聲。

      之後的一小段時間,他都是一片混沌,躺在床上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崔季明撿回了自己跳得沒譜的心,她覺得自己耳朵彷彿也滾燙,又有些尷尬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床邊。該怎麼辦,怎麼說話,這時候尤為尷尬。

      堪比激烈舌吻後提上褲子握手。

      堪比追逐男神三年滾床單時發現男神的尺寸是唇膏。

      她覺得殷胥肯定比自己還慌,自己應該穩住場子。

      或許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或許也就幾眨眼的功夫,殷胥的神識一下子回到腦中,他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崔季明給他做了什麼。他偏了偏頭,發現崔季明正在看他。

      她臉頰也很紅,似乎在微微遮擋她略顯窘迫的表情。

      原來她……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崔季明強裝淡定:「如何?舒服麼?」

      殷胥又猛地臉紅了,恨不得能將自己縫在被子裡三天不出來,半晌才支吾的應了一聲。他覺得自己好似犯了大罪,他本以為自己跟崔季明這個驕奢淫逸的傢伙不一樣,卻被她拉著手,就在她面前這樣荒唐。

      他覺得錯都在他,這種事情是他不對。

      崔季明:「宮人應該在隔間備了浴湯,你去洗一洗吧。」

      殷胥彈起身來,慌手忙腳的整理衣物,那手帕卻掉在了床上。

      崔季明:「哎——」

      她還沒提醒,殷胥就飛也似的將那帕子撿走了,他又找不到地方扔,竟急的又退回來,崔季明大笑:「別這麼羞啊。一會兒連著舊衣物一起扔給下人便是。」

      他似乎連崔季明的臉也不敢面對,急乎乎的推門去了隔間,臨著他關門,崔季明卻有些擔心了,她探了探頭喚他:「阿九。」

      殷胥倒退著兩步回來,背對著她。

      「不用太在意,這都是小事。因為我們是兄弟,我才幫你。別想太多。」崔季明儘量用平穩的口氣道:「還有,這種事情也別經常做。」

      殷胥表示自己聽到了,重重點了點腦袋。

      又竄入了隔間,重重的合上了門。

      殷胥在浴桶內都羞愧著,抬手將宮人也驅趕了出去。漸漸才反應過來,或許之前丘歸拉著崔季明說的就是這事,宮人又提前準備了浴湯。或許旁人都覺得這是正常的,崔季明也比他早幾年呢。殷胥安慰自己。

      他覺得腦子裡有點奇奇怪怪的念想,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但又想到崔季明冷靜的聲音,並不出奇的反應,他覺得或許是自己在胡思亂想。

      在浴桶內泡了半天,他又澆了點水好好洗了兩遍,這才邁出來。外頭響起了丘歸的聲音:「聖人,新衣物可教奴拿進去。」

      殷胥應了一聲。

      待他穿戴好,總算平復了心情,覺得可以見崔季明了,回了屋內,卻發現她並不在。

      殷胥問:「子介呢?」

      丘歸:「崔家三郎說今日回去了。」

      殷胥呆了呆:「……啊。是麼。」

      丘歸看著殷胥又坐回了床邊,拿起了摺子卻沒看進去。丘歸在一旁道:「年三十的家宴……叫崔家三郎來可合適?畢竟宮中再無旁人,聖人總不能一個人對著我們這群老奴。」

      殷胥思索了一下:「她也有家人,這會不會不合適。」

      丘歸笑:「那老奴且託人問問三郎的意思。三郎這幾日一直往宮中來,便是覺得宮中無他人,聖人難免覺得孤單。或許年前她會來的。」

      殷胥望了一眼燈燭,點了點頭。

      丘歸便沒有再打擾他,關門帶黃門離去。

      殷胥眼神飄回摺子上,卻再沒能看清楚上頭任何一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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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

      前世俱泰基本搞倒了行歸於周,之前說他濫殺群臣,正是為此。所以才在他死後四年,只剩尾巴的行歸於周苟延殘喘,只有李黨帶著永王入長安了。要是沒有俱泰,或許早幾年前就有崔黨、X黨、XX黨帶著李黨一起入朝奪權了。

      不過他以為他只要能搞倒行歸於周,過程再怎麼喪心病狂,還是能安分再當幾年內相,沒想到殷胥利用了這些,背後直接反捅了他一刀,奪回了政權。

      如果沒有俱泰,殷胥可能都發現不了行歸於周,甚至可能死得更早。但也是俱泰的瘋狂使得這個國家千瘡百孔起來,所以說,一點點改變,歷史會演化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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