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埋了
告別迪克, 回去之後,韋德接到了一通來自大都會的電話。
「我們合作吧。」盧瑟在電話那頭鍥而不捨,「考慮好了嗎?讓我們聯合起來收拾這群自以為是的超級英雄。」
「……」韋德把電話掛斷了。
幾秒之後,電話又響了。有東尼史塔克的前車之鑑,這次韋德只好接了。
「我沒覺得你的建議很誘人,」他對盧瑟苦口婆心,「我認真的, 除了挨揍,我想不到有什麼好處。」
「好處很多,而且我覺得你特別需要, 迫在眉睫的那種,」盧瑟說,「我可以幫你把超人引到高譚。」
「這對我算什麼好處?」韋德納悶。
「這樣蝙蝠俠就會忙著BvS,沒空找你和新男友的麻煩。怎麼樣?是不是很誘人?」他勝券在握, 「我看了報紙,很高調啊。」
「你打算怎麼做?」他還是想勸他迷途知返。
對面猶豫了一下。
「超人和蝙蝠俠是情敵。」他說, 「我可以在布魯斯韋恩上動手腳。」
沒救了。韋德掛斷了電話,準備入睡。
……
午夜,一陣心悸。
韋德本來以為自己會在柔軟的床上睜開眼睛,但實際上, 等他從睡夢中突然清醒的時候,他聞到了泥土的味道,甚至有鳥鳴聲,像在林間雀躍的精靈之聲。他的後腦勺枕著硬邦邦的地面, 胸口被重量壓的呼吸不能,讓他幾乎窒息。他略微低頭,看到自己身上已經覆蓋滿了血紅色的泥土,他尚且混沌的大腦立刻反應過來——他正在被活埋。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正上方,拿著鏟子的人和他對視。
韋德:「……」
康斯坦丁把鏟子一丟,他旁邊的山姆接過說:「那我來。」
「等下,」韋德說,從土裡坐起來,蓬鬆的泥巴很快從他身上落下來,「你們要幹什麼?」
迪恩提著一個桶過來,裡面裝滿了和他身上相同的泥巴,順口說:「你就躺在那裡,行嗎?」
「我想知道發生什麼了。」
他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否則對方不會這樣做,但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就待著。」康斯坦丁強硬的把他摁了下去,「否則死了,不負責。」
韋德雖然百思不得其解,還是按照三人說的做,很配合,畢竟對方沒理由害他。但當他躺下去,察覺到了背後那種柔軟的觸覺的時候,有過警校經歷的他立刻反應過來靠著他的到底是什麼,他馬上像個不倒翁一樣彈了起來,同時大叫一聲,想從坑裡爬出來:「那是——」
這個坑居然都有兩米深,可見他們埋他的決心。
「沒錯,是屍體,」迪恩摀住胸口說,「你嚇死我了,大晚上的,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
「到底是誰嚇誰啊?!」韋德崩潰了,他回頭看了一眼,這具屍體很眼熟,正是插著匕首的照片上的女孩,而他不敢相信自己剛才一直躺在她身上,「——這把匕首不是被法外組奪走了嗎?你們從哪裡拿來的?還把它插回了屍體上?!」
溫切斯特兄弟看向康斯坦丁,後者笑了笑:「甜心,魔法無所不能。」
「我建議你先躺下來,情緒不要激動,韋德,真的不要激動,」山姆伸出手阻止他繼續爬上來,「你看你自己身上。」
韋德低頭看了一眼,差點噁心吐掉。他的衣服上還沾著猩紅的泥巴,泥巴中有細小的東西在扭動,正是他之前發現的那種線蟲。
「你們——」他大叫,立刻抖了抖自己的衣服,幾乎語無倫次,「幹什麼啊!」
「山姆,」迪恩說,「你來解釋。」
他一邊說,一邊把土往韋德身上倒。
「是這樣的,」山姆看了他的哥哥一眼,嘆了口氣,認命道,「我和迪恩在對付路西法的時候,意外的從小卡那裡得到了消息,他跟我們說了一種泉水……」
「拉撒路泉水。」韋德肯定道。
「是這個名字,」山姆說,「你有聽過?」
韋德心說豈止聽過,他曾經還買下了掌握這個不可控泉水的秘密的畫作,只是交給了迪克。
「在幾年前,有一架航班抵達的時候,所有乘客都失去了呼吸,但奇蹟般的,他們從屍體的狀態活過來,變得不人不鬼,」康斯坦丁這次沒點煙,只是取出,咬在嘴裡,「且極具攻擊性,當時的結論是一種病毒寄生宿主,它們是靠蟲傳播的。」
「你是說,血族,」韋德說,「這個我也知道。」
只是解決的很快,沒有像它應該的那樣廣泛傳播。
「有人利用了這種蟲子,或者說改造了它們,」康斯坦丁在月光下的側臉顯得很冷漠,「它們是在拉撒路泉水裡培育的,鑽進墓地將死人復活,散播瘋狂因子。在死人身上,它喚醒對血的渴望,在活人身上,它讓人失去理智,看上去,有人想把人間變成地獄,試圖和我們做一場遊戲。」
韋德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紅土:「那這個有什麼用?我被感染了?」
「差一點,」迪恩說,「我們趕到的時候,那些蟲子困在你的門口,只有少數進去了。有人在針對你。」
「現在?」
「拔蟲,」迪恩說,「你很幸運。」
「你們沒有看到法外組?」韋德問,他試圖描述兩人的特徵,「就是……」
「我知道,」山姆補充,「就是他們給我們打的電話,讓我們趕去。」
韋德心一緊:「他們人呢?」
「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康斯坦丁說,「他們很好,找到你之前保護你的屏障就是他們做的。」
韋德鬆了一口氣,但對方的下一句話讓他的心提了起來。
「我來之前一直很好奇,」這個欺騙過魔鬼,稱得上半邪惡的男人咳嗽幾聲,幅度大的韋德幾乎要以為對方咳出血來,但康斯坦丁只是毫不在意的拿出打火機又點燃了煙,深吸了一口,才繼續說,「路西法的名單上有兩個名字,一個是我,另外一個——」
韋德下意識的看了迪恩一眼。
這個狡猾的男人朝他搖了搖頭:「傑森陶德,你認識嗎?」
韋德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你認識,」康斯坦丁肯定道,「他和我一樣從路西法手裡逃離了死亡。」
韋德想生硬的轉移話題,看向自己身邊的屍體,她依舊保持著面頰紅潤,彷彿只是睡著了。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那些出現在紅土裡的蟲子爬進這個沉睡的女孩的身體裡,他下意識想去探一探她的呼吸。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亂動,」迪恩阻止道,「她已經完全被感染了,而且是母體之一。」
韋德收回了手,僵硬的坐在屍體旁邊,任由迪恩往他身上倒泥巴。
「那些蟲子,你們解決了嗎?」他突然想起來,「不能把它們弄出去。」
「這個當然。」迪恩說,突然,這個綠眼深邃的傢伙偷笑起來,拿肩膀撞了他的弟弟山姆一下,「你不會想知道我們對你的那一層樓做了什麼的。 」
「你們做了什麼?」他下意識問。
「就等你問呢,」迪恩立刻說,狡黠一笑,「我們學你,確保萬無一失,在千鈞一發之際,有驚無險的把那一層炸了。」
韋德:「……」
你們認真的嗎?
「其實也沒有,」山姆安慰道,「我們就是潑了潑汽油,隨便燒了燒。」
韋德拒絕去想他的家變成什麼樣子了。
片刻之後,康斯坦丁那支煙燒到尾巴,他深吸了一口,把煙蒂扔到地上碾了碾,走上前朝韋德伸出手,拉了後者一把,將他從泥巴堆裡扯了出來。韋德站好,忍不住在原地跳了好幾下,爭取把泥巴全都抖下去,他總感覺全身都不對勁透了。
「路西法很生氣,」他突然低聲說,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很多死人復活了,這不合規矩。」
說完他自嘲了一下:「沒想到,有一天,規矩這個詞彙能在我的字典中出現。」
「你不是怕麻煩?」韋德忍不住問。
康斯坦丁扯了一下自己襯衫的衣領:「為了達到一些目的,麻煩是必需品。」
「牽扯到你了?」迪恩隨口說,手肘撐著鏟子。
「誰又沒有呢?」他說,手指把打火機蓋擦開又摁上,激起一點零星的火苗,「停止對我的探究,眼下我們有正事要做。」
「什麼?」韋德下意識問,他看了一眼坑裡,「我們怎麼處理這些蟲子?」
「我要把這把匕首拔.出來,」康斯坦丁說,阻止了其他人說話,他走到韋德面前,幫忙理了理他的衣領,將打火機放進他手裡,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當我拔.出來的一瞬間,她會復活。相信我,這比你見過的任何一個感染者更加瘋狂,我說點燃,你就立刻把打火機扔進去,無論看到了什麼,也不要有任何猶豫,聽明白了嗎?」
「為什麼是我?」韋德並不是感到害怕,而是比起溫家雙煞,他在這方面處事實在不夠看,「你有更好的選擇。」
康斯坦丁只看了他一眼。
「自信點。」
你獲得大佬的凝視x1。
韋德乾笑一聲,說:「準備好了。」
康斯坦丁隨意看了溫切斯特兄弟一眼:「你們知道等下去哪裡吧?」
迪恩嘀咕:「我真討厭你的態度。」
被他說的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快點吧。」
山姆拉了他一把,兩人消失在夜色中,現在只剩下韋德和康斯坦丁兩個人了。月亮高掛在頭頂,韋德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是凌晨三點,正是最寒冷的時候。他幾乎能看到自己頭頂樹葉搭下來積攢的銀色的霜雪,蟲鳴和鳥叫此起彼伏,這是一片樹林,在月色下呈現出一種色彩對比鮮豔的明亮分度,過於飽和的像個夢境了,有滴露水從他頭頂密集交錯的樹枝間滑下來,正好落到韋德面頰上,冷的讓人情不自禁的發抖。
「我剛才說了個謊,」後者突然說,意味深長的看了韋德一眼,「你肯定很好奇為什麼不是四個人。比如說,迪恩溫切斯特,達米安韋恩?我知道你知道的遠比我了解的多,這些人都復活了。」
韋德被他懶散卻蘊含鋒利的目光貫穿了內心。他低頭躲開他的視線,月光將頭頂的樹枝黑色陰影構造成一張網,將他完全籠罩。
「你說的是我,」韋德說,「我死過了。」
他來到這個超英的世界並不是一眨眼,而是切身的死亡過。
「我沒興趣探究你的過去,」康斯坦丁說,因為沒有煙而感到煩躁,「不過這確實有點奇怪,你的生命是兩年倒計時,但卻在後退數。」
韋德心說,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花錢能活,我沒得法啊。
……
他眼前一晃,這童話一樣縹緲的場景突然清晰了,他發現自己頭頂根本沒有樹枝,月光毫無遮掩的照在兩人身上,亮的如白晝。
「你用魔法套我的話?」韋德反應過來,怪不得感覺意識在飄遠。
康斯坦丁掀了一下過長的風衣,跳進坑裡,對他回頭說:「開始吧。」
他無語:「你知道你直接問我,我會回答的吧?」
「誰知道呢?」康斯坦丁隨口說,「畢竟很少有人做到坦誠的。」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一場巨大的風暴即將席捲而來,這次,布魯海文是戰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