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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蜘蛛 - 第11章字體大小: A+
     
      11

      上午九點鐘左右,他們終於走出了樹林,莫霍克河正在前方不遠處泛著粼粼波光。

      加文把一路上披荊斬棘的追蹤者刀插回腰間,走下河岸。

      他在清涼的河水裏洗淨臉上的塵土和血污時,傑森正朝河裏歡快遊動的魚群垂涎欲滴:“天哪,我記得上次吃飯是在一年前……你說這些性感的小鱒魚們會不會介意成為我的早餐,親愛的?”

      最後那個詞讓捕獵者一口水噴了出來。他啞然望著金髮男人,後者正用一副無辜和期待的表情看他,眼神閃閃發亮。

      他無奈地抽出那把巴克夜鷹,往溪流裏一甩,然後淌幾步過去,拔起來遞給他,細長鋒利的刀刃上紮著一尾拼命扭動的鱒魚,“如果你不介意生吃的話,我想它們也不會介意。”

      傑森捏住它劈啪甩動的尾巴,“謝了,但我討厭日本料理。我們幹嗎不生個火把它弄熟?”

      “這可不是野外燒烤時間,傑森,直升機隨時會追上來,我得儘快趕到尤蒂卡。

      “那裏有你的援軍?”

      “不,我在那兒的倉庫裏有一批存貨,足夠把那混蛋的老窩掀個底朝天。我決定了,讓我的老闆從這世界上徹底消失。

      “好主意,看來你很快就可以自由了,之後有什麼打算?”傑森笑眯眯地湊近他。

      加文搖了搖頭,“沒想過。”

      “我有個好提議,或許你會感興趣?”傑森伸手勾住他的肩膀,“開車去旅行。沿著90號公路,穿越瀑布、森林、農田、沙漠,一路享受著啤酒、鄉村音樂和搭順風車的陽光女孩兒……一直一直開下去,橫穿整個美國直到西雅圖,停在威基基海灘搖曳的椰子樹下,然後換上衝浪板——你覺得這麼樣?”

      加文露出感興趣的眼神:“聽上去不錯。”

      “那麼,介意副駕駛座上多個人嗎?我們可以輪流開……我是說,一個人旅行未免太無聊,也許你願意與我同行,以朋友的身份?”傑森把那個口是心非的詞說得親切自然,毫不心虛。

      “朋友?”加文咀嚼著這個陌生的字眼,像是在分析它的結構和成分。對面男人正向他投來熱切而明亮的目光,他終於微一點頭,“我想我不介意。”

      傑森興奮地撲到他身上,“嘿夥計,你是個好人!這真是太棒了……知道嗎,就像我最喜歡的作家書裏說的:‘這世界真他媽的是個好地方’!”他忽然指著遠處河岸叫起來:“看!一棟湖岸木屋,窗戶開著,有人在那兒渡假——Bingo!幸運女神果然和我一樣討厭生魚片,我猜她肯定也喜歡橙色。”

      “不,是藍色。”加文眯著眼望向那座漂亮的湖邊小屋,屋後隱隱露出一截珠光藍的流線型車廂。

      傑森懷疑他的手指就要在木板上敲出個窟窿的時候,門終於開了。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金髮女郎出現在門口。她身材高挑,藍綠色的眼睛很迷人,可惜僵硬的表情和陰鬱倦怠的目光讓她的美貌大打折扣。她用不太禮貌的語氣問:“什麼事,啄木鳥先生?”

      傑森愣住了。毫無疑問他從沒遭受過這方面的打擊。他從沒被任何一個年輕(以及不那麼年輕)的女人擺過這種臉色——她們總是管他叫“蜂蜜”,然後粘上了似的拔都拔不掉——愛利卡除外,她根本就不算女人,她是個吸血鬼、兼職巫婆,他恨恨地想。

      好吧,凡事總有第一次,哪怕是萬人迷也會碰到那個“第一萬零一”。傑森這樣安慰自己,朝她綻開了個帶點討好味道的微笑,開始愁悶地講述他和朋友的車子是如何違反動力學原理發生了車禍的。

      “……嗯,您看,發生了這種倒楣事兒,我們為了讓那輛可憐的越野車不像烏龜一樣四腳朝天地翻在溝裏而忙活了大半夜,把自己弄得像泥水工。這地方太偏僻了,連個搭把手的都沒有,我們足足走了兩個小時,能遇到您真是太幸運了——”

      金髮女郎做了個停止的手勢,不耐煩地說:“好吧,告訴我你們想要什麼?哦,這麼說有點失禮,你們大概想聽這樣的——”她故意捏細聲調:“先生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傑森的笑容越發燦爛:“女士,您可真是個熱心人!是的,我們現在又餓又累,需要一點兒食物和熱飲。”還有你院子裏那輛拉風到斃的奧迪R8跑車。

      金髮女郎斜睨了他們一眼,轉身讓開門,“進來吧,隨便找張椅子坐,我去廚房裏看看。”

      女主人離開了客廳,傑森把自己舒服地癱在靠背椅上,向加文發著牢騷:“你有沒有看見剛才她看我的眼神?”

      “那又怎樣,你是布拉德?皮特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她看我們的樣子,就好像我們本該背上插著刀叉乖乖地趴在銀餐盤裏等著被人吃進肚子,而不是像這樣滿地撒歡地跑到她家裏來要這要那!天,我猜我八成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否則她幹嗎要拿那種苦大仇深的眼神看我?”傑森一臉委屈地抱怨道。

      加文的眉心微微抽動,眼裏掠過一道精光。傑森覺得這目光似曾相識,他馬上就想起來了,那是在他發現身上被藏了GPS追蹤器的時候,電光劃過的深淵中那只猛獸……它的震撼力太強了,以至於在他腦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黑髮男人繃緊的身軀猛然從椅子上躍起來,右手上出現了一把手槍,他拉住傑森的手腕:“立刻離開!”

      傑森被他拖得一個踉蹌。他的手搭上門把的時候,身後傳來毫不含糊的喀噠一聲。

      槍身保險拉開的聲音。

      只有一聲,但加文條件反射似的聽出,那是兩把內格夫突擊型輕機槍,槍口正對著他們的後背,槍管裏M193式5.56mm槍彈正蓄勢待發。他甚至可以猜到身後端著槍的兩人是誰——他沒見過還有哪兩個人,能像他們這樣讓手中的武器心意相通。

      他迅速做出了判斷:他不認為自己能在後背對著那兩個傢伙槍口的情況下從這扇門逃出生天,更何況身邊還有個全世界最大的變數。

      “丟掉槍,舉起雙手,放在門上。”一個女中音說道,聲線不算太動聽,但詞尾帶著某種微妙的顫音,讓人想起正在融化的香滑巧克力。

      加文慢慢丟了槍,把手舉高。傑森看著他沒有絲毫線條變化的側臉,決定照著做。雖然他的室友向來批評他太過我行我素、任意妄為,但一到生死關頭,他總能通曉審時度勢的重要性。

      那個聲音繼續命令道:“你,金髮小子,去把他身上的武器全部卸下來,包括你自己的,放在牆角——記住,一把小刀都不許漏掉!”

      傑森被逼無奈地充當了繳械者,很快牆角的地板上就多了一堆小型武器:手槍、備用彈匣、匕首槍,以及戰術軍刀、微型手雷、強光彈等等。他的新朋友簡直就是個可擕式軍火庫,要不是之前把機槍和彈鏈藏在那輛奧迪跑車的底盤下,倉儲量還得大大增加。

      “現在慢慢轉過身。”

      對面站著的,是身穿迷彩服、手持武器的一男一女,相似的五官與發色昭示著血緣的羈絆。下命令的年輕女人身材嬌小,有著一頭棕褐微卷的柔軟長髮,皮膚是很漂亮的深色,豐滿的雙唇向外翹起,看上去非常誘人,像精緻版的蘿拉。

      她冷酷地盯著加文,清秀的臉部線條糅合著一種黑暗的天真和殘忍的嫵媚——你很難想像這樣截然不同的氣質會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而且渾然天成。她翹起飽滿的唇線,用那帶著特殊顫音的、黑巧克力似的嗓音說道:“K-1427,嚴重違令及叛主罪,押送回獸營接受相應處罰。”

      “標準的官方說辭。教官的原話傳達到了,接下來是個人的——”她露出個嘲諷的微笑,“嘿夥計,恭喜你被退貨了!我們會把你帶回去,希望你還有回爐處理的機會。不過照我估計你連審查關都過不了,你這回可捅了個大簍子。”

      “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梅克斯。”加文冷冷地說。

      “那可由不得你,加文,你個人的意願什麼也不是。”梅克斯說,“我勸你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更別指望逃脫,否則我們寧可把你變成一具屍體後再帶回去——你應該很清楚規定。”

      她身旁的男人走過來,用一副特殊的金屬手銬把他的胳膊固定在背後,並套上帶鏈的腳鐐。加文沒有掙扎,因為他看見梅克斯的手指穩穩地扣在扳機上,只要稍有反抗舉動,她就會開槍。

      他轉頭看著傑森,像是要說什麼,卻始終沒有開口。

      “好了,我們該動身了。”梅克斯愉快地說。眼下的情形很合她的心意,她並不希望在這裏開槍幹掉他,雖然等待他的結局並沒有什麼不同,但至少不用她親自動手。

      她漫不經心地把槍口對準傑森的腦袋——後者並沒有被綁起來,大概對他們來說根本沒這個必要——她想了想,似乎覺得有點兒可惜,又把槍口挪到了胸口,“跟世界吻別吧,帥哥。”

      房間的另一頭忽然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我可沒同意這麼輕易地讓他跟你們回去,我和他之間的帳還沒算呢,捕獵者們。”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從門後走出,嘴裏叼著雪茄,灰藍色的眼睛像暴風雨前的大海,黑暗危險的情緒正在陰沉的海面下翻騰,身後跟著三個保鏢模樣的大漢。

      “看看你們銷售的產品,真是出色!我只不過派他去問候我的老對手一家,他居然把他的小崽子放跑了,還為此幹掉了我二十多個手下!”男人折斷了雪茄,在腳底碾個粉碎,“我花大價錢跟你們做生意,看中的是‘捕獵者’完美的聲譽,很可惜你們顯然不那麼重視它。”

      “真是非常抱歉,派克曼先生,獸營會對此負責,並儘量賠償您的一切損失。您可以免費再挑選一個滿意的,具體事宜請和卡瑟長官談。”梅克斯簡潔而不失禮地回答。

      派克曼接過手下遞上的新雪茄吸了一口,冷哼道:“賠償?你們準備怎麼賠償我遭受的精神損失?”他慢慢走近被銬住手腳的男人,“我真是難過,加文,想不到你竟然會背叛我。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甚至比喜歡伯洛還多一些——我養了它整整六年,而你才跟了我六個月!我這麼重視你,你卻——”他深吸口氣,沉痛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那片暗淡的灰藍已經完全被殘暴和森冷的陰影覆蓋,“你傷害了我,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他從嘴邊取下雪茄,把它火星燃燒的一頭重重按在了他的小腹上。

      手銬腳鐐發出了一串輕響,加文的身軀像繃緊的弓弦驟然拉直,他緊咬住疼痛感,一聲不吭。

      “好樣兒的,你知道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你是條硬漢。”派克曼滿意地微笑,“就像電影裏演的什麼,‘硬漢柔情’?所以你對巴特利特家九歲的小鬼下不了手?噢,殺手身上不泯滅的人性光輝,多麼感人!可你並沒有那麼偉大不是麼,你以為我查不出那個小鬼的真實身份?巴特利特的老婆,以前是他的保鏢兼情婦,我見過她,一隻漂亮又兇悍的野貓,聽說是十年前從獸營買來的,你的老同學?你們是不是在下課時的洗手間裏幹出了附贈品?”他咯咯地笑起來:“告訴我,在你兒子面前殺死他老媽的感覺如何?”

      傑森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他一直對他老闆追殺他的原因有些好奇,卻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內幕。我甚至不知道他已經有兒子了!他沮喪地想,露出一副夢想破滅的神情。

      “跟殺任何人沒什麼兩樣,老闆。”

      派克曼臉上的笑容像開關被關掉一樣消失了。對面那雙漆黑如午夜沙漠的眼睛裏毫無他想看到的激動和痛苦之類的情緒,甚至連一絲屬於人類的波動都沒有。它們帶著冷酷的血腥氣息,仿佛一隻凶獸的猩紅雙眼正透過中間的瞳孔向外張望,隨時準備掠奪走任何一個它所看見的活物的生命。

      他被它們盯著,感覺心臟結成硬塊不受控制地猛烈撞擊著胸腔,血液輸出的閥門被強行關閉,四肢一陣徹骨的寒冷!

      那是比死神更加無機質的、殺人機器的眼睛!

      派克曼不覺後退了一步。隨即挫敗的怒火狂卷而來,燒遍了他的全身。他居然被他——一個花錢買到的商品,一台人工製造出的機器——以這種全然不屑一顧的方式蔑視和羞辱了!而他竟在那一瞬間生出了遠遠逃避開的恐懼,因為那種淩駕於生命之上的恐怖力量幾乎將他整個吞沒!這個認識讓他被狂暴到無法遏止的憤怒驅趕得全身發抖!

      他想毆打他、強暴他、踐踏他!用所能想到的最極端最殘酷的手段羞辱他!把他的身體和思想肢解到支離破碎,搗爛後在腳下狠狠踩成一片泥土和污穢,讓他知道他們之間誰才是主宰者!

      這強烈的渴望燒得他渾身發疼,他疼得大笑起來!

      “售後服務小姐,”他喘著氣對梅克斯說,“回去告訴告訴你們長官,我要撤銷退貨。”

      梅克斯皺了皺眉,“可他已經腐壞了,按規定必須帶回獸營銷毀,教官們絕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不受控制的捕獵者在外遊蕩。您的要求讓我們很為難,派克曼先生。”

      “不就是銷毀麼,告訴卡瑟,我很樂意代勞!”派克曼怒氣衝天地說,他現在對任何打斷他釋放體內烈焰的人和事充滿了厭惡和不耐煩,“還是說你就這麼想成為我下一個購買的商品?雖然我對女人不感性趣,但我有成百上千個手下可以好好招待你,讓你爽到渾身插滿陰莖地咽下最後一口氣!你想要那個,嗯?”

      傑森感覺站在梅克斯身後的男人身軀一下輕顫。他離他很近,而且角度剛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刹那間棕褐色劉海遮掩下的眼神驟然失控,像程式錯亂的電腦螢幕,跳動著眩目的亮光和無數不明含義的線條波動。然後他看見梅克斯低垂著的左手不經意地輕柔觸碰他,直到那狂亂的光芒重新沉入寂靜。他又恢復了目光停滯的沉默模樣,仿佛生活在另一個空間,對身邊所有感官刺激漠不關心,除了手裏的槍和身邊的這個女人。傑森猜他精神狀態方面大概有點異常,就像在電視裏看到的那些自閉症兒童。我好像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了,他看著這兩個捕獵者私下裏不為人知的肢體交流,心想。

      梅克斯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被侮辱的怒色,她用例行公事的口吻說道:“您當然可以取消退貨,派克曼先生。他現在還是您的私有財產,您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或是毀掉他。但我接到的命令是要帶他回去,哪怕是屍體。”

      “很好,那你們現在為什麼還不滾出去?等他變成一具屍體的時候,我會叫人通知你進來打包的!”

      梅克斯靜默了一下。她不太想把加文留在這裏,但她知道沒有任何阻止的理由和權利。他是他老闆的所有物——我們都是老闆的所有物,如果他們花錢把我們買回去。我們是捕獵者,精心訓練過的工具,聽從命令而行事。“服從即生命”,控制一切的聲音在她的大腦中回蕩,每一根神經上都鐫刻著它的標記。

      她示意身後的男人跟上,然後打開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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