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寧雨擰眉， 霍榕宸是真不知道尷尬。

　　大小房養在一起，有意思？要不要湊一起打麻將？還別說，霍榕宸真乾得出來，他跟沈茗打過麻將。

　　寧雨朝沈茗點頭，沈茗站了起來， 「霍總，是有事找你， 能單獨聊嗎？」

　　霍榕宸拉寧雨過去坐下，管家立刻把茶水送了上來， 霍榕宸抬眼審視沈茗片刻，說道， 「公事？」

　　沈茗看向寧雨，霍榕宸抬手摸了下寧雨的頭髮， 接過寧雨脫下來的外套轉手遞給管家，再抬頭，「沈總，公事應該去公司找我。」

　　沈茗在公司根本找不到霍榕宸， 他到現在才發現，以前能找到霍榕宸只是因為霍榕宸想讓他找， 「算是私事， 最近上面有了新動作您聽到消息了嗎？」

　　霍榕宸懶洋洋靠在沙發上，「什麼動作？」

　　「珺茗被查了。」

　　珺茗是沈茗公司旗下的別墅項目， 項目非常大， 牽扯的人也很多。

　　「什麼問題？」霍榕宸把手落到寧雨壓麻的腿上， 緩緩按著。

　　沈茗再次看向寧雨，寧雨坐在霍榕宸身邊玩手機。沒有回避的意思，霍榕宸也沒有讓寧雨回避。沈茗不知道霍榕宸的意思，觀察著霍榕宸的表情，說道，「對接的人進去了。」

　　「你現在該考慮的是怎麼跑路，而不是找我。」霍榕宸道。

　　「宸哥。」沈茗站起來，桃花眼都暗淡了，「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我就不留你在這裡吃午飯。」霍榕宸收回手，道，「不送了。」

　　沈茗是霍榕宸一手扶起來的，霍榕宸可以算得上完美備胎了。他是大一認識沈茗，沈茗性格好會照顧人。漸漸地就和霍榕宸成了朋友，沈茗是直的，他們認識第二年沈茗就談了個女朋友。霍榕宸有意疏遠，沈茗很快就和那個女孩分手，那時候沈家面臨破產。

　　霍榕宸幫了他，這中間沈茗空了有三四年，霍榕宸以為他們會有機會談戀愛。沈茗又談了個女朋友，是沈茗公司旗下的一個女藝人。

　　霍榕宸倒沒有強迫的意思，你是直男那就做朋友好了。霍榕宸二十八歲生日，沈茗喝多了抱著霍榕宸叫宸哥。沈茗說他不是gay，但他可能喜歡霍榕宸。不是朋友的喜歡，酒醒後沈茗跟那個女生分手。

　　這已經不是暗示了，霍榕宸認為他是在明示。

　　沈茗想玩房地產，霍榕宸就把珺茗這個項目給了沈茗。沈茗野心勃勃，大刀闊斧的擴展事業。

　　霍榕宸那時候是想過跟沈茗結婚，很快沈茗就送給霍榕宸一個巨大的驚喜。

　　沈茗和林瑤在夏威夷海灘熱吻被八卦記者拍到，上了熱搜。霍榕宸第一次見沈茗的桃花眼騷的那麼生動，兩個人抱在一起啃的就差當場辦事。

　　哪有在自己面前矜持羞澀的樣子，有意思的很。

　　霍榕宸把沈茗踢出了局。

　　沈茗當時自以為站住腳了，就沒有再去找霍榕宸，他和林瑤高調訂婚。霍榕宸斷了他的關係網，這才一年多，沈茗就坐不住了。當年兩個人沒有挑明關係，沈茗就當做不要臉的屏障，舔著臉來跟霍榕宸拉關係。

　　「宸哥？」

　　霍榕宸蹙眉，面色不悅，語氣嚴厲下來，「我幫不了，沈總，以後就別來我家，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轉頭，「高姨，送客。」

　　寧雨把手機裝回口袋，看了看沈茗又看霍榕宸，霍榕宸道，「寧雨，來吃飯。」

　　寧雨起身走向餐廳，沈茗被送出了門，霍榕宸面色深沈，拉開椅子坐下冷道，「誰允許他進門？」

　　管家喏喏道，「他說是您的朋友，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寧雨去洗手，理了一下這件事，霍榕宸和沈茗鬧掰了？

　　寧雨蹙眉擦手，不是 青梅竹馬嗎？這麼容易就鬧掰了？脆弱的愛情啊。寧雨走到餐廳，霍榕宸把一碗湯放到寧雨面前。

　　「謝謝。」寧雨坐下拿起勺子喝湯，這個時候做一個隱形人最好。霍榕宸不找他的麻煩，那最好。

　　相安無事的吃完午飯，寧雨回房間復習功課，開門聲響。寧雨回頭看到霍榕宸，又收回視線繼續埋頭做題。

　　霍榕宸走到書桌前拉開椅子坐下，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從抽屜里拿出煙盒取出一支煙輕咬在唇間。寧雨抬頭，看到熟悉的煙盒，霍榕宸抽煙麼？

　　不對，霍榕宸會抽這麼便宜的煙？

　　打火機的火苗卷上香煙，霍榕宸抽了一口煙，蹙眉把煙霧吐出去，煙盒和打火機扔到桌子上，寧雨看到煙盒下面的公式。

　　寧雨的煙，霍榕宸從哪裡找到的？

　　「你可以抽煙？」霍榕宸是心臟病，心臟病能抽煙？

　　霍榕宸對上寧雨的目光，把煙遞給寧雨，「弄滅。」

　　寧雨接煙的時候碰到霍榕宸溫熱的指尖，寧雨避開，把煙掐滅扔進垃圾桶。霍榕宸沈沈黑眸注視著他，寧雨抽紙擦手，繼續寫作業。

　　「我和沈茗是大學同學。」霍榕宸開口。

　　寧雨一個解字寫出來，抬頭，清澈的眼黑白分明。乾淨如同山間泉水，清凌凌的透徹。

　　「我喜歡過他。」

　　跟他說幹甚麼？寧雨不明白，手還握著筆。

　　「你不用想太多，我們結婚，你就是我的太太。我會忠於婚姻，尊重你的霍太太身份。過去的你也不要想了。」

　　霍你媽個錘子。

　　誰想了？寧雨什麼都沒想。霍榕宸忽然起身，手撐著書桌俯身過來，寧雨迅速往後撤，手背貼到霍榕宸的掌心。掌心熾熱且有力度，霍榕宸放大的臉就出現在眼前。

　　寧雨碰到霍榕宸的唇，他們都沒有閉眼，霍榕宸貼著他的嘴唇，就那麼放著。片刻後霍榕宸松開，大手摸到寧雨的頭頂，揉了一把，

　　「寫作業吧。」

　　霍榕宸起身大步離開房間，寧雨很煩躁，用手背狠狠擦過嘴唇。他拿過煙盒取出一支點燃狠狠抽了一口，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人工湖。

　　手機響了一聲，寧雨拿出手機看到一個陌生號碼，「我救你一命，怎麼報答我？」

　　誰啊？

　　神經病。

　　寧雨又抽了一口煙，電話響了起來，寧雨拿起手機看到還是那個號碼，遲疑片刻接通，賤兮兮的聲音落過來，「請我吃飯吧。」

　　寧雨把手機拿到眼前，又放回耳朵，「簡柘？」

　　「對，是爸爸。」

　　寧雨暫時按下打人的心思，簡柘確實幫過他，不然那一刀就插他身上了。

　　「什麼時候？」

　　「現在。」

　　「什麼地方？」

　　「你走到窗戶邊就看到我了。」

　　寧雨起身走到窗戶邊眯眼，人工湖邊上簡柘站著，寧雨把煙掐滅說道，「知道了。」

　　寧雨不怕簡柘借機報復，簡柘打不過他。寧雨把煙頭扔進垃圾桶，拎起一件外套下樓。霍榕宸沒在家，他的車也沒在院子。

　　「夫——少爺。」徐晨及時改口，說道，「要出去？」

　　「嗯。」

　　徐晨跟在寧雨身後，寧雨看了他一眼，徐晨說，「最近不太安全，我跟著你吧。」

　　都是給人打工，寧雨也沒有必要為難徐晨，他走出門就看到了簡柘。

　　「怕我弄死你麼？還帶人。」

　　寧雨抬起眼皮，「吃什麼？」

　　簡柘一看到寧雨就想上前聞兩下，然後挑釁，像沒拴繩的泰迪。「胳膊真斷了？你說我現在跟你打架誰能打的過誰？」

　　寧雨看他那還沒拆石膏的腿，嘴角抽了下。「不吃我回去了。」

　　「吃啊。」簡柘看了看徐晨，囂張道，「你還不去開車？」

　　寧雨見不得簡柘的囂張樣，他們這群富二代就不拿別人當人，一點尊重都沒有。寧雨把衣服穿上，擰著眉毛站在一邊。

　　徐晨回去開車，簡柘自上而下打量寧雨，說道，「你是不是被監視了？」

　　「監視我幹甚麼？」

　　簡柘穿著寬大的休閒t，破洞牛仔褲膝蓋都在外面露著，靠在拐杖上嘖了一聲，「怕你太腦殘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你才腦殘！寧雨不耐煩。

　　風吹過寧雨的頭髮，寧雨的眼睫毛隨之動了下。纖長睫毛漆黑濃密，如同羽扇，簡柘帶嘴邊的賤話突然頓住，怔怔看著寧雨。

　　黑色奔馳開了過來，車停下。

　　寧雨轉身上車說道，「走吧。」

　　簡柘回身狠狠呸了自己一口，一瘸一拐的上車，報了個地址。寧雨來b市半年，出了學校就是霍家，沒有去過其他的地方。

　　到了餐廳，看到菜單寧雨直接扔給簡柘，「我中午吃過飯了，你想吃什麼自己點，我給你付錢。」

　　簡柘點了一大堆，寧雨聽得頭暈，算下來這頓飯得吃好幾萬。

　　「你玩遊戲嗎？」簡柘問。

　　「不玩。」

　　「那你平時都做什麼？」

　　「做題。」

　　簡柘：「……」

　　「無趣。」簡柘坐也不是好坐，歪著身子跟個小流氓似的。「你和霍榕宸真的結婚了？你喜歡霍榕宸嗎？」

　　「今天週三，你怎麼不去學校？」寧雨煩的要死，後悔出來這一趟了。

　　「老子曠課。」簡柘說，「我去不去學校都無所謂。」

　　「也對，你的成績也沒有下降的空間。」寧雨道。

　　簡柘：「……」

　　「你要打架嗎？」簡柘抬起桀驁的下巴。

　　「難道你有下降的空間？」寧雨已經拿出手機打算聽英語，一邊耳機戴上，說道，「今天這個人情還了，一會兒我還要回家復習。我跟你不一樣，我考不上就沒有學校讀了。」

　　「霍榕宸還缺給你買大學的錢？」

　　「你以為什麼都可以拿錢買到的嗎？」寧雨銳利眸光直視簡柘。

　　「不是嗎？」簡柘被問的一懵。「有什麼是錢買不到的？買不到只能說明錢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