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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統逼我做聖母 - 第113章字體大小: A+
     
    第113章

      天黑了。

      大明宮內燈火輝煌,徹夜不息。

      傷兵全部依序撤進內城,同樣進內城躲避亂軍劫掠的老百姓自發幫忙搬運守城器械,一架架弩箭送上箭樓,所有官員都出來守城,長劍在夜色中折射出一道道寒光。

      九甯頭戴玉冠,一襲皂色錦袍,像模像樣佩了把寶劍,在盧公和劉將軍的簇擁下登上城頭。

      夜色濃稠,看不清遠方群山輪廓,黑色原野之上散落一地密密麻麻的搖曳星光——那是敵營的篝火。

      鳳翔節度使雖然狼狽逃出城,但並未損失精銳,收攏殘兵後很快就地駐紮。他們的營盤紮得很穩,到傍晚時,又有兩路亂軍和他們匯合。

      白天時他們故意縱馬至城牆下叫駡,激怒守城將士。

      炎延和楊澗雖然年輕,但都不是意氣用事之人,而且剛好聽不大懂對方的方言,沒有理會。

      劉將軍這些天殫心竭慮,神情疲憊,眉頭緊鎖,沉聲叮囑守城將士加強戒備。

      九甯出現在城頭完全只是為了激勵守城將士,不想多耽誤劉將軍的正事,和盧公交談幾句,轉了一圈便轉身走下臺階。

      夾城內聚集了許多百姓,夜已深了,他們還未休息,等在城牆下,林立如堵。

      九甯剛步下石階,人群裡傳出一陣呼聲:「公主來了!」

      眾人激動不已,都圍了上來。

      「公主,京兆能守得住嗎?」

      「公主,聖人還在成都府?聖人什麼時候回京兆府?」

      「公主會離開京兆嗎?」

      親隨立刻警惕起來,擋在九甯周圍,手按在刀柄上。

      九寧示意無事,抬起頭,環顧一圈,看著眼前一張張寫滿恐懼和悽惶的面孔,緩緩道:「諸位父老,我身為武宗之女,誓與京兆共存亡。」

      她語氣平淡,唇角微微翹起,眉眼間一縷淡淡的笑意,夜色下肌膚白如初雪,容色傾城,火把放出的昏黃光芒籠在她身上、臉上,周身一層薄薄的暈光。

      守衛的將士們握緊長槍,附和道:「誓與京兆共存亡!」

      呼聲開始很低沉,很雜亂,後來加入進來的聲音越來越多,慢慢變得整齊而響亮,無數道聲音匯合在一處,一聲一聲,像海浪一樣起伏奔湧,回蕩在高聳的城牆之上。

      震得人心頭髮顫,耳膜嗡嗡作響。

      眾人望著九寧,心頭忽然平靜下來,多日來的焦躁不安頃刻間煙消雲散。

      他們忘了城外數萬兇殘歹毒的亂軍,忘了城內剛剛經歷的廝殺,心中柔和篤定,仿佛只要長公主在一天,敵人就攻不進來。

      眾人安定下來,不再聚眾吵嚷,慢慢散去。

      不遠處,盧公拄著銅杖,從黑暗的角落裡慢慢走出來,歎道:「可惜啊。」

      可惜長公主是個女子。

      一旁他的學生聽懂他的感歎,小聲道:「先生執拗了,長公主是女子,未必就是壞事。她若是男兒,未必能平安長大。」

      如果九寧是男子,那麼不論她資質愚鈍還是天資聰穎,宦官、權臣和各地霸主能放過她麼?

      雍王李昭不過是因為血緣和武宗最親近就險些遭宦官毒手,雖然他一次次躲過暗殺,但疾病纏身,不是長壽之相。

      盧公笑了笑,目光放空。

      是啊,他確實執拗了。

      武宗皇帝何等豁達,曾有朝臣因為他膝下無子之事多次上疏,武宗一笑置之,只說了四個字:不必強求。

      唯一的骨血是男是女,武宗不會在意。

      學生輕咳了兩聲,壓低嗓音道:「先生,如今長公主盡得民心,咱們得早做打算。」

      盧公皺眉。

      學生道:「剛剛劉將軍的稗將告訴我,鳳翔節度使得知楊將軍和炎延將軍擁護長公主,出言不遜……肆意調笑,劉將軍不願煩擾長公主,將此事瞞下來了。」

      鳳翔節度使在攻打長安之前就曾揚言要霸佔幾位公主,如今傳說中姿色冠代的長公主身在長安,他豈能不動心?連發幾道檄文說他是李曦冊封的親王,要進城保護宮中後妃女眷,更特意點出長公主之名,狼子野心昭然若曉。

      盧公冷笑:「市井無賴,恬不知恥!」

      鳳翔節度使袁霆,本是一個整日遊手好閒、不事生產、鄉鄰憎惡的市井閒漢,大字不識一個,二十歲那年因為無力還清賭債跑去偷盜鄉社的老牛,鋃鐺入獄。出獄後,他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乾脆坐起沒本的買賣。後來他的一位同鄉在縣裡起義,他正好得罪了人,忙星夜趕去投奔。他身強體壯,作戰勇猛,很快脫穎而出,得到起義軍首領的信任和重用。再後來起義軍遭到各路霸主圍剿,袁霆見勢不妙,立刻叛出義軍,親手殺了提拔他的舊主,將首級獻於朝廷,得到朝廷重用。此後他利用長安和各地霸主之間的矛盾,從中牟利,今天幫著朝廷打壓節鎮,明天幫著節鎮抵抗朝廷,如此一步步壯大,吞併周圍州縣,積攢實力,對朝廷形成很大的威脅。曹忠為了安撫和利用他,讓李曦下旨正式冊封他為節度使。

      天下洶洶,豪傑並起,這是時代的必然。

      袁霆和當初坐擁東川的鄧珪一樣,都很幸運地抓住時機,一躍而成為一地豪強。

      盧公承認袁霆不是酒囊飯袋之流,但他從心底裡厭惡像袁霆這種反復無常、不講信義、殘暴陰毒的無賴。

      和他們相比,不要臉的周都督和李司空簡直算得上是真漢子!

      盧公忍氣道:「告訴劉將軍,眼下一切以守城為先,別衝動行事。」

      學生應是。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走到夾牆底下,對面一道黑影突然動了一動,朝二人頷首致意。

      光線模糊,盧公眯起眼睛細看,發現那人是雍王李昭。

      他靜靜地站在拐角的地方,面容沉靜。

      盧公順著他剛才凝望的視線望過去,看到在人群簇擁中慢慢走遠的長公主九甯。

      他臉色蒼白,顯然在這裡站了很久。

      盧公上前,問:「大王和長公主曾在宮城前長談,長公主說了些什麼?」

      李昭低頭,拂去袖口雪花,淡淡道:「沒什麼。」

      盧公看出李昭心不在焉,不由掃他一眼。

      雍王早慧,少時又在奸宦的監視下艱苦度日,重重壓力之下,從來沒有放鬆的時候,他從小就像個大人一樣,幾乎時時刻刻都滿腹憂思,這種漫不經心的狀態實在難得。

      盧公簡略和李昭說了袁霆今天在陣前揚言要強娶九寧的事,眉頭緊鎖:「大王覺得這事該不該告訴長公主?」

      李昭腳步一頓,眸底掠過一抹陰霾。

      盧公歎口氣,道:「大王,長公主的婚事關乎天下局勢,不可輕率。」

      李昭沉默了一會兒,反問:「婚事?」

      仿佛有些意外。

      盧公苦笑,繼而長歎一聲,意味深長地道:「大王,長公主美名遠揚,又是武宗之女……袁霆陣前大放厥詞,絕不是突發奇想。如今世人皆知長公主在宮中……」

      李昭抬起眼簾。

      遠處馬蹄聲噉噉,九寧騎在馬背上,窈窕背影慢慢融於無邊夜色中。

      她剛才出現在城頭上,激勵士兵,安撫百姓。

      他就在一邊遠遠看著,看了很久。

      李昭收回視線,很快聽懂盧公的暗示。

      他眉頭輕蹙:「盧公的意思是……以公主的婚事為籌碼,召諸節鎮派兵支援長安?」

      九甯身在長安,只需要下一道長公主擇婿的詔書,天下節鎮必定蜂擁而至。

      到時候他們不費一兵一卒就能保住長安,趕走袁霆。

      盧公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抬起頭,望著城牆上排成一條游龍的火把,緩緩道:「大王,就算節鎮派兵支援長安,又能太平到幾時?」

      拿長公主的婚事當籌碼,固然能保住長安,但問題是之後呢?

      李昭沉默,袖中的手緊緊捏住九寧給他的武宗手劄。

      盧公停頓了很久,笑了笑,道:「長公主非尋常人,心中必定自有成算。不過長公主畢竟是女兒家,身邊又無長輩護持,說不定還沒有拿定主意,大王是長公主的從兄,應當和公主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長公主於危難之時現身救了他們,於情於理,他們不該插手長公主的選擇。

      而且長公主手裡有兵,不受他們的掣肘——他們想插也插不了手。

      但長公主身份特殊,她的婚姻勢必會改變眼下群雄並立的局勢,盧公希望能早些知道長公主的決定。

      李昭凝眸看著九寧離去的方向,點點頭。

      ……

      夜裡又飄起絮絮的細雪。

      雪花鑽進衣領袖口,又冰又涼。

      九甯回到臨時歇宿的宮閣前,冷得直打哆嗦。

      宮人捧著放在熏籠裡烘了一晚上的斗篷迎了出來。

      多弟接過斗篷披在九寧肩上,一疊聲催促宮人趕緊預備熱湯和火盆。

      東西早就備好了,九甯洗漱畢,換了身厚蜀錦袍衫,滾進溫暖的被窩裡,舒服得直打哈欠。

      多弟小心翼翼收起九甯剛才解下的佩劍,掛在一邊的牆壁上,問:「貴主,您在城頭的時候一點都不怕嗎?」

      九寧攏緊被窩:「當然怕啊。」

      她又不像炎延有武藝傍身,站在一堆身著甲衣的將士中間,面對著駐紮在城外的千軍萬馬,雖然是夜裡,看不清敵軍,但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膽怯。

      不過習慣了也就什麼好怕的,她用不著親臨戰場,只是去鼓舞士氣順便籠絡人心而已。

      多弟攏好床帳,跪坐在腳踏上撥弄炭火,飛快掃一眼屏風外面守夜的宮人,小聲道:「貴主,如果城破了,您真的不走嗎?」

      九寧心虛地笑了笑,沒答。

      當然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共存亡的方式有很多種,有時候撤退是必要的。

      多弟又道:「貴主……那些百姓圍住您的時候,雍王就在一邊看著,不知道他又在算計什麼!」

      九寧唔一聲,翻了個身。

      「您得提防著他。」

      多弟還記得當初九寧被逼離開周家時的事,很看不慣李昭,面帶不忿地道。

      九寧揉揉眼睛,笑了笑,道:「我曉得。」

      李昭有他的驕傲,有些事他做起來完全沒有心理負擔,有些事他絕對不屑去做。

      她眼皮發沉,抱緊隱囊,合眼欲睡。

      多弟坐在腳踏上想心事,看九寧像是要睡著了,忽然道:「貴主,您真是個好人。」

      九寧被這一句感歎給驚醒了,愣了一下,睜大眼睛。

      多弟望著火盆,有些忸怩地道:「我不懂打仗的事,也不懂雍王在算計什麼……我是在鄉下長大的,我們不喜歡打仗,不打仗的時候我們還能有點收成,一打仗,多出好多要交的稅,村裡的男人也被抓走了……我們吃不飽,想跑,又不知道該往哪裡跑,只能留在村裡……」

      他們很絕望。

      絕望之後是麻木,麻木地忍饑挨餓,麻木地死去。

      有誰會在意他們的死活呢?他們只是微不足道的平民。

      多弟扭頭,看著帳中側身而睡的九寧。

      被當面誇是好人,尤其還是被多弟誇,九寧渾身彆扭,肌膚炸起細細的雞皮疙瘩,在枕上搖搖頭,笑道:「我只是順手救幾個人罷了。」

      她惜命,貪生怕死。但能救人的時候順手救幾個並不難。

      多弟笑了笑,「您只是順手……可對被您順手救下來的人來說,不止如此。」

      貴人們的謀算,多弟不懂,她知道貴人們眼光長遠,要考慮很多事,對像她這樣的普通人來說,那太遙遠太複雜了,他們只想好好活下去。

      只要一點點善意……只要把他們當成平等的人看待,願意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施以援手,就足夠她感激了。

      多弟冷哼一聲,還在記恨李昭,「雍王就不會管我們的死活。」

      九寧失笑,翻個身,枕在自己胳膊上。

      「對雍王來說,家就是國,國就是家,他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顧不上。」

      李昭是李家兒郎,面對宗族已經走向窮途末路的無奈現實,他沒有退縮,毅然擔負起一個李家兒郎的責任。

      他有他的立場。

      「你看,楊節度使是西川節度使,他會收留聖人,可在楊節度使心裡,保住家族才是最重要的,你覺得他是壞人嗎?」

      在許多名門子弟心中,家族利益永遠排在第一位,他們不管皇帝由誰來做,只要對家族有利,就會盡心輔佐,所以許多家族能歷經幾朝幾代而屹立不倒。

      楊節度使固然忠心,但如果非要他從家族和李曦中選一個,他肯定選家族。

      多弟想了半天,搖搖頭。

      九寧道:「所以說,不能等著別人發善心。」

      不同階層的人肯定會優先考慮自己的利益,這是不可避免的。

      多弟皺眉思考,許久後,抿嘴一笑,道:「那貴主您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她為這個發現感到欣喜,仿佛這樣說,九寧和她的關係拉得更近了一樣。

      九寧笑笑,沒說話。

      在戰爭面前,所有無能為力的人,其實都是一樣的。

      尤其對沒有自保能力的女人來說。

      她懂得那種無助和絕望,所以,她和李昭的選擇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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