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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命女 - 第160章字體大小: A+
     
    160、袁小先生

      桓嶷一直惦記著他大哥留下來的這些孤兒寡母, 不把這三個人照顧好了, 就覺得死後沒臉見大哥。又是安頓住處,又是賜下宮女宦官的, 卻又覺得這些只是小節,想要一勞永逸最好的辦法就是給她們名位。

      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尤其是一個新君, 桓嶷將三位執政在心裡掂量了一回, 決定先問問紀申。

      紀申正月十月熱熱鬧鬧地看了一回花燈,期間沒有任何緊急的軍政要務找上他,街面上也是一派歌舞昇平的熱鬧景象, 這讓紀申的心情變得很好。【這一年來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過了這兩年, 以後就會順利了。】

      這份好心情甚至沒能持續十二個時辰。

      燈節一過,蕭、黃、紀三人與新進的同事陸尚書令齊聚政事堂,將當天的大事批完,各忙各的事去了。孫順悄悄地找到了紀申, 對他說︰「紀公, 聖人有請。」

      紀申不敢怠慢, 一整衣冠, 與孫順匆匆去見桓嶷。

      走了幾步, 紀申問道︰「聖人不在兩儀殿嗎?」

      孫順躬身答道︰「在東宮。」

      【他又要幹什麼啦?!】紀申先緊張了起來。

      到了東宮,只見桓嶷一身常服, 手背在身後正看一株還未謝的梅花。這梅樹有些年載了,桓嶷還年輕也沒發福,搭著看挺養眼。紀申沒這份欣賞的心情, 開門見山地問︰「不知聖人又有什麼想法了呢?」

      總折騰執政,桓嶷也有點不大好意思。右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也開門見山地問︰「紀公,我欲以豐樂郡主為公主,如何?」

      紀申長嘆一聲︰「不如何。」

      「呃?有什麼不妥麼?」桓嶷也有點驚訝,他雖要問紀申,自己也不是沒有想過。左思右想,覺得這事兒並不出格。

      紀申卻又說出一番話來︰「聖人關愛郡主,要冊作公主,這算什麼大事呢?休說是臣等,就是讓天下人來說,都不能說聖人做錯了。臣所擔心的是,聖人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呢?」

      「我、我能有什麼意思?」桓嶷磕巴了一下。紀申不反對,他小有驚喜,可是別的意思,他是真的沒有。

      紀申搖搖頭,道︰「聖人與仁孝太子兄友弟恭,令人羨慕。今關愛其女,會不會有為他立嗣的想法呢?有沒有追謚的想法呢?」

      還真有!桓嶷猶豫地問︰「這些不行嗎?」

      紀申正色道︰「聖人,該忙的不忙,不該著急的卻又先想著要辦。」

      桓嶷認真地道︰「請紀公教我。」

      紀申問道︰「那聖人有沒有想過這些事呢?」譬如過繼個皇子、追謚個皇帝之類的。

      桓嶷誠實地道︰「想過。我若有多一個兒子,必要為大哥立嗣。再者,若非大哥英年早逝,這天下合該是他的,追謚皇帝並不過份吧?」

      紀申道︰「當然不。但是要看好時候,否則……八王之亂就是前車之鑒吶!」【1】

      桓嶷不大高興地說︰「我才不會立個傻太子呢!」

      紀申道︰「與傻不傻是沒關係的,百姓人家為了過繼、立嗣等事,兄弟鬩牆、父子反目的也不在少數。何況聖人這一片江山呢?」

      桓嶷沉默了。

      紀申道︰「聖人真有此意,也須等上幾年,等太子正位東宮、天下歸心。」

      桓嶷認真地想了一想,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如今只想想阿鸞,她十五歲了。」

      紀申道︰「聖人會如願的。」

      桓嶷笑笑,問道︰「紀公說我該忙的不忙,又是什麼意思呢?」

      紀申道︰「聖人,天子與太子是不同的。太子求穩,求自己穩,天子求穩,求天下安。都說天子要垂拱而治,聖人可知,這垂拱比開疆拓土而要辛勞、一旦做不好,後果更糟糕呢?」

      「願聞其詳。」桓嶷也很想知道,明明是三年不改父道的,為什麼紀申非要他冒頭理政,還說他怠政?執政大臣難道不是頂頭幾年都很努力辦事,一如蕭、黃?黃贊是做得明顯的,到處塞門生故舊,什麼政務都積極。蕭司空看起來與世無爭,但是對兒孫的安排也不曾閒著。紀申沒有很明顯的拉幫結派的意思,已令桓嶷比較滿意了,為什麼還要催促呢?

      紀申道︰「這麼大的天下,這麼多的事情,總要有人去管!聖人垂拱,就要執政去做。執政做事是應該的,總攬一切是不應該的,定策是聖人該做的事情。」

      「我,呃,先觀摩。」

      紀申搖頭道︰「不好。還請聖人對臣等多一些愛護之意,不要給臣等養成個什麼『黨』的機會。介時自己忠臣愛國,門生故吏未必個個都肯隨時放權。君臣爭勢,說出去好聽嗎?聖人,請您快些可以自己拿主意吧!似那等賭氣的事不要再做了,穩重些。」

      桓嶷慚愧得滿臉通紅,深深一揖︰「紀公愛我。」

      紀申忙將桓嶷攙起,發自肺腑地道︰「臣原本也是擔心聖人過於仁厚,又怠政,則臣只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與蕭、黃諸位戮力同心,為聖人撐這幾年,待聖人肯殺伐決斷了,臣等也能向先帝交差了。觀聖人近來所作所為,實非仁弱之君,臣等還代聖人拿什麼主意呢?臣願像侍奉先帝一樣的侍奉聖人,各安其位,那才是君臣之間該有的樣子。執政本就不該越俎代庖,所謂塚宰,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桓嶷感動得落下淚來︰「紀公、紀公。」

      紀申的眼眶也濕潤了︰「聖人。」桓琚父子身上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小毛病,也有各自的小偏心,但是大事上都還拎得清,也能聽得進話,紀申對桓嶷抱有很大的期望。

      桓嶷道︰「我必不辜負紀公。」

      ~~~~~~~~~~~~

      就在說完「必不辜負紀公」的第二天,桓嶷就讓政事堂研究一下,給佷女從郡主給提成公主。公主原是一種身份,如今變成一種等級,桓嶷懷念哥哥又心疼佷女,且只是一個公主,並無關大局,政事堂也不在這上頭跟他磨牙。

      桓嶷心滿意足地畫了個「敕」,口角含地笑地想︰【大哥,阿鸞出嫁時必是公主。】

      消息到了福安宮,李淑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她才想著阿鸞的事情,桓嶷就給阿鸞加了這麼重的份量,李淑妃內心感慨無限,也感激不盡。她知道「原太子」是個尷尬又很令人戒備的身份,原太子的女兒,名份也不大好處置。一般新君睜一眼閉一眼只當無事發生,還保留著原有的待遇,就已經是厚道的人了。【大郎沒有看錯人。如此,阿鸞以後也不必我來發愁了。】

      冊公主亦有禮節,桓嶷派了內官到福安宮來,協助李淑妃準備一應的禮儀,不吝金帛。到了二月末,一切就緒。

      冊封的使者也揀了大個兒的,用的陸尚書令——都是自家人。前來觀禮的貴婦極多,場面比真正的皇女也絲毫不遜色。李淑妃自來人緣不錯,一應禮儀過後,阿鸞須去拜謝帝後,李淑妃被晉國大長公主邀著同車,兩人相談甚歡。

      到得宮中,桓嶷與陸皇后都在等著她們,一家人喜氣洋洋。晉國大長公主打趣道︰「咱們阿鸞如今隻缺一個駙馬了。」

      桓嶷笑道︰「不錯,是要好好挑選。好在她才十五,並不急。」

      李淑妃也想多留孫女兒兩年,十五嫁人嫌早,也說︰「是,如今我是再也不用著急了的。」

      她們說話,梁玉只笑吟吟地看著,心道︰【美娘也十五了,別的不講,及笄的禮可得先辦一個。唉,她的將來比阿鸞還叫人愁。】面上一點也沒顯出愁的樣子來,在滿殿歡喜的人群裡一點也不突兀。

      【唉,看看大家,幹這些虛頭巴腦的熱鬧事兒的時候也挺歡騰,也不覺得無聊。只是不知道大家是像我一樣的裝呢,還是真的就愛這樣的過活?】

      梁玉一直是個沒心沒肺的夯貨,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經歷生離死別都沒能讓她有點情思,竟在泡在柴米油鹽裡之後的某一天,開始心思細膩了起來。面上還要裝得沒事人一樣,還要活潑開朗。自己也覺得這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了。

      品味著這種奇怪的感覺,梁玉從宮裡回到家裡,袁樵還沒回來。她又裝成沒事人一樣照著原來的樣子跟婆母問個好,把家務事吩咐了,過問幾句產業上的事情,再問問袁先的功課、聽聽美娘都幹了什麼,最後坐在搖籃邊兒上看著一雙兒女發呆。

      覺得日子無趣極了。

      袁樵回來的時候,問︰「娘子在哪裡?」聽說看孩子看了半天,直覺得不對勁兒,晚飯時留意看梁玉,見她也是如常說笑,還問袁先︰「過兩天去去岳父家吃喜酒,要不要我問問他,給你也將媳婦兒娶進來?」

      好像更不對勁兒了。

      袁樵不動聲色,陪著吃完了飯。他們家用完飯後,通會聚在一塊兒閒聊一陣兒,聯絡一下感情。然後就各忙各的,多數是各自看個書什麼的去,他做官之後,就是處理、思考點正事。今天袁樵跟劉夫人等聊了幾句,假裝去書房辦公務,在書房繞了一圈出來,直奔到梁玉房裡去了。

      梁玉已卸了妝,正斜倚著床頭髮呆,極美的一幅思婦圖。

      【她總忙得像個陀螺,閉目養神也要叫人念書給她聽,現在卻仿佛失了神魂似的!】袁樵不由緊張了起來,對阿蠻擺擺手,將侍女都揮退,再躡手躡腳往床前蹭。梁玉兩眼放空,忽然開口︰「你把人都打發出去了,想做什麼壞事呢?」

      聲音懶洋洋的,帶幾分沙啞,勾得人從心底發癢。袁樵用力搖一搖頭︰「沒有!啊!我看你這幾天沒精神,是累著了嗎?」

      梁玉歪著頭看他︰「沒。一點也不累的。」

      袁樵坐床邊一坐,認真地說︰「你有心事,從燈節上回來就是這樣了。我原以為你過一陣就好了,果然是遇到什麼難題了麼?」

      梁玉眨眨眼,種種滋味在心裡翻騰,最後只問一句︰「你怎麼看出來的?」她自認裝得還不錯哩。

      袁樵將她的手合在自己雙掌之間,嘆息道︰「只要與你有關,我總會多揣摩一點的。」

      梁玉不知道該不該將自己的心事講給他聽,原本以為兩人是心意相通的,但是在有些事情上,他們好像完全是兩類人,並不能想到一處去。不跟他說,又能跟誰說呢?一直憋著麼?就像一直以來有事都盡力自己扛著一樣?

      「燈節看到蕭度,我就想起當年那件事情來了。」梁玉慢慢開了一個頭。

      她一提,袁樵也想起來了那個燈節,道︰「物是人非。」

      「我當時路上就發誓,一定要活出個人樣子來。就憑我自己的本事!」梁玉又說了一句。看看袁樵,袁樵也看著她,等她把話說完。梁玉說得更慢了,聲音也小了︰「現在也有點樣子了,卻又覺得無趣了。」

      袁樵一個多月來的擔憂悉數化為烏有,甚至笑了出來︰「哈哈哈哈,果然是叔玉!」將她的手執起來輕嗅,「我還想,我娘子這麼個病美人的樣子,是不是被誰假冒了。聽到這裡就信是你!」

      梁玉將手抽了回來了︰「跟你說正事兒呢!」

      「你說,你說。」

      「還說什麼呀,」梁玉嘟囔著,「忒無趣了。忒無趣。沒意思、沒意思。什麼事兒就手都能辦了,吃喝玩樂,也沒什麼新鮮的了。交際應酬說耗神也行,也大概都能看穿了。」

      袁樵忽然道︰「這次番使進京朝見,好像不大恭敬。」

      梁玉猛地坐了起來︰「什麼?!我怎麼沒聽說過?他們對三郎怎麼了?」

      袁樵看她活似曬蔫的禾苗猛地喝足了水,笑不可遏︰「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梁玉氣得捶他胸口。袁樵力氣大又能捱打,由她捶了幾下,將手再握住︰「手疼不?」

      「呸!居然敢騙我!」

      袁樵道︰「也不算騙,番使對新君嘛,咳咳,常有的事情。」

      「啥玩兒?!」梁玉不幹了,「還常有?不對呀,沒聽說有邊患吶。」

      得,她來精神了。袁樵揉揉額角,也不知道是高興她恢復活力好,還是哀嘆沒能多享受一刻溫柔好。「不分有沒有,隻分打不打得過罷了。」

      梁玉笑道︰「這話說得好明白!那三郎現在是應付得了了?」

      「嗯,唔,都還好吧。不過,畢竟是新君,分寸還有些拿不準。似科考這樣的大事也……」袁樵忽覺得說漏了嘴,幹嘛提那個呢?那個事兒梁玉也不大痛快的。

      梁玉的心思沒在什麼舊怨上,反而被科考又吸引過去了。她跟桓嶷說過科考的事兒,桓嶷沒提茬兒,她自己對這事兒也吃不大準、沒個通盤的打算,就將此事撂下了。如今袁樵舊話重提,又勾起了她的心事了。

      也許是氣氛太好,梁玉想跟袁樵聊一聊科考的事兒︰「考試挺好的,為什麼不能叫所有的人都考試,再選官呢?幹嘛還舉薦呀?各憑本事唄。」

      袁樵輕笑︰「你偏頗了。『有本事』只是做事,並不代表德行就好。譬如南轅北轍,豈不為禍天下?察舉是必須的。明天我給你找《才性論》、《四本論》來讀讀。」【2】

      【……是我讀書太少?】梁玉有些猶豫,說︰「行,明天找來我看。」

      想了一想,梁玉還是說了數日來的糾結︰「我以前覺得『老子英雄兒好漢』那樣的選官簡直胡扯,憑本事的考多麼的好?誰能上誰上唄。可是呢,打從我生了他們,竟不這樣想了。我總擔心,他們要是不那麼聰明,怎麼辦?真要考了,考不過,我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袁樵不禁莞爾,道︰「我會好好教導兒子的。縱使不能做棟梁,總不會讓他成草包就是了。不過也不用過於擔心,唉,寒門子弟是很難考得過名門子弟的,見識先就差了一層。」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放開了,大家都考呢?」

      袁樵見她還惦記著這個想法,道︰「不必要啊,也空耗人力、財力,叫人空歡喜一場,有什麼意思呢?這些事情你應該比我清楚呀,讀書就要耽誤生計,供一個書生,一家就要少一個耕田的男丁,束、筆墨紙張、書籍,養不起的。何必讓他們空歡喜?」

      「你在楣州的時候禁溺女嬰。你為什麼還要管她們呢?反正都是要死的,何必叫她再活一場?」梁玉忍不住尖刻了起來,這個話題她再也沒法找到另一個可以討論的人了。

      梁玉問完,又有點後悔了,她極少這麼患得患失,但是她早已察覺,自己在許多事情上跟袁樵「不是一條心」。科考、選官的事兒,就是這些事中的一件。她不介意跟別人翻臉,大不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可是袁樵不一樣,他對她的意義不同。

      梁玉微有忐忑,倒是袁樵自己想通了一點兒,發出一聲感慨︰「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少人也許就是差那麼一點機緣。」原本已經淡忘了,又想起來初見梁玉時的情景,她有天份,卻被困在鄉間。袁樵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惋惜、開始注意她的。

      梁玉笑了︰「就是這樣!錐在囊中,必脫穎而出。硬不許它出來,它是要戳破天的。」

      聞言,袁樵也不感慨了,哭笑不得地道︰「我娘子果然沒有被人假冒。」

      梁玉將頭一昂,道︰「那是,誰能假冒得了我呢?!」她跟袁樵聊了一陣兒,心裡好受多了。總算有人能跟她有來有往,而不是鴨子聽雷不搭理她。一時高興,她又跟袁樵加了一句︰「我還是覺得我說得有道理。」

      袁樵也輕鬆了起來,先說一句︰「這些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凡事,都要慢慢來。縱使商君變法,疾風驟雨,也要做上幾十年呢。是也不是?且我聽你的意思,倒是要把朝廷用人弄得像你開作坊一樣,這如何使得?」

      「怎麼不行呢?」

      「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官員還有教化之責呀!怎麼能只要所謂『才幹』,卻不講德行呢?」袁樵頓時頭大,覺得妻子讀書這件事,還是不能放鬆,還得叫她寫作業!【3】

      梁玉還是不大服氣︰「倉廩實而知禮節!」

      逼得袁樵說了一句︰「你想想紀公!」

      明白了。梁玉怏怏地道︰「你也想想甦征嘛!這麼苛刻的待人,怕不是要逼人揭竿而起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袁樵一臉凝重,突然覺得梁玉說的這句話是真的有道理了。不過,現在這些也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且這些事情確乎不是一蹴而就。

      「朝廷已經在開科取士了,」袁樵道,「但不可操之過急。事緩則圓。」

      梁玉開心了︰「哎!」只要有人肯跟她有商有量,梁玉自認還是很講道理的︰【我又沒經手過政事,他總比我更明白裡頭的門道。搶別人的飯碗,不被打死算別人脾氣好又或者打不過。是得慢慢來,等他們回頭覺出味兒來,晚了。】到這會兒,她又忘了自己兒子也是在被搶飯碗之列,小小的嬰兒吮著手指頭,睡得正香。

      袁樵將頭往被褥上一栽︰「哎喲,教個學生好累呀,我累了、累了、真的累了。」

      梁玉笑倒在他身上︰「話忒多,看來還是沒累著。」

      ~~~~~~~~~~~~

      梁玉沒那麼抑鬱了,柴米油鹽在她眼裡也變得悠哉了。先是自己做生日,接著是吃蕭宏的喜酒。然後是與蕭家議定袁先與蕭家大娘阿寶的婚期,又是準備婚禮。依舊是那些事情,不再令她感覺無趣。

      期間又抽出空來發帖子,給美娘做個十五歲的生日。給娘家的帖子她打算親自送過去,順便看一看南氏。車行在坊門前,與另一輛車迎面撞上了。梁玉不欲生事,吩咐王福︰「往邊上讓一讓就是了。」

      王福嘀咕兩聲,甩響了鞭子,車未動,對面卻是一聲︰「原來是三姨!」

      梁玉讓阿蠻近前去問,幾句話的功夫,阿蠻一臉詫異地回來︰「是杞王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  【1】這是一個婉轉復雜的故事了。

      司馬懿跟原配有倆兒子,老大叫司馬師,老二叫司馬昭,他倆嫡出,司馬懿其他的兒子都是庶出哈,我們這裡隻講這兩個嫡出的。

      本來司馬家是司馬師當家的,然而他死了,然後還沒兒子。司馬昭就是那個司馬昭之心的司馬昭,兄終弟及,司馬家就他當家了。哥倆感情忒好,司馬昭有兒子,想親哥沒個後不行!於是!他把自己的小兒子司馬攸過繼給自己哥哥了。(他也有好幾個兒子,我們這裡也隻講嫡出的兒子裡面司馬炎跟司馬攸的愛恨情仇)

      於是,司馬家出現這樣一種情況——嫡長子司馬炎,他是司馬昭的嫡長子,不能過繼出去。然後司馬炎的弟弟司馬攸呢,他是過繼給大伯司馬師了。如果從司馬師來算,司馬師是長,司馬家該是司馬師的,所以應該是他的嗣子司馬攸的。但是!司馬攸是弟弟,親哥司馬炎比他年長很多了。

      這就又產生了一個問題——誰接司馬昭的班?這事司馬昭自己都犯嘀咕。經過了復雜婉轉(並不)的鬥爭之後,大家都知道的,司馬炎接了班,就是後來晉武帝。然後!問題又來了,怎麼對親弟弟司馬攸呢?封了齊王!

      然後……大家懂的,因為繼承問題,兩兄弟一母同胞,產生了猜忌,哥哥讓弟弟去封國,不許在京城。司馬攸想給親媽守墓,司馬炎說,滾球。司馬攸氣待,生病了,他哥派醫生看他,醫生回去說,沒病。他哥信醫生不信弟弟,完事兒弟弟就真的病死了。時年三十六歲。

      事情還沒完!司馬炎有個兒子,就是有名的「何不食肉糜」的惠帝,傻。司馬攸也有一個兒子,司馬�祝 送踔 業陌送踔 弧K韭濁椎梢運凳潛慌偶匪懶耍 蕕 簧鹹  韭滓豢矗 耄 悄惆。 得埃≡僖豢椿蕕鬯掀牛d!是你這個死八婆!我弄死你啊!就跟趙王司馬倫一夥,把自己姨媽兼堂嫂給廢了,然後弄死了。

      再提一句,司馬攸他老婆是賈充原配的女兒,惠帝的老婆賈南風,賈充後妻的女兒,倆閨女都想自己媽跟自己爹合葬,尼瑪這叫一個亂啊!

      【2】這個是「才性之辯」,我看的時候好像看明白了,放下就忘的東西,感覺比思想政治課還難懂一點。袁樵大概是認可「才性異」。簡單又簡單的胡說八道概括版就是,一個人的品德和能力是不是一致的問題。

      【3】「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出自《論語》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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