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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蜘蛛 - 第16章字體大小: A+
     
      第五章 DOUGLAS(從深水而來)

      16

      傑森在潔淨泛著清香的床單上把自己擺成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艾德里安在床邊翻著一頁折疊起來的病歷報告。

      即使正渾身纏著紗布掛點滴,金髮的男人也沒有乖乖閉上嘴當個模範病人的覺悟。“艾德,你的臉色糟糕透了,像被大放血了似的,”他調侃道,“你確定應該躺在這裏的人不是你嗎?”

      艾德里安忍住把長得可以當封條的報告單甩在他臉上的衝動,“這就是你說的‘只是幾道皮肉傷’?右第9、10肋骨骨折,腹壁出血、背部槍彈擦過創,輕度腦震盪,還有一大堆割裂傷、軟組織損傷……”他一行行往下讀,生氣地叫道,“真是好極了!再扣頂迷彩頭盔你就可以冒充伊拉克火線下來的傷患去向軍方索要補償金了——而你居然還說不想住院!”

      “親愛的,你看,實際情況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這是醫生慣用的伎倆,他們總把病歷報告單跟銀行存摺劃等號,好像那玩意兒越長存款數位後面的零就越多似的——事實上確是如此。”傷患努力探過身去試圖把那張單子扯過來,“好了別看這無聊的東西了,出去幫我買罐啤酒怎麼樣?我要冰的。”

      “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喝含酒精的飲料!別搶——”艾德里安向後挪動幾步避開他的手,“我還有幾行沒看完,你幹嗎不好好躺著聽你的輝煌戰績?”他的眼睛迅速掃視著報告單,忽然全身僵硬了一下,指尖在紙上戳出了個破洞,“肛管壁和外括約肌撕裂傷……天哪,那群畜生對你幹了什麼?!”他的聲音顫抖起來,遲疑地伸出手,怕驚嚇了什麼似的輕觸了一下床上人的肩膀,然後握住了它,“傑森……傑森……”他無意識地呼喚著他的名字,仿佛這樣會讓他覺得好受一些,然後摟住了他的脖子,把那頭燦爛的金髮按在自己頸窩上,“告訴我那個人渣是誰……我要殺了他!”

      “別這麼激動艾德,這可不像你,讓我有點不習慣。”傑森安慰地拍著室友的背,“那混蛋已經掛了,而且我保證死狀跟他的罪行很相配。好了,忘了這件事吧,有些東西如果你把它看成是皮膚上的傷口,只要給足時間就會痊癒。”

      艾德里安沒有抬頭,用非常輕的聲音低低說:“那麼,那個叫加文的男人給你留下的,也會痊癒嗎?”

      “……當然。”傑森推開他,微笑起來,“啤酒不行的話,可樂怎麼樣——噢,我猜那個長篇小說家八成連咖啡因也一併禁止了!算了,橙汁總可以吧,麻煩你跑一趟吧艾德,能夠指使你的機會實在不多,我得好好享受一下才行。”

      艾德里安沉默了片刻,走出去,把房門掩上。

      傑森嘴角的弧度消失了,他重新躺下來,瞪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雪白的天花板,拉過被單遮住了臉。

      門被有禮貌地輕敲了幾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走進來,柔軟的栗色短髮微微打著卷兒,淺色虹膜使五官顯出一種很陽光的俊朗,看上去大約二十四五歲,但笑起來的樣子又讓這個數字有更小一些的趨勢。現在這位看起來讓人感覺不錯的年輕醫生正朝床上的病人露出善意的笑容,“嘿你好,傑森?斯潘瑟先生,我叫西蒙?馬汀裏斯。本來我該跟我的頭兒——道格拉斯?內夫醫生一起來看你,他是你的主治醫師,但不巧有個重病號剛出手術室,他得先過去一下。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跟昨天和明天一樣。”傑森怏怏不樂地回答,“中午好,醫生。”

      醫生走到他床邊,“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斯潘瑟先生,需要什麼幫助嗎?”

      “是的,”需要幫助的人立刻眼巴巴地望向他,“如果你能幫我開一張出院證明,我保證馬上就能生龍活虎地從這兒蹦出去。”

      “我想那場面一定非常具有戲劇性。”西蒙笑著說,“但是很抱歉,雖說你的身體素質不錯,但還不在上帝給人類設下的極限之外,所以你至少得在這裏待上三個星期,至於具體的時間,這個由內夫醫生說了算。”

      病床上的人一臉失望之色。

      醫生找了張椅子坐下來,看樣子準備陪心情不太愉快的病人聊會兒天。

      “你可以叫我西蒙,介意我叫你傑森嗎?我看了你的資料,你是十月生日?我比你整整大兩歲,也是十月。我很少看到你這樣的……呃,”年輕醫生撓了撓短髮,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我是說,大多數人要是傷成這樣,最關注的是傷口癒合的情況以及會不會留下後遺症之類的,而不是出院手續什麼時候辦理的問題。你幹嗎要這麼急著出院?”

      傑森攤了攤手,“沒辦法,我的財政預算中沒有醫療費這項就已經是每月赤字了。”

      “可你的醫療費已經預付過了,簽字的是艾德里安?韋賈斯特先生,你朋友?”

      傑森看著對面那雙清澈如晨空般的淺藍色眼睛,嘴角忽然勾起一絲笑意,他挪了挪身子,像是想在床頭靠得更舒服些,醫生連忙探身過來幫他調整枕頭高度。他一把揪住白衣裏垂下的領帶往下拉,正對上西蒙有點驚訝的眼神,“西蒙,為什麼你會猜他是我的朋友,而不是……” 他故意把後面那個詞在舌尖繞了一圈才吐出來,“情人?”

      那一瞬間年輕醫生的表情精彩極了,傑森險些笑出聲來,捂著肋部吸了口長氣。對方磕磕巴巴地說:“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哦,那麼如果你事先知道,是不是就不會像這樣坐在床邊跟我說話了?”傑森的手指糾纏著領帶,把它再拉下來一點,仰頭看他。

      年輕醫生漲紅了臉,猶豫著該不該把領帶從蹂躪它的手裏解救出來,視線不知所措地閃躲,“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傑森點點頭:“我明白,一個好醫生這時應該拍著社會異端分子的肩膀,安慰他‘性取向的選擇是個人權利’‘同性戀也是一種生活方式’之類的,最後還不忘語重心長地加一句‘注意防止HIV傳播’。你看,這個社會是多麼寬容和開明啊,人們用看生病貓狗一樣的同情眼光看著那些少數群體,呼籲著取消歧視才是社會進步的表現,‘我們要摘除有色眼鏡’!哦,當然得摘掉,因為他們頭上頂著的彩虹旗已經夠亮眼的了!”

      可憐的醫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一門心思想避開對方近在咫尺的眼睛和揪著領帶的手,局促不安地扭動著身體。

      傑森輕笑一聲,放開他的領帶,“只不過開個玩笑,醫生,艾德當然是我朋友。哈,你在冒冷汗,你的幽默感到哪兒去啦?”

      西蒙往後退了兩步,如釋重負地坐回到椅子上去,他看上去有些緊張,似乎還有些莫明的沮喪。

      “我還以為醫生個個心理素質過硬,”傑森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聽說這個職業在屍臭和福馬林味的薰陶下已經百毒不侵了。”

      “真抱歉,我去年才剛剛摘掉實習生的牌子,恐怕一時半會兒還達不到你要求的高度。”年輕醫生感覺受到了輕辱,忿然說道,“不過至少我看得出自己作為無聊消遣時的調劑品還挺合格的!”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我還有事要忙,再見,斯潘瑟先生!”

      傑森在他抓住門把手時叫住了他:“西蒙!”

      對方回過頭,漂亮的淺色眼睛裏餘怒未消。

      傑森歎了口氣,很真誠地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心情煩躁所以拿你來取樂,卻沒有考慮你的感受,請別介意。”

      西蒙愣了一下,像是想不到他會這麼坦率地道歉。他移開視線,覺得剛才對方的話裏也沒什麼惡意,是自己有點反應過頭了。

      “沒什麼,我沒放在心上。”他低聲說,不知為什麼有點心慌意亂。

      “太好了,”金髮男人露出有些孩子氣的笑容,“跟我重新告別一次怎麼樣?”

      仿佛被他的笑容感染了似的,西蒙也笑起來,“回頭見,傑森。下次希望你願意跟我說說心情煩躁的原因。”他說,然後走出門去。

      艾德里安進來的時候,門剛好打開,他差點跟一個年輕醫生撞了個滿懷。後者丟下一句抱歉,腳步輕快地走掉了。

      他打量了一番離去的背影,走到床邊把飲料瓶子遞給傑森,“我不認為那會是你中意的類型。”

      “確切地說,那是我最頭疼的類型,活像只純潔的兔寶寶。”傑森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打了個寒戰,趕緊往嘴裏倒橙汁。

      “那你就安分點養傷吧,別在醫院裏惹麻煩。”

      “當然,我一點兒也不喜歡惹麻煩,可麻煩老是主動惹上我。”

      “鑒於你之前的斑斑劣跡,我認為這句話毫無說服力。”他的室友說,“好了,我最近有一份重要的工作,得先回去了。回頭我會讓你的同行把一些生活必需品送來,有事打我電話。”

      “我不想關在醫院裏,我討厭這樣!”傑森叫起來,一副委屈的表情,“一個人能幹嗎?我會悶死的!”

      “不會的,至少你還有一件事情可以做——思考。”

      “思考什麼?”

      艾德里安推了推眼鏡,“思考如何還清欠我的醫藥費和汽車賠償金。”

      傑森眼睜睜看著對方毫不留情地離開,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事實證明,這位金髮帥哥是全世界最耐不住寂寞的人。躺在病床上把前半生事無巨細地回憶了一遍(甚至連大學畢業論文上的評語都記起來了——法律系導師在上面寫的是“如果亂七八糟也是一項罪名,你該被判處無期徒刑”)之後,他悲哀地發現牆上掛鐘的分針只走了四分之一圈。

      度日如年是眼下心情最好的寫照,他起身在房間裏轉來轉去,開始無聊地觀察周圍。這是間標準雙人病房,收拾得乾淨整潔,電視櫃旁擺放著一大束還算新鮮的白梗馬蹄蓮,左邊靠門的床位看上去像是有人,這會兒大概被弄去治療或是做檢查——那束花應該是探病者送他的。

      傑森正湊過去嗅綠葉中的純白花瓣,房門被推開,一個中等個子的男人走進來。他開門第一眼就愣住了,靜立了片刻後露出個不明顯的微笑:“……花香嗎?”

      “不,一點香味也沒有。我還以為探病的人都喜歡送香水百合或是蘭花之類的。”傑森把手指從花瓣上收回來,看著面前醫生打扮的男人。他已經不年輕了,但與“上了年紀”之間似乎還有很大一段距離,這可能來源於因保養得體而毫無鬆弛細紋的皮膚,以及摻雜了日爾曼血統的挺拔深刻的輪廓,深藍色的細長眼眸散發著某種陰柔而捉摸不透的氣質。

      男人微笑道:“我猜那是沃倫?蘭格先生的幸運花卉。即使因腦組織損傷而導致大多數情況下神志不清,卻依然能對花葉的枯萎表示不滿,大概是怕相同的命運隨時會降臨到自己頭上吧,因此定期為他更換鮮花也是我們醫院的課題之一。”

      隨後進來的兩名護士正把一名病患從擔架車上攙扶下來,讓他躺回到床上去。傑森猜想他大概就是那位可憐的蘭格先生,滿頭銀髮和亂蓬蓬的絡腮鬍子把他的面容遮得嚴嚴實實,讓人想起快要退休的海軍船長。

      “啊,差點忘了自我介紹。西蒙應該跟你打過招呼了,我是道格拉斯?內夫,你的主治醫生。”男人向前幾步,伸出胳膊。傑森以為他是要跟自己握手,剛要做出回應,對方的手指已經輕柔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現在還不能隨意下床走動,傑森,小心傷口會裂開。我可以向你保證那些地方都縫合得很漂亮,可如果再縫一次難保不會留下疤痕——要是發生那種事上帝也會覺得惋惜。來吧,到床上去躺著好嗎。”

      醫生體貼地扶著傷患的肩膀把他護送到床上,雖然當事人覺得這種體貼根本就沒有必要。他注意到那兩位護士已經悄然出去了,鄰床的病患像個死人直挺挺地躺在那裏,而他的主治醫生正俯身為他調整床頭高度,動作輕柔地像是對待一個脆弱的水晶娃娃,就怕一不小心會砰的一聲碎掉。整個房間仿佛陷入異乎尋常的安靜和粘稠,某種晦暗而曖昧的氣息在空間裏若有若無地飄蕩。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點兒也不喜歡現在的氣氛。

      他試圖打破這種被施了魔法似的膠著感,“醫生,我想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西蒙說這事兒您說了算。”

      醫生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西蒙是個可愛的小夥子,對嗎,很多病人都很喜歡他,雖然他本人並沒有注意到這份魅力。”他輕聲說,“你喜歡他嗎?”

      傑森愣了一下,顯然他沒想到對方的答非所問,“呃,當然,他是個親切的醫生。”

      “那麼我呢,你覺得我怎麼樣?”

      要不是眼前男人認真的表情,傑森幾乎以為被調戲了(其實怎麼聽還是像調戲),他乾巴巴地說:“您看上去好極了,內夫醫生。”

      醫生不滿地挑了挑眉,“你不覺得把後面那個詞換成道格拉斯,更能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感嗎?來,再說一遍,好孩子。”他用心理治療般的誘導口吻說道。

      傑森忍著一拳揮過去的衝動——對方是他的主治醫生!他的手術、藥方甚至連傷口的每一根縫線都被那個人的心情和舉動所左右,這簡直是把半條命捏在他手裏!所以他討厭醫生!

      “……好吧,你看上去好極了,道格拉斯!”他咬牙切齒地說。

      道格拉斯笑了笑,撩起他額前淩亂的金髮——它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修剪和保養過了,卻依然閃著迷人的光澤,甚至更添了幾分慵懶的性感。“前額頭髮太長會影響視力,你最好剪一下,”他用教育孩子的口氣說,“這麼漂亮的眼睛不該被遮在後面。”

      靠,這關你屁事!傑森在心裏咒駡,臉上露出有點羞澀的表情:“我習慣這樣……我想我可能不太擅長與人相處……”

      “我理解,像你這樣的男孩兒肯定遇到過不少,呃,不太愉快的事——你知道我指的是哪個方面。”醫生幾乎貼在他耳邊低低地吐氣,聲音溫柔得像引誘人的魔鬼,“所以我沒有報警。你看,按規定我本來應該報警的,你身上有槍傷,還有性侵犯的痕跡……可我沒有,因為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在這種情況下面對員警的盤問。他們是一群合法暴徒,會粗魯地挖開你的傷口,把你的隱私以及一切不願人知的東西統統翻出來,那時你就像個透明人,任他們把你看透、摸遍,從內到外,毫無保留……”

      他感覺到臉頰邊金髮的輕顫,知道自己的話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把聲音放得更輕更柔:“放心,我不會讓他們這麼做。你是個好孩子,我會讓你看到,我對你是多麼友善和……疼愛。”他溫柔地揉了揉他的後腦勺,“放鬆點好麼,傑森?別繃這麼緊,試著放鬆全身,每一塊肌肉,想像它們和你一樣輕柔地呼吸……然後閉上眼,什麼也不要擔心,想著自己躺在一團軟綿綿的雲朵上,這是個甜美、靜謐的夢境,享受徹底的放鬆,放鬆……”他慢慢拖長聲調,並且滿意地看到對方照著他的話做了,那張年輕俊美的臉上逐漸呈現出一片毫無防備的茫然,仿佛把身體的主宰權交付出去任人擺佈似的無助。或許女人由於天生的母性情懷會對此油然生出憐愛和保護欲,可對於男人而言,激起更多的則是想去侵略、傷害的興奮與衝動。

      道格拉斯用指腹輕輕擦過對方形狀誘人的嘴唇,感覺那兒傳來的溫暖和柔軟,然後滿懷興奮地吻上去。

      醫生走出病房時帶上了門,很細心地不讓它發出一點兒吵醒人的聲響。

      與此同時,床上昏昏欲睡的傑森睜開眼,剛才那種恍惚失神的狀態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挺身坐起,抱著膝蓋撇了撇嘴角:“三流的心理暗示。他要是改行去當催眠師,我可以考慮把導師寫的評語轉贈給他。不過,我好像找到了個有趣的消遣……”金髮帥哥微笑起來,走到洗手台前,對著牆面鏡子裏的人影說道:“抱歉艾德,這回又是麻煩找上了我,所以思考要被無限期延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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