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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統逼我做聖母 - 第80章字體大小: A+
     
    第80章

      雪庭風儀出塵,披一襲豔麗奢華法衣,長身玉立,於大殿內,垂目宣唱經文。

      嗓音清冷,音調宛轉,就如殿外飄落的飛雪,不惹一絲塵埃。

      殿內虔誠的信眾們認真聆聽他講述佛家的因果之說,聽到觸動處,小聲喃喃,和他一起吟唱。

      其他人則繼續尋歡作樂,吆五喝六。

      唱完完整的一出,幾位軍將拍手大笑:「有意思!」

      小皇帝亦笑著附和。

      文臣們神情麻木,低頭吃酒。

      雪庭微微一歎。

      因果輪回,昔日的強大帝國終究還是迎來了它的末日。

      江山快亡了,大敵當前,小皇帝還能心安理得地沉醉在歌舞昇平中,把希望全部寄託在那些狼子野心的藩鎮身上,無疑是飲鴆止渴。

      雪庭曾陪伴小皇帝讀書,他知道,小皇帝根本無心重振旗鼓,他知道自己沒法力挽狂瀾,乾脆自暴自棄,得過且過,能逍遙一天就逍遙一天。

      李昭雖然病弱,但明知不可為,依舊要盡力一試,哪怕落一身駡名。

      李曦曾試圖扭轉局勢,卻敏感多疑,甚至設計暗殺一心輔佐自己的堂弟。他努力過,失望過,自責過……現在他什麼都不想了,因為他認命了。

      一邊是唯唯諾諾、陰鬱的少年皇帝,一邊是傲慢囂張、隱隱有睥睨之勢的群雄。

      這頭日落西山,無盡蒼涼,那邊卻是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噴薄欲出,大地為之肅穆。

      雪庭念了聲佛號。

      他退出大殿,被幾位昔日熟識、如今已經入朝為官的高門子弟拉著說了幾句話。

      多年不見,少年郎們歷經世事,早已不復當初單純稚嫩,寥寥幾句交談,提起少時一起犯蠢的舊事,彼此都感慨萬分。

      借著幾位舊識的掩護,雪庭掃一眼主殿坐席。

      周嘉行剛才分明看到他了,但反應很平靜,臉上既沒有露出行徑敗露後的慌亂之色,也沒有乍看到江州故人的驚訝。

      仿佛早就知道他會出現在大殿中。

      雪庭心中隱隱不安,別了眾人,甩開身後的尾巴,走進一座廢棄的側殿內。他幼時在宮中長大,熟悉路徑。

      側殿內供奉了一座佛像,燭火黯淡。

      九寧盤坐在佛龕前,手裡捧了一隻檀香鶴首柄鎏金香爐,默默出神,聽到腳步聲,回頭,唇角輕翹。

      「舅舅。」

      她指一指佛龕上那一尊面目慈和的佛像,「這是我父親?」

      雪庭駐足,怔了怔,「你知道了?」

      九寧搖搖頭,她是猜的。

      佛像很古怪,不是常見的神佛,姿態也不像,眉目清秀、面容溫和,頰邊一抹憨厚的笑意,是很富態神氣的長相,好看,漂亮,但一點都不仙風道骨,也沒有一般佛像的優美悲憫,就像個每天為柴米油鹽醬醋茶奔走的市井普通人。

      這佛像是照著真人雕刻的。

      也許是血緣冥冥之中說不清道不明的那一點聯繫,在武僧們點燃火燭照亮佛像的第一眼,九寧就覺得佛像看起來很親切。

      直覺來得莫名,但感覺很強烈。

      九寧拂袖掃去佛龕上的灰塵,為佛像捧香。

      遠處的絲竹聲透過窗扉飄進屋中,燭火仿佛被若有若無的樂聲驚著了,時不時閃爍跳躍幾下,空氣中氤氳著淡青色香煙。

      原來如此。

      雪庭望著微笑的佛像,似歎非歎,「對,他就是你父親。」

      九寧頓了一下,扭頭問:「我父親是個大和尚?」

      雪庭驚愕,足足待了半晌,哭笑不得地望一眼九寧。

      九寧回望著他,笑意盈盈,不是大和尚,那是誰?

      雪庭費心保護她,肯定不是出於兩家沾親帶故,和盧家也沒什麼關係。

      她想來想去,只有她父親是個德高望重的名僧這種可能了。

      雪庭遲疑了一會兒,下定決心,朝牆角搖搖頭。

      角落裡的幾個武僧恭敬地退出去。

      門扉合上,屋子裡靜了很多,悄無聲息的岑寂。

      九寧懶洋洋坐著,等雪庭開口。

      都到這一步了,她不急。

      雪庭走到九寧身邊,為佛像拈香,閉目念了幾句經文,坐於她對面。澄淨的雙眸掃視一圈,似乎沉浸於某種久遠的回憶之中。

      靜坐片刻,他緩緩道:「如果當年長安沒有發生暴亂……你會在這座殿宇出生、長大。」

      九寧捧著香爐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了兩下,錯愕地抬起眼簾。

      「哈?」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又或者雪庭是不是在哄她玩。

      驚嚇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她眨眨眼睛,幾乎要駭笑了。

      雪庭眉峰輕鎖,歎口氣。

      「我沒有騙你……九娘,你的生父,曾經是大明宮的主人,至尊無上的皇帝。」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

      卻如驚雷炸響,轟隆隆滾過。

      九寧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手心裡沁出冰涼的細汗。

      雪庭靜靜地凝視著她,眸光清澈。

      「等等……」半晌後,九寧回過神,揉揉眉心,「哪個皇帝?」

      這些年朝政混亂,幾年間換了一個又一個皇帝,宗室排得上號的親王輪了個遍,就沒有哪個能坐穩皇位的。

      以至於大家說「先帝」時,先得確認一下年號才知道到底指的是哪一位。

      雪庭抬頭看著那尊佛像,目光帶著崇敬。

      「武宗。」

      九寧覺得匪夷所思,喃喃道:「怎麼可能?武宗皇帝一生沒有任何子嗣……」

      武宗少時懦弱無用,騙過把持朝政的宦官。即位後默默積攢實力,等時機成熟,立刻貶謫宦官,打擊權臣,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一掃朝中頹喪風氣。他在位的那些年,勵精圖治,嘔心瀝血,任用賢能,多次減免賦稅,朝中漸漸顯露出中興之相。

      可惜天妒英才,就在有志之士興奮鼓舞時,武宗暴病而亡,舉朝慟哭。

      武宗生前沒有留下子嗣,王子公主都沒有。

      民間猜測他年輕時可能被宦官毒害了,已經喪失生育能力。

      武宗死後,宦官權臣捲土重來,為扶持哪個親王繼承皇位勾心鬥角,皇帝換了一個又一個,朝政再度陷入混亂之中,各地接連爆發起義,狼煙四起。

      日薄西山,無可挽回。

      雪庭的話讓九寧覺得難以置信:她怎麼會是武宗的女兒?

      「你父親生前不知道你母親已經懷有身孕,他看出長安局勢不穩,而自己即將不久於人世,臨終前,派人護送你母親出宮……本來計劃很順利,結果突生變故,你母親和護送她的禁衛軍失散了。」

      雪庭知道九甯一時半會兒肯定接受不了,等她神色慢慢平靜下來,慢慢道出當年的隱秘。

      「亂匪衝進內城,你母親不敢回宮,出城的時候,剛好遇到家破人亡、帶著僕從南逃的崔氏,崔氏和你母親是堂姐妹,毅然帶上你母親,姐妹倆一起逃往南方……」

      九寧抿唇。

      雪庭明白她眼神中的疑問,微微頷首:「是的,崔氏不是你母親……她只是你的姨母,你生母是也是崔家嫡出娘子,閨名一個曼字,她少時豔冠長安,名動一時,十五歲奉詔入宮,雖然和你父親年歲差了許多,卻和你父親心意相通,情深意篤。」

      九寧已經徹底麻木了。

      現在就算雪庭突然告訴她武宗皇帝還活著,她也會信的。

      生父是皇帝,一直以為的生母崔氏只是自己的姨母……

      九寧覺得腦仁一抽一抽的疼。

      崔曼這個名字她沒聽過,但世人都知道那位十五歲入宮的崔家貴妃。據說她貌若天仙,容色傾城。皇后早逝,武宗忙於公務,很少寵倖後妃,某年陽春三月在親近侍從的陪同下於曲江池畔踏青賞春,偶遇和姐妹們一起在郊外柳林裡揚鞭跑馬的崔曼,駐足看了良久。

      當晚崔家便接到旨意,聖人請李昭的外祖母長公主做說客,要接崔曼入宮。

      崔曼和武宗年紀相差太大,崔家一開始不大樂意,但崔曼入宮後很快和武宗情投意合,相處得很融洽。武宗每次出宮,貴妃必定陪在一旁,長安百姓常常看到聖人和貴妃去曲江跑馬。老夫少妻同進同出,恩愛繾綣,羨煞旁人。

      武宗薨逝後,崔貴妃不知所蹤,謠傳她傷心過度,為武宗殉情了。

      「你父親年長於你母親,憐愛你母親年少,生前早就做好安排,那個殉情的只是個忠僕……」雪庭有條不紊地繼續述說,「貴妃逃出長安後,忽然發現自己懷有身孕。」

      貴妃當年很害怕,因為武宗死之前告訴她,一旦他死了,沒有人能控制住局勢,她會淪為其他人手中的棋子。

      武宗殫精竭慮一生,自問對祖宗沒有虧欠,不忍自己死後年輕嬌弱的寵妃落到其他人手上受苦,在得知自己撐不了幾天後,便果斷忍痛派人強行送走她。

      兩人倉促離別,沒有見上最後一面。

      崔曼畢竟在宮裡待了幾年,耳濡目染,深知宮廷和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不是她一個深宮弱女子能應付得了的。如果其他人得知她還活著,而且還珠胎暗結,那麼正如武宗所說,不止她保不住性命,她腹中的胎兒也肯定沒有活路。

      武宗革除弊政,得罪的人太多了。而想要利用他後人的投機者更多。

      崔曼不想連累崔氏,曾想不告而別。

      崔氏追上她,說:「我們崔家的男兒都沒了,只剩下你我姐妹二人,值此亂世,我們更應該彼此扶持、互為臂膀,我若就這麼讓你走了,有何顏面為崔氏女?」

      崔曼泣不成聲。

      堂姐妹相依為命,東躲西藏,終於順利躲過追殺。再後來,她們半路遇上山匪,被周都督所救。

      崔氏決定嫁進周家,以此來交換周都督的庇護。

      不只是為了保護她自己,也是想保護身份敏感的崔曼。

      九寧聽到這裡,歎口氣:「那孩子……」

      雪庭搖搖頭:「你母親很謹慎,沒告訴崔氏孩子的事,安定下來以後,保護你母親的人找到她,她以養病為由搬去崔家莊子,這時新婚不久的崔氏恰好也傳出喜信。」

      崔氏的族人盡喪於暴民之手,多一個和她血脈相連的小生命,她非常高興。

      崔曼也由衷替她感到欣慰。

      然而那個孩子生下不久後便夭折了,那時崔曼已經在暗衛的保護下秘密生下九甯,趕到周府探望崔氏。

      怕崔氏傷心,崔曼便將自己剛生下的女兒九甯抱去哄她。

      崔氏產後大病一場,沒有看出分別,以為繈褓中的九寧真的是自己的孩子,抱著她捨不得撒手。

      暗衛們認為待在周家比去南方更安全,乾脆將錯就錯。

      崔氏有了九寧陪伴,病好了大半,崔曼思念女兒,加之想留下照顧崔氏,便以崔氏陪嫁的身份留在周家撫養九寧,直到病逝。

      九寧這回真的驚駭了:「崔貴妃……我母親一直在周家?」

      這怎麼可能?!

      周家若是有個美貌出眾的僕婦,其他人肯定有印象,可這些年從來沒人提起過崔家僕婦裡有這麼一個女人。

      雪庭歎息,手指捏了個祝禱的手勢,答非所問:「崔氏是世家女出身,固然性情高傲,但八面玲瓏,她想要示好江州世家女眷,易如反掌。」

      九寧怔住。

      是啊,崔氏那樣出身的貴女,自小飽讀詩書,不說性情怎麼樣,至少教養規矩一定讓人挑不出錯,即使她心裡一百個瞧不起江州本地的貴婦,也能小心掩藏自己的鄙視,和她們相處得很好。

      但崔氏偏不,她誰的面子都不給,目下無塵,清高冷傲。就差沒在額頭上刻一行字,表達對江州本地豪族的不屑。

      這一切……並不是崔氏倨傲到目中無人,而是她故意為之,她的高調和傲慢,正好可以幫忙掩蓋崔曼的存在。

      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崔曼,長安那邊追查武宗遺孀的人也不會把目光放到江州這邊來,他們只會把崔氏當成一個囂張跋扈的崔氏女。

      而崔曼本想帶著九甯去廣州投奔武宗留下的心腹,但崔氏那時病重,一時半刻都離不開九寧,她不忍讓崔氏失望。那時長安那邊又有追殺她的人沿路追蹤到南方,將廣州那個心腹殺了,情況危急,崔曼不敢冒險去廣州,就這麼在周家長久待了下來。

      九寧喉嚨發幹,想開口說話,先咳嗽了幾聲。

      她喘勻了氣,輕聲道:「我……我只記得有個叫孟姑的人曾照顧我,對我很好……」

      在馮姑進府之前,照顧她的僕婦中有個叫孟姑的,半邊臉有小時候留下的疤痕,不大好看。侍婢們很少和孟姑來往,九寧卻很喜歡孟姑,因為孟姑身上香噴噴的,說話柔聲柔氣,還會做各種精緻的玲瓏茶食哄她,耐心陪她玩耍,抱著她的時候會笑著親她的臉頰,對她很溫柔。

      孟姑……就是崔貴妃?

      雪庭點點頭。

      「孟姑就是你的母親,她毀去自己的容貌,伴你長大……」雪庭歎息,「周家的人都不記得她,甚至連你也不覺得她特別,這才是最好的……你母親走得很安詳,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也是你父親武宗的遺願,那就是她能離開長安,餘生過平凡安穩的日子。後來你出生,你母親的心願便是你能平平安安長大,她臨走時囑咐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暴露你的身世……」

      九寧怔怔地坐著出神。

      怪不得崔氏留下的嫁妝那麼豐厚——那不是崔家的私產,還有武宗留給崔貴妃傍身的財寶。

      雪庭堅持送她價值連城的生辰禮物也很好理解,他將她視為公主,自然要為她準備最好的壽禮。

      原來當年竟然發生了那麼多事,崔氏的跋扈,崔家僕從異乎尋常的忠心……

      這些曾困擾九寧的問題,她現在都明白了。

      崔氏和崔曼,兩個顛沛流離中患難與共的堂姐妹,從長安到江州,生死與共,互相依靠……

      雪庭合上眼眸,愧疚道:「當時並沒想過讓你一直頂著崔氏女兒的身份,所以也沒有費心掩飾,可是長安有人發現你母親當年是假死脫身,還發現她為武宗生下遺腹女,一直在搜尋你們母女,所以我只能將錯就錯。」

      那些鍥而不捨追查崔貴妃的人絕不是出於對武宗的愛戴才這麼執著地想找到她這個武宗遺孀,他們只是想利用崔貴妃的身份為自己牟利,野心昭然若揭。九寧落到他們手裡,必定下場淒慘。

      雪庭不敢暴露九寧的身份,只能在眾人誤會崔氏的清白時保持沉默,讓這位重情重義的女子擔了虛名。

      九寧半天沒說話。

      所有記憶是小九娘的,她用不著這麼感觸,但那些久遠的記憶一點點在她腦海中復蘇。真實而溫暖的回憶,就好像是她親身經歷過的,她亦跟著感傷起來。

      不是為武宗感慨,而是為崔氏和崔曼。

      崔氏為了保護崔曼,寧願讓世人將她視作一個驕橫跋扈的惡人。

      而崔曼為了保護女兒,心甘情願自毀容貌,收斂自己的母愛,在九寧身邊當一個默默無聞、一點都不起眼的僕婦……

      直到現在雪庭道出真相,九寧能想起的關於孟姑的事,依然少得可憐。

      除了那半邊疤痕,她記不清孟姑的長相,不記得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只記得孟姑抱她的時候香香軟軟,憐愛地親她。

      她生生克制自己的一腔母愛,就這麼默默地陪伴九寧。

      連離開,也是默默的,悄無聲息,沒驚起一丁點水花。

      九寧可以想像得到,幼時的她蹣跚學步,穿一身嶄新的新襖裙,在庭院裡跑來跑去,僕婦打扮的孟姑坐在一旁做針線,笑盈盈地注視著她,目光飽含慈愛。當她和周嘉暄撒嬌時,孟姑該多麼羡慕呀!她摔倒跌跤時,孟姑又該多麼心疼!

      但孟姑生生忍住了。

      她的默默無聞,就是對九寧最好的保護。

      九寧惆悵地歎口氣,眼眶漸漸濕潤。

      她道:「我會還崔氏一個清白,她行得正坐得端……是周家配不上她。」

      這不僅僅只是為了回報崔氏的養育之恩,相信崔貴妃在世的話,也不想讓崔氏替自己背一個莫須有的駡名。

      崔氏是堂堂崔氏女,不該被世人誤會一輩子。

      雪庭苦笑:「九娘……一旦你的身份暴露,天下藩鎮,朝中重臣……還有周家,都可能因為你的身份想將你控制在手中……」

      這就是為什麼他寧願讓別人誤以為九甯是崔氏和盧家某位郎君的女兒,因為這樣她至少可以保住性命。

      崔貴妃千叮嚀萬囑咐,求他護九甯周全,他答應下來,承諾崔貴妃,絕不會暴露九寧的真實身份。

      所以當周嘉行發現端倪,向他求證的時候,他沒有說出實情。

      九甯淡然一笑,揚一揚眉,看著那尊佛像。

      原來她生父年輕的時候是這副模樣,笑容憨厚——肯定藏了一肚子壞水,武宗當年不就是靠懦弱騙過宦官的嗎?

      「世道這麼亂,不暴露身份,我就真的能過上太平日子了?」

      九寧搖搖頭,手指攥緊檀香柄,目光慢慢變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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