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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誘心 - 第31章字體大小: A+
     
    第31章 闊別

      「我去,不行了,我得吐了。」

      有朋友擋住蘇塘斟酒的動作,連忙跑去廁所。

      蘇塘揚了揚眉毛,拿著酒瓶直接喝,連倒在杯里的步驟都省掉了。

      他最近通過了一個的國際公益項目的志願者考核,明日即啓程去非洲,很可能一年多都回不來。Eden找來一幫損友給他餞行,結果蘇塘喝酒就跟喝白開水似的,在酒桌上放倒了至少三個。

      「得了得了,知道你能喝,」Eden見勢不妙,攔住他喝第二口,「再喝就酒精中毒了,而且明天下午你就得飛,喝多了誤機可就慘了。」

      蘇塘沒跟他拗,撒了手,像只老貓趴在吧台半眯上眼。

      他近來一直這狀態,工作之余一有時間就泡吧,表面像個沒事人,嘻嘻哈哈地跟大家鬧。可一旦安靜下來,他就嘴巴緊緊閉住,盯住某處地方無目的地長久凝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Eden看出蘇塘情緒不高,但也知道他的硬脾氣和自尊心不允許他公開狼狽,只意有所指地說:「離了也沒關係,感情本來就是不斷試錯的過程,你很優秀,遲早會遇到合適的。」

      蘇塘沒料到Eden平日里比他還沒個正經,居然能說出這種有哲理的話,半晌才抬眼看他:「嗯,我知道。」

      Eden又不正經了:「所以,釣個外國人唄,金髮碧眼還好使。」

      蘇塘不在意地笑笑:「好,我幫你物色好看的金髮小哥,要個聯繫方式。」

      「我在說你,怎麼扯到我這兒了?」Eden搭上蘇塘的肩膀,又語重心長續道,「來,哥哥我跟你說點認真的,吶,愛情是永恆存在的,無關戀愛對象,只跟你內心對愛的信仰與熱情有關,所以呢只要不放棄去愛人,投入不同的戀愛關係,這輩子就一直能處在愛情之中。」

      蘇塘抄起吧台上的一盒安全套砸他,笑著罵:「這就是你送這個給我當臨行禮物的理由?」

      「及時行樂,不枉此生。」

      Eden賤笑,把安全套塞蘇塘懷裡。

      他是不知道,蘇塘已經碰不得生人了。跟程之涯睡久了,他也跟著變成雞蛋里挑骨頭的尖刻之人,開始嫌棄外面的人臟,全盤否定自己過往對靈與欲的觀念。於是分開後的這段日子里,幾次在浴缸泡澡時,他想到自己那雙妙筆生花的手,高潮到來之際,腦海裡很不合時宜跳出程之涯的臉。

      手上頓時一片濡濕,眼睛也是。

      他有點茫然地看著自己滾燙的淚大顆大顆地砸到浴缸水面上,激起點兒水花,止都止不住。似乎他的淚腺跟他的理智是完全分離的兩個系統,淚如雨下,而他卻感覺不到半點哀傷的情緒。

      怎麼會這樣?

      程之涯跟沈嶺一起套他話,程之涯選擇分手,他拖著行李離開程之涯的家……無數個應該狠狠悲傷的時刻他都坦然接受了,然後轉身就毫無痛感地生活和工作,就像從未愛過一樣。與此同時,他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不過是分個手搬個家換張床而已,做得出那些事情就預著有天會東窗事發,到手的幸福注定遲早成泡影。

      一早就能料到的事,有什麼值得傷感的?

      愛情會來就會走,就跟花開花落、人生老病死一樣正常,周而復始,唯一區別是結束那刻到來的早晚。

      這樣一想,幾年前他跟沈嶺分手,幾年後他跟程之涯分手,實際上又有什麼區別呢?

      愛沈嶺時屁都不懂,一腔孤勇,一片痴心,就妄圖渡過無邊情海,結果沒到半路差點兒就被淹死了。

      愛程之涯呢,他耐心等待,大膽進攻,無所不用其極,撈不出鏡中花水中月。

      可日子怎樣都虛耗而過,他總得為一個人費心嘔血、然後在肝腸寸斷一場,不是麼?

      蘇塘閉上雙眼屏住呼吸,將自己完全泡在浴缸里,水霎時漫過全身。

      眼淚溶入水中,也就看不見了。

      *

      此後,蘇塘換掉聯繫方式,一邊跟隨志願者團隊在非洲當地支教,空閒時到當年程之涯跟他提及的各個地方親眼看看,一邊以特約撰稿人身份,化名在舊東家的雜誌上發表多篇特稿。

      每日被非洲大陸的灼光曬著,蘇塘皮膚黑了不止一個色度,頭髮越來越短,人也精瘦了,經過埃塞爾比亞探望在這兒工作的周尚時,對方差點兒就認不出這樣的他。

      照舊是有一句每一句地閒扯,談話間周尚不知怎麼就提及沈嶺婚後跟老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不到一年就鬧到離婚。他老婆還把他混亂的私生活給抖出去,人言可畏逼得他不得不辭職,到別的城市去了。

      蘇塘聽完了心中無悲無喜,宛若忘記沈嶺尊姓大名,點了根煙眺望遠方,繚繞煙霧中的眼神迷離。

      從前他還會偶爾拿沈嶺出來恨一恨,防止自己心軟或無端生出多餘的愛,現在連這樣也沒力氣去做了。

      沈嶺得到什麼報應,過著什麼樣的生活,甚至是死是活婚喪嫁娶,與他蘇塘再無牽連。

      周尚借他火點了根煙,追問:「那你跟程之涯,死心了嗎?」

      他記得蘇塘說過,要愛到死心才罷休。

      蘇塘很輕地嗯了一聲,抽了幾口才吐出雲霧,答非所問,「我騙了他,就活該得不到他。他希望分開,我就離他遠遠的,這是現在我唯一能為他做的。」

      「那如果他突然又需要你了,來找你,你就不會又跟他在一起吧?」

      蘇塘瞥他一眼,掐滅了煙,良久後認真地反問:「我有別的選擇嗎?」

      周尚無言以對。

      *

      分手後,程之涯生活似乎沒多大變化,照舊畫畫、看書和運動,不時抄佛經或獨自一人遠行采風,院子里的菜地也是越墾越大塊兒,瓜果蔬菜越種越有心得,不僅跟時不時給師父楊清策送點自己種的成果,聊起這方面還頭頭是道的,讓年輕時有過務農經驗的對方頗為驚訝。

      日子就這樣平穩且充實地度過,創作也跟著漸入佳境,初春時舉辦的巡回畫展收穫圈內不少稱贊的聲音。程之涯越發覺得就這樣一個人生活下去也不錯,只是一個人待著幾乎不會有說話的機會。

      於是,初夏將至時他從大師兄家裡抱養了一條剛出生的金毛,偌大的房子里除他之外又多了一會喘氣出聲的,取名Sugar,這下真的徹底杜絕了寂寞。

      他以為,這樣就不會想起蘇塘了。

      蘇塘的確很會清除痕跡,以前是清理沈嶺留下的,現在對自己的下起手來也毫不留情。除了還掛在床頭上的那幅畫、院子里的幾畦菜地,以及程之涯給出去的一顆心,他都該還的該抹掉的全都辦到了。

      哪怕每日生活被擠得滿滿的,藝術給予他足夠的安慰,可思念依然有本事無縫不入。煮飯偶爾會煮出雙人份,擺餐具一不小心就會擺兩份,每周必須買一本雜誌等他寫的報道刊發,經常能在夢里看見蘇塘背對他吐煙圈,一被抓包就趕緊掐掉吐舌裝無辜,或熬夜寫稿累成一灘泥,巴巴地看著他並張開雙臂等人抱,又或者只是坐在那裡單純地對他笑。

      他極度抗拒這種想念,反復告訴自己必須清醒、理智,一度默念佛經靜心。

      期間,沈嶺主動找過他,程之涯連著拒絕了幾次,不願再攪在過往的泥潭里臟了身。

      他覺得可笑,現在他跟沈嶺究竟算是舊情人還是情敵。

      最後是沈嶺直接找到家裡來,程之涯不得不見。

      彼此對過往心知肚明後,沈嶺也懶得裝了,見面就問他把蘇塘氣到哪兒去了。他問了周尚、Eden等跟蘇塘關係親近的,一水知情卻不肯說的。

      程之涯冷冷地說:「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沈嶺勾了勾嘴角:「還真無情呢,那他離開了北城不知所蹤,你也不關心了對吧。」

      程之涯心瞬間被提起來,沈默不語。

      沈嶺瞥見他臉色有些煞白,口吻更為諷刺:「他會走,我的確有責任,畢竟是我設的局,可是你不跳進去也不會有這麼一出,說到底你也經不起考驗。」

      程之涯握緊拳頭,仍堅持自己的觀點:「愛情不是用來考驗的,也不該像你或他那樣滿嘴謊言。」

      「你怎麼還這麼天真、幼稚,」沈嶺笑得一臉無謂,「現實世界的愛情不是你騙騙我,就是我騙騙你,要麼騙得了別人,要麼騙得了自己。」

      這般理智氣壯的態度惹到了程之涯,可他到底沒發作,更懶得跟沈嶺辯白什麼。

      憤怒迅速消失了,只余深深的厭倦。

      他乾嘛還要摻和在沈嶺和蘇塘那點破事里?還嫌傷得不夠重,或被耍得不夠?

      當天晚上,他又夢到了蘇塘。

      這是正常的,要是夢里沒蘇塘了反而不正常了。

      夢里,蘇塘跟程之涯窩在沙發里看電影《蘇州河》,電影結束了,蘇塘跨坐在他身上攬住他頸脖,指尖撩撥他的發腳,學著女主的口吻問: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像馬達那樣找我嗎?

      劉海凌亂,半遮住一雙黑眸,黑漆漆的如廣袤夜空,點綴著斑點星光,是最亮的那一顆。

      程之涯記得自己那時候毫不猶豫地回答了「會」,這次做夢,他也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作出了這回答。

      等清醒過來,他想,他大概不會像馬達那樣找不見了的蘇塘,大概。

      問他問題的蘇塘現在到底哪裡去了?

      終究沒忍住撥通蘇塘的電話,一個無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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