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救不救教不教

　　他站在大廈門口，口袋裡揣著電話，顯示通話中，他已經掛了一路，以至於讓電話那頭的人威脅要掛斷電話。

　　「來吧，寫首詩。」羅伊整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對電話那頭說，「你拿手的。」

　　他說這話是有理由的，因為他的搭檔傑森陶德就是這麼一個愛好文學的文藝槍手。他們安全屋除了最多的槍支器械，剩下的大半是對方打發時間的文學書。說實話，每次看到傑看書都有點驚悚，所以羅伊目前給自己的化名叫羅恩，可以想像男版赫敏把厚厚一本書扔到他面前說只是為了娛樂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

　　紅頭罩剛從盒裡抽出來煙，沒點著，他走在泥巴路上，高譚投下陰影，讓人分不出神懟他，只能在電話那頭說：「你有什麼毛病，羅伊？ 」

　　軍火庫裝作沒聽見他的話，自娛自樂道：「啊，天好藍。」

　　「血很紅。」他惡狠狠的威脅。

　　「可以，很配合。」羅伊悻悻道。

　　「我到現在都沒想通，你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語氣帶上急躁。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已經三天了，他一無所獲。這很反常，一點都不像小丑可能做出的舉動，因為這是個喜歡用死亡吸引注意力的傢伙，沒有命案發生，只能說明他在部署一個更加邪惡的計劃，讓目前的擾亂顯得無關緊要。拉撒路泉水正在運往高譚……更加說明了這一點。

　　「我有點緊張。」羅伊嘀咕，「特別特別緊張。」

　　他的聲音顯得有點悶，引起電話那頭的高度警惕。

　　「身體不舒服？」紅頭罩難得和顏悅色的問，「還是說你在搞什麼鬼事情？羅伊？」

　　羅伊望著高聳的大廈，他的目的地，雇主留下的地點。從初步了解，這是個大肥羊，他可以毫無愧疚之心的宰他一筆，當然是如果情況不出現差池的話……就怕他演不來自己的搭檔。儘管已經作為隊員這麼久，他還是難以琢磨對方的性格，如果人人都像迪克格雷森就好了，羅伊也沒必要這麼擔心。

　　不過話說回來，迪克應該算是他們家的變種了吧。還是說，交流外界的重任就全部交給迪克，命令來自蝙蝠俠直接下達，其他人則選擇把表露心跡這一技能點洗空，加到武力值這一技能上。

　　「就是……很緊張嘛。」羅伊說。

　　電話那頭語氣更加溫柔了：「你再拿這樣的語氣說話，我保證斃了你。」

　　「我就說最後一句，如果有五百萬一天的輕鬆任務讓你接，你會選擇接嗎？」察覺到對方要掛斷電話的心思，羅伊趕緊追問，強調道，「真的，五百萬一天。」

　　「羅伊，你要去販.毒嗎？」

　　「我沒有！」

　　「哦，那好。」他興致缺缺的說，「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可以，這很蝙蝠。相信對方知道真相的時候也不會對他這隻小貓咪下手的。

　　「真的嗎？我害怕開價太高，對方會後悔……」軍火庫嘆了一口氣，「要不，把價格砍低一點？」

　　「那就砍低。」

　　「不行，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標價，法外組怎麼能成為打折商品？」

　　當然，一個人的法外組也是，絕不。羅伊是有尊嚴的。

　　「你都能自己和自己抬槓了，還問我幹什麼，羅伊？」他納悶。

　　「我就是問問。」

　　「隨便你。」紅頭罩翻了個白眼。

　　羅伊終於邁出步伐，站在櫃檯前，將自己做好的假身份遞給金髮前台看。他盯著前台打電話，對方在注視下，忍不住朝他害羞的笑了笑。

　　不可否認，羅伊長得很英俊，情場也算無往不利，但他現在真的沒有在用眼神搭訕。他當然懂什麼叫做用眼神搭訕，迪克最擅長的那種。

　　前台小姐把電話掛了。

　　「可以，我們總裁邀請您見面。二十四樓。」她親熱的說，但羅伊現在沒工夫理她的示好，他一個箭步竄到電梯前，等燈一亮，又直接鑽了進去。

　　「但我感覺僱傭我的人腦子有問題，」在電梯裡，羅伊低聲說，「我聽說他是搞二流保險業的。我也算是為很多企業家工作過了，但實在想不出來有誰要害一個開保險業的。如果他死了，那才是災難，誰來為超級英雄戰鬥災後重建負責？襲擊他的人肯定也不怎麼樣。」

　　「或許這就是他為什麼要雇傭你。」紅頭罩說。

　　羅伊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在說我二流？」

　　「我什麼都沒說。」

　　羅伊生氣，但對面直接掛了他的電話。

　　他只維持氣憤了三秒，因為電梯門開了。

　　韋德本來打算在辦公室等他們。穿上西裝，偽造成社會精英的樣子。但很快，他發現自己做不來這個。他只在辦公椅上坐了一小時，就受不了了，乾脆拿出手機開始玩消消樂。

　　羅伊在消消樂歡快的音樂中走進辦公室。

　　「布萊克？」他問。

　　韋德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一緊張，想把手機丟進了抽屜裡，但速度一快，錯手將手機甩了出去。羅伊動作敏捷，他一把接過手機，吹了聲口哨：「是要給我們看任務目標嗎？」

　　在韋德來得及阻止之前，他已經按開了手機屏幕，露出夜翼在夜幕下的身影。

　　瞥到屏幕的羅伊：「……」

　　韋德說：「我可以解釋這個的。」

　　軍火庫轉過來盯著他。

　　「你讓法外組去解決他？」

　　韋德立刻搖頭：「不是。」

　　「那是因為……」掙扎。

　　「我是……」害羞。

　　「是他的迷弟。」他最終還是吐出口。

　　羅伊一臉淡定：「這樣哦。」

　　對像是夜翼，大驚小怪，正常操作。黃金男孩的迷弟可以從布魯海文排到高譚去。過去羅伊也和迪克做過搭檔，早知道對方撩人的被動屬性，站著不動都會有人愛他。

　　為了緩解尷尬，韋德後靠假裝沉思，他手中拿著鋼筆，準備轉動，但只轉了一圈就「啪嗒」落到地上。

　　韋德：「……」

　　「不如我們來說說佣金吧。」羅伊深呼吸一口氣，「五百萬？」

　　「沒錯。」他有點擔心他們嫌少。

　　「可以。」他努力壓住自己上揚的嘴角，冷酷的說，「你有什麼問題嗎？」

　　「就是……做我的保鏢。」韋德小心的看他一眼，「另外一個呢？他沒和你一起來嗎。」

　　羅伊拍了拍自己的背包，心虛的嘀咕道：「在呢。」傑森的備用頭罩他帶上了。

　　「什麼？」韋德迷惑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包。

　　「他負責後勤，」羅伊開始漫天胡吹，「他聽我的，我是代表，所以在某處待命。你放心，法外組，保證物有所值。」

　　他原本以為對方要追問，卻見韋德露出微妙的表情，然後面露糾結，繼而恍然大悟：「沒來，也對哦。」

　　「來了。」羅伊糾正。

　　韋德點頭：「不用說，我懂了。」

　　畢竟是叛逆的蝙蝠家小鳥嘛……學高譚導師「蝙蝠俠無處不在」，挺有一套的。

　　……他都不知道雇主腦補了什麼，又懂了什麼。這流程簡直比羅伊想的還要輕鬆，韋德布萊克簡直比他本人還會想理由，這只能讓他聯想到迪克，跳躍的思維能力，也就這兩人了吧。

　　「僱傭多久？」羅伊問。

　　韋德想看他眼色，但真的看不到，義警將瞳色隱藏在護目鏡之後，所以只好大膽試探：「你們能當多久？」

　　「看你有多少錢了。」軍火庫開了個玩笑。

　　「這個沒問題。」韋德想都沒想道。

　　羅伊：「……」

　　天哪！傑！

　　法外組被雇傭了，韋德對自己開出的價格很滿意。這給羅伊一種恍惚的錯覺，好像他說的是五美元一天，而不是五百萬美元一天。

　　「怎麼回事？」羅伊跟在韋德身後，焦急的撥通電話，在對方殺人的咆哮聲之前一連串問，「難道要殺他的人非常厲害？」說完，他又自言自語：「可是那應該找不上我啊。」

　　紅頭罩為他的搭檔現身說法自己是二流十分感激。

　　「沒關係，」他體貼的安慰道，「說不定，這個布萊克只是在精準扶貧呢？」

　　羅伊總覺得以他的搭檔的文化水平，對詞彙用語的登峰造極，真不應該浪費才華在超英事業，他應該去寫作。

　　他們坐著豪車來到又一棟大廈。

　　韋德率先下車，戴上墨鏡，一副闊佬的樣子，指了指前方：「我住在十二樓。」

　　「然後？」羅伊問。

　　「你們可以隨便挑一層樓住。」他說，突然有種有錢的膨脹，「隨便挑哪一層樓。」

　　羅伊低聲說：「哇，好酷啊。」

　　「然後救他靠樓層穿梭，極限蹦極？」紅頭罩在電話那頭熱嘲冷諷，「那很不錯。他沒腦子，你也沒有嗎。」

　　他好像有點煩躁，又有點洩氣。羅伊猜測是不是因為最近進展並不順利。

　　羅伊收拾東西，到了他的那一層樓。有幾十個房間，韋德像是給東西歸門別類似的，掛著牌子。最左邊的一間是桑拿房，然後是游泳池等。羅伊倒是很開心的挨個去看房間。

　　「最後幫你一次，複述我的話，羅伊。」他說。

　　軍火庫簡直想抱住對方親好幾口。

　　「第一，不能擅自出門。第二，不能打探隱私。第三，按天結。」說完，紅頭罩掛斷了電話。

　　羅伊說了一遍。韋德點頭：「收到。」

　　他又舉起手。

　　「請講。」

　　「你們教人打架嗎？」他眼巴巴的問，「我願意額外付錢。」

　　「看你表現。」羅伊說。

　　韋德歡呼一聲。

　　「那我回自己房間看星球大戰了，你隨便玩。「他興奮的丟下一句，轉身走向自己臥室，「如果我要出去，會記得申請的。」

　　……

　　羅伊：「是我的錯覺還是……？」

　　——這真是，他遇到的，最缺心眼的僱傭方了。這年頭，錢都這麼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