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玄幻奇幻 » 不種田就會被啊嗚掉» 第25章 (1)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不種田就會被啊嗚掉 - 第25章 (1)字體大小: A+
     
    “你、你好?”夏琛蹲在變紅的喇叭花前面, 把本就很奶的聲音刻意放軟放慢, 甜度立刻又提高了幾分。

     他一直對自己的這把小奶音很不滿,就盼著變聲期早點來,現在一想,小孩子也有做小孩子的好處嘛, 萬一對面有人,小孩的聲音更能讓人放松警惕對不對。

     “沒聲,是不是在荒郊野外?”等了片刻,喇叭花毫無動靜, 夏琛不敢大意,跟夏銅板腦電波交流。

     [不知道。]

     夏琛想了想,湊近一些, 又問了一聲:“有人嗎?”

     過了好一會兒,夏琛基本放棄了,打算把喇叭花收起來, 卻突然聽見一道清亮微啞的少年音:“你是誰?”

     “撞大運了!”夏琛開心地跟夏銅板說, 小朋友可比成年人好忽悠多了。

     要是能知道小朋友在哪兒就更好了,離得遠就當個網友,離得近最好能把花要過來,花錢買也行。

     夏銅板顯然也沒想到夏琛有這個運氣, 關鍵時候不忘潑冷水:[別小瞧了孩子,他手裡的花綁定之後雖然已經不會受自然限制枯萎衰敗, 但是如果人為損壞, 你的這朵喇叭花也就廢了。]

     夏銅板的話給夏琛提了個醒, 得先穩住花對面的小朋友,怕人等急,夏琛趴在喇叭花前奶聲奶氣道:“我是小花妖。”

     他說自己是人人家也不能信是不是,希望對面的小朋友有點童心,別直接把他這個能說話的小花妖給掐嘍。

     結果對面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冷冰冰扔過來一句話:“這裡是帝京寶成寺。”

     夏琛:“......”

     雖然很高興知道了漂流瓶漂到哪兒去了,但是這運氣簡直了,誰家妖怪會選擇在寺廟裡成精?

     “我、我聽和尚念經,聽著聽著,有天就會說話了。”夏琛開始滿嘴跑火車瞎編,反正小朋友既然沒直接把他交出去而是跟他聊起來,說明有轉圜余地。

     小院中,少年隨意地在花叢中坐下,目不轉睛地盯著滿院唯一一朵白色山茶,不久之前這朵花還是血一般的紅色,卻在他眼皮子底下變成了純白。

     然後有個小騙子,聲稱自己是小花妖,正用一口軟乎乎的小奶音忽悠他。

     少年一身戾氣不知何時已收斂乾淨,嘴角噙了一絲笑,他對著白山茶道:“這裡是寶成寺後山,和尚念經傳不到這裡。”

     小花妖半晌沒回話,再出聲時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哭腔:“我是好妖,你別抓我。”

     少年嘴角笑容擴大,隨便嚇一嚇就要哭,膽子這麽小,還敢騙他。他院中的花都是從外邊移植過來的,這小花妖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曉,定是開靈不久。

     剛才若不是他要毀了這株山茶,怕是這小花妖還要繼續躲藏下去。重來一次,倒遇見這等有意思的事。

     “你怎麽證明你是好妖?”少年嘴角噙笑,饒有興致地逗弄小花妖,雖無法化人,但只聽這一口奶兮兮的聲音,就讓他忍不住欺負他,好讓他哭得更慘一些。

     然而他並不知道,他的小花妖確實眼淚汪汪,但真不是被他欺負的。

     “現在的小朋友都這麽難搞嗎?”夏琛一邊用清水洗眼睛一邊哽咽著跟夏銅板說話,別誤會,他可不是委屈的。這不是太久沒演戲,演技一時間跟不上,哭腔仿不出來怕被對面的小朋友聽出破綻,夏琛一狠心弄了點兒洋蔥給自己加戲。

     [他的聲音不像是在懷疑,為什麽要這樣問你?]

     夏銅板是事業類系統不是情感類,雖然智能到幾乎跟人沒區別,但是有時候依舊難以分辨處理人類的情緒。

     “逗我玩兒呢。”夏琛也來了興致,他養了三個崽,好歹曾經也是二十歲的成年人,只有他逗著崽崽們玩兒,哪能被個小朋友當樂子。

     “等著,夏銅板看我教你欺負小朋友。”夏琛露出一個壞笑,趴在喇叭花前立刻切換自己最甜最奶的聲音:“我不是壞妖,我不吃人的,哥哥你別抓我嗚嗚嗚......”

     邊說夏琛還邊配上了動作,兩手握團揉眼睛。

     夏銅板若是有臉,該露出一個目瞪口呆的表情了。至於嘛,一口一個的叫人家小朋友,你這種行為,難道比小朋友成熟的到哪裡去嗎?

     夏琛早已深陷跟社會小朋友鬥智鬥勇的樂趣中,沒等到夏銅板的回復也沒當回事,聽見喇叭花裡傳來一聲輕笑,夏琛忍不住揉了揉耳朵,這個小朋友聲音怪好聽的。

     “你是什麽花妖?”小朋友沒有繼續糾結好壞的問題,轉而問起夏琛原形。

     我是人!

     夏琛鼓臉,他也不知道喇叭花隨機綁定的是朵什麽花,正經一點兒的話,應該也是朵喇叭花吧。

     不知道也沒關系,夏琛立刻把問題扔了回去:“我也不知道呀,我又看不見我自己,小哥哥你知道我是什麽花嗎?”

     “你可以看看你旁邊的花,你們是一個品種。”

     夏琛:“......”

     這就很氣人了,我旁邊只有一朵喇叭花,我也不知道喇叭花連接的那朵花旁邊是什麽花。

     夏琛覺得他應該放夏銅板去跟這個小朋友聊天,他已經快要聊不下去了。

     小院裡,久久沒聽到回復的少年撫唇輕笑,看來他的小花妖現在只能說話無法視物。也不能欺負狠了,否則嚇壞了他去哪找這麽有意思的小玩意兒。

     於是夏琛很快又聽見喇叭花裡傳來聲音:“抱歉,我看不見,沒辦法告訴你你是什麽花。”

     夏琛一怔,原來小朋友是個盲人嗎?他心裡頓時升起濃濃的悔意,不該欺負一個眼盲的小孩。

     “沒關系,我、我聽別的花講過很多故事,我以後講給你聽,我想我大概是朵喇叭花吧。”心懷憐惜,夏琛沒注意到自己話裡的破綻,也不再刻意放軟聲音裝嫩,但是天然的小奶音依舊讓他的聲音聽起來軟乎乎的。

     少年捂唇笑得差點彎下腰,他用手指虛虛描繪了一圈白山茶的輪廓,聲音裡滿含笑意:“那我叫你小喇叭?”

     夏琛的包子臉頓時成了個囧字,他還小螺號呢,對比一下,元寶這個小名簡直太好聽了。

     “你覺得我是不是可以起個名字?”夏琛皺著臉跟小朋友商量:“天下有那麽多喇叭花,它們都可以叫小喇叭。”

     “你想叫什麽?”少年問。

     夏琛凝思片刻,他已經有兩個名兒了,難道還要再起一個網名嗎?一時半會兒,他也想不到合適的網名啊。

     “元寶怎麽樣?”夏琛試探道:“我聽一顆銅錢草說,元寶可值錢啦。”

     小院中,折柳遠遠看見他家少爺在花叢中笑得渾身發抖,想過去又不敢,心中滿是憂慮。少爺最討厭別人違背他的話,他要獨處,自己就不能靠近,可是少爺已經許久沒笑過了,便是笑,也是讓人渾身發冷的笑,這般姿態,看著真讓人心驚。

     花叢中,少年悶笑著道:“可以,元寶很好。”

     他是真沒想到,隨意選了寶成寺清修,避開家中亂七八糟的人事,竟然有這般奇遇,撿到一個叫元寶的傻乎乎的山茶花妖。

     空間裡,夏琛聽見喇叭花裡隱約傳來的笑聲,知道小朋友在笑他的名字,微微漲紅臉頰。其實也沒什麽,反正又不會見面,被叫兩聲元寶,就當哄小孩了。

     這麽想著,夏琛撓了撓發熱的臉,小聲問:“那我叫你什麽?”

     小朋友似乎心情很好,聲音一直帶笑:“子箋,我叫子箋,元寶也可以叫我繼續叫我哥哥。”

     夏琛撇嘴,還不一定誰比較大呢,剛叫你兩聲,哄你開心罷了,哥哥我可是活了兩輩子的人,還能叫你個小屁孩哥哥?

     想是這麽想,子箋畢竟是個盲童,夏琛把懟人的話放在心裡說,客氣的叫了一聲“子箋”以示態度。

     聊到這個程度,顯然子箋小朋友不會把他交給大和尚們處理了,夏琛便開始打探其他消息:“子箋你在寺廟裡做什麽?”

     “養病,庶兄把我推進湖裡,我爹跟人說我得了瘋病,將我送來寺廟養病。”

     子箋的聲音十分平靜,他可沒有說謊,只是沒告訴單純的小花妖,他順手把庶兄也拉了下去,摁在水底差點被淤泥憋死。若不是還想留著他在未來糟糕的世道裡受罪,他就直接將人溺死了。

     “你爹怎麽能這樣!”夏琛頓時想起自己前世的垃圾爸爸,一時間感同身受,他異母弟弟將熱湯往他臉上潑要他滾出去的時候,他爸也是護著弟弟,說他小,說夏琛當哥哥的應該讓著弟弟。

     “你不要傷心。”夏琛笨拙地安慰,推己及人,少年時的夏琛確實曾經為他爸爸的態度傷心過,“這樣的家人不值得你傷心,你自己好好的,你過得越不好,他們越開心,所以你一定要對自己好。”

     子箋驚訝地挑眉,前世他背負太多,等他明白的時候已經晚了,沒想到小花妖傻乎乎的,竟然這麽透徹,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智若愚?

     也不對,這種人類間的人情世故,小花妖再聰明從哪兒曉得?難不成他也有父母兄弟?這太可笑了。

     子箋笑意收斂,再看面前的白山茶已經帶上幾分探究,看來他的小花妖,秘密還不少。

     “那個,我就隨便說說。”夏琛一時激動說禿嚕嘴,說完沒聽見對面有回復,驚覺自己好像話有點兒多。

     “我覺得元寶說得很有道理,可是元寶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呢?”子箋的聲音依舊溫溫柔柔,夏琛卻驚起一身冷汗。

     “我、我聽別的花講的。”夏琛已經完全忘了,他只要把喇叭花毀掉,跟子箋的聯系就會徹底斷開,反而絞盡腦汁的思考說辭,扮演他的小花妖。

     “牡丹花啊,她原來是大戶人家養的,見多識廣。還有狗尾巴花,他到處聽八卦。銅錢草會講話本,給我講了好多,以後我講給你聽你就明白了。”夏琛編得有模有樣,子箋這樣生理有缺陷又缺愛的小孩最容易走偏,他以後多給他講一些勵志雞湯,希望這個有緣分的小孩以後能過得好一點兒吧。

     夏琛邊說邊回憶起前世聽過哪些身殘志堅的名人,結果首先想到的是二泉映月......稍微窘了一下,正要繼續忽悠,卻發現喇叭花上的紅色正漸漸褪去。

     沒能量了?

     想起子箋看不見,若是對著花說話卻得不到他的回應,一定會很傷心,夏琛連忙道:“子箋,我沒靈力了,要休息一段時間,你想跟我說話,就摸一摸我的花瓣,若是我醒了,就會回應你的。”

     這是他使用喇叭花後得到的方法,摩挲花瓣就相當於撥號,第一次連接因為沒綁定,子箋那邊直接就連通了。綁定之後,不管哪邊撥號,只要能量充足,另一邊的花就會發光,再摸一摸花瓣,就相當於接電話了,然後花瓣就會變色,變回去的時候就意味著能量用盡。

     至於能量,花嘛,曬曬太陽就行了。從功能上講,喇叭花作為電話,除了隨機綁定和只能單線通話這兩點比較坑之外,其他方面還是非常優秀的。

     因為子箋眼盲,就算他摩挲花瓣撥號過去,那邊的花發光子箋也看不見,夏琛乾脆就沒提,直接讓子箋找他,免得子箋傷心。

     小院這邊,山茶突然再次變紅,子箋也驚了一下,不等他做出應對,小花妖就劈裡啪啦扔過來一堆話,等白色山茶完全變紅,他再說什麽,就一點兒回應都沒有了。

     子箋試著摩挲了一下花瓣,紅山茶發出微弱的光,很快又暗了下去。

     “靈力嗎?”子箋看著好似黯淡了幾分的山茶花,喃喃自語:“花妖該吃什麽呢?”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去,子箋依舊站在山茶花前,小花妖說了一堆不知道真假的話,雖然不知道話是不是真的,但是小花妖話語裡的關切卻是真真切切的。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溫暖的情緒,他死的時候才二十二歲,之後又不人不鬼的存在了十多年。

     是的,他死過一次,若是別人遇見花妖,定會驚訝不已,子箋卻毫不驚奇,畢竟再奇的事他都已經遇見過了,明明他已經活過一世,卻又重新來過,回到了他十二歲這年。

     子箋姓溫名束,字子箋,帝京豪族定國公府國公爺的嫡長子,生母是平樂侯林家大房的小姐。

     他幼年喪母,轉年母親的堂妹便被抬進定國公府,成了他的繼母,再一年,生下定國公府嫡次子溫卓。

     前世,這時候的溫束正臥病在床,只因他在庶兄溫博欺負溫卓時上前勸阻,被推入湖中,受寒起了高熱。

     繼母將消息傳回平樂侯府,大舅上門替他撐腰,他尚在病中,就被父親定國公溫海叫起來,要他跟大舅說不過是兄弟玩鬧,並不生溫博的氣。

     溫束雖是定國公嫡長子,但在府中過得並不如意,他生母死得早,繼母對他噓寒問暖溺愛有加從不訓斥。溫束早慧,自然能發現她對自己和對溫卓的不同,但仍對她心懷尊敬,對溫卓也多有照看。

     至於他父親,溫海從不喜歡溫束這個嫡長子,早年他還未繼承爵位時,對帝京名伶嫣娘一見傾心,為了這個風塵女子,差點被老國公打斷腿。

     後來娶了林府小姐也不曾安生,背著溫束母親將嫣娘安置在外頭,溫束出生時,溫博已經三歲了。溫海甚至想把溫博寄在溫束母親名下,頂去溫束嫡長子的身份。

     好在老國公還未糊塗,行了家法將溫海胖揍一頓,之後直接將溫束以嫡長子的身份上了族譜。

     老國公死後,溫海繼承爵位,雖不至於下手戕害,但對溫束多有冷待,動則訓斥,對溫博這個庶長子反而捧上了天。

     溫束年幼,雖天資聰穎,但背無倚靠,不出大事也不好讓外家事事替他出頭,不知道受過多少委屈。

     前世,溫束壓抑著憤怒與失望,聽話的做一個乖兒子,他是國公府的小公爺,應該友愛手足,聆聽長輩教誨。

     就連來為他討公道的大舅,在跟他父親私下談過之後,也告訴他,他是平樂侯的外孫,這府中小輩,誰也越不過他去,等他繼承了定國公爵位,若是嫌那些庶子礙眼,隨便給些銀錢便能打發了。

     溫束磕磕絆絆長大,越是年長,溫海對他越是苛刻,溫博數次暗害他,溫海都視而不見,溫束只能自找出路。

     十五歲,溫束拜大儒方厚學為師,遊學三年,十八方歸。回府不到一月,身邊接連出事,奶兄折柳就是那時候被害死的。

     折柳死後,溫束知道定國公府已經徹底容不下他,溫海雖耽於酒色,但身體康健,只要他活著,自己就沒法替折柳報仇。

     溫束設計讓溫博摔斷了一條腿,不等溫海發作,一人一馬去了邊疆,馬革裹屍刀口舔血,跟以前不太對付的少將軍傅瞻倒成了莫逆之交。

     熙元七年,溫束二十歲,加冠禮在邊疆由大將軍傅屹山為其主持。

     熙元九年,溫海一月三封家書,急召溫束回京。溫束回京後方知,原來是溫博的長子得了急症,需要一株千年老參入藥。百年人參易得,千年卻難尋,別家便是有,也是留著保命,怎會借給他人。

     溫海叫溫束回京,不過是因為他娘的嫁妝裡便有一株千年老參。他娘死後,繼母入門,為表明態度,叫來娘家人做見證,又有溫束母親留下的幾個老仆旁觀,對著嫁妝單子封了庫房,鑰匙給了溫束的奶嬤嬤。

     溫束十五歲離家,將他娘的嫁妝也轉移了出去,溫海貪花好色品性涼薄,但自幼錦衣玉食,對錢財並不看重,當初不過冷眼旁觀,嗤笑溫束無大家氣象。

     這時須求到溫束頭上,也沒個好臉,竟拿溫博那條瘸腿說事,話裡話外都是溫束虧欠溫博,應盡力彌補,簡直恨不得讓溫束趕緊拿命來償。

     溫束自然不肯,溫海大怒,揚言要將溫束趕出定國公府。可惜還沒等他動手,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許多新埋的屍體從棺中爬出,循著人氣往城中聚集,守城的兵丁聽見動靜前去查看,被咬傷抓傷後屍變。

     帝京城牆高大,守城的隊率在發現不對後,機敏應對,隔離了屍變的兵丁,這才靠城牆擋住外來的行屍。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帝京內就安全了,一部分百姓突然昏厥,不久後便也成了行屍。

     這種初初變異的行屍,後來被劃為最低級的紫僵,只因它們剛屍變時,渾身紫黑發脹,雖然力大且不懼刀劍不知疼痛,但行動遲緩畏懼陽光,能克制它們的物品也很多,只要注意不被抓傷咬傷,消滅它們並不困難,就算普通百姓也能對付。

     然而這個不困難也是相對經歷了幾年末日,已經有了經驗的百姓來說。在屍變那日,整個帝京陷入一片混亂,許多百姓都是慘遭親人毒手,家中一人屍變,基本全家難有幸存者。

     其實紫僵的屍毒是可以解的,但是在最初,並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被抓傷咬傷後只能等著屍變。

     那日,整個帝京宛如一片人間地獄,許多高門大戶都遭了難,死了許多人。

     定國公府中,溫博的長子,那個病中的小孩突然屍變,咬傷了看護的奶嬤嬤和丫鬟,等溫束得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整個小院已經擠了二十多個屍變或者感染屍毒的丫鬟小廝。而溫博正躲在家丁身後,還在不停讓人往裡衝,要讓人把他兒子抱出來。

     填進去幾十條人命後,再沒人肯進去,溫博不依不饒抽刀隨意揮砍發泄情緒,逼得他身前的家丁左右奔逃躲避,結果讓院中的行屍衝了出來,又咬傷數人。

     溫束見情況緊急,令隨他回京的一行士兵收束家丁,帶人將衝出院中的行屍殺死,又一把火燒了擠滿行屍的小院。

     之後,溫束帶領手下和家丁們,清理了府中其他行屍,緊鎖府門。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那日屍變,定國公府中主子們幾乎沒什麽死傷,只有溫博死了一個兒子,溫海新納的一個小妾被屍變的丫鬟抓傷。

     天亮後,溫束派人打探消息,發現帝京一夜變天,皇宮裡的消息尚不可知,巷道陰影下處處可見身材臃腫面目猙獰的行屍。

     有人試圖出城,卻發現連城門外的陰影下也到處都是行屍。

     與此同時,極少部分人發現自己有了特殊能力,比如城中醫館一個大夫,不用藥不用針便能給人療傷治病,可惜這大夫沒活多久,便死於別人的爭搶。

     比如溫束自己,他的五感有了極大提升,能聽到看到很遠地方的動靜,打鬥時敵方的動作會在他眼中變慢,輕易便能應對。

     但這種狀態並不持久,起初用不到一刻鍾,溫束便會感覺到頭暈眼花難以為繼。

     而溫束帶領手下士兵結陣時,隱約感覺他們的戰鬥力有所提升,力氣體力都有小幅度的增加,這大概是老天爺給人類的活路。

     第三日,人數少了一半的禁衛軍出動,緊閉城門,趁著白日清理行屍。但收效甚微,帝京太大了,每一片陰影下每一間屋子裡都有可能藏著行屍,每日都有百姓染上屍毒變為新的行屍。

     城門緊鎖後,帝京沒了外界物資供給,餓瘋了的百姓在被咬死和餓死之間選擇拚一把,店鋪被砸開,許多百姓不是死於行屍,而是死在其他人手裡。

     溫海早就被亂世嚇成了鵪鶉,在看見溫束一刀剁了一個來府中搶糧的彪形大漢後,再也不敢對溫束隨意指責謾罵。

     溫束對溫海沒什麽感情,對溫博更是恨不得一刀剁了了事,然而他從小的教育讓他沒辦法直接殺了自己的父親,府中更是還有對他尚可的繼母和弟弟,於是溫束帶人守在國公府,想盡辦法籌集米糧。

     中間他去過外家平樂侯府,發現府中死傷大半,外公外婆和親舅父都已經死了,他將活著的人帶回定國公府。

     帝京的大門守了三個月,每日都有人衝進國公府試圖搶糧,也有行屍夜間結隊撞門,溫束的佩刀砍卷了刃,手下士兵死了一半。

     第四個月,京中已經有紫僵進化成更厲害的黑僵,糧食消耗殆盡,餓瘋了的人群衝開城門,將城外的行屍放了進來。

     整個帝京宛如人間煉獄,無數行屍衝進城,咬傷百姓後變為新的行屍,一扇扇緊閉的大門被潮水般的行屍撞開,慘叫聲後便是可怖的吮吸聲,被吸乾血液的屍體站起來又成了新的戰力。

     溫束帶領殘存的士兵的家丁守了一天一夜,手下人幾乎死傷殆盡。

     第二日夜,皇宮突然有龍吟聲響起,隨後金光大放,一道屏障自長春宮升起,堪堪籠罩皇宮內城。

     帝京內殘存百姓開始朝皇宮轉移,據傳那屏障乃是熙元帝的龍氣化成,可擋鬼魅邪祟。

     靠著溫束,定國公府上下加上林府之人,足有近百,這麽多人轉移,難免被行屍盯上。

     溫束再強,也不過血肉之軀,沒辦法庇護所有人,溫卓在途中被咬傷,陷入屍群中,繼母哭嚎著要他去救人,溫束卻沒停,一停下所有人都會陷入屍群包圍,他自己也出不去。

     然而溫束萬萬沒想到,就因為這個,繼母恨上了他,當他將人帶到皇宮前,眼看前面就是生路,繼母抱著他衝進了屍群。

     溫束清楚的記得他是怎麽死的,久戰後的身體疲憊無力,僵屍腥臭的牙齒咬在他的身體上,血液一點點被吸走,意識越來越模糊,失去意識前,他看見害死他的繼母正被幾隻僵屍分食,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而他護了幾個月的家人,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屏障內跑,除了繼母生的小妹妹哭著喊了一聲“娘”,沒有一個人回頭看他一眼。

     溫束死了,死在二十二歲這一年。

     七年後,已經修煉成不化骨的溫束恢復了為人時的樣貌、意識和記憶,但是他已經不是人了。

     他的瞳孔是血紅色,犬齒在吸血時會變成獠牙,皮膚刀槍不入,禦風即可疾行,不懼寒暑,不老不死,嗜血易怒,他是不化骨,僵屍王。

     後來,後來明明不老不死的溫束卻選擇了自我了斷,他想殺了溫家林家所有人,卻發現大部分人都已經死了,活著的也生不如死。

     除了偶爾跟其他不化骨打一架,溫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他不像另兩個不化骨一般,一個愛色一個好酒,他對什麽都沒興趣。對於他這樣的僵屍來說,或許讓他恢復為人時的意識才是最大的懲罰。

     不化骨想死都很難,溫束又不願意讓另兩隻吸乾他血,他抓了個能操縱火的異人——末世裡把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稱為異人,普通的火已經燒不動他,溫束逼著這人不停放火,把自己燒成了灰。

     然而老天跟他開了個玩笑,想死的沒死成,這回直接把他扔回十二歲。

     更奇怪的是,他的身體慢慢有了變化,溫束清楚的感覺到,他前世未死之前的特殊能力回來了,而且隨著時間增長越來越強,他能聽見看見的越來越遠。

     除此之外,他的身體素質以極快的速度提高,力量速度體力都遠超正常人類,溫束試過用刀割自己的手臂,雖然不像不化骨一般刀槍不入,但力氣稍小一些,刀子也割不破他的皮膚。

     明明還是人的身體,卻又有了一些不化骨的特征,情緒波動大,容易失控,不需要血液維生,偶爾卻會對血液有渴求。

     他還是人,但好似又不完全是人。

     重來一次能做什麽?溫束依舊了無生趣,他沒有在乎的人沒有喜歡的物,自殺又太蠢,而且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態,自殺是一定會受折磨的。

     溫束唯一想做的就是活到十年後,這回他要親眼看著那些忘恩負義的人被僵屍,然後再把他們燒成灰。

     所以這次溫束絲毫沒有忍耐,定國公府小公爺?別說笑了,誰想當誰去當吧,只要能活到繼承爵位的時候。

     溫海借機趕他走,溫束也非常配合的離開,反正他也不想待在定國公府,他怕每日看見那些人在他眼前亂晃,會忍不住提前殺了他們。

     溫束也沒想到,他只是隨便找了寺廟清修,竟然會意外撿到一隻小花妖。

     前世,末日後偶爾聽說有動植物成精,皆是殺傷力極大的可怕存在,溫束便遇見過一株吸血藤蔓,觸手足有數萬,揚起來鋪天蓋地。

     他家小花妖......算了,除了能說話聲音好聽,大概就只剩下可愛一個長處了吧。

     老天送他重來一次,又把小花妖送到他身邊,說明他合該是他的。人不可信,那妖呢?他一個人太寂寞了,養一隻傻乎乎的小花妖好像也不錯。只要他不背叛他,有點小秘密沒關系,說謊騙他也沒關系,小孩子總要慢慢教的。

     若是他背叛他......

     溫束瞳孔漫出一層薄紅,他從地獄裡爬回來,就絕不會再讓人將他推進去。

     系統空間,完全不知道自己惹上什麽樣存在的夏.小花妖.琛將喇叭花放好,邊整理自己的庫存邊跟夏銅板聊他新認識的網友。

     “子箋他爹可真不是個東西,他在家裡一定經常被欺負,太可憐了。”夏琛捧著臉歎氣,他不是爛好心,而是自己也曾經經歷過那種困境,知道對於一個生理心理都未成熟強大的小少年來說是多麽痛苦無力。

     他當初的情況還要更好一些,好歹身體健全,手上還有錢,只要一直待在學校不回家就好。可是子箋卻無處可去,甚至被送進廟裡,說是養病,不如說是發配。

     夏琛說完,夏銅板卻半晌沒有接話,夏琛奇怪道:“怎麽了?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我覺得......系統錯誤,開啟自我檢測......檢測完畢,未發現程序紊亂。開啟病毒查殺,病毒查殺完畢,系統運行正常。]

     夏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連串搞得心驚膽戰,連忙問:“板兒你沒事吧?”

     夏銅板雖然有時候有點坑,但總的來說,還是個好統,他也不希望夏銅板出什麽問題,這種高科技智能系統,別說現在了,他前世也找不到地方修啊。

     [沒事。]夏銅板的聲音跟往日好像並沒有什麽不同,但閉口不提剛才發生了什麽,反而轉移話題道:[空間內無法提供充足的太陽能供喇叭花吸收,建議宿主將喇叭花帶出去。]

     夏琛下意識抬頭看天,系統空間四季如春沒有黑夜,他以前沒注意,現在發現,頭頂是一片白茫茫的蒼穹,確實沒看見太陽。

     “我得先找個花盆。”夏琛被帶跑了話題,有點發愁的道:“這個泡麵盒子不能拿出去,等我找個花盆再把喇叭花搬出去曬太陽。”

     夏琛把這件事記在心裡排上日程,又拿了顆神奇種子種進白沙地,徐鶴來送他的水和土都還有,夏琛完全按照種喇叭花的步驟又來了一遍,就盼著再種出一朵喇叭花來。

     可惜有時候成功具有偶然性而不可複製,這次種出來的壓根沒變異,吃了個晚飯,就長出來一株西紅柿,夏琛嘗了一個,汁水飽滿口感豐潤,非常好吃。

     第二天,夏琛惦記著喇叭花還缺個花盆,下學後跟來接他和南哥兒的夏大郎央求,想在縣城裡逛一逛,買些小東西。

     本以為要求半天,沒曾想夏大郎一口應下:“真是巧了,爹給了銀錢,讓我不急著帶你們回家,先帶你們逛一逛,若是不想逛街,去舅舅家坐坐也可。”

     南哥兒已經歡呼起來,鬧著要吃糖葫蘆,夏琛心中卻飛快思考起來,他爹這是想先支開他們?又沒讓他哥瞞著,說明這事他本事知曉的。

     念頭一轉,夏琛就有了結論:他爹定是要對雷婆子下手了。

     當初雷婆子騙他出門,害他落水,他爹剛知曉的時候便說要好好收拾這惡婆子。後來一直沒動靜,夏琛也沒著急,總歸他爹不會留一個害過他的人在家中。

     等春耕,夏琛才知道他爹打什麽主意,他爹竟然讓雷婆子下地乾活去了。

     要知道,當初買雷婆子,便是留在家中做事,多是準備一日三餐,偶爾有別的活計也要搭把手。夏家除了東哥兒這些小輩,都是苦過來的,有什麽事自己能做,順手就做了,所以雷婆子在夏家,真是沒受過什麽虧待。

     好好養了幾年,夏老爺突然叫她下地,她是夏家買來的奴才,讓她下地乾活,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對。雷婆子一邊心慌是不是她做的事暴露了,一邊又不敢露出馬腳,每日跟著一群壯勞力下地乾苦活。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吃好喝好保養好的雷婆子便瘦了十幾斤,一下子老了十多歲,臉上的皮耷拉著,只見皮不見肉,看著十分可怖。忍著辛苦做了點心,想套夏琛的話,夏琛當著他爹的面裝作被嚇到,哇哇亂叫著躲在他爹背後,就連小吃貨南哥兒都不再肯靠近她。

     家裡的女人雖然奇怪夏老爺為什麽這麽做,但是都知道夏老爺不是隨便折磨人的人,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眼瞅著他爹使壞折磨雷婆子,夏琛總算為差


    上一頁 ←    → 下一頁

    烈火軍校三國遊戲之回歸我渡了999次天劫絕世天才系統總裁的代孕小嬌妻
    同時穿越了99個世界紹宋大劫主師父又掉線了醫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