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生命體的精神力超過限度時，都可以使用魔法。但魔法的根本原理卻不是靠腦內妄想來無中生有，而是定向的等價交換。”
“不是那麽唯心的概念嗎?聽上去就像是現代煉金術一樣。”
“當然嘍！人們一開始就發現自己的意志通過某種特定的方式可以用來改變現實，但他們最先想到的不是探究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現象，而是想要將施法的消耗降低為零。”
凱拉攤開了那本書，上面寫著的文字羅倫一個都看不懂，但他能感覺到這本書裡絕對有很多魔法相關的知識。
“人們怎麽也無法將魔法的消耗降低，當他們撤去了所有的施法媒介、放棄了所有的咒文、甚至隔絕了他們能夠觀測到的魔法能量之後，他們依然能使用出魔法來。當時人們以為這才是神明能做到的事。”
“是不是該但是了?”
“可是這些嘗試踏入神域的魔法師很快就耗盡了生命，到很久以後，人們才終於確定，魔法並不是無中生有的創造神力，而是將某些東西替換為另一些東西的過程。”
這個說法倒是很有道理，不過現在的魔法速成課程裡可不會講這些歷史，畢竟現在魔法對於一般人來說只是生活會用到的工具和技能，並不是什麽值得誇耀的能力。
“嗯，舉個例子?比如羅倫同學想要製造出火焰的話，會選擇什麽方式呢?”
“點燃可燃物吧?用化學反應來產生燃燒的現象。”
“沒錯，其實這個過程也可以被歸納為魔法哦。只不過這樣的等價交換實在是太常見了，人們早就不把它當成一種神秘的現象了。”
多元世界通用的物質規則也可以算入魔法的的框架內，這個觀點的確也很少見。不如說不愧是學院排名第六的天才魔法師，恐怕凱拉在魔法研究的方面下的功夫並不比那些多元世界知名的魔法師要少。
“只不過魔法師們製造魔法使用的是自己的意志，而材料則是一直存在於世界之中的，支撐可見物質存在的暗物質，或者被稱為‘以太’的未觀測概念。”
“……抱歉這我快要聽不懂了。”
“啊，不好意思，簡單來說就是人類使用自己的精神力，也就是生命力來觀測那些沒有特性的事物，並用自己的意志來改變它們的存在方式。”凱拉的說法依然很難懂。“說得更簡單一點的話，就是遊戲裡的角色用HP來釋放某些技能的過程哦。”
原來這姑娘是喜歡電子遊戲的類型嗎?不對，原來使用魔法消耗的是人類的生命力嗎?
“不過一般情況下釋放魔法使用的精神力雖然是由施法者的生命轉化而來的，但是可以通過消耗各種媒介來代替，所以魔法師們並不會因為釋放魔法而折壽……當然還是有的。”
想要製造出某種現象，就得付出對等的代價，這就是魔法的基本規則。羅倫突然想到了自己體內的霧氣，這些東西是不是也可以用魔法的概念來解讀?它們修複自己的身體是不是也付出了某種代價?
它們又是自己付出了什麽代價換來的?
“確立了這個體系之後，魔法師們就開始研究各種魔法的規則。不過……至今為止，依然還是有一些禁忌不能被打破。”
“這麽多世界的魔法師都解決不了嗎?”
“是的，第一就是以不對等的代價釋放魔法，這個理論一直都有人在研究，但這麽多紀元過去了，也沒有任何成功的例子出現。”
這個很好理解，畢竟以小博大這種事從原初世界文明誕生開始就一直都有人在嘗試，然而這麽做的人永遠都是付出比得到的多。就算有人覺得自己一時佔到了便宜，到最後他依然還是會吃更多的虧。任何事都一樣，更不要說魔法了。
“第二就是……生命。”
“你是指復活?”
“是的，沒有人能測定出來復活已經死去了的生命體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就算現在的人們已經知道了死後的靈魂會飛向虛無之地進入輪回，也知道了如何暫停時間的流逝。但依然沒人能復活任何死去的生命，就算用另一個相似個體的生命為代價也做不到。”
所以時空管理局開發了靈魂凝固和身軀再造技術，而那個曾經的天才尤龍則是在探究靈魂的轉生。沒有人能真正回避死亡，也沒有人能逆轉死亡。
“真是深奧啊。”羅倫想抬手捏捏自己的臉，但因為手臂裹著繃帶而沒辦法彎曲太多。“不過這些事和我關系太遠了，有沒有簡單一點的魔法理論?”
“啊，不好意思，我講的太多了。”
凱拉也終於意識到自己沉浸在自我世界裡有點太久了，她雙手合十對羅倫擺出了表達歉意的姿態，然後起身去一邊的書架上拿了一本封皮很硬但卻不怎麽厚的舊書。看來她對這座圖書館已經相當熟悉了，可能連什麽書在什麽地方都記了下來。
“這是3級魔法文明的某位魔法師留下的一本魔法筆記，雖然可能稍稍有些難度，但應該很適合羅倫同學入門哦。”
“3級啊，我記得無限之城自己設定的等級只有2級。”
無限之城在建立之後的設定上偏向於科技，整體上大約有著4級科技文明的水平，但在魔法的應用上就相對落後不少。並不是說時空管理局不擅長魔法，只是這座世界級城市建造時就是這麽設計的。
所以在無限之城裡日常能看到的更多是機器而不是神秘。
“等價交換……真是不知道怎麽才有可能違背的規則啊。”
迪恩隨口感歎了一句，但羅倫的心思卻不在他們的身上。他始終在思考身體中的霧氣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而今天凱拉的解釋也讓他稍稍摸到了一點輪廓。
這些東西應該無法違背這個規則才對，那麽只要知道了它們究竟讓自己付出了什麽代價，應該就能夠理解它們的性質才對。
那兩條蛇體內過剩到在外表上結晶出來的生命力，究竟來自於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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