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絲絲扣扣的記憶一點一點敲碎,將所有的憤怒與不甘壓下去,這對我而言並不十分困難,我曾與精明的商人談判,也與道貌盎然的同事打過交道,控制情緒是一門必修課,盡管我從未想過,在工作之外,我還要做到這一點。
張晨從我的懷裡鑽了出來,親了親我的下巴,他說:“我們回家吧。”
於是我們離開了這個洗浴中心,我開著車也開了導航回了別墅。阿姨緊急做好了飯,我們不鹹不淡地吃了晚飯,洗完澡重新回了臥室。
張晨今天晚上的話不多,這樣很好,因為我實在提不起力氣來同他爭吵或者哄他。
我翻出了一點維生素片,嚼碎了喝水咽了下去,張晨躺在床上問我:“身體不舒服?”
“有點,吃點維生素片兒。”
“管用麽?”
“權當心理安慰了。”
“回頭我叫助理給你安排個體檢,你要喜歡這些,給你買最好最合適的。”
“沒事,年初剛剛體檢過,沒什麽問題,也不用亂花錢,我就翻出了當個心理安慰。”
張晨不吭聲了,接著玩兒他的手機,我掀開被子上了車,沒過多久,張晨就從自己的被窩裡鑽到了我的被子裡,頭枕著我的肩膀,手搭在我肚子上,特別乖的模樣。
他的手滑到了我的下面,試探性地摸了摸,我沒吭聲,也沒把他的手抓出來,他的動作就變得大膽起來,有點像剛剛找到好玩兒的玩具的年輕人,手法卻熟稔得可怕。
有時候我在想,張晨在床上知道這麽多花樣,這麽會給人摸,許是跟別人玩兒得多了,他後面的確只有我一個,但與他肉`體相貼的人卻不知道有多少個。
我周圍的很多人都在尋求性解放,人的欲—望不應該被克制,覺得合適的時候適當來一發,有益身心健康,無需承擔心理壓力。但或許是我的思維太過封建固化,我無法接受這些思想,正如我始終無法面對張晨過於豐富的情史。
但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中,我依舊生理性地硬了,我沒有動,張晨一點一點爬了下去,他含住了我昂起的地方。
他很乖、很聽話、很喜歡我似的,我在這虛假的幻想中達到了高`潮,將帶著腥味的液體射—進了他的嘴巴,他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忍住,趴在床邊吐了出來。
他趴在床沿邊乾嘔,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是真的很愛你。”
信任無法通過幾次性—交重新建立,同甜言蜜語相比,我更相信時間。但我和張晨之間,缺的也正是時間,畢竟我們誰也不清楚什麽時候隱藏的炸彈就會爆炸。眼前的甜蜜與溫馨是真實的,未來的決裂與分別也是真實的。
張晨篤定我永遠積攢不夠掀翻他母親背後勢力的資本,但終有一天,我會親自打破他的美夢。
張晨緩得差不多了,慢慢爬了上來,重新枕在了我肩膀上,我能看到他低垂著眼睛,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過了一會兒,張晨說:“你抱抱我吧。”
我抱住了他,像哄小孩似的,拍著他的後背。
“你草一草我吧。”
我停了一下拍他後背的手,很理智地問他:“想要?”
“想要。”
於是我什麽都沒想,也什麽都沒說,壓著他草了進去,草了大半夜。
第二天,我們和好如初,誰也沒提昨天發生了什麽,阿姨煮的米粥軟糯香甜,張晨多喝了半碗,我夾了半筷子榨菜放在他碟子上,說:“吃點鹹的,省得胃不舒服。”
他挑起了眉頭,倒是乖乖吃了點。
吃過了早飯,我們繼續加班,他乾他的,我乾我的,稍微休息的時候,就一起喝杯飲料,我喝白開水,他喝果汁,氣氛也還算和諧。一天的時間過得飛快,等到傍晚時分,張晨親自下廚,說要給我燉鍋牛肉。
他很認真地圍上了圍裙,慢吞吞地切著蘿卜塊兒,我在廚房門邊看著他,恍惚間像回到了數年前,我們還在我爺爺的房子裡,隔著一層玻璃,電視機嘈雜地響著,我一轉頭,就看見他在忙碌。
有時候,張晨是真實的,他為我做飯、與我交纏,更多的時候,張晨是虛假的,他高高在上,玩弄人心,自私又放縱。
我走到了他的身邊,從他的背後抱住了他,下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蹙了蹙眉,對我說:“你這樣,我沒辦法做菜了。”
“為什麽?”
“想和你做應該做的事。”
“什麽是應該做的事?”
他飛快地轉過頭,親了一下我的臉頰,又飛快地轉過了頭,他說:“想親你。”
我聳肩無聲地笑了笑,對他說:“想草你。”
但我還是站直了身體,看著他把食材笨拙地扔進鍋裡,忍不住去插手幫忙,多倒點水,加半杓鹽,我們配合默契,將鍋蓋蓋好,臉上都多了一層薄汗。
張晨讓阿姨幫忙看鍋,急促地抓著我的手就向外扯,我叫他慢一些,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說等不及了,死死地攥著我的手。我們連臥室都沒來得及進,直接撞進了一間客房裡,門自身後關閉,我想去開燈,他卻急促地吻上了我,胡亂地扯我身上的衣服。
他的從容不迫、他的運籌帷幄,在黑暗中消失得乾乾淨淨,我也被他點起了火,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看不清我的,跌跌撞撞齊齊倒在微濕的床褥裡,身體交纏渴望著對方的溫度,欲—望衝刷掉理智,讓我生硬地闖了進去,他疼得發抖,卻用小腿勾緊了我的腰,他胡亂地親吻著我,我的臉頰卻撞到了冰涼的液體,他小聲說:“我不怕疼,你不要離開我。”
我不知道剛剛那一抹冰涼,是他真的流了眼淚,還是我的錯覺,就伸出舌頭突兀地舔了舔——鹹的,是淚水的味道,他後面夾得更緊了一些,像是害怕又像是在討好,給了我能夠掌控他情緒的錯覺。
我將這誘人的假象親自打破,輕輕地啄著他的嘴唇,卻用與之相反的狂野草著他的穴,他從壓抑的喘息,蛻變為放`蕩的浪叫,手指壓著我的後背,倒是沒有留下什麽抓痕——他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圓潤得像去了爪牙的獸。
在高強度的操—乾下,他的身體顫得厲害,卻死死地攀附著我,很快劇烈地抖動了一下,我伸手摸了下他的下`體——他果然射了。我的手指尖沾染了不少他的精`液,塗抹在了他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再在他抗議前用舌頭細細地舔弄,情—事從急切轉向溫存,每一次抽-插都擦過最敏感的地方,顯得溫情脈脈。
我們細細地接著吻,舌頭與舌頭交-纏得如愛侶,感官仿佛擴散了無數倍,舒服的信號自交`合處緩慢地傳導到了全身,在他第二次達到高峰的時候,我也經歷了大腦空白的幾秒鍾,我們懶洋洋地躺了幾十秒鍾,他摸著我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分外溫柔。
我撐起上身,抽出了內—射的下`體,輕松將他抱了起來,隨意抓到了床單,裹住了他的身體。這件別墅裡的所有員工,嘴都很嚴實,我推開了門,抱著他去了浴室,他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情緒,甚至還有心情,用屁股貼著我下面亂蹭。
我把他抱進了空浴缸裡,拿下噴頭幫他清理身體,濁液順著我的手指和水流一點點滑了出來,他半跪在浴缸裡,纖細的腰顯得格外脆弱,那細微地喘息聲壓抑而誘人,引得我下面再次便硬。
我的手指的動作有些許遲疑,他沒回頭,卻笑著說:“我也想要。”
我艱難地抽出手指,關掉了噴頭的開關,移開了手將噴頭放回原處,也移開了視線,我說:“你爬起來,該吃飯了。”
“可我沒有力氣,走不動。”
我抹了一把臉,極力將欲念從大腦中剔除,我說:“別鬧了,我餓了。”
我拿了浴巾圍上了下`體,推開了浴室門,門外微涼的空氣侵入鼻梁,讓腦子稍微清醒了些。
欲—望放縱一次,就會到第二次,底線踏破一次,第二次也會輕而易舉。分明是最原始最簡單最純粹的情愛,我卻心生了恐懼,害怕沉溺其中,忘記了來時的路,與前進的向。
餐桌上的燈調成了橘黃,食物散發著迷人的香氣,張晨做的飯消滅了大半,張晨的心情很好,還會為我夾幾筷子飯菜,我們像尋常的夫妻一般,自然而然地照顧彼此,享受著晚餐的寧靜時光。
我生出了照相的衝動,張晨卻先了我一步,翻出了手機,遞給了阿姨,說:“幫我們照一張相。”
我有些僵硬地面向鏡頭,手機自帶的閃光燈沒有閃爍,阿姨卻已經照完了,把手機遞給了張晨。
張晨放下了筷子接過了手機擺弄著,我下意識說了一句:“不要發在社交平台上。”
張晨停了擺弄,隨手將手機扔在了餐桌上,說:“你見不得人,還是你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們在一起了?”
“影響不太好,會有些麻煩。”
“也是,你現在級別高了,傳出同性緋聞來,總歸不太好,”張晨挑起了眉毛,笑容沒有絲毫陰霾,接著說,“可我已經發微博了,怎麽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