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空,也教教我怎麼弄這些好吃的,省的嘴饞沒處尋去。」尹淑媛道。
「行,你若不嫌棄,我可以寫了方子給你,其實弄這些,不難,也就是多費點神氣而已。」錦書微笑道。
「我怎會嫌棄,聽說,連皇上都喜歡二嫂做的吃食,我這可是求之不得呢!」尹淑媛笑道。
紀莫非和紀宣儀心中都咯噔一下,紀莫非飛快的,趁人不注意瞪了淑媛一眼,她果然是不懷好意來著。
不巧,莫非的眼神落在了紀宣儀眼底,看來,他們二人也有聽聞,旋即一想,淑媛在宮裡有些關係,自然曉得,不曉得的只怕只有他了。
錦書泰然而笑,就知道淑媛是不肯輕易饒她的,不鬧上這一會,淑媛是不會罷休的。也好,該來的躲不過,剛才她就想說的,沒說成.
現在,借了淑媛的口,說一說也無妨。
「宮裡人就愛嚼舌根子,皇上豈是個嘴饞的人?無非是為了哄婕妤娘娘高興,好叫娘娘多吃些。」錦書淡然而笑。
「就是就是,皇上對婕妤娘娘有心了,這也是咱們紀家的福氣不是?」紀莫非趕忙附和道。
「那是自然,有心換有心嘛!二嫂伺候的好,皇上龍顏大悅,這不?封賞就來了,可不是紀家的福氣麽?」尹淑媛笑語嫣然。
瞧這話說得,表裡是恭維的話,骨子裡卻是毀人不倦啊!什麼叫有心換有心?
「在宮裡可不就得有心嗎?婕妤娘娘這一有孕,多少人眼紅著,明著道喜,背地還不挖空了心思想摺子,恨不能毀了婕妤娘娘去,誣陷誹謗都還是輕的,一個不慎,被要了命去也是有的,在宮裡,哪一日不是提著心,戰戰兢兢的過日子,生怕出一點兒錯……」錦書莞爾.
緩緩說道:「皇后是三弟妹的表情,宮裡的事兒,三弟妹應該比別人更清楚一些。」話點到為止,淑媛要為難她也得看看時間,等泫歌的事一了,她要怎麼折騰,她都奉陪就是。
尹淑媛聽得臉上一陣輕一陣白,宮裡的事兒,她自是清楚的,那些傳言不知怎得傳到了皇上耳朵裡,皇上大怒,嚴懲了好幾位宮人,現在宮裡已經無人膽敢再議此事。
「其實,最合適進宮的人倒不是我,三弟妹又皇后這層關係,如果三弟妹進宮的話,應該會比我做的更好,要不……後日……」錦書看著尹淑媛笑容依舊,不鹹不淡的說道。
「二嫂說笑了,我哪及得上二嫂半分仔細,再說,依我這種性子,進宮去,還不得把人都得罪盡了。」尹淑媛忙笑道,心裡恨恨,這個華錦書在宮裡呆了三個月,可與往日大不相司了,其實,她早就看出錦書的不簡單,那個受氣包華錦書已經不復存在了,今時今日的她已經有足夠的資本來與她和大嫂分庭抗爭。
紀莫非看淑媛的窘樣,心中一樂,得兒,他白擔心一場,錦書如今可不是隨便可以欺負的主了,也叫淑媛嘗嘗吃癟的味道。於是,紀莫非又饒有興緻的品起酒來。
紀宣儀一直沒說話,但從錦書的話中可以聽出,她在宮中確實經歷了一些危險,所謂提著心,戰戰兢兢過日子,應該一點也不誇張。皇上到如今都還膝下無子,只有一位公主,那麼多嬪妃,子嗣繁衍怎會是難事?怕是那些未出世的皇子都成了后宮爭鬥的犧牲品吧!因為按大康祖製,只要皇長子不是品德缺失,或實在太多愚鈍,那麼皇長子就是皇位繼承人,可想而知,泫歌的處境有多危險,倘若泫歌順利產下皇子,那會威脅到多少方勢力的利蓋,可見錦書肩上的擔子有多重,自然也成了眾矢之的。現在他唯一能幫她的,就是全力信任她。
紀宣儀斟了滿滿一杯酒,對錦書道:「錦書,來,我敬你一杯,你什麼都不必在意,只須好好保重自己。」
「一起來吧!二嫂,我也要敬你。」紀莫非摻和道。
「我也要敬母親。」清兒也湊熱鬧。
錦書看著大家,莫名的感動,一次,真正感覺到自己和這個家融在一起:「好,一起來,為了婕妤娘娘,為了紀家。」
「還要為我……」
紀莫非問他:「為你做什麼?」
「我想母親記著我,好早點回來看清兒啊!」清兒一本正經說道。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淑媛也笑著,只是笑的很是勉強,心裡很是嫉妒,嫉妒二哥對錦書的好,如果莫非對她也能這樣,夫復何求?又很是擔心,要是泫歌順利產子,錦書回到紀家,她可就是紀家名副其實的大功臣了,又有誥封在身,沒人再會取笑她是庶出,出身低微,蘇太姨娘素又與她交好,今後紀家主母會不會落在她的韓治也笑著,心中卻是嘆息,叔叔啊叔叔,看來你是沒什麼希望了。
大家心裡都有數,錦書回來一趟不容易,要給人家小夫妻留點時間」所以,韓治很快就帶了清兒離開,莫非也帶著淑媛告辭。
走出「澄心苑」,紀莫非搖頭輕笑,尹淑媛岢怪的看著他:「你莫名其妙笑什麼?」
紀莫非笑問道:「淑媛,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最想要的,好像有很多啊!愛情,權利,榮耀……
尹淑媛怔愣了一下。
紀莫非拉著她走到花圃,蹲在一個花盆前,抓起一把鬆散的泥土,對淑媛道:「你抓一把,看看能抓多少?」
尹淑媛笑道:「這個多臟啊!我才不要抓呢!再說了,你手比我大,肯定抓的比我多。」
紀莫非不管,抓過她的手就把泥土放進她手裡,道:「如果這些就是你最最想要的,你要怎麼抓住?」
尹淑媛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那些鬆散的泥土,從指縫間滑落。
「看見了嗎?有些東西,你越是想要抓住,就越是抓不住。」紀莫非若有所指道。
尹淑媛神情冷了冷:「你想跟我說什麼?」
紀莫非鬆開她的手,手掌裡只剩一點點泥土:「淑媛,我想跟你說的就是,我們想要的不一定都能得到,貪念越多,失去的也會越多,只有懷著一顆平常心,才能體會到更多的幸福,淑媛,我也是你手中泥土,你是要把我留在掌心,還是讓我從你的指縫中溜走?」
「莫非……」尹淑媛怔怔地望著他,若有所悟,旋即兩隻手一起捧起一把泥土,笑道:「莫非,如果一隻手抓不住,我可以兩隻手一起抓啊,為什麼非得一隻手呢!」
紀莫非無語,剛剛,看錦書和二哥之間那種情深意篤,那種深信不疑,真的,非常非常的羨慕,如果淑媛也可以淡然一些,豁達一些,就算他們之間沒有愛情,但是能培養出一份相濡以沫的感情也是好的,可是……終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淑媛永遠不會懂得他的心,而他也無法走進淑媛的心裡,他們……是兩個錯的人。紀莫非起身嘆了一氣,苦笑,都是些癡心妄想的人。
紀宣儀陪著錦書剛歇下,就聽見外邊映雪道:「大爺,您怎麼來了?」
「二爺呢?趕緊叫他出來,我有急事。」
「二……二爺他……」
「磨蹭什麼?還不快去稟二爺?」紀存儒的聲音有些著急。
錦書推了推身邊的紀宣儀:「你快起來呀!大哥找你呢!」
紀宣儀瞪著頂上的雲帳,沮喪道:「他可真會挑時間。」
錦書笑道:「別埋怨了,快去吧!我又不是今天就回去的,而且你不在,我才好休息,你在的話……」
紀宣儀使壞的把手伸進她衣襟裡,邪邪地笑道:「我在又怎麼樣?」
錦書笑著躲閃道:「不跟你鬧了啦!呆會兒大哥要笑話你了……」
「笑就讓他笑去,誰叫他自己這麼不識趣的,挑這個時候……」
紀宣儀撫摸著她如玉般柔滑的肌膚,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兒,就忍不住熱血沸騰了起來,喘息著,吻如雨點般落下。
「大哥素不來找你,這時來,肯定是有要緊事,可別耽誤了。」
錦書勸道。
紀宣儀伏在她耳邊,痛苦的,懊惱的低吼了一聲:「真該死,我去看看,去去就來,你等我啊!」
「嗯……」錦書莞爾點頭。
紀宣儀迅速穿好衣裳出去,紀存儒已經等在書房,見到宣儀出來忙道:「宣儀,喬振聲有下落了,你猜的一點也不錯,喬振聲也在益州,早就跟家人團聚了,可是那邊的消息傳來,說是喬振聲可能不行了。」
「什麼?」紀宣儀吃驚道,剛聽說找到喬振聲,他還興奮了一下,只要把喬振聲請到京城來,說明當初的情況,一切就明了了,可現在又說人不行了。
「說是患了肺癆,只怕時日無多……」紀存儒道。
「那怎麼辦?」紀宣儀擔心道,他不出來作證,父親怎會相信母親的話。
「只有我們親自去一趟了,可是,今日有波斯使團要來京,我走不開,只有麻煩你和三弟了……」紀存儒為難道。
呃……莫非好像也有重任在身,那豈不是只有他去?紀宣儀發愁。
「最好馬上就動身,不然去遲了可就來不及了。」紀存儒急道。
什麼破事?怎麼這麼湊巧,錦書才回來呢!這叫他怎麼跟錦書說?紀宣儀恨的心裡直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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