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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命女 - 第168章字體大小: A+
     
    168、不復往昔

      梁玉欣喜若狂!

      她外甥是真有一個皇位等著兒子去繼承的!

      跳起來之後梁玉才在袁樵驚訝的目光中想起來還沒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笑道︰「三郎有兒子了!」

      袁樵大喜!

      皇帝有了兒子, 是國家的一大喜事,這意味著穩固, 也意味著一覽無餘交接班時會少很多麻煩,大臣們會因此安穩很多。於公於私,都值得慶賀。袁樵在地上踱著步, 轉了好幾個圈兒之後對梁玉道︰「邸報很快就會出來了!」

      梁玉笑道︰「是啊!我先準備著去!一旦消息公佈了, 我可要好好慶賀一下。」居喪之家沒有什麼熱鬧的活動,皇子降生卻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她很興奮,離京之前宮裡只有陸皇后一個孕婦, 算算日子當是中宮之子。這意味著嫡長, 意味著真正的國之儲貳,是國本。當然,這是表面上的正經的說法。梁玉心裡還有另一個打算——既嫡且長,等閒人就生不出歪心思來, 有歪心思的人也容易被嫡長給鎮住。

      桓嶷的家庭這就算是穩了!嫡長子可以有效的遏止許多爭鬥。

      【要請吃流水席, 要捨粥, 捨衣服, 頂好再做幾場法事祈福……】梁玉飛快定下了花錢的計劃, 又想起來︰「哎喲!」宮使還在一邊呢!急忙招待宮使,再寫回信讓給桓嶷帶回去。她還要準備給新生兒的種種禮物, 以及衣服等。穿不穿的另當別論,心意是一定要表達的。

      宮使往來跑這麼遠又有期限緊著,一路甚是勞累, 但是見「三姨」大家都是願意的。因為只要來,就不會虧。喪家無酒,除此之外一應都極精緻,沒有絲毫的不適。宮使也不往驛館去住,就住在了袁宅。

      袁樵還有些疑問︰「捨下是喪家,宮使不住驛館,是否有所不便?」

      宮使笑道︰「這是聖人吩咐下來的,奴婢們不敢妄度聖意,聖人如何說,奴婢們就如何做。郎君不必多慮。」

      梁玉心道︰【聽著跟有什麼事兒似的。】桓嶷越來越像他爹了,越來越有「天威難測」的意思。梁玉是個閒不住的人,桓嶷越這樣,她就越想解謎。【難道有什麼人要坑我?不然三郎何必這樣護著我呢?】

      口裡卻說︰「那敢情好,咱們可以多聊聊京裡的事了——近來有什麼新鮮熱鬧沒有?」

      宮使道︰「京城的大事奴婢知道得不多,宮裡最大的事情就是皇后娘娘生下皇子啦。」

      梁玉聽他的口氣,「皇子」說得極為生硬,仿佛是從「太子」更給改過來的。不由問道︰「皇后娘娘母子都還好嗎?」

      「都很好。」

      梁玉又問宮裡的其他人,宮使道︰「宮裡有了喜事,都很熱鬧。」梁玉又問李淑妃等,宮使答曰︰「聖人很關心豐樂公主。」哦豁!挑駙馬開始了嗎?由阿鸞又想到了美娘,美娘隨同梁玉出京,鄉居生活反而比蕭容還要安靜。

      【她與阿鸞年紀相仿,也該上心了。過完了今年,阿先回京讀書,讓他將同窗先考核一遍吧。】

      梁玉將京城的情況粗略問了,對照著邸報、親友書信,將京城的局勢一一印證。宮使在袁宅住了三天,也不去城裡,也不去拜會官員。三天後,梁玉要送上京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宮使才扛著紅包,幫忙押送東西上京。宮使走後,正式的詔書才將將送到李刺史的手上。

      【宮使前番來,或許是為了此事。】李刺史知道這是一件大喜事,馬上將詔書再下派到各縣,又令張帖出告示來。接著,他收拾妥當,打算親自到袁宅去傳達這個好消息。他須借這個理由再與袁府接觸一下,也探一探林犀的底。

      李刺史回來之後越想越不對勁,發現自己錯過了一個大好的機會!學生不是隨便收的,袁家肯收林犀,則此子必有過人之處。李刺史好生後悔,早知如此,當初該與他多說幾句話,掂一掂斤兩。果真是個天才,必然很快就能察覺,收來當學生這話,並非是客套話。

      李刺史一面轉著主意,一面想著應對,須得再請袁嵩為自己討個情。如果可以,李刺史寧願把一個女兒嫁給林犀。不過現在袁家在居喪,這事至少要等到明年再說。

      李刺史換好衣服,主意也拿定了︰「備馬!」

      管家的聲音與他同時響起︰「府君!」

      管家手裡拿著一張帖子,是梁玉送來的。她要請客,幫她外甥樂一樂。名單地上有袁家本家,有本地士紳,也有幾個官員,李刺史名列其中。

      李刺史一看之下,喜道︰「這下我可以放心了。」這個時候還給他下帖子,可見並沒有記仇,馬也不用備了,準備點禮物是真的。

      ~~~~~~~~~~~~

      梁玉此時確是沒有心情跟李刺史磨牙,第一封信之後,她又收到了桓嶷寫給她的第二封信。第二封信是問袁昴與袁英華情況的,袁昴是桓嶷定下的女婿,名字是桓嶷起的。不能弟弟有了名字,姐姐卻沒有,這個名字依舊是桓嶷給起的。

      送信來的宮使依舊是住在袁宅,梁玉還供得起幾個宮使,但是每有來使就要住在家裡,這讓她越發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便在此時,呂娘子的信也到了。離京的時候,呂娘子隨行送出老遠,最後還是回了京城。她安靜了很長時候,原先的本事還在,梁玉離京之後,很需要有一個這樣敏感又有些智謀的人在京裡盯著。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梁玉是回袁家老宅的,呂娘子這個身份回去太尷尬。

      呂娘子也知道這個道理,駐守無塵觀一點怨言也沒有,信寫得比桓嶷還要勤快。一直說京城的局勢,對比邸報可知,朝裡正打生打死,呂娘子判斷桓嶷要把朝廷整個兒換成他的字號。她提供了好些邸報上也沒有的情況,譬如黃贊也經常被參,又譬如平王妃的兩個小姑子郡主也嫁了,丈夫俱是名門子弟等等。

      多數與時局有關,偶爾也雜夾一些呂娘子認為重要的社交信息以及梁府親戚的情況。

      今天這封信卻是數月以來內容裡第一次直接指向梁玉的。呂娘子於信中寫道,我聽說君臣猶如夫妻,妻子死了丈夫沒有不續弦的,大臣不在身邊,少不了往君王面前獻媚的人。三娘離京數月,也該考慮一下是不是有人想取代三娘在聖人心中的位置。

      呂娘子的話說得挺不客氣,將貴戚們踩了一遍,指責這些人「趁虛而入」稱她們「效顰」。

      梁玉揉揉額角,想要討好桓嶷,大概會非常的困難,現在再出現的人已經錯過了最容易的時光。桓嶷又不是傻子!他與桓琚還不一樣,桓琚性子裡還有點大大咧咧,桓嶷卻是個心細如發的人。【怨不得讓宮使住過來。】

      梁玉將呂娘子的信燒了,給呂娘子回了一封信,讓她稍安毋躁,皇帝是大家的。如果只有她一個人能與桓嶷說得上話,那桓嶷這個皇帝當得就未免太寂寞了。又想呂娘子還是有點閒,讓她再幫忙去家裡看看。又說袁先年底要回京,請她襄助。

      回完了信,梁玉忍不住提筆給桓嶷寫信。話說得再漂亮,也改變不了似乎是被「擠開了」的事實。給桓嶷寫完信,單獨送出,她接著又寫了給京中親友們的信件,告訴她們,她在老家揀到寶了,給袁樵收了一個很不錯的學生。

      林犀來不多久,已能看出天份了。袁樵與梁玉都對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不特指點他讀書,從現在開始就若有似無地替他鋪路了。

      梁玉先沒有在信裡寫林犀的名字,留個尾巴勾著人回信來問,她好寫下一封信。將信曬乾折好,親自封了火漆,梁玉對阿蠻道︰「這個送出去吧。阿犀在做什麼?」

      阿蠻笑道︰「在讀書。」

      林犀像隻掉到油缸裡的老鼠,快樂得坦開了肚皮。讀書學習極瘋,用起功來袁先都要服氣的。原本袁先因身世的關係,也是立誓要發奮圖強,同窗同儕沒一個比他更努力也沒有一個比他更高明的。直到來了一個林犀,比他小好幾歲,自製力卻強得可怕。

      梁玉道︰「成日死讀書,怎麼行?忙你的,我去找他!」

      阿蠻不放心地道︰「您現在是做師母的人了,可莊重些!」

      「呸!」梁玉笑罵道,「我什麼時候不莊重了?」

      阿蠻嘆息地去安排人送信,梁玉起身去尋林犀。林犀正在臨摩法帖,他以前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上等的書法,字不大襯得上他的人,每天勤學苦練,很大的一部分時間花在練字上了。練得太投入,梁玉來了他也不曾察覺。

      梁玉道︰「這本事比我就差啦,我可是能一心二用的。」說話聲也不能驚醒林犀。梁玉只好在他旁邊拍拍巴掌,將他拍回神,最後一個字也寫壞了。林犀發出惋惜的嘆息聲。

      梁玉道︰「你總這麼幹不成!跟我來。」

      林犀乖乖地起身︰「師母。」

      「師母也帶一個『師』字,來,我教你點別的。」梁玉眨眨眼,應了阿蠻的擔心,果然是不大莊重的。

      林犀跟著她到了中庭,驚訝地發現庭中立了個鵠,離鵠不遠一張矮安,上面擺滿了弓矢。梁玉道︰「君子六藝,我雖不精通,但是與吃喝玩樂有關的我還是會一些的。甭總坐著了,你又不是和尚!練過這個嗎?」

      「不、不曾。」

      「那開始吧。」梁玉帶林犀就非常隨意,順口講要領,講完就等著看成果。林犀很快就掌握了要領,他一邊射箭,梁玉還在一邊嘮叨︰「你光知道補讀書的功課,哪知道這吃喝玩樂都是功課呢?想當年……」

      「啪!」一箭中的,林犀甩甩頭,接著練。梁玉的出身他是知道的,今上的外家,不是什麼新聞。但是鄉下土包子進京之後的經驗他是不知道的,這些都是彌足珍貴,是梁家拿十年的時間從被指指點點、被白眼裡得到的,免去了林犀的許多彎路。

      林犀聽得非常的用心。

      梁玉一邊講了一回古,又說起了宴席,說林犀還有許多東西要學。最後不經意地說︰「過兩天開宴,李府君也要來。」

      「咻——」箭矢帶著尖利的嘯音飛了過去,脫靶了。林犀顏色不變,又揀起一隻箭來,搭好,拉弓,射出。這回中了。

      ~~~~~~~~~~~~~~~~

      李刺史給林犀的印像是很不好的,但是梁玉與袁樵不同,她對所有人身上的長處都能很平靜地接受。受了她的影響,待到開宴這一天,林犀與袁先一左右侍奉在袁樵身後的時候,再見李刺史,已能目光平和了。

      場面很大。

      袁樵與梁玉是主人家,同奉楊夫人高居上座。袁嵩等長輩與李刺史則坐在較高的貴賓的位置上,袁氏家族的子弟穿梭其間侍奉,僕役等隻負責上菜一類的活計。

      李刺史略略放心,梁玉說請吃雄黃酒,他當時認為梁玉是敷衍——端午才吃雄黃酒呢,差不多得兩個月開外了。如今不同了,他提前一個月受邀吃酒,便以為事情已經揭過去了。他還有一樁心事,今上考核官員比先帝要嚴,每年進京都是一種挑戰,如果能有一個代為緩頰的人,日子無疑會好過許多。

      梁玉不管他這心意,凡她接觸的地方官員,一多半兒都是想要「美言幾句」的。她留李刺史另有用意,一則不顯自己跋扈,二則李刺史身上也有許多值得借鑒、吸取教訓的地方。

      兩人都別有用心,相處竟也十分愉快。席間,不止袁先、林犀在侍奉宴席,袁氏家族的一些子佷也都在。袁氏雖是名門望族,卻也有不那麼風光的子佷。地方官員要依靠大族維持秩序,大族的子佷輩也需要本地官員的賞識。梁玉的宴請提供了這樣的機會,袁氏宗族早忘了她是暴發戶外戚出身來的。

      李刺史會意,硬是從袁樵判定為並不很出挑的袁氏子弟裡挑出了兩個來,讓他們去府學裡讀書。真是皆是大歡喜。

      酒蓋住了臉,袁嵩忽然感嘆道︰「他們能好好上個學我就心滿意足啦,再不敢奢求他們能夠取中進士。」

      梁玉笑而不答,心道︰【他們要中了進士,我非得把他們踹下來不可!】當初為了梁芬的婚事,梁家對「六十進士」那一科的士子進行過研究。與父兄不同,梁玉的學問還是有一些的,梁滿倉父子只好看個家境、看個考試的結果之類,梁玉卻弄到了他們的文字,弄到了他們的考卷,還在桓嶷那裡看到了考官們對他們的評語。因此,她對科考可能比從未考過的袁樵還要熟悉一些。

      哪怕是被人認為是摻水貨的「六十進士」,功底也比袁氏鄉中的這幾個人要好不少。如果他們都能被取中,不是考官放水了,就是天下要完。

      李刺史道︰「袁氏名門,家學淵源,袁翁當有信心吶。」

      袁嵩一個勁的搖頭,袁樵道︰「他們要是用心將書讀好,自然是可以的。凡事最怕用心二字!你們!明天都給我好好讀書!」畢竟是自家子弟,看著不用功、學不好的,袁樵是痛心疾首。尤其自己養了一個袁先,後又收了一個林犀,不但人聰明還刻苦!腦子已是比不上了,用功再不如,真以為自己不會被黜落嗎?

      梁玉道︰「大好的日子,你別掃興。來,咱們去庭裡玩去。」林犀現在隻將「射」練得似模似樣,梁玉就弄了這個來,讓他也能參與進來。與袁氏子弟們一起排著隊,依次試著身手。

      李刺史道︰「且慢,這樣未免無趣。」解下身上的腰帶來做彩頭。

      袁樵就取了一塊身上的玉佩,梁玉見了笑道︰「你們忒斯文了!桂枝,去取我那把弓來!」桓嶷怕她鄉居無趣,伎樂不好賜,卻賜圖書、雕弓、�敢煥啵 怨┤ナ憊狻9鷸θ×酥Сこさ暮凶庸矗 河竦背〈蚩  垢鱍凵 br />

      桂枝捧著盒子遍示全場,只見盒內綢布上躺著一把弓,不很大,其上紋飾精美,不管稱不稱手,光看著就賞心悅目。梁玉道︰「這是宮中賜中的,誰是頭名,就歸誰。」

      袁先笑問︰「我也能爭一爭嗎?」

      「當然能!」

      袁先笑著往後退了一步,笑道︰「今天我就不。待客人去後,我再向阿娘討賞。」心道︰【今是必是為阿犀揚名的。】

      梁玉也笑道︰「也好。」彩頭又都落到自己家裡,未免無趣。

      袁氏子弟摩拳擦掌,依次上前,林犀因為年齡排在靠後的位置。輪到他時,林犀努力鎮靜,彎弓搭箭,箭沒有脫靶,成績卻不是很好。排在林犀前面的袁氏子弟已射完,內有一個全中鵠的,已是第一了。

      袁先有些後悔︰【他才練了幾日?我不該退出的,反弄得爹娘面上無光。】

      梁玉卻不以為意,大方地將雕弓與了第一的那個叫袁評的袁氏子弟。林犀勉強得了個第三,把袁樵的玉佩給拿了回來。李刺史的腰帶被袁嵩的一個孫子拿到了,比起雕弓玉佩,這才是真正有極好的喻意的東西。

      一席歡宴,袁樵攜全家將客人送出門去,袁嵩直到登車,都一直笑得很慈祥。客人離開,袁樵轉身回來,路過前廳而不入,預備到後面換身衣裳,林犀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眼看要進臥房了,袁樵才輕嘆一聲,停住了腳步,問道︰「怎麼了?」

      林犀道︰「學生想每天少讀半個時辰的書。」

      「哦,你過一時還要去央師母,將鵠的再給你立起來,是也不是?」袁樵笑了。

      「是。」

      袁樵道︰「去吧。唔,六藝都要會吶,你還有得學呢?功課不要落下了。」

      「是。」林犀愈發感受到了時間的緊迫。站在臥房門外,垂手恭送袁樵入內,林犀就離開了後院,往前面去尋梁玉。梁玉根本就沒讓人拆鵠,見他來了,什麼話都沒說,命人又取了一張雕弓來給他。林犀雙手捧著盒子,只覺得自己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梁玉拍拍他的肩膀︰「收拾好了先給我讀邸報吧。」

      邸報她自己也能看,不過越來越習慣讓小輩們給她讀出來了。【反正你們知道些朝廷大事也沒壞處,免得養成只會風花雪月的性子。】梁玉給自己找到了藉口。

      今天的邸報裡卻又有一件大事,皇子降生已是幾天前了,那一天的邸報最大的事件就是中宮生子。今天的大事終於回歸到了朝廷的普通政務上來——黃贊被挽留了。

      梁玉驚訝地問︰「黃贊?」被挽留?就是要走?或者被人趕走?誰動的手呢?陸國丈?不大像啊。陸國丈是一個斯文謹慎的人,才生外孫就幹這個事?

      一旁袁先指點林犀︰「看看,有沒有費中丞、宋少尹的消息。」

      林犀翻看了一回,回道︰「沒有。」

      「唔,」梁玉點點頭,「有意思了。」說完看了袁樵一眼。

      袁樵道︰「我並沒有消息的。」

      【難道不是御史台發難?】梁玉道︰「我去寫信吧,問問少尹。」

      信使在路上一來一回一個月,天氣已非常炎熱的時候,宋奇的信來了——黃贊不是被人參的,是他兒子被人告了。

      想當年,紀申就是因為長子犯法,被酷吏參了一個結實,自己從京兆尹受牽連去了邊州做刺史。

      殷鑒不遠,黃贊還是折在同一個坑裡了。黃贊比紀申兒子要多,出毛病的概率就高。紀申的兒子當時沒有做官,在家鄉侍奉祖父母,黃贊的兒子大部分都出仕了,能闖的禍就更大。桓嶷登基之後,對地方官管得嚴,對京城朝廷裡任職的官員暫時沒有管得太緊,但是嚴禮謹慎,劉建新上任,兩人又將官員緊了一緊。黃贊的兒子就是在此時被查出來的。瀆職、收受賄賂,貪汙,等等,都幹了!

      黃贊不得不上書請求外放,桓嶷將他給留了下來,隻將他的兒子罷官,交給他去管教。其餘都不再問,也不讓他的兒子抵什麼罪。

      信的末尾,宋奇感慨︰【聖眷雖在,不復往昔,不知何時罷歸。蕭司空誠智者。】

      梁玉看完了信,愈發堅定了劉夫人周年一過就把袁先送到蕭家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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