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把如一給弄得懵了。
等回味過這三字意思後,他差點當即炸開,又氣又羞,幾個刹那間,耳尖便紅得似要滴血。
他?他說自己淫……
分明是他封如故——
成功用三個字將如一氣得胸膛連連起伏的封如故露出了一點得色,直起腰來,笑盈盈地將另一隻手上握著的扇子合攏,抵在唇畔,想,他這回該是討厭我了。
殊不知,他這點俏皮的得意之色,更叫如一氣血逆行。
如一心中來回翻湧著一股異樣的衝動,幾乎想把這家夥按倒在地,好好理論一番。
自己為何要枉擔虛名?
封如故這樣不知……不知羞恥為何物的人,就應當——
身後,常伯寧的一聲咳嗽將他從那不大正常的迷夢中喚醒。
蔣神仙看得耳熱,暗道沒有見過封如故這麽不要臉的登徒子。
大庭廣眾之下,不僅對人家未出閣的姑娘勾勾搭搭,耳鬢廝磨不說,還說些下流無恥的話,將遊姑娘臊成了這副粉面含春的樣子,著實不像話。
封如故轉回了身,直面蔣神仙,將話題拉回正軌:“遇鬼,我們捉鬼便是。蔣道長只需替我們做事。若一切順遂,事後另有重謝。”
蔣神仙想,這可不是個傻大膽嗎?
不過,說句不中聽的,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他們不肯聽,那便生死由命罷。
最後,吉期定在了七月十六,十日之後。
封如故留下兩錠銀子,說好了給蔣神仙一日時間在鎮中尋找風水上佳的房子、並約定明日看房後,他帶著一行人離開了卜卦館。
然而,他走了不到十步,又折了回來。
因為他余光一瞥,發現這間古意十足的“指南館”的窗邊,正晾著兩三雙乾淨的新鞋墊。
他目測了一番後,從窗戶邊探了個腦袋進去,問正喜滋滋往袖裡揣銀子的蔣神仙道:“蔣道長,除了叫你卜算吉凶、測定風水外,我還可以要些其他的添頭嗎?”
聞聲,蔣神仙將那銅臭之物迅速往袖下一壓,頃刻間恢復仙風道骨,矜持地點一點頭:“封先生請說。”
封如故問:“這些鞋墊可有主人?”
蔣神仙不懂封如故為何會有此一問:“這些是我徒弟的。昨日剛剛買來,洗過了一道,打算晾乾後再用。”
“……好像差不很多。”封如故端詳一會兒,將兩雙鞋墊拿起,對著蔣神仙晃了一晃,“我拿走了啊。蔣道長,回見。”
蔣道長眼睛還沒眨一下,封如故便和鞋墊一塊兒沒了蹤影。
蔣神仙:“……”
……什麽人呐!
離開館內後,封如故在鎮中尋到了一處飲茶的清館,權作歇腳之處。
這麽多年來,他商賈人家出身的嬌貴少爺習性終是改不掉。
內中檀香繚繞,翠幄飄飛,侍茶的少女婷婷立於其間,有一名氣質端雅的女人,在眾人面前演示茶藝,從紅碧紗裡選出雙井茶,細細碾出香味,再用一品香泉衝入其間,輾轉於數個小小杯子中。
最終,每人隻勻得了小小的一杯香茗。
早就渴了的羅浮春端著茶碗,由衷感歎道:“喂貓都嫌少。”
泡茶的女侍:“……”
桑落久微微笑著,拿膝蓋輕碰碰他,示意他莫要無禮,又將自己的那杯遞給他解渴。
常伯寧因著一副溫柔舒雅的相貌,身邊環繞著兩名鶯燕,殷勤詢問他茶味如何,是否合口。
常伯寧對她們的示好報以乖巧的微笑,心裡卻還想著方才封如故與如一二人在桌下你來我往地捏著手的模樣。
兩名少女自持相貌出眾,心氣也不低,發現常伯寧對她們根本是毫無興趣,暗暗覺得沒趣,一擰身便出了包房。
如一因為是一副女子妝容,在這群香環繞的清館之中倒得了兩分清淨,隻靜靜坐著,不言不語。
封如故則背對眾人,低下身去,不知在桌下折騰著些什麽。
半晌後,封如故直起身來,道:“這蔣神仙雖是愛財,但本性不壞,道行也有一些,不算是不學無術的草包。”
常伯寧點一點頭:“是,指南館中有一股自然清氣,可見他身懷善緣,並非完全浪得虛名。”
羅浮春疑道:“可他之前不是卜錯了許多次吉凶嗎?”
“這便是問題了。那些人命裡本該有這一劫。”封如故道,“死生之事,攸關天道。這是憑蔣神仙的能力所計算不到的天數。只有在人死後,他才能後知後覺,卜出吉凶。”
如一自從著了女裝,話便格外少,現在沒了外人,話才稍稍多了一些:“是,似乎不大對勁。以常理而言,那女儡早該逃走了。”
“沒錯,正是如此。”封如故道,“江南是風陵仙君,尋常妖佞是不敢與她硬碰硬的。她為查案,曾來過梅花鎮,知道了鎮上眾多的惡事。若那女儡只是想殺人取樂,何處不能殺人?見仙君到來,總該知道收斂,趁機遁走,才是上上良策。何故江南一走,她便又對鎮中人下了毒手?”
那女儡,究竟和這梅花小鎮有什麽淵源?
常伯寧將身體傾向了他一點:“那如故,你打算從何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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