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他也不需再胡思亂想了。
在日複一日的等待中,小紅塵迎來了一個事實:
……義父是真的不要他了。
漸漸地,遊紅塵恨上了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因為他奪走了義父,還打散了自己再去尋找義父的勇氣。
後來,銀錢用盡後,他離了客棧,在街上遊逛,遇見了一名遊方老僧,便隨他去了。
再後來,他將一腔情深埋心底,再不肯輕易示人。
而此刻,萬千情絲破開他心中屏障,攀心而繞,纏得他喘不上氣來。
情之一字,乃是如一欲念之根。
人如其名,他脫不了紅塵,悟不了摩訶,這十年,不過是顛顛倒倒罷了。
他緊咬著身下床單,床單被他咬得繃起一片,其上溫溫熱熱地濡濕了一小片。
如一徒勞地靠著含混的經文來麻痹自己:“是身如炎,從渴愛生;是身如幻,從顛倒起;是身如夢,為虛妄見……”
隱約之間,他聽到有人在喚自己:“如一——小紅塵!你如何了?”
……從十年前,世上便無人喚紅塵了。
是誰在叫他呢?
如一撐著一口氣,勉強睜開眼睛。
看清眼前人後,他胸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不似失望,卻也不似歡喜。
為何是他呢?
明明是他奪走了義父,讓義父全部屬於了他。
為何,此刻自己胸中愛恨沸騰,皆是由他?
如一注視著破門而入的封如故,混混沌沌地念誦:“外離相即禪,內不亂即定,外禪內定,是為禪定——”
封如故見狀,心中已如明鏡,動手解開他僧袍盤扣:“稍等啊,紅塵,我馬上叫你舒服些——”
話音未落,方才還在誦念禪心義理的人,一力拖倒了他,一翻身,便將他重重壓於身下。
他口中經文不絕:“我昔所造諸惡業,皆由無始貪嗔癡,從身語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懺悔……”
語罷,封如故唇畔微熱,一片溫暖輕銜住了他的唇珠。
他心中駭然,雙目睜大,木木然在他懷中癡了片刻,正要抵抗,一雙手便摸到了自己後腰處。
——那雙點青燈、翻經文、掃佛塔的手,摸準了他後腰紅蓮之心,準確無誤地按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欺負義父了!【搓手手
第60章 欺師滅祖
那紅蓮如熾如丹。開得野蠻張揚, 中間一點火芯兒, 卻是要了命的敏·感。
封如故立時軟倒,原本抵在他胸前、想要將他推開的手一把攥緊, 將如一本就松垮開來的僧袍揉捏得愈發不成樣子。
“哈啊……”
封如故好容易從醉人快·感中醒來, 馬上側過臉, 與他分開。
因為分得太急,兩人唇畔發出了一點細而潤的水響。
如一擰起眉尖, 捧緊封如故的臉, 將他正了過來,逼他正視自己。
如一的長相, 是可被稱作“男色”的, 一雙眼生得尤其好。
至深至淺清溪, 流至此處,天成一雙冷眸,大多數時候將暗潮掩藏在靜水之下,只在偶爾, 露出叫人視之心驚的情深。
封如故被他瞧得面皮發燒, 雙腮卻被他抱緊, 連躲一下都不被允準。
既是躲不得了,封如故索性撈住他的後頸,又是無奈又是哭笑不得,小聲責備道:“小壞蛋。你真不舍得讓我好過一點啊?”
如一不知錯地緊盯著他。
“這般欺負我,難道是我封如故欠你的嗎?嗯?”
封如故被他那趁虛而入的一指點得腰身綿軟,只能躺在他身下, 微昂著下巴,逞盡口舌上的那三分工夫。
然而,說到此處,封如故一時語塞。
他帶他一腳踏入紅塵,又將他一把推開,留他在萬丈紅塵中獨身掙扎。
他惹來的禍患,波及了如一所護的佛門。
就連他現在的異狀,也是拜自己所賜。
封如故將如一納入懷中,哄孩子似的輕拍著。
他喃喃著,不知是在向誰懺悔:“……沒錯,是我欠你的,欠你的。”
如一迅速從封如故懷中掙脫,仿佛被他抱在懷裡,就少了多看他一眼的機會。
看得久了,他又低下了頭來。
“哎哎哎。”封如故見勢不妙,一把抬手捂住了如一的嘴,“大師,冷靜,住口。”
如一清溪似的眼神裡沒有任何淫·邪之意。
或者說,義父當初沒有教過他如何淫·邪,所以他從沒有學習的機會,以後也沒有心思去研習此項人間樂事。
他就用這樣無垢的眼神凝望著封如故,並用舌尖輕輕點了一下封如故的尾指根。
……十指連心。
那一點仿佛直抵了封如故的心臟,害他周身一抖,心中隱隱生出了些怪異的念頭。
但他是懂得好壞的,馬上將那一點點異念壓製封存,松開手,苦口婆心地勸說:“紅塵,你聽我說……我以前曾來過青岡,城內有家瀟湘館,總有些經驗老到又溫柔小意的姑娘,若你想要……”
如一面上現出幾分迷茫,繼而那迷茫的情緒逐漸明確,化為了憤怒和一點點的委屈:“你又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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