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夜， 第二天還是陰雲密布。林知衡和沈成的出行計劃也暫時擱置。

　由於無事可做， 他們平時就在空間裡練習異能，然後在姥爺的指導下，砍樹， 在海邊沙灘上搭了個小木屋，放進去了一個床和一個大沙發。

　小木屋的窗戶是那種老式鏤花木窗，沒有糊窗紙，直接跟外面透著。木屋的外面有個塑料簾子，如果空間裡下雨，直接把塑料簾子拉下來，雨就不會落進屋子。

　兄弟倆進空間度假的時候， 就會住在小屋裡， 聽著海浪聲睡覺， 早晨起來再去海灘上撿螃蟹。

　空間的家禽家畜已經繁殖了好幾輪， 到現在還有許多家禽家畜放在儲物空間裡沒來得及宰殺。

　雪又稀稀拉拉地下了十多天， 這中間兄弟倆帶姥姥姥爺在附近打了兩趟喪屍。冬天喪屍膿液被凍住了， 看上去沒夏天的喪屍那麽恐怖， 也沒那麽臭不可聞。不過沈成的火系異能在冬天威力會差一些。

　文同輝覺醒了木系異能。他很鬱悶。

　他覺醒異能前期待了好久：“什麽破異能。”

　龍錦顏安慰他：“這異能多好啊， 以後咱家的蔬菜都包在你身上了。種個西紅柿， 西瓜， 咱還能解個饞。”

　“媽，”文同輝氣死了，“解饞有什麽用啊，西紅柿， 西瓜，它能打喪屍嗎？以後乾哥一陣風殺掉一片喪屍，剛子一個雷劈死一群喪屍，我呢，還在種西紅柿，西瓜。”

　這下確實沒人能安慰他了，林知衡還找豆豆要了幾顆種子給文同輝，文同輝只能催生普通的植物，變異植物他根本催生不了。

　“啊——”文同輝懊惱地撲在沙發上。

　文同雪：“好啦輝輝，不要難過了，你看延延跟你的異能一樣，他都不難過。”

　文同輝轉頭看了看吃著手衝他笑的延延，更鬱悶了。

　日子悄悄地過去，一轉眼就臨近春節。

　冬天的大雪和寒風奪走了很多人的生命，但是對於活人來說，日子還是照樣的過。

　龍敬乾和文同雪的異能已經突破了二級，龍敬乾多出來一項能力，他可以通過控制風，讓自己跳得更高，在空中停留的時間更長。文同雪則成了名副其實的怪力少女，她現在可以單手舉起一輛小汽車。

　沈成還是沒有突破三級。

　他們總結了一下，發現從一級升到二級，大約需要五百個一級晶核，或者五十個二級晶核。但是二級喪屍的數量遠小於一級喪屍，所以一般打到的還是一級晶核。如果按一顆三級晶核相當於十顆二級晶核，一顆二級晶核相當於十顆一級晶核的能量來算，林知衡二級升三級隻用了不到兩千顆一級晶核。不過兄弟倆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龍家人，因為他們懷疑這跟溫泉水有關，如果沒有溫泉水，他們很可能需要更多的晶核才能升級。

　而且，林知衡後怕地想，上次吃掉三級晶核之後，全身脹痛的感覺不是正常的，很可能是因為一次攝入能量太多，超過了自身承受的范圍。因為龍敬乾和小雪升級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直接就暈倒發燒了。

　今年的春節，沒有春晚，也沒有鞭炮。畢竟誰也不想放鞭炮把喪屍吸引來。鞭炮本來是驅邪的東西，現在放只能招喪屍。

　龍家人打算去基地最好的飯店吃一頓，他們前幾天去掃村子，找到了不少糧食，做任務也撈到不少積分，現在還挺富裕。他們邀請沈家的人一起去，不過沈家人商量了一下，還是婉拒了。

　以往每年除夕，也是龍家人聚在龍家的別墅裡，沈家人自己四口人過。不過過年期間兩家總會聚餐一次。

　下午開始，姥姥姥爺就開始為和餃子餡做準備。剝蝦仁，擇韭菜，大白菜林知衡直接在空間裡用攪碎機打碎了，碎白菜擠水之後，菜汁和到面裡。肉也用絞肉機絞成肉餡。

　林知衡挑了一條大黃花魚，還有不少海鮮，晚上可以做很多菜。球球在林知衡腳邊，還試圖拖走一條大魚，不過被林知衡喝止。

　沈成在空間的廚房裡做了一隻白切雞，燜了番茄牛肉，還炒了荷蘭豆和青椒肉絲，拌了素什錦和涼皮黃瓜。做好的菜就放在儲物空間裡，拿出來還是熱的。

　林知衡做了清蒸黃魚，烤生蠔，油燜大蝦和酸辣湯。

　之後，兄弟倆又做了不少甜品，椰子凍，紅豆酥，巧克力奶凍，芒果班戟等，留著晚上守夜的時候吃。還包了幾個豆沙餡粽子，飯後可以蘸糖吃。他們在南方的時候受環境影響，過年也吃粽子。

　晚上，全家包完餃子之後，姥爺去煮餃子，兄弟倆就開始擺桌。

　他們先把窗簾全都拉好，不然這麽多好東西被人看到，一定會引起懷疑。

　屋裡早就燒起了爐子，當時收集的煤炭派上了用場。雖然在家還是需要穿皮草，但是總比滴水成冰的外面好多了。

　一道道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菜被擺上桌，最後桌上放了四個酒杯，不過現在他們已經養成了習慣，只要在空間外，就絕不喝酒，防止遇到危險不能清醒應對，或者喝醉了把家裡的秘密不小心透露出去。

　“姥姥姥爺！你們喝什麽飲料？”林知衡看著空杯，向廚房喊去。

　姥爺：“聽你姥姥的。”

　姥姥：“咱有什麽飲料啊？”

　林知衡思考了下：“姥姥你能想到的東西應該都有。”

　姥姥想了下：“杏仁露吧，好久沒喝了。”

　沈成湊到林知衡耳邊，悄悄說：“衡哥你要喝什麽？我不想喝杏仁露。”

　林知衡：“可樂？”

　沈成喜笑顏開：“好！”

　杏仁露是末世前林知衡囤積欲爆棚，買了許多放在空間的。可樂末世前買過很多，末世後又到處收集，現在他們有堆積成山的可樂，但這東西喝多了會骨質疏松，只能慢慢喝。

　姥姥在搗蒜倒醋。等醋倒好了，餃子也煮好上桌了。

　一家人美美地吃了一頓大餐。

　不過龍家人就沒這麽開心了。

　第二天一早，林知衡和沈成就打算先去給龍家人拜年，之後他們打算去孔簡正的住處也拜個年。

　誰知道到龍家之後，看到所有人都所在龍爺爺的屋子裡，臉上一副沉重的表情。

　“你們怎麽了？”林知衡壓低聲音問龍守剛。

　龍守剛一臉懊喪：“我們葡萄被人偷了。”

　“什麽？”林知衡大吃一驚。

　葡萄一般放在龍爺爺和龍奶奶的臥室裡的地上，臥室連著封閉式陽台，臥室與陽台中間用防盜門隔開。但是現在陽台的玻璃碎了一大塊，葡萄不翼而飛。

　由於陽台很大，龍家的陽台與鄰居家的陽台之間挨得很近。陽台被砸碎的窗戶是正對著鄰居家陽台的那扇窗戶。不過鄰居與他們並不屬於同一個門，他們在這棟樓的2門，鄰居在3門。因此平時也沒有交集。

　“玻璃碎了一塊？”林知衡感覺有些詭異，“偷東西的人不能直接打開窗戶嗎？為什麽要砸玻璃？”

　龍敬乾：“我們當初因為陽台與臥室之間有防盜門，就沒有在陽台上安防盜護欄。把陽台窗戶改造了一下，鎖上之後只能用鑰匙打開。可能小偷打不開窗戶，只能砸玻璃了。”

　“你們回來的時候陽台的門也是開著的嗎？”

　龍守剛點點頭：“不知道是哪個孫子撬開的。”

　沈成：“你們家有其他丟失的財物嗎？”

　龍敬乾搖搖頭：“屋子裡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跡，糧食，晶核，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少。這個小區裡也沒有任何一家鄰居被盜。我們也在懷疑，小偷應該是知道葡萄的用處，為了它特意來的。”

　沈成沒有再說話。小偷特意為了葡萄來的，可能是小偷見過他們搬運葡萄，覺得這可能不是普通葡萄，但是更有可能是從內部把消息透露出去的。不過這種話，他一個外人不方便說。

　林知衡看旁邊桌上有一個鋼圈一樣的東西：“這是什麽？”他拿起來看了看。

　龍守剛：“嗨，這是奶奶他們糊的燈籠。這不是過年嗎，糊了個燈籠用膠條粘在窗戶上。”

　“燈籠？這不是個鋼圈？”

　田瑤也過來了，非常氣憤：“窗戶被砸碎之後，燈籠被風吹到了地上，燈籠紙都被燒沒了。幸虧地板不是木製的，不然還不著火？”

　玻璃上還有一塊膠條粘在上面，是龍家人取下燈籠前用來把燈籠粘在玻璃上的膠條。

　正說著，龍家人都圍到了這個屋子裡。

　“你們去吃飯之前有什麽異常嗎？”林知衡問，“或者鄰居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隔壁離你們那麽近，應該會聽到一些動靜吧。”

　龍守剛：“旁邊的鄰居跟我們不是一門，平時也沒有什麽交集。不過平時我們從我們的陽台看過去，他們的陽台從來沒有出現過人，窗戶也沒有防盜功能，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昨天去敲他們的門，也沒有人回應。樓下的鄰居說，六點多好像聽見有玻璃破碎的聲音。但是昨天風太大了，他們聽得也不是很清楚。而且風太大，很多家的窗戶比較舊，本來就會發出咣咣的聲音，也很難分清是玻璃碎了還是只是風在吹玻璃。”

　“六點多？你們是幾點去吃飯的啊？”

　龍守剛想了想，文同輝接了話：“就是六點多，當時我們都下樓了，但是我突然發現我的帽子落在了樓上，我就自己上樓拿了。那時候是六點二十。”

　六點二十的天已經黑透了。

　“而且很奇怪，周圍的鄰居都說沒有聽到任何其他的動靜，也沒有見到有人從樓下爬上來。”

　龍爺爺屋子的陽台是在整棟樓的背面，一般的人從樓前進樓出樓，也看不到樓背面是否有人爬進來。

　“奇怪。”龍爺爺戴上了老花鏡，走了過來。看到了窗戶的樣子，搖了搖頭。

　“姥爺！您怎麽穿這麽少就過來了。”文同雪抱怨著，給姥爺披了件大衣。這屋裡窗戶漏了，風呼呼地灌進來。外面的溫度很低，都可以滴水成冰了，姥爺沒有穿外套就過來，很容易凍病。

　“還是小雪貼心，”龍爺爺熨帖地穿上衣服，又看向窗外，“一般窗戶從窗外砸碎之後，大部分碎玻璃會落在窗台上和屋裡。但是這個......”龍爺爺往下看了看，搖了搖頭。

　碎玻璃大部分落在了樓下的空調外機上，落在屋裡的只是很小一部分。

　“爺爺，您是說，玻璃不是從窗外砸碎的，是從屋裡砸碎的？”龍守剛吃了一驚，不過他總覺得眼前的場景非常詭異，但一直找不到異常之處。爺爺的話正好點醒了他。

　龍敬乾暗自歎了一口氣，他早也看出這個異常。但是他打算等事情再明晰一點的時候再說出去，他不想在事情尚不明朗的時候讓家人們互相猜忌。

　爺爺點了點頭：“你們也都想到了吧。逃避解決不了問題。誰也不希望是咱家自己的人乾的，但也不能在有證據的情況下不敢懷疑。”

　“可是，如果小偷已經在咱們家裡，他砸碎玻璃做什麽？”文同雪非常疑惑，“他直接拿走葡萄不就好了？反正咱們都沒在家。”

　龍敬坤歎了口氣，拍了拍妹妹：“如果真的是......已經在咱們家裡的人，砸碎玻璃很可能是想偽造一個從窗戶潛入咱家，入室盜竊的現場。或者有一些更複雜的理由，我們現在想象不到。”

　林知衡聽著龍家的討論，覺得渾身發冷，不禁向沈成懷裡靠了靠。親人之間互相猜忌，總是讓人心裡發冷。

　沈成摟住了林知衡，反正他是絕對相信哥哥和姥姥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