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輪流拍拍莊旭然的肩膀,肖志軒和閆振軍離開了醫院。
「唉……」曹政看看床上閉目不醒的葉凌,又看看守在床邊狀態十分不好的莊旭然,輕輕嘆氣,他實在忍不住了,就說:「趁葉凌沒醒,你先收拾一下自己吧,我看你臉上的傷也不比葉凌少。」一塊青一塊紫地,看著滲人。
「他答應我了,你聽到了嗎?」莊旭然魔怔般看著葉凌的臉,一動不動地。
「……對,聽到了。」曹政真心無力,強顏歡笑地說:「那不就好了嗎?以後好好兒相處,不用再折騰了。葉凌那什麼,不是身體不好嗎?趁著這段時間多養養,你上心點……」
「夠上心了,還用你說。」莊旭然好像恢復了正常,從床頭拿起藥給自己塗藥。
「哎,我來幫你。」曹政上前幫忙,這大花臉,塗著塗著忍不住笑了:「我說你倆也真是的,多大仇。」
「嘶,他下這麼狠手,還不是仗著我愛他。」要不然十個葉凌都擔不起這份後果。
「這是好事,說明他是明白的。」曹政心有餘悸地說:「所以你悠著點,沒必要這麼風風雨雨地。你知道嗎,剛才把我們嚇得夠嗆。」
還真以為今天要見血了。
「他不敢動手。」莊旭然酌定。
「要真動手了呢?」曹政頓了頓手中的棉簽,認真詢問。
「只要沒捅死我,就不算完。」莊旭然冷笑,結果扯痛受傷的嘴角,嘶嘶直叫。
「唉,鵪鶉真可憐。」好端端地,怎麼就被莊旭然看上了。
「我還可憐……」這輩子第一次愛上一個人,什麼都給了他。
病房裡有兩張小陪護床,倒是正好給他們兩個睡覺。
曹政看見葉凌還沒醒來,跟莊旭然說:「你今天也累得夠嗆了,先上床休息吧,葉凌我看著就行了。」
莊旭然點點頭,今天折騰了那麼久,不但身累心也累。
手術後身體比較虛弱,葉凌一開始確實是受不了暈過去了,後來其實是在睡覺。
一覺睡到晚上七點鐘,睜開眼睛,還是那間病房。扭頭看看身邊,陪床的是曹政。
「額……」葉凌動了動身體,感覺全身都不得勁,傷口痛,骨頭酸。
「鵪鶉,醒了?」曹政連忙問:「要不要喝水?」同時把他扶起來,斜斜地靠著枕頭。
「好……」葉凌嗓子眼發乾,身體很缺水。
「慢點喝。」曹政倒水給他喝完又說:「餓不餓?我訂了吃的,一會兒也該到了。」
「嗯,有點。」下午吃了點稀粥,已經消化完了。葉凌回答著曹政的話,扭頭看看屋裡,結果看到隔壁床的莊旭然。
他在睡覺。
「志軒和阿振都回去了,他們明天再來,今晚就我和旭然陪你。」曹政語氣可憐地說:「旭然累壞了吧,最重要是心裡難受……」
葉凌默默收回視線,鵪鶉一樣不言不語。
「那什麼,葉凌,雖然我是旭然的兄弟,但是我絕對不是幫他說話。今天呢,他確實不對,脾氣太急了。等他醒了,讓他好好跟你道個歉,該認錯的認個錯。以後的事麼,也說個清楚,他就是想跟你好好過而已。只要你不跟他提分手,我保證他是對你百依百順的,你說什麼是什麼。」曹政輕著聲音說,生怕嚇著了葉凌。
「……」葉凌抿緊嘴唇,缺少血色的唇瓣,嚴肅地閉緊。
「唉,做了這麼多,好賴都是因為他心裡有你。要是不重視你,能跟你這樣折騰嗎?」說句實話,站在莊旭然那個位置上,除了他的家人,又還有誰能跟他折騰成這樣?
「就算現在不分手,遲早也是要分手的。」葉凌終於說話了,他心裡就是這樣認為的。
就算現在跟莊旭然在一起,以後也還是會分手。
畢業後努力工作賺錢,娶媳婦生孩子,這是葉凌從上輩子帶來的執念。
「祖宗,那咱們就先過好現在的,有一天過一天,以後先別提成不成?」曹政聲音壓得更低,好生相勸說:「做人不能像你這樣,瞻前顧後地,能過的開心嗎?以後的事留給以後再說,起碼你現在不能拿以後的事來折騰他呀,你自己看看今天,把他刺激成什麼樣了?我就不信你心裡沒點感覺,真不心疼他?」
「……」葉凌低下頭。
「現在沒人,他也睡著了,你悄悄跟我透露一聲好不好,你心裡對旭然究竟是怎麼想的?一點都不心疼?不惦記?」曹政哥倆好地湊過去,攬住葉凌的肩膀說小話。
「在一起這麼久,肯定惦記……」葉凌說罷,連忙閉緊嘴巴。
大家都以為他們在一起只有小半年,其實林林總總加起來,快三年了吧。
這三年裡頭,前邊是難受的,壓抑的。反倒是重生後的小半年,慢慢過得舒心起來,要是平時不去想以後的事,真像那麼一對兒。
「那不就結了!」曹政心裡激動,終於套出葉凌的心裡話來了,可他不敢得意忘形,反而更加小聲謹慎:「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現在的情況,我能理解的。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這麼做。」
他引起了葉凌的好奇,順嘴問:「那你怎麼做?」曹政是直男,葉凌知道的。
「別顧忌那麼多,先把當前的日子過好,該上的學好好上,該談的戀愛好好談。以後的事兒沒個准的,時候到了自然有安排。」曹政嘆息說:「你想想看,咱們又不是神仙,哪能算計得那麼長遠,對不對?沒準三五年後,事情就全變樣了。」
葉凌抬起眼皮,看著曹政:「真的會變樣?」其實自己以前也是這麼想來著,想著莊旭然會厭倦這段關係,甩了他另找情人。
「不能肯定,所以說以後的事沒人知道啊。」曹政拍拍他的肩膀說:「你老是想著以後,怪傻的,而且會把日子過得亂七八糟,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道理?」
「……」葉凌仔細想想,之前沒去想以後,日子確實過得舒心點,自從莊旭然的大哥出現以後,逼著他去想以後,就開始不舒心了。他動動嘴巴說:「目前情況這樣,我能不想嗎,兩個都威脅我,逼著我選擇。」
說到這事兒,曹政默默可憐葉凌,摸摸他的呆毛。這個事兒確實是那倆兄弟太不地道,葉凌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哎,你跟旭然說出來,他肯定會想辦法,不會讓你吃虧的。」這點曹政完全可以確定。
「我就是害怕他管不了。」葉凌說,畢竟莊旭東資歷老,又是大哥,社會地位深不可測。
「沒事,他管得了。別人他不會管,但是你的事絕對管,上刀山下火海,他都給你管!」曹政拍者胸部保證。
「……」葉凌聽著,又不說話了。
「吶,事情不複雜,你只是一時腦筋轉不過彎兒來。明明可以很簡單的事,被你弄得又是打架又是進醫院地,忒嚇人了。」曹政再努力一把說:「日子是美好的,全看你怎麼選擇,是選擇傷人傷己,還是利人利己。」
想了良久,葉凌重重嘆一口氣。
能夠的話,他當然選擇利人利己,畢竟傷人傷己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他心疼你的,你也多心疼心疼他,在事情沒有發展到不可挽救之前,好好在一起,別想那麼多。」曹政用力攬緊葉凌的肩膀,給他力量,一直鼓勵,說服,還真起了不小的作用。
自己一個承受壓力的時候,會越想負擔越重。當身邊有人共同承擔,而且給你鼓勵的時候,就輕鬆一點。
葉凌就是這樣,心裡鬆動了。
曹政將他的動容看在眼裡,慢慢笑起來,內心狂喜,表面平靜:「吶,放下負擔,不想那些壞事了好不,咱們有一天過一天,別辜負大家的感情和青春。我說了那麼多,主要是希望你心境打開點,別活得那麼累,你才二十二,正該是瀟灑飛揚,享受生活的時候,你說對不對?」
一路聽下來,葉凌也很嚮往那種青春飛揚的心態,那是他曾經很是羨慕過的陽光和瀟灑。
其實自己也做得到的,不是嗎?
人活著不完全是為了自己,但是也不能忽略自己。
葉凌咬著牙想,一輩子就那麼短短幾十年,給自己偷幾年放縱時光,也……也是可以的。
曹政說得對,有一天過一天。
也許過個三兩年,情況就全變了呢?
反正,時候到了總有安排的,現在何必考慮那麼多……
那,就這樣了。
葉凌,為自己活幾年,就幾年而已。
跟他在一起吧。
「葉凌,你慢慢想,我們都不逼你,這些事旁人沒辦法勉強的,還得靠你自己想通。」曹政的心靈雞湯還在繼續,他心裡暗暗佩服自己,這輩子說得最正經的就數今天晚上了。
要是真把葉凌這頭倔驢勸了回頭,得讓莊旭然給他封個大紅包!
「嗯。」葉凌深深閉緊雙眼,讓自己的心來說話。
「你承認心裡有他,說明提出分開也是形勢所迫對不對,現在旭然知道情況了,他說他會解決。如果他把家裡解決好了,你能好好地跟他在一起嗎?」
「嗯。」
「是真在乎你的,要不然也不會……」曹政說著停了下來,倒回去問:「你剛才說啥?你答應了?」
「嗯。」葉凌點點頭,不是敷衍的。
「擦……」曹政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這麼大件事成功了?哈哈哈哈!他恨不得抱著葉凌親一口:「真好!終於把你勸回來了!」跟下午那次被迫答應不同,這次可是葉凌自己心甘情願答應的。
葉凌說出來之後,自己長長舒了一口氣,也是鬆快了不少。
做了這個重大的決定,對葉凌來說是一個里程碑。
這代表他對莊旭然的一個承認,感情上的承認。終於不再是被迫和金錢交易,而是承認心裡有那個人,也惦記那個人。
「哎,心裡舒坦死了,鬧得跟老子談戀愛似的。」曹政拍拍胸口說,剛才其實緊張死了。
受到曹政的感染,葉凌微微笑出來,也是略舒坦,同時還有點不自在。
恰好送外賣的小哥敲門,打斷這瞬間的凝滯。
「吃的來了!正好正好!」有什麼比成功後大吃一頓來得痛快,不過葉凌比較慘,只能吃流食。
曹政在桌上弄好外賣之後,發現隔壁床的莊旭然睜開眼,連忙衝他擠眉弄眼。
「醒啦,去洗把臉吃東西。」
躺了一下,莊旭然慢慢坐起來,穿上一件薄外套,眼睛斜斜看著對面床的葉凌,兩人之間隔著一張桌子,曹政坐在桌子前邊。
「來,葉凌,你吃這個。」
「謝謝。」葉凌道謝,接過碗和勺子,低頭吃起來。
「旭然,快去。」曹政的嘴巴,仰止不住老實咧開。
「嗯。」莊旭然下床穿上鞋子,去浴室洗洗臉和手,出來坐在曹政旁邊,吃晚飯。
「吃完了去洗個澡,把臉上的傷口再涂一塗。」曹政看見他把藥酒洗乾淨了就說。
「嗯。」莊旭然跟葉凌一個范兒,低頭默默吃。
「葉凌,你晚上想洗澡嗎?可以叫旭然幫你擦澡。」曹政扭頭過去問。
葉凌幾乎被嘴裡的粥嗆到,看了看莊旭然,這個活兒他能做嗎?以前都是自己幫他洗澡的,沒讓這位大少爺伺候過。
於是搖搖頭:「不用麻煩。」
「哪裡會麻煩,不信你問旭然。」曹政轉頭跟莊旭然說:「你說是不,吃完就幫葉凌擦澡吧。」
「哦。」莊旭然點頭答應。
不說還好,一說葉凌馬上有點上洗手間的意思,畢竟下午喝了那麼多水,還沒上過洗手間。
「那個……」
「怎麼了?」兩個人同時看著葉凌。
葉凌放下碗說:「我想去洗手間。」
「我扶你。」莊旭然馬上站起來,過去扶他。
先掀開身上的被子,慢慢下床穿上拖鞋,幸好現在沒有打點滴,不用架著點滴。
葉凌的手臂被扛在莊旭然肩膀上,大半的重量壓著莊旭然,小心一步一步挪向洗手間。
到了洗手間,站在馬桶前,莊旭然幫葉凌拉下褲頭,沒有半點不自然地掏出讓他尿。
尷尬的反而是葉凌自己,臉頰發熱,不敢直視著那畫面……但聲音依舊能聽到。
好容易尿完了,拉上褲子,葉凌小聲地說:「你去洗洗手。」
莊旭然說:「扶你出去再洗。」
安置好葉凌,莊旭然才進去洗手,然後出來繼續吃飯。
經過這麼一輪折騰,那些僵硬的氣氛好似消散了不少,三個人待在病房中,氣氛顯得比較自然了點。
「我吃得快,要不我先去洗澡。」曹政吃飽了,拍拍肚子,今天下午守著葉凌那麼久,也累了。
「好,你去。」莊旭然等曹政進了浴室以後,拉著椅子離葉凌近了點,為了照顧他吃東西。
「我吃完了。」葉凌把空碗放在桌面上說。
「喝水嗎?」莊旭然給他倒熱水。
「謝謝。」葉凌習慣性地道謝,說完總覺得不太妥當,顯得生分了,之前不會的。他喝了幾口,把杯子給回莊旭然:「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看情況吧。」莊旭然也不吃了,看著他說:「恢復得好一週,要是不好,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
「都上課了。」葉凌說。
「可以請假。」上課重要還是人重要?莊旭然瞄著他的花臉:「你體質這麼差,這次要注意調養。」說完決定讓葉凌住個半個月才出院,否則免談。
「急性炎症,跟體質沒關係。」葉凌一本正經地辯駁。
「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吧,反正該住多久住多久,該吃什麼吃什麼。」莊旭然說。
「……」葉凌閉上嘴巴沉默。
然後莊旭然就驚覺了,自己說話中不由自主又帶上了強勢的味道。
再反觀葉凌的反應,他心裡頓時懊惱,說:「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擔心你的身體……」
「哦。」葉凌哦了一聲,沒說話。
這樣是表示不介意,還是正在心裡計較?莊旭然不知道,所以心裡打鼓,瞎猜。
明明可以直接再問一句,你現在心裡怎麼想的?可他蔫蔫地閉緊嘴巴,問不出口。
凝滯的氣氛,直到曹政洗完澡出來才有所緩解。
「旭然,你去吧,我來收拾檯面。」
今天的曹政特別靠譜,不但化身知心哥哥,還勤快體貼,把葉凌看得一愣一愣地……原來曹政為人這麼好嗎?
「嘿嘿,怎麼樣?愛上我了?」
可惜一開口還是不咋地,葉凌默默撇開眼睛,咧嘴。
「小樣,我今天的時間都花在你身上了,你連句謝謝也沒有。」曹政扁著嘴委屈了。
「謝謝你。」葉凌一邊黑線一邊誠懇地說,還真是謝謝曹政。
「這還差不多……」
說著,護士小姐來到病房檢查葉凌的傷口,看完之後說睡前還要吊一瓶點滴。
「他現在能擦澡嗎?」曹政問。
「不碰到傷口是可以的。」護士小姐說。
那可以啊,等莊旭然出來,曹政給他說:「幫鵪鶉擦澡吧,我出去轉轉。」他自動自覺地退避,即使大家都是爺們,但是有眼色的人是不會這麼不懂事滴。
病房裡就剩下倆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彷彿這次吵鬧讓他們回到了初相識的時候,彼此陌生。
「我幫你擦澡。」莊旭然退回浴室裡,用臉盆裝了一盆熱水出來。
水盆放在桌面上,一條白色的毛巾浸在水裡。因水太燙了,擰毛巾的時候把莊旭然的手燙得發紅。
葉凌眯著眼睛,任由熱騰騰的毛巾在自己臉上擦洗。
還別說,雖然莊旭然沒伺候過人,但是手法挺仔細地,並沒有把葉凌弄疼。
擦完臉和脖子,莊旭然解開葉凌的衣服,低著頭認認真真給葉凌做清潔。
上半身擦著挺舒服的,葉凌閉著眼睛享受,一不留神就被脫去了褲子,他冷不丁睜開眼睛,尷尬地說:「那裡就不用了……」
「不知道你害羞什麼,又不是沒見過。」莊旭然語氣平淡。
在一起小半年,彼此身上哪裡不熟悉,花樣都不知道玩了多少,真沒有什麼可害羞的。
「只是覺得麻煩你。」葉凌低聲說,覺得這件事有點屈辱。莊旭然那種人幫自己擦身體,有點不適合。
「……現在就開始對我客氣了。」莊旭然低頭幽幽說著,擦著,動作不停。
「不……也不是……」葉凌蠕蠕嘴,不知道說什麼。
「我真搞不懂你,葉凌。」莊旭然私下裡不知道堵了多少氣,好些自己心裡的苦澀,葉凌不明白。
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葉凌根本就沒把這段感情當感情,原來葉凌是這樣看他的……
很少看見莊旭然這樣,情緒低落,雙眼沉寂,跟平時囂張高冷的模樣截然不同。
葉凌也很感概,突然覺得這樣的莊旭然很真實,很想伸出手摸摸他的頭。
「……」耳朵上傳來溫柔的觸感,莊旭然愣愣地抬頭,撞入一雙尷尬的眼神中,同時那隻手觸電一般收回去。
原來葉凌不知不覺做了自己內心想做的事情,摸了摸莊旭然的側臉。
「抱歉,你繼續吧……」收回手掌之後,葉凌裝作沒事人一樣垂下眼睛。
「……你就是這樣。」莊旭然拉好葉凌的褲子蓋上棉被,轉身坐在床沿控訴地說:「不停地招惹我,等我上心了,你卻對我說抱歉。」
「……」葉凌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靠近自己,嘴唇張張合合繼續控告:「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惡嗎?你只會說我強迫你,但你呢?你一邊對我溫柔,一邊說不喜歡我,算什麼?」
葉凌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想否認,不是這樣的,他心裡想,並不是完全不喜歡。
「最可惡的人是你,葉凌,你在玩弄我。」莊旭然無比隱忍地咬著牙說,撐在床上的手指抓緊被子,以此發洩煩悶。
葉凌搖搖頭,不是的啊,自己對莊旭然的感情怎麼能是玩弄?
「大概是我上輩子欠你,這輩子活該還給你,活該被你折磨……呵呵……」莊旭然自嘲地苦笑,用手掌摀住低垂的眼眸,那裡晶瑩閃爍,卻並不是開心,他怎麼開心得起來?
「不要說了。」葉凌伸出唯一能動的手,伸過去撫摸莊旭然的側臉,停在那裡反覆摩挲。
自己嘴巴笨不會說好話,說出來表達內心最誠實的感受,也有可能會再次惹怒莊旭然,甚至傷害他。
葉凌不想造成不好的局面,他直接用行動來表達自己,告訴莊旭然不是這樣的……
他輕柔的吻落在對方傷了的嘴唇上,起初是小心翼翼的試探,然後閉上眼睛用心去描繪對方的唇線。
這是葉凌一摜的溫柔,帶著那麼純粹的善意以及呵護。
身為愛他的莊旭然,怎麼抗拒得了這種溫柔。
慢慢地,莊旭然怒己不爭地放開自己,放任自己再次落在葉凌溫柔的陷阱中,沉醉不歸,孤注一擲。
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位置上,這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情。
不管被葉凌打擊得多深,不管對未來有幾分把握,只要葉凌肯承認,肯堅持,莊旭然的世界就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