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劇情,沈渠拒絕去醫院,陸輕璧強行抱他上車,然後兩人去醫院檢查,拿到了一張確認懷孕單,回來的時候再演一波孕夫完事。
沈渠站在車旁,表情冷漠抗拒。
陸輕璧傻樂地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一時忘記走劇情,他拉開車門,一手遮著車頂框,“上車。”
沈渠站著不動,冷漠的面具有點僵硬。
還需要他提醒陸輕璧抱他嗎?
沈渠拉不下臉。
陸輕璧見沈渠不動,反省道:“你生氣了?”
“我錯了,我不該開玩笑。”
“以後我都不提了。”
沈渠打定主意把自己當啞巴,捏了把手裡的書包,手勁兒之大,仿佛掐的是陸輕璧胳膊。
陸輕璧一激靈,想起來了,一彎腰抱起沈渠,放進車裡:“咱去醫院。”
駕駛室的劉叔張大了嘴巴又默默閉上,充當空氣人。他和少爺有過約定,只要不是違法犯罪的事,不能告訴父母。
劉叔和陸輕璧一起逼停過貨車救人,算是過命的交情了,少爺在他心中的形象就是閃閃發光優秀青年。
盡管優秀青年此時跟另一位青年糾纏不休,但也沒危害社會不是?
到了醫院,劉叔按照吩咐開車去附近閑逛。
陸輕璧和沈渠一人拿了一張體檢科的單子到一旁去填。
兩人十分有默契,沈渠在單子上寫下陸輕璧的名字,勾選了腦科,顱腦核磁共振。
來都來了,看看腦子吧。
陸輕璧則鄭重其事地寫下老婆的名字,仿佛自己還是沈渠的合法配偶。他在生殖系統那一圈猶豫了下,最後把肝膽胰腺什麽的,能用B超檢查的器官都來一遍。
初來乍到,體檢一下了解自己很有必要。
沈渠目光一動,往前翻了翻,在陸輕璧的生殖系統相關器官重重打了一個勾。
力透紙背,多年積怨。
陸輕璧急忙撇清:“我那裡沒病,都是內卷的錯。”
沈渠給了他一個質疑的眼神,按照陸輕璧剛才勾的套餐,也來了一套。
陸輕璧接過自己的體檢單,劃掉了核磁共振:“我出車禍的時候做過一次,沒什麽問題。”
沈渠捏著筆的手緊了緊,垂下眼皮,目光有些虛。他為什麽還是控制不住想去探明一些事?
私立醫院排隊很快,陸輕璧先做,做完賴著不走,非要看沈渠。
沈渠做口型:“出去。”
旁邊的醫生也看過來,這位男士怎麽不尊重別人隱私呢?
陸輕璧真想掏出結婚證,證明他逗留的合法性。他以前跟沈渠出遠門都會隨身攜帶結婚證,以備不時之需以及秀恩愛。
他掩上門出去,原地搜索辦假證的正規流程。
真戳真證,不用錄入系統的那種。
啊,找不到。
陸輕璧收起手機,看見旁邊有個年輕小姑娘,一手護著肚子,跟人打電話:“老公,沒事,我一個人可以,等會兒就有結果了,我肯定是懷孕了你等著做爸爸吧。”
陸輕璧等她放下電話,溫聲細語地商量:“你檢查結果出來,能讓我和我媳婦替你領嗎?”
小姑娘:雖然你很帥,但是???
陸輕璧露出細微傷懷:“我付你一定的報酬,讓我們這輩子體驗一下當父親的感受,畢竟……”
小姑娘眼裡浮現同情,不孕不育啊,對於想要孩子的人很難受吧,她點頭道:“可以,不用給錢。”
“謝謝。”陸輕璧感激道。
年輕姑娘:“沒事,我認識個醫生對這方面很——”她的話語在看見陸輕璧牽住沈渠時硬生生卡住。
兩個人男人啊,那找哪個醫生都沒用,問問科學家吧。
陸輕璧風度翩翩問:“行麽?”
年輕姑娘咽了咽口水,她剛才就在想,這位先生這麽帥,看起來又很想當父親,要麽是他自己有問題,要麽老婆得美成天仙才能不散夥。
確實美。
“行。”
陸輕璧又說了聲謝謝,問道:“這個窗口,下一個就是你吧?”
年輕姑娘點點頭。
沈渠用眼神詢問陸輕璧幹了什麽。
陸輕璧不答。
“8號。”排號機器叫道。
“你懷孕了。”醫生眼睛盯著電腦,伸手遞過來一張單子。
“這裡有我們的孩子了?”陸輕璧錯愕地接過單子。
沈渠也配合做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喃喃:“我懷孕了?”
醫生覺著聲音不對,終於扭過頭來,驚了一下:“是你們的嗎?”
“不是,對不起,走錯了。”效果達成,沈渠連忙道歉,推著陸輕璧出去。
出來後,陸輕璧恭喜了那位年輕姑娘:“謝謝你,你進去吧,當爸爸真的很開心,想必你丈夫也是。”
姑娘:“沒事沒事……”
沈渠輕聲道了謝,快步走出醫院。
好丟人。
忍到現在,沈渠的耳朵終於還是紅透了。
他深諳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選了一條沒人的林蔭路,把書包裡的道具拿了出來。
劉叔開車遠遠跟著,陸輕璧從車裡拿了羽絨服,大步追上沈渠。
沈渠正把布包綁在腰上,然後把毛衣拉出來,覆住布包,圓滾滾的,效果十分以假亂真。
沈渠兩隻手都擋在肚子前,努力把棉花按扁,好像這樣臉上的熱度就能退下一些。
陸輕璧把自己的黑色長款羽絨服披在沈渠肩上,輕盈寬松,一看就是男友外套。
後面有個兜帽,陸輕璧把帽子也給沈渠拉起來,低頭哄道:“沒有人能看見了。”
他從羽絨服寬大的口袋裡掏出一卷巴掌寬的條帶,啞聲詢問:“我幫你?”
沈渠眼裡閃過猶豫,破罐破摔地閉上了眼睛。
自己下不去手。
“快點。”
陸輕璧彎唇,半跪在沈渠身前,將托腹帶的兩片從腰後繞過,交叉托住那團布包,在後面扣住,減輕脊椎的壓力。
現學現賣,他做得並不專業。眼神卻十足認真。
陸輕璧存了兩份故意的心思,怕自己弄得太真,反而令沈渠難堪生氣。
“可以——”
叮鈴鈴——刺耳的自行車鈴突兀響起。
一老頭騎自行車從兩個花壇中間的空地裡躥出來。
沈渠臉色一變,條件反射拉緊衣服,捂住自己那誇張的肚子。
陸輕璧正盤算要不要趁機佔便宜,忽然眼前一黑,腦袋被衣服蒙住,死死按在沈渠小腹上,鼻子陷在一大團棉花裡,差點窒息。
寬松的羽絨服足以罩住兩個人。
老大爺盯著這兩人奇怪的姿勢,不甚理解。
沈渠猶如驚弓之鳥,繃著脊背和大爺對視,他緊緊抿著唇,呼吸暫停,目不轉睛,烏黑水潤的眼珠寫滿了警惕。
他得確定老大爺不回頭了再放開。
兩人視線焦灼,老大爺無暇看路,自行車越來越偏,眼看就要倒了。
“小心!”沈渠叫道。
“哎!”大爺右腳撐了一下地,穩住自行車,不敢再回頭,踩著腳踏板簌簌遠去。
這小年輕的眼神……大爺心裡感慨,有一年他在院裡茶花樹上看見一個鳥窩。鳥媽媽著實不上心,窩做得特別明顯,也不怕被野貓掏了。
他修剪枝葉時,猛地一瞧,和孵蛋的鳥媽媽四目相對。鳥媽媽想飛走又因為孩子僵持,那雙受驚渾圓的黑豆眼呐,跟那小年輕神似八分。
不能再看咯,老大爺很有經驗,再看鳥媽媽要受驚飛走,以後可能都不回來了。
沈渠後怕地松開手,撥開陸輕璧的腦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羽絨服拉鏈拉上。
陸輕璧咳了幾聲,評價道:“挺軟的。”
幸好他老婆不能懷孕,不然突然來這一出,他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啊。
穿好衣服後,從外表上就看不出任何異樣了。
沈渠稍稍放心,和陸輕璧一起走出林蔭路,等他回去把東西卸了,就算完成。
饒是無論神者,沈教授也忍不住祈求作者別寫生子番外了。
陸輕璧說起正事:“早上說的,我給你再租套房子。”
沈渠:“你錢多得沒地方花?”
陸輕璧承認:“對。”
沈渠:“我那地方挺好,裝修至少半年了,我會二十四小時開窗透氣。”
陸輕璧:“半年也不許。”
他見沈渠油鹽不進的樣子,莞爾:“我已經租完了。”
做人得學會先斬後奏。
沈渠:“多少錢?”
陸輕璧:“兩室一廳,也就一個月五千塊錢。”
沈渠松了口氣,好歹沒租最貴的:“我轉給你。”
他要是不答應,沈渠絕對不會入住。陸輕璧計算了下沈渠十萬塊錢還剩多少,覺得能支撐房租,便答應了,以後再想辦法多給沈渠錢。
他沒說的是,為了讓沈渠有個安靜的睡眠,他把樓上樓下、鄰居全都租了。
以後沈渠鄰居就是劉叔。
陸輕璧:“走,我們去搬東西。”
沈渠低著頭擺弄手機,不一會兒陸輕璧就收到五萬轉帳。
“以後不要再給我花錢。你花多少,我還多少,不夠就去打工。”沈渠絞盡腦汁地威脅。好不容易跟陸輕璧從進退惟咎的境地兩清,這些日子為了番外越扯越深,超出了沈渠的預想。
“好。”陸輕璧一口答應,心裡則想,以後改成偷偷地花。
還沒得意三秒,一盆來自系統的冷水從天而降。
【原文:
沈教授懷孕後,心思越發敏感,時不時有小人在耳邊傳話,說陸總裁在老婆孕期又去哪個會所天價消費。
陸輕璧為了表示忠心,當晚就把所有的卡、帳戶、各類APP余額等所有資金上交。
首富身無分文,捉襟見肘,每個月從沈教授那裡領五十塊錢零花。……】系統:為期三個月。
陸輕璧:“……”
內卷,絕對是內卷。
妻管嚴,越卷越嚴。
他上回還嘲笑某小說攻每天八百零花,輪到他只剩一個月五十了?
恕他直言,作者是不是小學生,被父母沒收零花錢了寫文報復社會陸輕璧預見了以後暗無天日的日子——沈渠不愛上床,於是也不肯出錢買套,沒套就做不了。
他憋得要瘋,體育課連瓶水舍不得買,就緊巴巴地攢錢,這個月買套,下個月買潤滑,還沒攢夠錢買新的,舊的就用完了。
陸輕璧可憐兮兮地掏卡:“老婆,先說好,你不能克扣計生用品。”
沈渠:“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成語,叫杞人憂天”
摸手都會被打,根本用不上的陸輕璧:“……”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