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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正常海域 - 第73章字體大小: A+
     
    第73章 孔雀24

      折斷的手指淅瀝滴下血來。邊寒完全被孟玉的怒火包圍了。他熟悉的摯友, 他熟悉的地底人首領, 正在他面前怒吼:「你繼續這樣下去,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邊寒完全同意他的看法, 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回答, 「是啊……」

      但是肉體的疼痛確實喚回了他的部分神智。完全被現實擊潰的精神, 似乎又恢復了一點。趁著孟玉鬆手,他貼著牆坐到了地上, 抓住自己受傷的手, 在左手無名指上吻了一吻。那裡有佩戴戒指的痕跡,但戒指不見了。

      邊寒仍記得的。他在擰斷自己伴侶的脖子之後, 摘下了戒指, 扔進廢墟中。

      回憶的劇痛令他又顫抖起來, 他不得不咬著發抖的手指,半晌才控制住自己。

      孟玉被危機辦和醫院的人控制住了,他費了這麼大勁爬到這裡,似乎只是為了沖邊寒吼兩句話。小劉看著他被拉出病房, 心情非常複雜。幾天前, 孟玉問過他是否可以見邊寒。但由於邊寒情緒極度不穩定, 小劉和雷遲都認為他並不適合見到熟人。

      為了讓孟玉相信邊寒現在的情況,小劉多說了幾句話,告訴了孟玉邊寒有多糟糕。

      「你是專程來喚醒他的嗎?」小劉問,「疼痛可以讓他……清醒?」

      「……這不是我發現的。」孟玉平靜地說,「我們幾個人互相之間非常熟悉,邊寒的伴侶和我們相處得很好。邊寒夜間常常做惡夢, 能讓他最快脫離噩夢的,除了他的嚮導之外,還有疼痛。黑兵的四首領共同行動時,他的嚮導不一定會跟著我們,他叮囑過我們,如果邊寒的精神狀態不穩定,給他一拳就行。」

      小劉回到病房裡,發現邊寒正捏著自己的手指使勁。

      「你幹什麼!」

      邊寒在他阻攔之前,又拗斷了另一根手指。他滿頭冷汗,但眼神十分清醒:「快,趁現在我是正常的,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事情都告訴你們。」

      小劉看著他,像看一個不可思議的瘋子。

      給雷遲打電話通報這一情況時,小劉忍不住說了一句「邊寒看似正常,但我認為他的精神已經出現嚴重異變」。雷遲讓他守著邊寒,自己立刻趕到醫院,直接在病房裡對邊寒進行訊問。

      邊寒比之前看上去要冷靜許多。護士為他包紮固定兩根折斷的手指,邊寒面色如常。他在梳理自己的記憶。

      他知道危機辦那位叫秦戈的嚮導進入了自己的「海域」。秦戈似乎清除了他「海域」之中的某些負面情緒,他的思維很清晰,甚至能想起一些以往記不得的東西。邊寒看著自己被包紮好的手指,另一個黯然的念頭浮上了心頭:或許自己並不是因為秦戈而清醒的。他現在之所以清醒,能把過去記不清楚的事情全都梳理出來,是因為伴侶死亡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痛苦和悲哀衝破了一切,讓他以往所有的記憶都袒露出來。

      他平靜地回憶著和周遊有關的事情,連之後自己要怎麼做都打算好了。

      .

      謝子京的海域裡這回沒有再下雪。秦戈四處張望,發現「海域」裡的各處景物已經基本成形,除了道路。

      圍繞著中心公園的幾條路的盡頭,仍舊是一層朦朧的霧氣。

      謝子京還需要時間。

      秦戈正想把他的自我意識呼喚出來,身後忽然傳來聲音:「吃不吃?」

      又一顆枇杷遞到他面前。

      秦戈無奈收下了。「一切正常。」他對謝子京說,「我現在嘗試進入你的記憶,你不要阻攔,如果感到痛苦,你先信任我。我很快就會離開。」

      謝子京點點頭,問:「你怎麼進入?」

      秦戈指著他的身體:「我要探索的是你本人的記憶,所以必須從你這裡開始。」

      謝子京眉毛一挑:「你要進入我?」

      秦戈點頭。

      他看著謝子京臉上的表情,總覺得十分不對勁:「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謝子京攤手,「你要進入我,我絕對歡迎,絕對不反抗,百分之兩百的樂意。不過……你確定在這裡?我們不需要找個更舒服或者私密性更好的地方?」

      秦戈:「……」

      他錯了。謝子京腦子裡的黃色廢料不是因為「海域」被破壞而產生的,也不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愛意而產生的——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黃色廢料製造機。

      哨兵和嚮導在「海域」之中的自我意識往往就是最真實的心理狀態。病床上的謝子京彬彬有禮,說話時左一個「您」右一個「好嗎」,但自我意識的動作和話語完全暴露了他的內心。

      他對我感興趣。他想起來了嗎?……或者他只是遵循自己黃料製造機的本能,在挑逗我?

      秦戈滿是懷疑,又滿是無奈。「麻煩把你腦子裡的黃料扔一扔。」他抖抖手臂,一把抓住了謝子京的衣領,「我是這樣進入你的。」

      他和謝子京靠得很近,抬頭時目光認真得似是在做一件嚴肅至極的事情:「你現在可以盡力回憶鹿泉的事情了,抓住你記得最清楚的一點,反覆回憶。」

      然而正因為他靠得太近,謝子京幾乎是本能地抬起手,把他抱在了懷裡。秦戈帶著一絲驚訝,像鑽入水中一樣,鑽入了他的胸膛。謝子京忽然一驚:他此時此刻想的不是鹿泉,而是秦戈。

      秦戈頭一回感到自己鑽入別人的自我意識時一點兒也不辛苦。溫暖柔和的水把他包圍了,他被前端的光芒引領著,瞬間便躍進了謝子京的記憶中。

      但這不是鹿泉。他被強烈的陽光刺得眼睛發疼,下意識地舉起手臂遮擋。秦戈看到自己裸著上臂,耳邊全是鼓噪的歡呼和音樂聲。

      他站在一個巨大體育場的邊緣,正手搭涼棚四處望。

      這地方似曾相識。秦戈藉著謝子京的眼睛看向周圍的人群,忽然在人群中看見了自己。

      是十幾歲的自己,一張娃娃臉,正一面跟同伴手舞足蹈地說話,一面走了過來。

      「謝子京,拍照呢,認真點。」

      謝子京站直了,抓起胸前的獎牌:「這個,我是舉著還是咬著呀?」

      老師拿著相機在他面前比劃,片刻後發現有些不對勁:「你的花呢?」

      「給別人了。」謝子京撓著頭笑,「剛剛有個人過來問我能不能吻一下他,我說不行,但我可以把花給你當作紀念。」

      他一邊說話,目光一邊忍不住似的往旁邊飄。秦戈看到自己和同伴被拍照的老師擋住了,過不去。

      這是謝子京的回憶,秦戈只記得自己給了他花,但當時的許多細節早就忘記了。如果不是多年之後重遇謝子京,他可能根本不會想起當年的這樁小事情。

      但這一段,在謝子京這裡顯然是值得反覆咀嚼的大事。

      記憶被美化了。秦戈看見自己把懷中的花束遞給謝子京,謝子京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自己臉上。年紀尚小的秦戈根本不知道哨兵的眼神裡滿是對自己的好奇和好感,他只是將花束給了那個人,繞過這一片區域,遠遠走開了。

      聽謝子京講述,和自己再次目睹,感受竟然如此不同。謝子京低下了頭,秦戈看見他把花束牢牢攥在手裡,極珍重似的,還抬手理了理被烈日曬得有點兒蔫的花瓣。

      秦戈有些發暈,他感覺自己的情緒異常不穩定,彷彿隨時都可能從這片回憶中脫離。

      給謝子京植入虛假記憶的人,一定也曾這樣深入過他的自我意識,一定也看到了這一段記憶。

      他人生中充滿光彩的小快樂,就這樣被人緊緊抓住,並且大肆侮弄。

      秦戈難受極了。他無法穩定自己,只想抱著謝子京,在他肩膀上大哭一場。他並不覺得自己辛苦,謝子京完全將他忘記他也能承受——但他受不了謝子京被人這樣肆意地擺弄記憶。那是他和謝子京才能夠分享的往昔。

      手中的花束忽然抖動起來。隨即所有花瓣脫落,撲向秦戈。

      秦戈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彷如在狂風中搖擺的一瞬之後,他的雙足牢牢踩在了地面上。

      冷風穿過毫無遮攔的地面,吹動了他的兜帽和衣上的拉鏈。秦戈聽見拉鏈頭發出的細細聲音,他竭力睜開眼睛,濃黑色的迷霧緩慢散去。他正在路上行走,腳下是凹凸不平的地面。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在前方,距離他大概四五步。

      視野持續晃動,這段記憶似乎是謝子京不樂意回想起來的。

      頭頂是黑的天,從未見過的密集星群高高釘在蒼穹。他回頭,看見身後不遠處是兩頂帳篷,還有一盞明亮的燈。

      秦戈聽見謝子京的聲音從自己的胸膛裡震動著發出。

      「爸爸!」他大喊,「鹿泉真的已經幹了嗎?」

      .

      「爸爸?」雷遲盯著邊寒,「你確定自己聽到周遊這樣喊周義清?」

      邊寒蜷縮在病床上,慢慢點頭。

      「你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周遊。」雷遲說,「調劑師在你的記憶裡發現,你早就知道真正的周遊不在了。」

      「我知道……但我無能為力。」邊寒看著他,「連周遊的爸爸都認為他是自己的孩子,我們這些小孩說的話……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雷遲不出聲,背脊靠在椅子上,靜靜看著邊寒。負責記錄的小劉也停筆了。兩個人的沉默像是有稜有角的巨大塊壘,填在狹窄的病房裡,擠得邊寒發慌。

      「我也沒辦法!我們都沒有辦法!」他大喊。

      「如果當時被取代的是……夏春,或者凌思遠。他倆也是你從小就認識的朋友,對吧?」雷遲問,「你會有辦法嗎?」

      邊寒沉默了。

      小劉看著雷遲:「組長,你……」

      雷遲點點頭,表示會控制好自己。

      他不應該在訊問中提出這種問題的。他只是一時沒有忍住。雷遲很清楚,為什麼這麼多人發現真正的周遊被X取代,但是沒有一個人放在心上——因為真正的周遊,是不值一提的。

      一個無法出門的孩子,一個孱弱的嚮導,他認識邊寒這些人,但這些人還不是他的真正朋友。出於憐憫與同情,他們會和周遊來往;而一旦發生了意外,這種虛薄的感情根本不能為周遊提供任何支持。

      在這樣的周遊身邊,出現了一個崇拜著他的X。

      他會做什麼?他會不會完全信任X?會不會將自己的所有想法告訴X?或者更進一步的,周遊會依賴X:他需要同齡人的崇敬和肯定,他需要X,需要一點兒別的感情,或者愛,不問緣由的那一種。

      逼仄狹小的房間裡,兩人共處的漫長時間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許只有周遊本人和X才知道。

      「……真正的周遊消失之後,周義清說那個人是周遊,於是我們……也就開始稱呼他為周遊。」邊寒皺了皺眉,回憶這些事情令他頭腦劇痛,非常難受,藥液艱難地維持著他的清醒,「新的這個周遊……他是一個怪人。」

      邊寒和夏春等人都記得,以前這位英俊的男孩是很少出門的。他總是跟周遊呆在房間裡,周遊教他認字讀書學電腦,他會用抹布把周遊的輪椅擦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有時候兩個人會親暱地趴在二樓唯一的窗檯上,看被雜亂電線和樓宇切割開的天空,或者看一場雪,大聲跟雪裡走過的人打招呼。

      周遊不在了之後,那個男孩開始頻繁出沒於王都區之中。

      他自稱周遊,總是在王都區裡尋找年輕的嚮導或者哨兵,用漂亮的笑把人勾進窄巷或者路邊昏暗的房子中。

      邊寒一直以為周遊在通過出賣身體的方式掙錢,王都區裡這樣的人太多了。但自從他被周遊拉進巷中之後,他發現自己完全錯了。

      周遊沒有跟自己選中的哨兵或者嚮導做.愛。邊寒拒絕他的時候,周遊還大聲笑了出來。

      「我不是想做.愛。」周遊把他推到牆上,瘦削的身體幾乎完全緊貼著邊寒,手指在邊寒的太陽穴旁虛點了兩下,「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海域』,可以嗎?」

      他似乎在哀求,眼裡盛著可憐兮兮的懇切:「我會回報你的。」

      邊寒冷漠地看著他:「我對你沒有興趣。」

      周遊又笑了:「不……哎呀,我的回報是在你『海域』裡完成的。」

      邊寒警惕起來:「你要做什麼?」

      周遊想了想,提出一個建議:「你就給我五分鐘吧?」

      五分鐘,不值一提的五分鐘。邊寒忖度著他的提議:自己是哨兵,是比嚮導更強大和有力的哨兵。他不可能傷害自己。

      「……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嚮導會給哨兵帶來怎樣的影響。」邊寒抱住了自己的頭,「我允許他進入我的『海域』,就五分鐘。……他在這五分鐘裡,給我帶來了一場非常恐怖的風暴……不是痛苦,是極其強烈的快感……我從沒有嘗試過的愉悅和興奮……」

      短暫的五分鐘過後,周遊立刻離開了邊寒的「海域」。邊寒無法站立,他被遠勝於生理快感的爽快和愉悅擊倒了,甚至無法支撐自己,靠著牆壁坐在地上,茫茫然地喘氣。身體沒有任何異狀,不出汗,也不覺得難受,但那場地動帶來的餘震仍舊震動著他的「海域」,他看到周遊起身離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腳踝。

      「我還可以進去嗎?」周遊有用懇求一般的語氣問,但這一次,他多加了一點點條件,「十分鐘,行嗎?會有一點點不舒服,你可以忍受嗎?」

      邊寒沒能扛住這種誘惑。他又一次點了頭。

      「……當年在王都區發生的哨兵嚮導動亂,和周遊有關係。」邊寒說,「我曾經告訴過你,我看到有一隻北極狐精神體一直在搖動大鐘。我說不知道那是誰的精神體……但我現在記起來了。」

      他看著雷遲。

      「他是周遊的朋友……或者跟周遊可能有更親密的關係。一個哨兵,動亂之後不久就失蹤了,後來被發現死在廢屋裡。這樣的人很多……我是說跟周遊可能有親密關係的人。他們很依賴周遊,因為周遊的能力。他們宣稱自己愛周遊,但是我……不認為周遊對他們感興趣。」

      雷遲看著他:「周遊當時對你感興趣,是吧?」

      邊寒沉默地點頭。

      「……因為他很難控制你?」

      「是。」邊寒回答,「我沒法抗拒他……但是他也不能在我這裡得到什麼肯定的回答。當時孟玉已經來到王都區,他發現了……所以他開始……他做得太隱蔽,我根本沒意識到他在『海域』裡說的話做的事情有多麼危險……」

      雷遲看了看小劉的記錄,問道:「然後呢?動亂之後周遊離開了王都區?」

      「他不是自己離開的,他是被人帶走的。」

      雷遲和小劉同時抬頭:「什麼?!」

      回憶的碎片顯然難以打撈,邊寒竭力回想,不適感令他皺起了眉頭。

      「我……我只有……一點點的印象。」

      那天他在周義清的家中找到周遊時,周遊正在吃飯。周義清早在很久前已經嚷嚷著兒子不見,跑出了家門,在王都區各處遊蕩。那房子是周遊一個人住的,他有時候會邀請邊寒到家中做客,但不允許邊寒進入他的房間——或者說,過去的周遊和他一起居住的房間。

      邊寒質問周遊,這場動亂是不是他主導的,周遊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笑著問他是不是又想邀請自己進入「海域」。

      邊寒把他拎起來,連拳頭都已經高高舉起。這時候,虛掩的房門忽然開了。

      那一瞬間邊寒是很吃驚的。他是一個哨兵,但進入屋內的兩個人動作極其輕快隱蔽,他甚至沒有聽見任何接近此處的聲音。

      就像兩個影子一樣,不速之客進入了周遊的家。一個哨兵,一個嚮導,裝束與氣質與王都區的人截然不同。

      他們的目標人物顯然是周遊,而不是邊寒。

      邊寒被哨兵控制了,嚮導則逼近周遊。邊寒驚悸不已,那哨兵衝他笑笑,拆開了一個口罩樣式的工具,扣在邊寒的臉上。

      「老謝,可以開始了。」

      隨著哨兵的呼喚,嚮導走近了邊寒。他屈膝半蹲,看著邊寒。邊寒的驚恐令這個陌生人有些動容。

      「不用怕,忘記就好了。」嚮導把手按在那個工具上,邊寒隨即聞到了一股古怪的香氣。

      連小劉也忘了記錄:「……嚮導?他借助工具,消除了你這部分的記憶?他怎麼能做到?」

      他看著雷遲,迅速跟自己的狼人組長解釋:「普通的嚮導不可能進入深層海域,觸碰我們的自我意識。除非他是……」

      「精神調劑師。」雷遲接話。

      .

      「爸爸,你的工作內容到底是什麼?」謝子京和謝諒坐在鹿泉的邊緣,他趁機問道。

      「修修補補,把人和東西運來運去。」謝諒舉著望遠鏡看著鹿泉中央,漫不經心地回答了兒子的問題,「累得很。」

      鹿泉曾是一片面積頗大的內陸湖,湖水乾涸了,剩下了面積頗大的凹形大坑。

      夜色深重,謝子京只能看到鹿泉中央似乎也有人紮營,但影影綽綽,只能瞧見一些光線。

      他看到父親浮起笑容,忙問:「你看到了什麼?」

      「在那裡紮營的是爸爸的熟人。」謝諒笑著說,「危機辦的外勤組。」

      謝子京聽過危機辦,但不知道外勤組的威名。他接過謝諒的望遠鏡朝著那幾個帳篷望去。營地裡很冷清,他看見有三個男人圍坐在篝火邊上聊天,其中一人正就著燈火,在膝蓋的筆記本上寫字。

      「你不去打招呼嗎?」謝子京又問。

      他有太多的問題想要詢問父親了。

      「不了,他們估計還在工作。」謝諒把他拉起來,「我們是來玩兒的。」

      他對了對手錶。「再過半小時,就是這個月裡銀河最明亮的時候。」謝諒提醒他,「你去把媽媽叫來,這裡視野好,我們看銀河。」

      謝子京轉身離開了。

      秦戈忽然察覺視野開始搖晃,隨即便是一聲重重的倒地聲。

      古怪的異響從鹿泉方向傳來,謝子京腦袋沉重,一跳一跳地痛,「海域」中瞬間捲起了狂風巨浪,他短暫地失去了平衡。從地上爬起後,他連忙回頭去看謝諒所在的方向。

      「跑啊,兒子!」謝諒扔瞭望遠鏡,衝他大吼,「回去保護你媽媽!不要離開!」

      謝子京嚇了一大跳。謝諒已經躍下高處,朝著鹿泉方向狂奔。他的精神體是一隻漂亮的孔雀,此時隨著白霧騰起,紛繁的翎羽在月光與星光中躍動,瞬間化為無數看不清的刀片,朝著鹿泉中心而去。

      「爸爸!」謝子京一顆心跳得厲害,他一邊往母親所在的營地跑,一邊回頭看向鹿泉。凹地的中央發生了什麼,他看不清。他看到的只是一股濃重的、直衝天穹而起的黑色霧氣,被營地中的篝火照得清清楚楚。

      霧中探出一隻嶙峋手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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