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麼好的房子

　　韋德是第一個推開車門下車的。接著，溫家兄弟才下車。

　　他站在一邊，看著對方走到車後備箱，打開。入目是碼的整齊的手.槍和器械，兄弟兩人顯然十分具有恐怖分子和變態殺人狂的基本素養。韋德指了一下畫風格格不入的水瓶，躍躍欲試：「那裡面裝的是聖水嗎？」

　　迪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把水瓶拿出來，喝了一口。

　　「不是。」

　　這就有點尷尬了。韋德決定閉嘴。

　　兩兄弟往自己身上裝東西，韋德走過去，拿起了手.槍。

　　「這個對靈魂沒用。」山姆說，「剛才開槍只是趕走她。」

　　韋德說：「拿著它我有安全感一點。」說完把手.槍放在自己大衣口袋裡。

　　三人做好準備工作，準備進去了。進去之前，山姆非常不放心的叮囑道：「遇到危險，不要亂跑，否則很容易招來其他東西。」

　　韋德給他比了個明白的手勢。迪恩衝上去就第一個推開了門。卻在推門的一瞬間，燈全都熄滅了，只有莫名其妙的歡笑聲在空蕩的大廳迴盪，顯得格外滲人，吊燈在三人頭頂晃蕩，像是有人在頭頂盪鞦韆，玻璃吊墜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迪恩說：「布萊克，我真想不通，你為什麼會買下這座莊園。」

　　韋德自己也很鬱悶：「這簡直是消費者欺詐！」他看的樣圖明明不是這樣的。

　　突然，二樓迴廊傳來走路的叩擊聲。溫家兄弟對視一眼，立刻衝了上去，韋德跟在後面，但奇怪的是，他跑步的速度並不慢，卻只能看見兩人的背影離他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灌入室內的濃霧裡，遠離安全範圍。

　　「山姆，迪恩！」他試探的喊了一聲，卻沒有人應答，整條走廊好像只剩下他一個人。

　　韋德揮了揮手，他面前的霧氣像是有自己的意識，避開他的手，視線逐漸變得清晰許多，遠處遙遙一個身影，像是迪恩背對著他發呆。韋德覺得情況很詭異，所以並沒有毅然上前打招呼。

　　但對方卻並不讓他如願，他往後退，身影和他的距離卻在縮短。

　　韋德並沒有跑起來，他手伸進口袋裡握住那把手.槍。

　　奇怪的是，他並不感到害怕。從被喪鐘劫持開始，韋德就發現自己很難對危機情況產生什麼特別的反應，好像看的特別開，特別超脫似的，沒把自己小命放在心上，在死亡關頭都能開玩笑。

　　這叫做臨危不懼，韋德給自己加油打氣，可以啊。

　　他再退後一步，卻突然感覺全身像是浸在冷水裡，讓人一個打顫。一種輕柔的觸感緩慢的撫摸上他的臉頰，他大覺不妙，立刻回頭。

　　然後和剛才車上的艷遇臉貼臉來了個照面。

　　韋德：「……」

　　反倒是對方先退開，並沒有傷害他，佈滿傷痕的手臂指向前方，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在對韋德說什麼。她的喉嚨位置被割了一刀，發不出聲音，只能張著嘴嗬嗬出聲。

　　「跑……？」他低語。

　　再次轉身想看對方想指什麼。結果和背影一個照面。

　　……三明治？漢堡？他就是中間的肉。現在兩片麵包有合攏的趨勢。

　　他還沒吃晚飯，他好餓。

　　好在這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的山姆和迪恩站在三樓樓梯，打斷了他的神遊，朝韋德喊了一聲：「快離開原地！」韋德立刻反應過來，蹲下，一個打滾，從兩人縫隙間鑽出來，他心底說了聲，好！動作滿分！接著，他悲慘的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

　　韋德沒能及時的爬起來，像個桶一樣順著樓梯繼續滾了下去。他抱住腦袋，心說：不能再摔頭了，再摔人就要傻了。緊張的空隙，他抬起視線看了一眼出現的背影，卻發現對方依舊離他越來越近，只是還是背影的狀態。

　　迪恩率先握著欄杆，一躍而起，落在二樓樓梯中央，一把拉起韋德，阻止了對方頭破血流的狀態。山姆在上面大喊了一句什麼，兩人都沒有聽清楚，只能看見他焦急的往下跑。

　　「是第一任莊園主嗎？——」山姆拉長聲音。

　　韋德回憶報紙上最早的版塊，裡面確實有一張莊園的合照，但他看到的只有背影。

　　「背影！」他喊道。

　　山姆神色一僵。韋德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動了幾下，是在說「我這邊也是背影」。

　　所以現在是溫家兄弟大戰背影俠嗎。

　　背影離他越來越近，不知道為什麼，迪恩突然陷入沉思似的不動彈。

　　韋德拉起他就跑，一邊跑一邊說：「怎麼了？」

　　他手臂下滑，握住迪恩的手掌，入手冰冷，不祥預感。韋德頭也不抬，就知道自己估計拉錯了，乾脆看也不看，把手一丟，瘋狂的回頭朝山姆跑去。

　　果然，站在山姆旁邊的才是迪恩。

　　「剛才那是？」他喘氣問。

　　迪恩搖頭：「我剛跳下去阻止你，你就自己跑到前面去了。」

　　「你們還確定是女兒的靈魂在搗鬼嗎？」韋德說，「我覺得不像是她。剛才她根本沒有傷害我。」

　　背影逐漸走上了樓梯。

　　韋德拔出槍，連開了好幾槍，槍槍命中，把背影打了幾個踉蹌。

　　「你居然會槍。」迪恩驚奇的說，「而且準頭還不錯。」

　　畢竟韋德看起來就像是從小富養長大的小少爺，紅髮配上純粹的綠眼睛，很容易給人一種無害的感覺，氣質屬於很少接觸黑暗面的類型。

　　「我會的多了去了。」韋德嘀咕，「我還很有錢，簡直賊六。」

　　他話說不下去了，因為背影只是頓了頓，加快步伐，追了上來。

　　三人默契撤退，組團逃跑，先苟住一波。

　　邊跑韋德邊問：「你們之前到哪裡去了？」

　　迪恩說：「我和山姆聽到了腳步聲，追上去，到了房間。應該是個女孩子的臥室，只是到處都是血，有股霉味，而且沒人住。」

　　「你們有遇見背影嗎？」

　　「沒有。」

　　面面相覷。思考過後，果斷掉頭跑向房間。

　　期間很驚險，韋德把門甩在了背影面前，只差一步就被捉住，心驚膽戰。如果判斷錯誤，他就要達成帶邪惡力量劇組嗝屁的成就了。好在沒有問題，對方像是被困住了，只能聽到腳步聲在走廊徘徊，卻遲遲不敢入內襲擊三人。

　　「這裡面肯定有他怕的東西。」迪恩說，開始東翻西翻。山姆就要心細很多，他們之前做出錯誤判斷，一定是報紙的某些細節被忽略了，他從口袋裡拿出隨身攜帶的本子，在夾縫中取出了折疊起來的報紙展開。

　　韋德在門口看了好一會，確定不會被奇怪生物破門而入，終於把槍放回大衣，來到山姆身邊，也拿過一份報紙。和山姆快速搜索命案不同，他去看另外的一些版塊，意外發現了一個訊息。

　　拍拍山姆的肩膀，韋德指著莊園拍賣會下沿刊登的豆腐塊版：「他的小女兒要結婚了？」

　　山姆啊了一聲，也拿過來看，兩個頭湊在一起，視線飛快掃過內容。

　　大致是，莊園主雷薩一家歡迎各位在拍賣會之前參加婚禮。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她被喚醒的時候，燈火通明。」韋德說。

　　「看我發現了什麼，」迪恩的聲音插進來，他手裡的手電筒燈光晃了晃，「看起來我們的莊園主有點變態。」

　　山姆和韋德站起來，朝迪恩走去。

　　他正指著那個位置，是個小洞，藏在衣架後面，如果不關注，根本不能看到。韋德朝那個位置走了走，發現從那個角度能看到屋內，屋內卻注意不到一切。

　　「隔壁……」他努力回憶。

　　山姆說：「是莊園主的房間。」

　　迪恩面露嫌惡，口中說：「沒想到這樣二流小說的劇情能發生在現實生活中。或許這就是為什麼他不敢進來，因為他心中有愧。」

　　整件事情因為這條線索變得很好猜測，看來是莊園主的小女兒要結婚了，而他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有一種病態的想法，以至於讓他發瘋殺掉了全家。

　　山姆若有所思：「這就為什麼每一任新搬進來的主人會死掉的原因。在他看來，他不想和其他人分享他的小女兒，就算是葬身之地也不可以。」

　　韋德問：「你們一般怎麼解決這種邪靈？半實體的這種？」

　　「找到遺體，然後燒掉。」迪恩看了他一眼，「烈火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懲罰。」

　　韋德突然後退一步，指著那個小洞：「它在看我們。」

　　三人都感覺一陣噁心。

　　「遺體肯定在莊園房間的某處。」山姆說，「它把它藏了起來。」

　　「讓我們想想可能會在哪裡——」

　　「我不想想了，」韋德打斷道，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躍躍欲試，「既然就在這座莊園裡，我們就把整個莊園炸了算了。」

　　溫切斯特：「？？？」

　　……

　　布魯海文警察局。

　　迪克昨天追踪了一夜的線索，一無所獲，對方掃尾很乾淨。而從韋德布萊克手裡拿到的那幅畫，也尚未破解出其中奧秘，他感到有點挫敗，但並不是完全的低沉。因為喪鐘透露出一點消息，那就是這副價值連城的畫蘊含著泉水的下落，而畫正在他手裡。

　　不止缺乏睡眠，這隻飛翔的知更鳥甚至沒有機會吃早餐，就被迫來警局上班。迪克面前走過的美女探員朝他拋了個媚眼，以往他會揚起笑容作為回應，但今天，他只是敷衍的點了點頭。

　　他感覺脖子有點酸痛，渾身上下沒有完整的地方。

　　「迪克·格雷森。」有人喊了他一聲。他無精打采的點頭，漂亮的藍眼睛黯淡：「怎麼了？」

　　對方無奈的搖頭。

　　「算了，我來處理這件事吧。」

　　迪克嘟囔了一聲抱歉。

　　「布魯海文西郊有人目睹雷薩莊園發生了爆炸案。」他的同伴接了電話，一邊做筆記一邊說。迪克眼睛抬了抬，雷薩莊園……韋德布萊克？！！

　　他猛地站起來。

　　瞌睡飛飛。迪克對自己勉強說。

　　「哦，好的。」搭檔掛了電話。

　　「怎麼回事？」迪克立刻追問，「有事情發生嗎？」

　　「沒事了。」他的搭檔說，「莊園那邊說，他們在炸著玩。」

　　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