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覓也沒想到大家的想象力這麽豐富,她清了清嗓子,“閹割過的豬,沒了發情的精力,性情會變得溫順,食欲增加,生長加快,吃起來也沒了那股腥臊味。”
魏景和聽到發情二字,臉色一熱,看向安覓,她倒是完全沒發現自己說了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可能沒閹割的豬能長一百多斤,去了勢的能長三百斤。”安覓又說。
現代養殖的豬養成了能到達200-300公斤,古代養豬沒有現代那麽多飼料喂養,她就保守估計最重能達三百斤好了。
魏景和聞言,忘了前頭想逗弄她的心,瞠目,“竟能如此?”
安覓點頭,“也比沒去勢的長得快,縮短出欄的時間。”
魏景和看著她,所以,這才是她讓平安養豬的原因。若這豬閹割後能長得快,還沒有腥臊味。推廣開來,養豬的人會多起來,就算貴族不吃,天下平民也能多吃上一口肉。
安覓還想起一事,“平安用的是我那支鉛筆畫的,以防被問起,咱們還是試著做做看吧。”
這個魏景和知道,安覓找他拿紙的時候還給了他一支。
小小一根棍子,內置筆芯,在紙上能寫字能畫畫。但不像是毛筆,可以在棉紙上畫,需要的是紙質較細,較平滑的皮料紙方能書寫。
安覓就把做法說給他聽。
石墨,也叫石涅、黑石脂、畫眉石。把它搗成細末,加水還有黏土按一定比例配製混合在一起,用模具擠壓出一條細小的筆芯,加熱乾燥和高溫焙燒,使其具有一定硬度,最後經油浸製成。
筆芯製成後,找能製作鉛筆殼的木頭燒至軟化易削的程度,削成圓條,劈開兩半,中間刨出放筆芯的槽,再用膠將兩半木頭粘上就成。
“這裡面最重要的是比例,魏大人能抓得準火藥,這個應該不難。”安覓對魏大人的腦子還是很有自信的。
魏景和沒想到這筆做起來如此簡單,只需要石墨和黏土,他想到這筆若是推廣開來,可以拿來作畫,也可以隨身攜帶記一記想要寫的東西,還不需要磨墨。
他可是見過安覓用這支筆輕輕描繪幾下就有一條筆直的線,當能畫出比用毛筆更像的人臉。的確比用毛筆作畫簡單,他還看到上面畫了個平安,短手短腿的小人模樣,憨態可愛。
有了這筆,往後開創另一個畫派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畫,魏景和不由得想到平安給二皇子回的信,拿出來給她看,“不知你看過了沒。”
安覓接過來打開一看,上面的畫已經不能用抽象來形容了,三個圓不像圓的,裡面點兩點,再畫一個小小的圓形。
“這是腦袋?”安覓不確定地問。
魏景和輕笑,“知子莫若母。”
安覓點點頭,“畫得不錯,我崽崽挺有畫畫天賦的,還知道腦袋是圓的,眼睛是兩隻,還有嘴巴。第一次畫,不錯,不錯。”
魏景和忍俊不住,他娘總說他寵平安寵得沒邊了,就該讓他娘來看看什麽叫寵得沒邊。
“過年時給平安啟蒙了,後來因為他的失蹤就暫且擱置,如今也該正式撿起來了。”魏景和正色道。
“我保存起來,日後給平安看。”安覓把畫折起來,談到孩子教育問題,平安去了現代一個星期,比古代同齡人生長慢了半年,是該把教育提上日程了。
“平安腦海裡的小課堂還保留著,上面從三百千到四書五經,什麽都有,有一套完整的教學。我打算讓他從上面學,教他寫字就靠你了。”
平安如今讀三字經都跟著小課堂認讀,就是讀到哪個字,哪個字就會標紅,這樣也方便平安知曉他讀到的字長什麽樣。
除此外還會跟著寫字,唱童謠,唱字母歌,別人家有夫子啟蒙教學,平安有小課堂,完全不怕落人後。
魏景和暗暗吃驚,這不亞於腦子裡住了個大儒。
“但是,我怕他會因此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安覓擔憂。
魏景和戲謔地笑,“他娘本身就不一般,特立獨行些也無妨。”
他完全不操心這個,或者說他對平安的期望從來不是將來位列公卿,只求他無病無災便好。
正是因為從災年裡把他養大,知道活下來有多不意,所以不會對他寄予厚望,隻盼他懂事明理。
安覓瞪他一眼,這是誇她呢還是誇她呢。
兩人就此定下崽崽的教育道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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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省費了一番勁,在京城周邊的幾個縣中挑了三隻最壯最有憨態的豬崽洗乾淨,用薰香薰得香噴噴的,才送到幾個皇子跟前。
大皇子的母妃惠妃是崩潰的,可誰讓這是皇上允許的,還能怎樣,托人精心養著唄。
二皇子出自中宮,是嫡子,皇后相信皇上吃盡了被庶子壓著的苦,她兒子必為儲君,可是,為何好好的未來儲君突然想不開要養豬?
皇后本想教訓一番的,聽聞三個皇子都有,皇上還放話出去,皇子們此舉意在關心民情。得了,養吧,不養豈不是說不關心民情嗎。
至於三皇子,看到那麽小的小豬崽,已經攆上了,還想抱上榻一塊睡,可把麗嬪愁得喲。
見皇子們當真熱火朝天地養起豬來了,那些嘲笑魏景和的人仿佛被打臉,也暗戳戳想要不要也讓自家孩子養一頭,緊跟皇家步伐?
平安和宮裡的皇子開始了每日送信的養豬日常,今日說我家小豬吃了什麽,明日說給小豬洗澡,寫的畫的看不懂沒關系,還有負責傳信的小太監負責翻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