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今上姓雲氏,諱玘,乃先皇四子。皇四子在繼位前給人印象更多的是他的美貌,傳聞當初皇四子出遊,無不引得路人舉頸相望,更有好事者稱其為“大雍第一美人”。
先皇駕崩前皇四子並未顯出過人才識,當時繼位的乃是皇二子,後人稱之為中宗。中宗性子怯弱無能,臨朝一年間決策多出自皇四子之手,殺伐決斷,不拘小節,滿朝文武皆歎其大才。一年後中宗禪讓於皇四子,至今日,已有兩年。
今上臨機果斷,玄鑒深遠,雖生性風流,時有跳脫之舉,但看在國運昌隆的份上,大臣們對他還是很信服的,只是他也有個讓臣子們憂心的毛病:愛好男色,尤為喜歡身材健碩的英俊男子。這著實引人非議,且不說面子上不好看,臣子們更擔心今上會步上前朝亡國皇帝的後塵,將大雍百年國運葬送。要知前朝亡國皇帝初登基時也是雄才偉略,精明強幹,最終卻沉迷美色,將到手的強盛國力敗得乾乾淨淨。
薛璁歸朝的第二日,便有老臣與他相商,希望薛璁能夠勸諫皇帝遠離佞臣小人。
廢太子作亂時,薛璁陣前倒戈,救駕有功,是先皇和今上最為信任的年輕重臣,尤其是薛璁與今上年歲相當,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篤厚,他的勸諫自然比普通臣子更為有用些。
薛璁聽了卻是苦笑,自己常年鎮守邊關,和那人最後一次相見是在三年前,那次,竟是不歡而散,從此再未見過,直到昨日。然而次次相見,次次陌生,昨日再見,除了那皮囊,薛璁已經找不到那個叫自己“璁哥哥”的美少年的模樣了。
李統這事也算給薛璁尋了個進宮面聖的由頭。
今時不比往日,當年今上還是晉王爺的時候,晉王府和將軍府隔了不過一條街,若是晉王爺鬧了彆扭不願見他,他就從後院翻牆進去,沒人攔得住。可如今晉王成了皇帝,住在宮裏,且不說宮牆翻不翻得過,就算他翻得過,他也不敢翻,翻了就是行刺的死罪,是要誅九族的。薛璁也不知這嘴角總是掛著淺淺笑意令人看不穿心思的皇帝是否還會念當年舊情。
薛璁進宮時今上還在午睡,被內侍攔了一下,薛璁才想起這茬。
今上早年受寒,從此身子骨就比較虛,終年都有些病懨懨的,人不愛動,也就養出了一身細皮嫩肉,那皮膚像是上等的白瓷,有好事人說這是天生的“冰肌玉骨”,卻不知道這是被內寒折騰的。因為有這毛病,所以特別嗜睡,早上要早朝免不了早起,就在中午時小睡片刻。
按說這時候午睡也該起了,只是今天休沐,估計這位年輕不好動的皇帝就準備將這一個下午都睡過去了。
薛璁在皇帝的寢宮外被李統攔下,對方趾高氣揚地說:“陛下正在休息,薛將軍有事還請稍待片刻。”
薛璁一想到昨天青年給這人插花的事就極為不痛快,又聽聞昨夜就是這個男人在陛下屋內留宿,這心火就噌噌噌地往上冒。
毫不客氣地推開李統,薛璁沉聲喝道:“滾開!”
“你!”李統瞪圓了眼,寒聲道,“薛將軍!就算你勞苦功高,沒有陛下的傳喚你也一樣進不得!你若要強行進去,卑職也不得不懷疑一下將軍的用心了!”
薛璁冷哼一聲,倒也不敢強行硬闖,畢竟皇宮不比其他地方,他又是個武將,真的硬來很容易被有心之人扣一個謀反的大帽子。
薛璁冷笑一聲,轉而朝旁邊的一個內侍施禮道:“麻煩王公公為在下通傳一聲。”
被喚作“公公”的在宮裏都是位高權重的角色,這位王德王公公便是侍奉今上從小長大的貼身大太監,比大內總管都要威風一點。薛璁和他說話,李統也不敢呵斥。這王德笑了笑,說:“薛大將軍莫要讓奴婢為難,奴婢可不敢驚擾陛下午睡。”
薛璁道:“公公您只管通傳一聲便是。”
“這……”
王德面露難色,不由得遲疑。他跟在今上身邊十幾年,事情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對於薛璁與主子之間的事情也都知道大半,薛璁這麼說……
王德的猶豫讓李統面露得色,道:“薛將軍,陛下這幾日精神不太好,我看您還是在花園裏坐坐,好好等等吧!莫要擾了陛下的休息。”
薛璁卻不理他,只是神色誠懇地看著王德。
王德斟酌再三,還是咬牙應承了下了:“那薛將軍稍待片刻,容奴婢進去看看,若是陛下醒了,奴婢便通傳一聲。若是陛下還睡著,便有勞將軍多等片刻了。”
“如此甚好,謝過公公了。”薛璁拱手施禮。
看王德躡手躡腳地進屋了,薛璁看李統在一邊氣得直咬牙不由得冷笑,又見李統怒視中還帶著鄙薄,略微一想便猜到對方的心思,大概以為自己也是個以色侍主的貨色。薛璁心裏不痛快,但這時王德已從裏面出來,道:“薛將軍,陛下請您進去。”
薛璁無暇去理會這等小人的想法,謝過王德,便進屋去了。
薛璁繞過屏風,就看到那美貌的青年側躺在矮榻之上,身子半蜷著,蓋著那件雪白的狐裘,長髮散落在雪白的皮毛上顯得尤為黑亮。
薛璁的到來並沒有讓青年睜開眼睛,他像是根本沒醒過,雪白的手臂半懸在榻外,尖瘦的指尖裏松松吊著本書,神色安寧,面頰微紅,猶如畫中仙子,海棠春睡,叫人不忍打擾。
薛璁不由得放輕了腳步,在床邊靜靜站了片刻,專注地看著,發覺許久未見的人似乎又消瘦了些,嘴唇依然是那樣淺淡的顏色,沒什麼血色,也就沒什麼生氣,面頰的薄紅也不過是被屋內的暖氣給烘烤出的,閉著眼睛的時候長睫會在眼瞼下落下一道半月形的陰影,顯得這人更加憔悴。
床上的青年忽然動了,微蜷的身子往榻裏面挪了挪,眼睛未睜,含糊地說了一句:“坐吧。”
薛璁笑了笑,在青年讓出的空床位上坐了下來。
青年明明是醒了,卻就是不睜眼,挪了個位子後又一聲不吭動也不動了。
薛璁看青年的手落在外面,便輕輕從對方手中將書拿下,不小心碰到那纖細的手指,竟是像冰塊一樣。薛璁皺起了眉頭,強迫青年曲起手臂,給他蓋好狐裘,好讓冰涼的手不要再暴露在外面受涼。
做了這一切,薛璁又忍不住伸手為青年撥去貼在面頰上的發絲,絕美的面容顯露出來,肌膚似乎比兩年前更加白皙剔透,也不知是不是這兩年來活動的更少了。
就算是個懶散性子,每天也該多走走才是。薛璁歎息,卻不知道從何勸起。以前雲玘也不是不愛活動……
青年突然開口:“歎息什麼?”
青年的聲音冷冷淡淡的,薛璁還沒回答,青年又說:“是不是被那幫老臣煩著不得不進宮,無法陪伴嬌妻美眷?”
薛璁苦笑,卻又有一分暗喜,輕聲道:“陛下又何苦這樣諷刺臣。”
“哼,難道不是嗎。不然你又何必來見朕。”青年每句話裏都帶著刺,“朕不過是個被無數人睡過的賤 貨,又有什麼好見的。”
青年懶懶地說著粗俗不堪的話,字字誅心,薛璁心疼不已,道:“陛下你又何必……”
“實話實說罷了。”
青年伸了個懶腰,終於張開了他的眼睛,那清亮如水的桃花眼裏此刻覆蓋著尖銳的冰渣,透出傷人的寒光,然而說的每句話每個字卻都在作踐自己:“薛大將軍總不會是聽說朕養了個面首,便急急忙忙跑進來,怕朕被他侍弄得太爽了,就此忘了你吧?”
薛璁喝止道:“別說這種話。”
青年冰冷的指尖劃過薛璁的臉頰,在嘴唇上頓了頓,忽而嫵媚一笑,道:“薛大將軍放心,要論那活兒,還是薛大將軍的最好,朕可不會忘了你的滋味。”
“不許說了!”薛璁提高了音量。
“怎麼不能說呢?”青年笑得像是青樓院子裏討好嫖 客的妓 女,雙臂像蛇一樣攀上對方的肩膀,冰冷的手指從後領伸進薛璁的衣服裏,撫摸著那溫熱的身軀,似是捉弄,似是挑 逗,口中說著與他的高貴身份完全不同的粗鄙語言:“朕還在想,若是薛大將軍不願意回來,一個男人又沒辦法滿足朕,不如再找一個,兩個一起上……嗯……”
青年的話沒能說完,薛璁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你幹什麼……”
青年似要生氣地質問,但話都被吻給封在了嘴裏。
這張嘴比蜂蜜還要甜美,比精緻的宮廷糕點還要香軟,薛璁不是第一次品嘗它,卻每次都欲罷不能,啃咬,吮吸,深入地掠奪,無法吞咽的津液順著青年的口角留下,這張甜美的唇裏溢出了曖 昧的呻 吟,黑白分明的眼睛裏蒙上了迷離的水光,僅是這樣一個濕漉漉的眼神就會讓每個男人難以自持。
青年向後微微弓起了身子,仰著下巴,主動將身體暴 露在薛璁面前任他索取。薛璁吻著,卻在纖細白皙的脖頸上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青紅印子,不由得眸光微沉,想到昨夜李統留宿的傳聞,心中極是不愉悅,在那青紅印子上輕輕咬了一口,低聲道:“那個小白臉留下的?”
青年眼中的霧氣忽然散去,靜了靜,嘻嘻一笑,道:“是啊,怎麼,薛大將軍不高興了?”
“我當然不高興……”薛璁自言自語地說。
青年嘴角一翹,攀著薛璁的臂膀主動獻吻,唇舌糾纏了好一會兒,吻得他眼睛裏再次冒出了水光,才輕咬著男人的脖頸說:“你嫌棄我,我只好找別的男人……”
“你……不許再說這種話了!”
薛璁終於不想再忍耐,也不想再聽青年說這些粗鄙的話作踐自己,將那狐裘一掀,便將青年壓在床上索吻,情 欲從略顯粗暴的親吻中赤 裸裸地呈現出來,沒有任何掩飾。
青年的身體像水蛇一樣在薛璁的身下扭動,看似掙扎,卻是在極盡所能地挑 逗,他靈活地解開了薛璁的衣物,手指在對方矯健的身軀上打著圈,又用雙腿纏住薛璁的腰身,用大腿內側細嫩的皮肉摩擦男人的敏感之處,又發出含混而曖 昧的呻 吟。任何一樣都足以讓男人瘋狂,更何況他將所有都獻上。
薛璁還未脫下外褲就已經能看到他胯 下鼓起的小帳篷,而青年更是迫不及待地拉下他的褲頭,那不同尋常的大龍噌地從束縛中彈脫而出,尚未感受到外面空氣的新鮮,就已經被一雙細嫩的手握了起來,這細嫩的手在它上面慢慢地套 弄,弄得這本就硬挺的陽 物更是腫脹不堪,它的主人甚至感到了疼痛。
足有嬰兒小臂粗的陽 物活生生地被青年握在手中玩弄,薛璁欲 火高熾,若身下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他早已忍不住一舉捅入,只是身下確實他最心疼的寶貝,又是個男人,如何能承受如此巨物的突然插入,偏偏這寶貝還不知死活地撥弄他……
“該死的,別玩火……會傷了你的……”
薛璁的嗓子被情 欲烤啞了,近乎請求地要青年住手,再不住手,受傷的可是青年自己!
然而青年卻不聽話,不但不住手,反而撥開了那巨龍頭部的薄皮,撫摸皮下極度敏感的粉紅色的嫩肉。薛璁渾身一顫,那陽 物似乎又漲大了一圈。
“乖……別這樣,住手……”
薛璁細細親吻著青年的臉蛋、耳朵和脖子,似是哀求地說。青年卻是嘻嘻一笑,歎息著說:“呵呵……你這樣真好看……”
說著,青年將雙腿分到最開,又將那分開了表皮的粉紅龍頭抵到自己的花 穴上,淺淺地含入了一點又很快地退了出去。這樣的刺激讓薛璁的面色漲得紫紅,手指的撥撩他都受不了了,更何況這樣的“吮吸”!
“進來……珩明……我想要你……”
青年近乎囈語地輕喚著薛璁的字,而手裏也真的將薛璁的陽 物往自己完全未盡開拓的花 穴中引去。
薛璁用最後一絲理智做抵抗:“不要這樣,你、你會受傷的……”
“沒關係,我想要你。”
青年雙手雙腿都纏上了男人的身軀,粗大的頭部不過只進入了半個,緊小的花苞就已經被撐開了大部分的縫隙。青年微微收縮身下的小嘴,又用上面的小嘴吻住男人的唇,探入舌頭,挑 逗,勾引,索求。
“進來,抱我……”
青年的主動邀請衝破了薛璁最後一份理智,他也顧不得身下人是否會受傷,扣著青年窄瘦的腰身,狠狠地一個用力,將巨物一股腦兒挺入了緊致的密 穴。
“嗯——!”
青年發出一聲痛楚的悶哼,身體繃到了極限,十指在薛璁的背上留下了抓痕,而雙腿則死死夾住男人的腰,像是要將他夾斷似的。
這聲痛呼讓薛璁陡然清醒,看青年痛得皺起了眉頭,連忙停下了動作,慌不迭地問:“玘兒,玘兒,痛嗎?”
青年微微睜開眼睛,凝視著擁抱他的男人,眼中不知是來自情 欲還是疼痛的水光令他目光迷離,不知何時溫熱的指尖輕輕撫摸過男人後背,像是在撫摸那柔軟順滑的狐裘。
“珩明……”青年緊緊抱住薛璁,輕輕咬著他的肩膀,呢喃道:“很久沒有聽你叫我‘乞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發現原來的第二章字數有點少,所以整合上來。
老實說我覺得這段h很YD,頭皮發麻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