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存還是死亡

　　當然，最後夜翼也沒讓韋德真的給他上交一份推薦信。

　　畢竟用腦子稍微想一想，這封信寫不出來。就算韋德真的神通廣大到能夠拿到夜翼導師的offer，夜翼自己也可能會被死亡電話找回高譚家法伺候——當然是他腦補的，不過有時候布魯斯真的算不可捉摸的那一類人。

　　調轉目的地飛向布魯海文，下飛機前，韋德拉著他眼巴巴的說：「如果你考慮好了，記得打電話給我，好嗎？」

　　他只點了點頭，韋德就開心的原地跳了好幾下。

　　「需要我儘管說！」他撲過去抱了夜翼一下，把後者撞了個踉蹌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鬆開，「哦，忘了，我還沒洗清嫌疑。」

　　他背過身去：「對了，我把我的聯繫方式寫給你吧……」

　　但當韋德找了一下筆，再轉身的時候，發現夜翼已經原地消失了。

　　他心底咯噔一下，活人變沒，這也太嚇人了吧。

　　不過蝙蝠家的人畢竟還是普通人，肯定走的不遠。所以韋德跑下飛機，不死心的朝空氣喊道：「我報號碼啦——」

　　他的肩膀被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

　　韋德立刻回頭看了一眼，兩個長相出眾的人正盯著他。他突然覺得有點難為情，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一樣犯蠢，只能掩飾的咳嗽一聲。

　　「你是……布萊克先生吧？」對方說。

　　韋德點了點頭。左邊的那個高一點的男人拍了一下正吃得像松鼠一樣的同伴，皺眉搖頭。他的同伴堅持不懈的吃完了最後一口垃圾食品，把手在對方褲子上蹭了蹭，才假裝咳嗽一聲，示意自己有很認真工作。也許是韋德的目光太過灼灼，高個子先開口了：「我們等您很久了，我叫山姆，這位是我的同事，迪恩。」

　　……名字和長相都有點熟悉。

　　韋德：「你好？」

　　山姆說：「據我們所知，您剛剛買下了布魯海文的雷薩莊園，我們是莊園的管事，特地來接您前往目的地。」

　　「哦，好的。」他說，「對了，你們姓什麼？」

　　「溫切斯……」

　　「布朗。」山姆打了迪恩一下，「我們姓布朗。」

　　溫切斯特。

　　完了。韋德對自己說，大事不妙。

　　赫赫有名的溫切斯特兄弟，靈異界的溫家雙煞，來偽裝身份親自接他回剛買的豪宅——用小腦想想都能知道，他買下的肯定是凶宅。這是什麼運氣，才會讓他在眾多出售的住宅中選到難得一見的凶宅？

　　韋德有點戰戰兢兢的說：「我突然不想去了。」

　　話雖這麼說，找機場的人安排好後續事件，簡單處理了自己的傷口之後，他還是坐上了對方那輛黑色雪佛蘭。

　　無他，只是因為韋德突然想起，這對兄弟也是出了名的窮出新高度。他們總是通過辦假身份，然後申請銀行貸款，來維持全美奔波的花銷。縮頭一刀也是死，為了花錢，韋德願意冒個險。有這對捉鬼達人在，只要他不作死，也就不會有事。

　　一路無話，天色漸晚，只是車駛入莊園前門的時候，他看到草叢中間有個人影爬了過去。

　　爬了過去……

　　韋德冷靜的說：「我剛才好像看到……」

　　副駕駛的山姆回頭朝他笑了笑：「你看錯了。」

　　「那是凶靈吧。」他說。

　　「你眼花了。」

　　一個長髮披面，衣著破裂，沾染血腥的年輕女人突然出現在了車前。

　　迪恩受驚一個急轉，車漂移出去，撞到修剪雜亂的灌木叢。韋德向前撲了一下，又撞了頭，抬眼一看，那個惹出禍事的年輕女人已經憑空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那是……」

　　「我知道，」韋德摀住多災多難的腦袋，打斷他的話，「我是腦袋撞傻了。」

　　「那是凶靈。」迪恩說。

　　「……」你們這樣不按套路出牌是要挨打的。

　　溫切斯特兄弟看他。

　　他看對方。

　　對方又看他。

　　韋德說：「……我應該尖叫嗎？」

　　迪恩攤手，對自家弟弟說：「我說過了，他肯定不同凡響。」

　　韋德有點受寵若驚，拿不準自己是不是要謙虛一下。

　　「能在上一任房主全家慘死不到一個月，就一口價買下掛高價的豪宅的人，總有兩把刷子的。」迪恩聳肩，「要我說，山姆，你還不如把事情跟他說了，西裝真的勒得我受不了。」

　　他真該看清楚房子介紹再買的，韋德心說。

　　山姆有點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韋德。

　　「我們並不是這座莊園的管事。」

　　「看出來了。」韋德說。

　　「如果我們告訴你一些和你的生活常理不符合的事情，你不要太吃驚，因為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無法描述的奇異事件。」

　　「我懂，超人在天上飛，美隊在地上竄。」他心有戚戚，「更別提雷神邪神，亞馬遜女神了。」

　　迪恩用那種「我說什麼」的眼神看山姆。

　　後者像是下定決心，翻出背包裡的筆記本，把從報紙上剪下來好幾份的版塊遞給韋德看。

　　「1920年，這座莊園陷入一場債務危機，當時的莊園擁有者無力償還債務，所以選擇賣出這座莊園。但在拍賣會的第二天，全家就被發現死在地窖裡。」

　　「然後是1940年。到現在，每隔二十年，這座莊園都會發生一起無法破解的兇案。而最近這二十年，頻率變成了四年一次，如果有什麼邪惡的東西在活動的話，它已經加快了步伐。因為今年，已經發生三次了。」

　　韋德看了一眼：「所以你們就是想混進來把這個邪惡生物剷除？」

　　但對方卻沒有回他。而是眼神緊張的盯著他的背後。

　　「你們在看什麼？」他抹了一把臉，「我頭上的繃帶沒纏好？」

　　迪恩默默的搖了搖頭，山姆朝他比口型：背後。

　　韋德緊繃了身體，一縷頭髮飄到他臉頰。

　　他感覺自己後頸被輕輕吹了一下，毛骨悚然，欲哭無淚。

　　做點什麼啊。他比口型。

　　山姆猛地抽出手.槍，開槍了。在他拿出手.槍的第一時間，韋德就敏捷的抱著頭縮到了下面，一排子彈頓時打在後椅，他頭頂響起一聲尖叫，幾縷白煙透過車窗飛走了。

　　韋德：「……你是要打死我嗎？」

　　他爬起來：「算了，我原諒你了。」

　　如果不是他動作快，這幾顆子彈已經在他身上戳出了好幾個洞來了。本來他以為溫切斯特兄弟會拿鍍銀撬棍或者別的什麼東西，結果和他這類物理攻擊沒什麼區別。

　　他深刻的剖析了諸位身懷絕技的心理：這個攻擊，我方必然能躲過去。但卻忽略韋德只是個普通人。除非每次攻擊都是回合制，否則韋德覺得自己肯定有一天會死在隊友的高估裡。

　　提昇實力刻不容緩。否則也太冤了。

　　「剛才那是什麼？」他問。

　　迪恩無聲慘叫，我的車。山姆白了他一眼，回答道：「攔住我們車的女人。我和迪恩認為，應該是第一任莊園主的女兒。她是唯一一個確認死亡，卻沒有找到遺體的人。」說完，擔憂的看了韋德一眼，「我覺得我們應該把你送出去。這件事，最好不要捲入其他人。我們本來以為她的動作沒有那麼快，對不起。」

　　韋德隱約有種預感，他可能出不去了。

　　果然，車繞了好大圈，濃霧漸起，夜幕降臨，他們也沒能找到出莊園的那扇門。反而離莊園的中心建築越來越近，燈光在霧氣中時隱時現。

　　「你們走的時候開燈了？」韋德問。

　　「沒有。」

　　對視一眼。

　　「很可能，被喚醒的原因是她嗅到了新鮮的血腥味。」山姆思索說。

　　兩人同時看向韋德頭頂的繃帶。

　　……

　　「我們打個商量。」韋德苦著臉說，「如果我沒活著出去，幫我捎句話給夜翼。」

　　「什麼？」

　　「這可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