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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命女 - 第71章字體大小: A+
     
    第71章 紀申斷案

      前幾天, 走親訪友完了, 高陽郡王就對親友們說:「老啦, 不能像年輕時候那樣胡鬧了,徜徉山水之間修心養性,不亦樂乎?」

      親友們何其詫異——高陽郡王居然改性兒了?再一打聽, 合著不在京城裡花天酒地,就是這位仁兄的「收斂」了。然而他說得也對, 一個郡王, 跑鄉下莊子上過「田園生活」而不在京城裡享受繁華欺男霸女等著被御史參、被京兆找上門, 確實算是個「清逸隱士」了。

      大長公主等人哭笑不得, 連晚輩們都目瞪口呆,多少等著看他與淩賢妃同歸於盡的人都想:看樣子他是死不了了, 頂多龜縮在南山道場裡「隱逸」, 淩家怕是要被他給玩兒死了。

      「這事兒啊, 長安公說得好。」

      說話的這個是豐邑公主,她正在無塵觀裡跟梁玉喝茶閒聊。豐邑公主是桓琚的長女, 二十來歲年紀, 幾年前就由父親擇了駙馬出降到了杜家,丈夫是杜皇后的堂侄。豐邑公主本人對對婆家的門第挺滿意, 對與婆家的相處並不滿意。

      以晉國大長公主這個範本來看,豐邑公主的個性也差不離,可兩位的婚姻生活卻完全是兩個模樣。杜家不敢虐待公主, 皇后的娘家、名門望族, 也拘束得豐邑公主頗不自在。杜雲又不似蕭範那樣會約束自己, 公主的架子放在那裡他也不自在。杜雲就藉口兩人還沒個兒子,他總得有後,於是納了幾個妾。理由是充分了,豐邑公主面子上過不去了,她討厭看到杜雲那張臉,行,你愛你的小婦去吧!【叫我用別人用過的男人,你們做夢?姓杜的還不配叫我給他生孩子!我看你們怎麼死!】

      她跑去養面首了。

      面首的隊伍也別具特色,除了英俊的書吏,豐邑公主還養了一個和尚、一個道士,儒釋道三教匯萃,文物昌明。高僧與道長天天鬥法,以向公主佈道、排斥他教為己任,堪稱修行界的楷模。

      豐邑公主面首都養了,別的事兒也就不在乎再多做幾樁了。成天不著家、不跟公婆一塊兒住,那都是應有之義。原本她跟梁玉還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人物,到近來杜家也挨錘、淩家也倒楣,梁家反而是最穩的一個,豐邑公主就到無塵觀裡來聽書。

      何況梁玉是一個挺招人喜歡的人,豐邑公主跟梁婕妤說不到一塊兒去,跟梁玉閒扯倒能扯出一篇子來。她說上句,梁玉能引出下句來,豐邑公主心情忒好。

      這不,她上句說完,梁玉就接了下句:「哦?他怎麼講的?」

      豐邑公主傾訴的欲-望得到了滿足:「長安公說,『他妻也娶了、妾納也了、兒子生了、孫子有了,沒有寵妾滅妻,也沒有廢嫡立庶。既不謀反作亂也沒有禍國殃民,更不曾將家業都揮霍完,還能給子孫剩下不少,活到七十歲還腦筋清楚不用湯藥培著。算得上宗室裡叫人省心的了。』三姨聽聽,這話對是不對?」

      梁玉心裡厭惡著高陽郡王,然而聽了這個結論,也怔住了:「這個說法……居然……沒什麼毛病?」真是見了鬼了!高陽郡王這樣兒居然還不能算個賤人?

      豐邑公主道:「可不是。他們呐,心裡都在嘀咕著,萬一阿爹惱了,還要替高陽郡王求個情呢。」

      梁玉奇道:「高陽郡王這樣就能脫身了?」

      豐邑公主道:「當然啦,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兒麼。只要他別把底都掀了,大家面子上過得去,能接著裝傻。無論是處分,還是別的什麼,都得有一個能說出去的理由。他能有什麼把柄啊?認真數下來也就是削點封地、罰個俸祿、放到邊遠州郡。」

      高陽郡王自己跑外邊十幾年還活蹦亂跳的,這點事對他而言根本是毛毛雨,還不用擔心以後再有淩家給他背後捅刀。即使流放,目的也達到了,只要分寸拿捏到位,他是不會有任何損失的。

      見到梁玉驚奇的樣子,豐邑公主笑得前仰後合:「哎喲,看到三姨真是令人開心。三姨才來京城沒兩年,過得久了就知道了,就是這個樣子的。咱們就看個熱鬧唄,事發之後甭往阿爹面前湊,別被遷怒就得啦。」

      「公主說的是。」

      豐邑公主笑完了:「書也聽完啦,天也不早了,我也得走啦。三姨,下回新書來了……咦,等等,有抄本嗎?給我來一本。」她突發奇想,笑得很曖昧。

      「有。阿蠻呐,取一份抄本給公主帶回去。」

      豐邑公主食指點著下巴,暗想:【他們三個,哪個念故事好聽呢?誰念得好聽,就叫他睡前念給我聽。】儒釋道三家,誦讀都是基本功,豐邑公主開發出了一個新的遊戲專案,拿著抄本迫不及待地走了。

      ~~~~~~~~~~~~~~~~

      梁玉就沒有她這樣的生活情趣了。

      梁玉絕了惹事生非的心之後卻發現,日常生活裡要忙的事情絕不比作妖要少。宅子辦契書的時候被姚家告狀攪了局,還得再去辦。買來的莊園也近秋收了,這是她第一次執掌一個莊園,也需要瞭解一下情況。再有為冬天捨粥作準備,還要囤一點米,又有冬衣、藥材等等事情。即使不操心梁府裡的事,無塵觀也夠她忙的了。

      何況她還得讀書!

      豐邑公主登車離開,梁玉隨後也與呂娘子坐上了王福駕的車,再去辦房契的事兒。王福原是梁府的車夫,前陣兒被老徐給搶了生意,此時拿出一身的本事來,將車趕得穩穩的。呂娘子在車上小聲說:「三娘還是擔心紀公?」

      「我想,好人應該是不蠢的,只是有些手段不願意用罷了。應付這件事,他應該有辦法,可就怕他太實在了。」梁玉沒有否認自己的擔心。如果是宋奇,她就丁點兒不擔心,宋奇比紀申可滑頭多了。

      呂娘子道:「聖人還是明白的。」如果讓她想,她只能想出來把姚家交給酷吏去審這樣的好主意,但是這一定不是紀申會幹的事。唯今只有希望紀申有辦法、桓琚真的是個明君了。

      車特意在京兆府衙繞了一大圈,梁玉暗中觀察,只見京兆府一片安靜祥和,連圍觀的人都沒有幾丁,昨天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今天卻好像被所有人都遺忘了一樣。

      師生二人心事重重地去辦房契,文書極其客氣:「何勞煉師親自過來?」一般人家辦這種文書,都是底下人辦,了不起最後讓主人家畫個花押。梁玉道:「本就應該這樣的。」便不再多言。文書麻利地給她辦好,又說:「煉師不須納租稅。」這就是有度牒的出家人的好處了。

      梁玉揣了房契也並無喜色,給呂娘子使了一個眼色,呂娘子便問:「昨天過來看到門口圍了好些人,就沒有進來,可知道是什麼事嗎?」

      文書是個三十來歲、丟到人堆裡就認不出來的男子,笑道:「衙門裡還能有什麼事呢?小民多了,就是喊冤的,審案是大人的事情,我可不知道。」順手將筆一擱,笑吟吟地伸展了胳膊,做了個「請」的姿勢。

      梁玉忽然問道:「這府裡人人都像你這樣維護紀公的嗎?」

      文書一愣:「當然。」

      梁玉釋然一笑:「記著你說的話。」

      文書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試探地問:「煉師,可是有什麼事……」

      梁玉擺擺手,與呂娘子大步走出去了。這就對了,整個府裡當然得維護紀申,不然還像話嗎?

      這股快意跟隨著梁玉回到無塵觀,又被站在老君殿裡的袁樵放大了。梁玉提著衣擺跑了過去:「小先生!」

      袁樵眼角餘光瞥了瞥左右,臉上維持著冷漠,點點頭:「嗯。」手卻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來給梁玉:「給,拿去讀。我寫了注了。」

      袁樵近來自思,他讓梁玉讀書當然是對的,讀經史也沒有錯,但是讀出什麼來就有問題了。同樣的書,有人讀出大義,有人看出詭計。不是書不好,不是讀書的人不好,乃是不加引導就把她丟進這最淵博、最需要注釋的書堆裡,是一種不負責任。

      每天自己過來教她讀書是不現實的。袁樵征得了母親、祖母的同意,每天拿本《論語》,自己裁了紙條寫旁注夾進去粘在頁邊。拿出教兒子的架式,試圖用最淺顯的語句去解釋、去引導。【叔玉讀書也不過一年,比大郎讀書的日子還短呢,我不該苛責,該好好幫她。】一本書讓他夾成了三本厚,寫完就給梁玉送來了。

      這是一個足以讓嚴中和哭爹喊娘的厚度,梁玉抱著書,笑問:「這麼熱的天,揣懷裡,熱壞了吧?小先生來點冰飲?」

      袁樵心裡頭都要點得斷掉了,現實裡的脖子硬得像鑄鐵都不會左右轉了:「不、不了,我、我還得抓了嚴中和回去。」

      「啥?!我怎麼了?」一個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

      袁樵與梁玉一齊看向大殿門外——說曹操曹操到,嚴中和來了。他常年累月蹺課,每每被袁樵給捉到,好歹是養出來一點警覺。今天看到袁樵,他想先溜為敬的,千不該、萬不該,逃走之前多看了那麼一眼,只見袁樵進了無塵觀,頓時好奇心起摸了過來。

      【不對呀,他怎麼進去了?】在梁玉的計畫裡,無塵觀漸次開放,外面是書場,借著書場的人氣,第一重、第二重都已打開了,第三重的老君殿還是香客止步的,不是梁玉的熟人不讓進。

      沒多會兒,梁玉也回來了,嚴中和心道:不能夠吧?他倆有什麼秘密嗎?

      嚴中和百爪撓心,好奇已極,悄悄地跟了進去,繼而被逮了個正著。被逮到了,嚴中和也不慌,笑嘻嘻地問:「你們兩個做什麼呢?那是什麼?嘻嘻,好厚一本,都是……詩麼?」可算被我拿到把柄了,叫你們再追債!他故意在詩字前停頓了一秒,內容空白讓人自己去填。

      梁、袁二人既能叫他負債,就不是他能夠拿捏的。梁玉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將書遞給他:「你要看?」

      嚴中和道:「別詐我!」說著往封皮上瞥了一眼,「啥玩藝兒?《論語》?」

      他本來是打算當個君子的,打趣兩句就罷了,說出去對哪個都不大好。可是《論語》?萬一里頭夾了點什麼不大雅觀的話呢?看了豈不尷尬?

      嚴中和因為妻子的關係,跟梁玉也算熟人了,他伸手在封面上半尺的地方抓了好幾抓,還是縮了回去:「我才不看。」

      梁玉笑著翻開遞到他眼皮子底下,嚴中和一個閉眼不及,瞄到了一句,然後睜大了眼睛,將書捧了過來翻看,根本沒發現「小先生」要將他凍成冰雕的眼神。嚴中和嘩嘩翻了十幾頁,越來越不可思議:「這……真給書啊?不是……」情書?

      「小先生」給人正經書,還寫了滿紙說教的批注,這真是非常的小先生了。

      看批注的口氣,嚴中和還以為袁樵在無塵觀裡養了個兒子。嚴中和哆嗦著把書合好,深躬著雙手捧給梁玉:「三姨,您收好。」能讀得下這種書的三姨,那也不是一般人啊!

      他仍然懷疑這二位可能有點私情,但促狹之心也被越來越多的崇敬之意給壓得不見了。引用《詩》來傳情的就見過,正經說教的就只有你們倆!行,你們牛的,惹不起,惹不起!我走了。

      嚴中和手上一輕,頭也不敢抬地抱拳道:「打擾了,打擾了,我這就走。」

      「等等!」梁、袁二人可不想放過他,異口同聲地問,「你的書呢?抄完了沒有?」

      袁樵說著,長臂一伸,提起了嚴中和肩上的衣服。梁玉慢悠悠地給他算帳:「你還欠我八篇書呢,每月三分利,過期不還利滾利……」

      「我的親娘啊!」嚴中和跳起來就往外跑,身上的衣服連著袁樵的手,把袁樵也努力往外拽。梁玉含笑看他們走遠,心道,哎喲,忘了跟小先生商量一下,紀公那裡可怎麼收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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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申官場裡打滾一直滾到京兆任上,本事就不會比梁玉估計的小了,梁玉也是關心則亂,如果不是很怕紀申出事,她至少能夠猜出來紀申有應付這起命案的辦法。

      提前得了梁玉的提醒,紀申心裡也有了數,知道這裡面埋著什麼雷。紀申當然是有辦法的,姚家人就告了一個女兒被婆家害死的案子,他也就隻審這一個案子。案子他親自審的,原告被告都帶上了堂。

      姚家人一見淩慶眼都紅了,當年淩賢妃才得寵的時候,姚家也以為自己可以跟著改善一下生活,做個「舅爺的舅爺」。不意「舅爺」另有盤算,根本不打算帶他們這一號雞犬一塊兒升天。

      一打照面,更恨了。看看淩慶保養得宜,看著像個四十上下的模樣,姚家人滿面風霜,三十歲的都有了白髮。

      姚家老爹已經死了,姚氏的哥哥還活著,衝上來揪著淩慶的領子:「你這個老兔子!綾羅裹了你一身騷肉……」污言穢語,不堪入耳。姚家眾人也跟著伸長了手爪往淩慶身上撓去!

      紀申一拍醒木:「不得咆哮公堂!統統押下!兩下分開,本官分別問案。」

      皂班上來先把姚家眾人押了下去,紀申緩緩地對淩慶道:「淩翁,有姚氏家人狀告府上殘害姚氏,也就是你的兒媳,可有此事?」

      淩慶兩拳藏在袖裡,在掌心掐出了月牙,他到京兆府之前下了無數的決心,一定要死扛到底。無論別人說什麼,他都否認,姚氏已經死了十七年了,說他家殺人,拿出證據來呀!再有高陽郡王……這個畜牲,好,說他曾在面前侍候,也拿出證據來呀,沒有,就是污蔑。反正死活是不能認的。

      真到了紀申面前,淩慶咬著牙,又失了開口的勇氣。他的女兒已經是賢妃了,他的外孫們封王、外孫女們是公主,他已經穿上了鞋,沒了當年的光棍勇氣。【姚家的狀紙上有沒有寫?紀申看到了沒有?高陽郡王既然肯來,會不會已經宣揚得滿天滿地都是了?哼!紀申你裝什麼君子樣?你要生來就是樂戶,你能比我好嗎?你挺著個肚子裝什麼尊嚴?當年高陽郡王那個畜牲模樣比你還像好人呢!】

      紀申見淩慶發呆,歎了一口氣,拍一下醒木將淩慶驚醒:「淩翁原有官職,本不必親至,如今削職,本官已下令閒雜人等不得為觀。淩翁只管回答就是,本官只問本案。」紀申將最後六個字咬得很重。

      淩慶是個機靈人,聽出紀申回護之意,連忙說:「沒有的,是他們誣告想要訛詐!」看起來紀申也不是什麼正直的人,也是要看娘娘的面子的。

      紀申想的卻是:【樂戶、孌童古已有之,何必揭人傷疤,使人難堪?淩慶委實不堪,然而聖人又有什麼錯呢?聖人已然骨肉分離,小人竟然還要傷他的心。魯王、齊王尚在孩提,再逢此變,未免可憐。高陽郡王用心險惡,斷不能叫他得逞。京城已是不甚太平,不能再起風浪了。淩氏有罪,以法辦之就是了。】

      紀申道:「淩翁,本官不欲行刑,犯人有罪,以法辦之,絕不連坐無辜。淩翁有罪就認,本官隻辦此案,絕不會牽連他事,盡可放心。往事已矣,淩翁如果有別的罪過想要自首,本官也接著。如果有人以他事告淩翁,本官再審,本官絕不自己再興大案。」

      這就差明著說「你的破事我都知道了,我不揭你老底,你要是還要臉要命,趁早把這事兒給認了,咱把這案給結了,別叫姚家再說出更不好聽的來。」

      淩慶也沒有什麼天真,以為能在京兆府裡把姚家給滅了口,可是他也不相信高陽郡王會就此罷手,高陽郡王,十幾年的顛沛流離,能就這樣算了嗎?淩慶試探地問:「若有人不滿……」

      「那就讓他到京兆遞狀紙,我接。」紀申答得斬釘截鐵,他不信高陽郡王還有這膽子,敢直接說淩慶是他昔年小情兒。【孌童又不是犯人,不歸我管。】紀申對孌童是沒有好感的,但是他明白沒有玩弄孌童的人就不會有孌童,高陽郡王為惡更大。

      紀申就一個宗旨,告淩家,行,告什麼我接什麼、審什麼,據實審案。想借著跟淩家打官司扯皮扯出來或者「說漏嘴」,又或者讓他紀申去查背後的原因,他是不會做這把刀的。他知道淩慶這種人,是真真的小人,得志時驕橫,失意時又懂得低頭。此時正要威嚴一些,給淩慶壓力,讓他認下這殺人的罪,以免引出後面更大的禍患。

      淩慶也痛快地說:「是她侍疾不如意,病中焦躁,將她推倒,撞傷了額頭斃命。」其實姚氏不是這麼死的,是被淩光打死的。

      紀申搖頭道:「淩翁還是對我說實話吧。你不說實話,我就要審下去,審知情的人了。」

      淩慶無奈,只得招了是兒子淩光與兒媳婦不和,將兒媳婦打了個重傷,家裡為了掩飾,將兒媳婦草草下葬。他們夫婦是知情的,動手的是淩光。

      紀申當庭便判了案,淩光毆妻致死,雖然過去好些年了,殺人就是殺人,也沒個過期無效的說法。但是!夫妻之間,以夫為貴,所以打死妻子是比平常殺人償命要減一等判刑,淩慶夫婦則又適應另一個原則「同居相為隱」,他們不告發兒子是合情合理,甚至部分合法的。

      如果是淩慶夫婦殺了兒媳婦,是「尊長」殺了「卑幼」,判罪更輕。如果按照淩慶的說法,是幼卑的兒媳婦侍疾不周,就不是無故殺她而是事出有因,則有可能是賠錢了事。如果說兒媳婦在淩慶病中罵了他,即使被淩光打死了,淩光的罪也很輕,如果是姚氏打了淩慶,淩光打死老婆大約賠岳父點錢就能了結了。

      律條就是這麼寫的,紀申讓淩慶把兒子給供出來,已是就本案能給淩家最重的懲罰了。

      殺人償命?在殺老婆、殺兒媳婦這件事情上,是不存在的。

      淩光是以殺人減等,也就是個流放,還可以拿錢來贖。因為死的是女兒,又不是給父母養老送終的兒子,就不可能以此為理由再給淩光加刑。但是淩家要賠給姚家錢財,紀申儘量給姚家判得多些,一共也只能判個幾百貫而已。【1】

      判決下來,淩慶著實鬆了一口氣,對紀申拱拱手,揚長而去。姚家人目瞪口呆,錢也拿著了,也不用像交代的那樣捨出命去鬧。

      可是,然後呢?他們要怎麼辦呢?姚家人也不傻,當堂叫喊出淩慶的醜事,自己也甭想有好果子吃,最好是半吐半露,讓當官兒的自己去查。

      可是!他為啥不去查?他憑啥不去查?!為什麼不查出淩慶雌伏的醜事,叫淩家幾輩兒孫沒臉見人?!他們姚家受了十幾年的苦,就給幾百貫錢就算完了?!

      紀申很和藹地對他們說:「逝者已矣,諸位節哀,先在本府安排的宅子裡住幾天吧。」他考慮到高陽郡王有可能再利用、報復這家人家,打算多保護他們些時日,看看情況再說。

      紀申這麼審案,大大出乎高陽郡王的預料,罵了一句:「老滑頭。」緊接著,高陽郡王又出了一記狠招,這次不找紀申了,他教唆人跑去找崔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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