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因為言律還是學生党，所以他並沒有買車，但是這並不妨礙他考了駕照。實際上，早在高三畢業那一年，他就已經考出了駕照。

　　半路上摸了言珩的鑰匙，言律開著車把言珩載回了家。

　　關上門，只剩下了兄弟兩個人，還在玄關言律徑就直開口：“哥，你是因為介意別人的眼光所以才不敢和我在一起的嗎？”

　　“當然不是。”言珩皺著眉頭回答。

　　“那麼，你就是因為怕爸媽傷心，怕他們不能接受，所以才不肯接受我？”言律逼近言珩，鼻子快要湊上他的鼻子，看進他的眼睛裡。

　　被言律這樣看著，言珩有些狼狽地別開眼睛，後退一步，轉身走向客廳，只留給言律一個背影：“我沒有。我只是不喜歡你。”

　　言律三步並作兩步追上言珩，手搭上他的肩膀，強迫他轉過身來看著自己：“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言珩面不改色：“我只是不喜歡你。”

　　言律的眼裡閃過一絲痛楚，表情卻是冷笑：“你一定要這麼藏著掖著嗎？說出這種口不對心的話，你難過我也傷心。有什麼意思呢？”

　　言珩一把甩開他的手，語氣也激動了起來：“那你告訴我，什麼才是有意思呢？告訴你我愛你？告訴你我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告訴你我不介意爸媽難過不怕他們傷心只想和你在一起？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在我眼裡根本不重要，他們算個P！可是爸媽呢？他們把我們養這麼大是為了讓我們這麼忤逆讓他們這麼傷心的嗎？如果愛情建立在傷害親情的基礎上，那我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言珩看著言律，一連串的問題甩出來，聲音是前所未有的難過。他也憋了很久，忍了很久，甚至比言律更長，他曾經也想就這麼不顧一切，但他畢竟不是言律。或許就像言律說的，他的確不敢，生怕在這個家裡引發一場狂風暴雨，破壞原本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的平靜。

　　言珩愣了一下，認真地問：“如果爸媽不反對，如果他們同意了，哥你會不會也接受我？”

　　言珩情緒正激動，說話根本就是在憑本能：“如果爸媽同意了，就算全世界都反對又怎麼樣？可是言律，”言珩眼裡滿滿的害怕，他搖頭，“如果爸媽知道了，如果他們不同意，如果他們……那這個家要怎麼辦？我麼要怎麼辦？媽的身體不太好，如果是我氣得她……那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安心。”

　　看到言珩這個樣子，言律的心裡一陣絞痛，是他讓言珩這麼難過這麼傷心。他上前抱住言珩，不讓他再搖頭，不停道歉：“對不起，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言珩任他抱住，卻沒有回報他，情緒穩定了一下，他才開口，聲音隱約還有一點哽咽，卻已經平靜了許多：“言律，所以說，維持現在就好。我們永遠都會是家人，就算……就算以後我們不住在一起了，就算將來你結了婚，有了孩子，我們都還是家人。”

　　言律搖頭，“可是哥，媽已經知道了。”

　　言律的身體僵住了，他整個人仿佛陷入了冰窖裡，從心尖冷到腳趾。

　　察覺到懷中人的不對勁，言律趕緊鬆開他，雙手搭住他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堅定地說：“言珩，媽已經知道了，她也同意了。”

　　言律呆了一下，半晌，眼神才找回焦距，他看向言律，似乎是不能理解他的話。

　　言律依舊一字一頓：“你聽到了嗎，媽已經同意了。她說只要我能憑自己的能力追到你，她就不會再反對。所以，哥，不要再拒絕我。”

　　言珩沒有說話，他滿眼困惑，不敢相信言律早就已經和言媽媽坦白了。心裡某個細小的角落，湧起一股難以置信的驚喜。

　　“我前段時間告訴媽了，雖然一開始很震驚，但最後她還是同意了。言珩所有的擔心害怕，都不會成為現實。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接受我。”聲音傳進言珩的耳朵裡，溫和堅定，深情款款。

　　言珩突然發現，自己的弟弟，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比自己高了。在自己選擇了逃避之後，他卻會為可能發生的一切做好準備，竭盡全力去克服一切困難。即使自己什麼表示都沒有，他還是在為兩個人的未來努力。那個小時候一直纏在自己身邊的弟弟，已經長成了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子漢。

　　就算是不知道喜歡的人喜不喜歡自己，他也會勇往直前，義無反顧。想到這裡，言珩又有點想笑了，這個有點魯莽但卻真性情的弟弟才是他所熟悉的。

　　言律一直等不到言珩的回答，他的表情慢慢帶了一絲忐忑，“哥，你……”

　　“言律，你就沒有想過，如果我是真的不喜歡你，你要怎麼辦嗎？”言珩終於笑了，說出的話也帶了幾分調侃之意。

　　聽出哥哥話裡的調笑，言律反倒是松了一口氣，他也笑了起來：“我這麼一表人才又風度翩翩，你怎麼可能不喜歡我。”言律一把抱住哥哥，把他圈在懷裡，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言珩默默地伸手也抱住他，在他的耳邊低聲說：“我喜歡你，言律。我喜歡你。”

　　言律又收緊了胳膊，聲音帶了一絲道不清的顫抖，“哥，我愛你。”

　　多少次以為不可能聽到你說出這句話，幸好故事的最後，我們是兩情相悅的。

　　愛情從來不講公平，只是兩個契合的人，恰好就這麼在一起。

　　從此以後，柳暗花明。

　　言媽媽今年收到生日禮物的時候，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複雜。因為她的小兒子牽著她的大兒子的手，站在她的面前，告訴她：“媽，我和哥哥在一起了。”

　　言媽媽目光複雜，看著兩個人牽著的手，她把目光轉向言珩：“小珩，你也是認真的嗎？”

　　感覺到手上的力氣緊了緊，言珩回握了一下，給了言律一個安心的眼神，他直視言媽媽：“媽，我曾經一味地逃避，不敢面對。言律為我做了很多，我一直當做不知道，這一次，我不想再逃了。我不知道你對著小律說同意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是媽，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感激你，你的理解和同意，甚至比小律的表白還要重要。”

　　言媽媽笑了，眼中的淚花不知什麼時候溢出了眼眶，“既然這樣，我希望你們能好好珍惜彼此，兄弟是一輩子的，戀人也是一輩子的。”

　　言珩上前抱住言媽媽：“媽，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言媽媽拍了拍言珩的背，無言地表示安慰。

　　愛情不是你要求就會降臨，也不是你不想它就不會來。身不由己，甘之如飴，這才是愛情最美的真諦。

　　當天晚上，言家兄弟終於又團聚在了一張床上。

　　言律躺在言珩的床上，滾了兩下，把臉埋進被子，感受到了久違的欣喜。

　　突然，一個枕頭砸了過來，卻是言珩洗完澡剛從浴室出來，他清冷的聲音傳來：“說了多少次了，在我的床上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言律瞬間腦補出好幾個G的大片。

　　看著言珩在自己的床沿上坐下來，言律一個上前把他撲倒，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被限制了行動，言珩有一點不高興，他皺眉問：“你做什麼？”

　　言律的笑容有一絲猥瑣，“今天你在媽面前是怎麼說的來著？”他做回想狀，“‘你的理解和同意，甚至比小律的告白還要重要’。哥，你的潛臺詞是不是：小律的告白已經很重要了。”

　　……少年你的聯想能力簡直滿分！

　　臉上一紅，言珩撇開頭，拒絕回答。

　　言律低下頭，埋進言珩的頸窩，嗅了兩下，有些著迷地開口：“哥，你好香。”

　　有些不自在，言珩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你先起來。”

　　“我不起來，”言律二話不說拒絕，死賴在自家哥哥身上，“我想和你一起，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說到後來，他的聲音漸低，帶了幾分沙啞的魅惑。言珩莫名感到一絲顫慄，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是要……幹嘛的節奏？

　　言律在言珩的頸窩親了兩下，又偷偷添了一下他的鎖骨。感覺到身下的身子微微地顫抖了一下，他笑的更開心了。

　　“言律……”言珩有一些難受，想要掙開他，卻不料剛開口就被言律用嘴堵了回去。

　　言律試探性地舔了舔他的唇，感覺到他些微的抗拒，言律不進反退，加大了力氣在他的唇上畫圈圈。直到言珩有些受不住地張開了口，言律的舌頭徑直伸了進來，滑過他的牙齒，淺淺地勾引著他的唇舌。吻了好久，言律才意猶未盡地放開言珩，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略帶邪氣地一笑，帶了一點惡作劇得逞的得意。

　　言珩：“……”

　　“哥，感覺怎麼樣？”言律一臉“我們不如再來一次吧”的表情，躍躍欲試地問他。

　　言珩回答地咬牙切齒：“糟！糕！透！了！”

　　“怎麼可能？一定是你還沒有適應，要不我們……”再來一次？

　　話還沒說話，言珩抄起手邊的枕頭對著上頭的人砸過去，趁著言律歪頭躲枕頭的工夫，言珩伸出一隻腳直接把人踹下了床。他黑著臉看著地板上的人：“再敢動手動腳，你今晚就給我滾回自己房間去。現在！睡覺！”

　　言律：( ⊙o⊙)哥哥說好的做彼此的天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