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放心吧,我一直跟著狼澤學習狩獵,我能保護好自己。”說完便變成獸形,跳進鞍具側面的竹筐中。
這套動作祁白現在已經行雲流水,完全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小雪豹頂著竹筐上的蓋子,衝羊羅和猴岩揮了揮手。
“喵嗚喵嗚~”
巨狼聽到了小雪豹的聲音,便如同利劍一般,迅速掠過樹林,朝遠處疾馳而去。
羊羅歎了一口氣。
即便他再怎麽不放心,這一趟他們兩人還是必須要去。
因為這不僅僅是個人的安危,還關系到整個部落的存亡。
一旦赤鳥危及到部落,那麽他們就必須要拋棄這剛剛建立起來的家園,尋找一塊新的領地。
猴岩安慰道:“回去吧,我們也有許多事情要做。”
離開黑山的范圍,沿著熊風和獾平留下的印記,一路向北方行進。
巨狼的身姿矯健,前肢躍起,後肢蹬地,每一步都似飛躍一般,只在原地留下一道白色的殘影。
如此快速奔跑了幾個小時,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巨狼的速度才稍稍減緩了一些。
巨狼在一個高坡之上向遠處望去,小雪豹則從他的身側使勁向外伸出頭。
一座巍峨的高山聳立在遠方,連綿的山脈與之相連,像是一道簾幕,將山河一分為二。
巨狼歪頭蹭了蹭小雪豹的腦袋,隨即從高地一躍而下,直直奔向了不遠處那似是沒有邊界的廣袤樹林。
幾分鍾之後,狼澤停下來趴在地上,將鞍具卸下,隨即便成了人形。
“我們今天暫時在這裡休息,明天早上再繼續出發。”
祁白看了看周圍,好奇地問道:“這裡要怎麽搭臨時營地呀?”
狼澤指了指身後的大樹。
祁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見了粗壯的樹乾。
“我們要住在樹上嗎!”
狼澤點頭。
祁白繞著大樹轉了一圈。
這個森林中有許多這樣的大樹。
它們的外觀有些像榕樹,手腕粗的枝條纏繞在粗壯的樹乾之上,長長的須子垂落在地面,深深扎進泥土之中。
隻一棵樹,就如一方小世界。
只有兩個人的話,搭營地確實太過麻煩,而這樹的樹乾很高,長須又如簾幕將內部包裹住,一般的野獸都無法靠近,確實是不錯的天然庇護所。
祁白還從來都沒有在樹上睡過覺,此時隻覺得十分有意思。
趕了半天的路,兩人都有些餓了。
祁白將藤筐中的食物拿了出來,裡面有他做的各種肉干、煮熟的甘薯和芋頭,以及用小袋子裝好的乾蘸料。
單從味道來說倒是不錯,只是所有食物都有些乾巴。
不過兩人都不是挑剔的人,一口肉干一口涼開水也吃得津津有味。
祁白嘴中嚼著肉干,含糊不清地說道:“這一路我只看見了兩隻落單的赤鳥,好像與在部落中見到的數量也差不了太多。”
狼澤的視野要更寬闊,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它們都是在朝著那座高山飛行。”
這些赤鳥的目的地一致,也間接地給他們指明了方向。
“明天我們不再沿著熊風和獾平的記號前進。”
祁白問道:“他們留下的記號有什麽問題嗎?”
“在發現赤鳥的聚集地之前沒有什麽問題,”狼澤搖頭說道,“但是再往前就是開闊的草原,我們不能確定會不會遇到赤鳥群,那裡沒有可供我們藏身的地方。”
祁白點頭:“那我們怎麽走?”
“穿過這片森林。”
解決完一頓簡單的晚餐,將鞍具在大樹的長須之間藏好。
等祁白順著樹乾爬上大樹時,就見狼澤已經變成了獸形,正側臥在樹乾與樹枝的相接處。
月光照在狼澤如白玉般瑩潤的獨角之上,他的身下是藤蔓編織的床榻,讓他宛如守護森林的神祇。
看著巨狼幽藍的眸子,祁白突然就有些緊張。
他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在原地消失不見,一隻小雪豹邁開四肢,猛地鑽進了巨狼的前肢之下。
沒辦法,這裡位置倒是不小,然而狼澤的獸形太大,一個人就幾乎將樹杈佔滿了。
他如果保持人形,兩人的睡姿只會更加的尷尬。
小雪豹將自己蜷成一團,自暴自棄地用尾巴蓋住臉。
反正他獸形小,只要有個縫隙他就能睡覺,他不丟人。
初春的森林,悅耳的蟲鳴聲是最動聽的白噪音。
睡夢中的小雪豹四肢朝天,爪子在空中抓撓了幾下,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了,便蹬蹬腿,抱著壓住他的巨大狼爪再次沉沉睡去。
林中劃過一陣微風,巨狼的耳朵左右轉了轉,尾巴從身後甩了一下,調轉方向蓋在了睡在他懷抱中的小雪豹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祁白打了一個哆嗦醒了過來,正巧看到提著竹筒回來的狼澤。
祁白的腦海中還全部都是昨天晚上的夢境。
在夢中,熱衷於吸狼的祁白終於遭到了“反噬”,小雪豹被人壓著吸了一整晚,完全動彈不得。
他在夢中使勁地想要睜開眼睛,想看看那鉗製住他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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