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神司殺死貓服絕不只是因為憤怒,貓服知道得太多,又不如他本族的豺定那麽忠誠,與其讓貓服落入黑耀手中,還不如提前殺了他,只不過倉神司沒有料到,貓服身邊的貓光竟然也知道那麽多。
“貓光的做法,無非就是知道留在稷城的族人怕是沒有活路,妄圖通過我們的手解決紅豺族。”
祁白說出自己的想法:“上城的勢力錯綜複雜,我們沒必要到他們的地盤跟他們硬碰硬,不如以靜製動,他們若是真的要為倉神司報仇,會自己送上門來。”
不過這一次紅豺族元氣大傷,沒個三五年怕是緩和不過來,到那時,黑耀之城的戰鬥力絕不是他們能估量的。
而至於倉神司已死的消息是否會傳回紅豺族,祁白和狼澤都覺得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倉神司的手下,定然有可以信息交流的辦法,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萬骨被滅之後,那麽快就反應過來,甚至尋找到黑耀之城的位置。
要知道,連薊這樣一個不入流的司侍,身邊都帶著可以用蟲子向外界傳遞信息的獸人,就更不用說作為一城神司的倉神司了。
狼澤的想法與祁白相差不多:“其他逃出去的獸人和倉神司的營地都已經清剿乾淨,我們回來得晚了幾天,主要是因為領地內闖入了一批東夷和淮夷的獸人。”
“東夷和淮夷?”
祁白有些訝異,這兩個地方,尤其是淮夷距離黑山可不算近。
“嗯。”狼澤將這兩族遷徙的經歷講了一遍,他頓了頓,說道,“我不打算讓他們進入城池。”
黑耀之城如今的部族雖然眾多,但除了巨風、戰熊、巨鹿、雲谷、銀月五族之外,其他逃難而來的獸人和奴隸,其實都是先加入了黑山一族後加入的黑耀。
因此他們雖然來自不同的族群,但在黑耀之城中,仍舊有歸屬感,尤其是原本是奴隸的族人,他們比誰都清楚,一旦離開了黑耀,他們再也不可能擁有現在的生活。
更不用說這座城還是大家一磚一瓦一點點建立起來的,黑耀之城對於黑耀的每一個人都是最重要的。
然而遷徙而來的東夷和淮夷五族卻不同。
他們雖然在天災中流離失所,可彼此之間卻很是戒備,對已經建成的黑耀之城更是沒有感情,直接讓他們加入城池,不見得會是一件好事。
祁白望向狼澤:“你的意思是?”
“曾經的草原比其他地方更加安全,並不只是因為有銀月,也是因為草原上的各部族願意聯合起來。如今我們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不需要躲避其他部族,我們的領地外也是時候讓其他部族落腳了。”
“既然這樣,領地外的部族人選不如就由我們來敲定。”
這樣一來,東夷和淮夷兩族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矛盾,不一定是缺點,反而會成為他們彼此之間製約和競爭的關鍵,反正有黑耀在中間把控,他們之間的矛盾定然不可能發展到不可調和的地步。
而只要有這五族在外,如倉神司這樣浩大的軍隊,再想要偷偷摸進黑耀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了。
祁白沉思片刻道:“你說得有道理,只是我覺得安置他們的地方,可以更大膽一些。”
馬菱在各部門跑了一圈,便急忙來到醫院通知狼澤和祁白,只是眼前的場景卻讓馬菱直想閉眼。
只見平日讓所有人不敢對視的城主大人,此時正亦步亦趨地跟在大祭司身後,大祭司站起身他就幫忙拉凳子,大祭司整理傷藥他就幫忙開櫃門,甚至手腳頗為“不老實”地來回比劃,像是時刻準備著要伸手抱人。
狼澤的手眼看就要得逞,祁白卻突然轉頭看到了門外的馬菱。
馬菱輕咳一聲,覺得自己來得有些不是時候,不過既然已經被發現,再想隱形也來不及了,他站直身體,目不斜視地匯報道:“城中的八位議事長老已經到了議事廳。”
“好,”祁白對馬菱點點頭,“我們現在就過去。”
除了在外巡邏的熊寒和鹿言,留在城池的五個祭司和三位長老此時都坐在會議室的長桌後,祭儀狐宵拿著本子坐在會議桌的最後,準備進行記錄。
眾人雖然沒有說話,可卻忍不住用眼神相互交流。
黑耀之城的議事會成立了這麽久,這還是狼澤第一次召集全體會議,大家都不禁有些忐忑。
很快,狼澤和祁白便進入了會議室。
眾人的神情瞬間嚴肅,正襟危坐地看著坐在最前方的狼澤。
“城外獸人的來歷,你們都知道了吧?”
眾人紛紛點頭,狼澤問道:“該如何處理這些人,你們有什麽想法。”
大家相互低語幾句,如今城池中還有許多空地,別說兩千人,就是兩萬人也能輕松容納下。
如果按照城池以往的慣例,這些族人可以通過賺取積分加入城池。
狼澤看向明顯有話要說的芷:“你有什麽意見?”
芷直言道:“這些獸人來到黑耀的時間過於巧合,直接讓他們進入城池,我覺得有些太過草率。”
祁白適時說道:“我認同芷的說法。”
會議室的眾人齊齊看向祁白。
祁白一一掃過每個人的眼睛,笑了笑說道:“黑耀之城是我們共同建立的家,絕不是隨隨便便什麽部落都能加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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