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來人受此突襲,驚慌卻早蓋過了疼痛,“寫信約我來此地的人,是你?”
常伯寧隻問一件事:“你以為是誰?”
“我還以為……”懾於常伯寧威勢,金映生雙目一閉,低聲招供,“我還以為,是……是那個人,是那個使唐刀的人……他殺了道門人,背著屍身,堂而皇之經過我龍山門,恰好與我相遇,我本要擒捉他,他卻說……說,要我按照他的要求,幫他在龍山門藏經閣上擺放屍體,否則將來,龍山門之秘難保,他手裡還握有我與行屍宗來往的信件證據,所以,我……”
常伯寧拿“今朝”劍鞘抵在他胸前,急問:“你還記得那人面容嗎?”
金映生為求保命,自是言無不盡:“記得記得!我可以繪給——”
話音未落,常伯寧持握劍鞘的手,竟受了一道無來由的重擊,往前狠狠捅去!
金映生胸口,竟被劍鞘捅了個對穿!
金映生噗的一口熱血吐出,將他面前三尺白雪盡皆染透!
常伯寧駭然回首,但見一道紅衣身影,靜立在酒肆飄揚的旗幟邊,衣袂被白雪卷起,指尖仍泛著一道未散流光,面容難辨。
常伯寧猛地起身,卻突覺頭暈目眩,扶劍沒入積雪,才堪堪穩住身子。
他低聲道:“你——給我……”
這些日子來,他唯一入口的,就是方才的一杯黃酒。
那人不答,飛身落於長街之上,眉間肩上白雪皚皚,也不知在屋上站立了多久。
常伯寧臉色蒼白,竭力想逼出體內余毒,卻手腳麻痹,力不能支,向側邊軟倒下去。
那人跨前一步,將昏迷的常伯寧單臂接住。
常伯寧軟在他肩側,呼吸深深淺淺地在韓兢耳邊浮動。
……即使昏倒了,也仍是心不靜。
“你現在已經聰明一些了。”韓兢低聲對他說,“只是莫要養成這飲酒的習慣。我給你一個教訓,今日之後,便盡快戒了吧。”
他將沒入金映生胸口的劍鞘拔出,在積雪上甩出一道新鮮血線,無視了金映生死不瞑目的面容,平靜地對常伯寧說教:“三日未睡,連日奔碌,總是不好的。”
言罷,韓兢將常伯寧攔腰抱起,背起他的劍,邁步向長街盡頭走去,輕聲道:“……抱歉,打斷了你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這個人,我先替道門處理掉。等你休息好了,再設法找到我吧。”
風雪在地上的屍身上披了一層淺淺白色。
待小二拿著酒壺趕出門來、左右張望時,過大的風雪,讓他把倒臥著的人當成了一堆被運貨人棄置在此的破麻袋。
雪草草掩埋了血跡,只剩下韓兢留下的一道淺淺足跡,蜿蜒行向了遠方。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是成熟的性感小野貓咕咕x
第122章 貓飛狗跳
近來, 封如故在灰貓的言傳身教下, 越來越不聽話了。
他不甘寂寞,隱藏在杏樹蓬勃的枝椏之後, 對著一名路過的小和尚喊話:“喵。”
小和尚提著大花剪, 一時未察覺聲音來源, 以為貓藏在花叢中,便低了頭, 在群花間興致勃勃地搜索起來。
封如故玩性大發, 縱身躍上牆頭,雙臂扒住邊緣, 笑盈盈地招呼:“喂, 小師父, 一個人呀。”
小和尚乍然聽到人聲,驚恐回首,卻見牆頭上空無一物。
少頃,如一佛舍門吱呀一聲響了。
如一端莊而冷淡地從內走出。
他平靜道:“可驚嚇到你了?”
小和尚:“小師叔, 方才……”
如一道:“無事, 一隻逃出劍來的頑皮小鬼而已, 被我捉回去了。”
小和尚搔搔腦殼:“我……如一師叔,我還以為是……”
方才,實在太像志怪小說裡、專攝人魂魄的野貓成精了。
而且這還是一隻雄貓精,想想都叫人害怕。
如一並不接話:“還有何事?”
小和尚憂心忡忡地看一眼牆頭,舉了舉花剪:“我……我是來修剪花枝的。”
如一輕輕一躬身:“有勞。”
重新掩上門扉,如一看向了院落角落裡的封如故。
剛才, 封如故是被他握著腿、及時從牆上拽下來的。
“人柱”從後面兩手捂住了封如故的嘴巴,封如故猶自不肯安分,一尾魚似的,活跳跳的,一看見如一冷臉走來,便馬上學乖,抬起下巴,直勾勾地看著他,但眼裡寫滿了恃寵而驕的“這次錯了,下次還敢”。
如一:“義父,你……”
下一刻,封如故立即無懼無畏地張開雙臂,是個厚著臉皮要抱抱的模樣。
如一深思熟慮,艱難地決定要給他一個教訓,低歎一聲,負手往屋內走去。
誰想,他走出不過兩三步,便覺身上一重,一雙冰涼的手環住他的脖子,其中一隻順著他寬松的僧袍圓領口摸了進去,一路摸到了心臟位置。
如一心口被他指尖撩得微癢,面上卻假意不動分毫:“義父,你勿要同外人作那般親密言語,平白惹人誤會,著實——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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