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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命女 - 第181章字體大小: A+
     
    182、討價還價

      為何左部的人馬能夠衝到榷場來, 袁樵也有猜測, 慎重起見他從不曾表露出來。梁玉與他不同,想到了就說了出來, 惹得同車的兩人側目又不敢接話。這兩人都是婦人裡有些見識的,自知朝廷大事等閒不要非議為好。默默地聽梁玉胡說八道。

      梁玉卻又不講了,笑嘻嘻地一指城門︰「到啦!」

      勞軍之前, 她們須得與袁樵等留守的人一起歡迎凱旋之師。

      張遙硬著頭皮進城, 很擔心挨上一頓。畢竟袁樵是個黑臉,袁樵的老婆是個潑婦。入城的隊伍是經過張遙用心安排的,將最整齊威武的高大士卒排在前面, 押解的俘虜在中間, 後面是傷員坐在車上。榷場拖貨的貨車極多,張遙給徵用了,將輕傷員放在車上也拉了進來。重傷員人數較少,就地醫治, 沒有放在隊伍裡叫人看那副慘狀。

      袁樵等到張遙走近了, 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將軍辛苦了!」絲毫不見埋怨的意思。

      張遙提著一顆心, 發現這位文士出身的都督沒有嘲諷之意, 也抱拳道︰「幸不辱命。」

      梁玉等人等他們進完了城, 才登上車,派人告知張遙, 她們要去慰勞傷員。張遙此時不敢也不能拒絕,畢竟「親為裹傷」也是個值得書寫的事兒。他又擔心這群婦人折騰他的傷兵,也擔心打了勝仗的兵士太亢奮又或者喝高了會衝撞了這些貴婦人, 先推後了慶功宴,親自與梁玉等進入轅門。

      擺在梁玉面前的傷患也是經過挑選的,模樣太慘的怕嚇著她們,也不給她們看。張遙陪在一邊給梁玉介紹,這個是身中三箭還奪了敵人旗幟的,那個是挨了一刀還沒鬆手,把對手給捅穿了的。

      梁玉一一聽了,那邊醫官也準備了繃帶一類湊了上來。梁玉真個洗了手,將袖子一紮,接過了藥膏、繃帶,洗創口,敷藥,包紮,一氣呵成。連肚裡搖頭的老郎中都詫異︰【何其嫻熟?】

      她像是一個本地最常見的婦人一般,連裝束上也與她們一樣,只不過衣料要好一些罷了。她的運作那麼的麻利,與常見的持家婦人別無二致。活生生的處在他們的中間,做著最常見的活計。就仿佛,她是他們中的一員。

      梁玉要幹什麼事兒,事先就得準備,哪怕不準備,現學也給它學個樣子貨出來。雖然是輕傷員,等閒治不死,看到她那一串動作也會讓人覺得安心——這不是來折磨傷號的。梁玉在醫帳裡一口氣包紮了數人,絲毫不顯疲態,一點不耐煩的意思也沒有。

      包紮了一陣兒還對袁樵等人說︰「你們在這裡杵著做甚?又不能幫忙!」

      袁樵被當眾說了也不惱,笑道︰「等包紮完了,好論功行賞吶!」

      「這還差不多,」梁玉回了一句,拍拍手,「好啦,差不多了,總算沒有幫倒忙。你們兩個,過來,與將士道別。」

      兩個人拉過兒女來給人行禮,將人感動得涕泗滂沱。

      這一場表達關愛的戲碼算是演完了,雖然有些人認為這是演戲,著實收了將士之心。梁玉與於氏等做完這一場,都先回車上,便不再露面,由袁樵與張遙在外面宣佈論功行賞的消息。馬車拐出轅門,將營中了片歡呼雷動拋在了身後。

      於氏有些擔心,將兩個孩子看了一下,道︰「小娘子和小郎君沒嚇著吧?」

      袁昴搖了搖頭,忽然問道︰「一將功成萬骨枯,枯的不止是敵人,還有自己人吧?」

      於氏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梁玉從容地道︰「是啊。閻王的筆勾生死簿的時候,可不管你是誰。生死面前,貧富貴賤、君子小人,都是一樣的。所以說,天地不仁。」

      於氏心下納罕︰【怎麼名門袁氏是這麼教孩子的嗎?這未免太無情。】再看梁玉,她的臉上一片平靜,看不出喜怒來。於氏忽然有一點畏懼,她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雨,似乎從未見過這麼看似感情豐富能與所有人都聊得起來又那麼的冷靜近乎無情的人。

      梁玉忽地衝她一笑,眨了眨眼睛,畏懼之情似乎又消了一點。梁玉對於氏道︰「唉,教孩子真是耗神吶!」袁昴衝她扮了個鬼臉兒。

      於氏跟著附和幾聲︰「想要他成材,就要費心。若不計後果,自然省力。」

      「是啊。」梁玉感慨之情愈濃,她說生死簿的時候無端想起了美娘,這話她對美娘阿鸞說過,當時她們並沒有聽,但願自己的兒女能夠聽得進去。【我對美娘確乎不曾抱太大的期待,是以也沒有費心教導,有今日之事,倒也……合乎情理了。】

      於氏不知梁玉還有這些事情,到了府裡便向她告辭。梁玉拎著一雙兒女回府,迎面撞上了梁八郎。

      他也頂盔貫甲,看起來挺像回事兒的。見到妹妹就急切地問︰「你們都還好吧?沒驚著吧?」

      梁玉也將他打量一番,笑道︰「喲,像個樣子了嘛。」

      「死丫頭!」梁八郎笑罵一聲,又將外甥扛到肩上,「回家嘍~」

      ~~~~~~~~~~~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梁玉才想到美娘,二月末的一天,府外忽然來了一隊人馬。經過了襲擊榷場之事,張遙的神經繃得很緊,放出的斥侯將這一隊人馬攔住,卻又帶來一封書信——來的是右部可汗的使者,隨行者裡便有美娘。

      右部可汗的使者由袁樵接待,美娘徑被引到後面見梁玉。兩人分開足有兩年,再次相見已物是人非。

      梁玉在堂上端坐,美娘忽生出一絲近鄉情怯的感懷來,步子越來越慢,幾乎停在門檻前邁不過來。

      梁玉一聲嘆息,步下堂座席來站到她的面前。美娘的臉上略顯出些風霜之色,看著還是個年輕的姑娘,卻又透出一點經歷。梁玉將拉了進來,輕聲細語的︰「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吧?」

      美娘的眼淚往下掉了幾粒就再也止不住了,梁玉拉她坐下,等她哭完才說︰「阿娘這裝扮。」

      梁玉道︰「入鄉隨俗是有道理的。」

      「是。阿爹也讓我們學番語。」說完,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沉默了一陣,忽然道︰「阿娘,一定要小心。提醒阿爹,不要任人予取予求。」

      梁玉道︰「哦,我說怎麼左部能突入到榷場呢!他們不把右部攪個天翻地覆竟然奔榷場來了,右部就跟死了一樣的不知道,呵呵。」

      美娘有絲難過地道︰「是我們想得太簡單了。利益交關,怎麼會……阿娘,他們想求互市買兵器,以便保護公主、為國守邊,阻擋左部,要甲仗三千副。」

      「他們付得起錢嗎?拿公主的嫁妝付嗎?廢物!可汗看起來雖不精明,也沒蠢到這樣吧?」

      「是,新附的親貴有此議。可汗所部離得太遠,攔不住。」

      梁玉笑道︰「惡人別人做了,他是個小可憐兒,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乾淨天真呢?」

      笑完了,正色問道︰「是你自己要來,還是有人讓你來的?」

      「都有。」

      「你爹一定會將此事上書朝廷的,不過呢,你可以幫我帶一句話過去。我很心疼你們,我們的女孩兒是絕不會拖夫家的後腿的,他們要是打不過左部呢,我就把公主接過來,讓他們無後顧之憂。什麼時候他們打贏了左部,什麼時候再來接公主,我保管把公主養得白白胖胖的。」

      美娘破顏一笑,復又恢復了愁容︰「那不成笑話了?」

      梁玉道︰「互相訛唄。還當真了嗎?哦,說斯文一點,叫爾虞我詐。」

      「是。可是,可汗應當不至於此。」

      「那你們幫幫他,他難道要擎等著嗎?他當自己是個美嬌娘?他數沒數過自己有多少兄弟、多少堂兄弟?」說完,又是一嘆,「可惜啊,阿鸞只有一個。」

      美娘精神一振,道︰「公主正在說服可汗。說的,大概與阿娘說的一樣……」

      「噗哈哈哈哈!她是真的長進了啊。」

      梁玉笑完,臉色一整,問道︰「你現在想回來嗎?我大概還能護得住。」

      美娘搖一搖頭,道︰「我還撐得住,公主也還撐得住。阿娘,以前任性,經你添麻煩了。」

      梁玉搖搖頭,道︰「我不算什麼,只是聖人太傷心了。那個使者,是誰的人?」

      「是可汗的舅舅,算是可汗的親信。」

      梁玉道︰「你這番回去,恐怕會受到白眼。這樣,我想想,唔,反正會在這裡住上幾天的,把右部的情形與我細細說一說。尤其是,親貴們的想法。」

      「是。」

      兩人說個差不多,梁玉道︰「你肩上的擔子不輕。要是早知道你有這樣的志向,我該與你好好聊聊的。」

      「什麼時候聽您的教誨都不算晚。」美娘看著梁玉的裝束,心裡很是後悔,沒有早點跟她學點東西。現在想起來,梁玉一到楣州的時候就改過裝束,學說土話,往市井裡打成一片。她竟像傻子一樣都忘了,直到陸文與袁樵揪了她們去學番人的習俗。

      「唔,當年進京之後隻服那麼幾個人,這幾個人教誨我的時候偏偏很少。但是其中一個人有兩句話,我想是很有道理的,」梁玉慢慢豎起一根手指,「無邊富貴,無限殺機。你們謀的是比富貴更大的東西,代價會更大,不要想得太暢快了。」

      「是。」

      梁玉又豎起一根指頭︰「忍耐與耐性也是一種能力。」

      「是。」

      「你,準備好了嗎?要是不願意,我還能把你留下來。」

      美娘咬著唇,搖了搖頭。仿佛下了一個極重大的決定︰「我已知會遇到什麼,斷沒有再回頭的道理了。但願,我們不用裝十年。」

      梁玉點點頭︰「告訴公主,她的母親和祖母很想她。」

      「是。」

      「再替我捎一句話給公主,要想別人聽自己的,就得幫別人算好賬。」

      「是。二郎姐弟都在嗎?我想見一見他們。」

      「就等你這句話呢。」梁玉笑著讓人把美娘帶到後面,與袁昴姐弟玩耍,自己施施然往前面去。她猜,這位使者大概正在跟袁樵講價。

      袁樵會番語,與使者說話無須通譯,兩人正你來我往間,忽聽環之聲。使者已知袁樵帶了個不大好惹的夫人來,這位夫人愛四處瞎逛,還不怎麼老實,從幕後伸出一隻手來使者也不覺得意外。

      所意外者,乃是這位夫人竟然就在後面不出來,又不肯說話了。

      袁樵腦仁兒有點疼,使者說了許多公主安全,兩家結好之類的話,也說了是親貴等著看可汗能求得多少援助,若是可汗無力,他們或許會轉投左部。袁樵很有心說︰【有種你投投看看,看你們這群無賴在左部可汗手裡能活幾天!】

      卻只能委婉地說左部可汗很殘暴,對手下非常的苛刻之類。對於公主,他反而不能代桓嶷說什麼不管了之類的話。

      聽到梁玉的足音,袁樵又覺得有了底氣。復又委婉發問使者有幾個女兒,問完之後卻又不接著說下面的話。

      梁玉放心了,袁樵還是那個心肝有點黑的壞人。【你們自己又能為親閨女付出多大的代價呢?】

      ~~~~~~~~~~~~~~~~~

      接下來的討價還價過程很艱難,朝廷確實需要有一個右汗可汗戳在那兒牽制左部。好在袁樵手裡也有底牌,以目前的情勢,左、右兩部不可能合而為一。

      袁樵又須向朝廷往復回報,加急文書不斷,直拖到了五月末,雙方才談妥了條件。交易甲仗一千副,但是要用良馬來換,其中必須有五十匹是公、母對半,且不能是騸過的。

      政事堂的計劃從來都是自己出兵打擊左部,而與左部交戰,良馬就是關鍵了。良馬從左部可汗手裡是弄不來的,只有右部。一面引進良種,一面就湊合交易著用。

      袁樵算了一下交易的數目與所需,心道︰【還要六年。】屆時兵精良足,戰馬也有了,左部可汗也足夠老了,他的兒子們的野心也足夠大了。當年天命可汗身殞,也是這麼一個情況。一切,又是一個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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