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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乃敵軍之將 - 第77章 何必這麽委屈自己 (1)字體大小: A+
     
    001.

     看著面前的李牧, 馬毅花了許長時間才總算重新冷靜下來。

     其實他和他哥的關系也沒有多好,他們兩個雖然是同姓是一個父親, 卻並不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

     倒也不是什麽特殊的理由, 只是他父親在喪妻後就再娶了他娘,所以他和齊鑫是兩個娘親,不過年齡倒是相差不算多。

     大概是因為他和他娘是外來的外人的原因, 所以齊鑫小時候一直都不怎麽喜歡他。

     同樣的,他也不怎麽喜歡齊鑫。

     小時候兩人沒少為這些事情而打鬧,雖然也沒出什麽大事, 但總歸是合不來的。從小時候開始搶玩具搶零嘴, 到後來比識字比力氣比喝酒。

     後來兩個人長大一些了,關系倒是平和了一些, 但也僅限於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大吵大鬧。

     再後來, 作為長兄的齊鑫替父從軍, 入了軍營, 那之後那一段時間裡他倒是開始有些想念這個哥哥。

     齊鑫離開後,家中出了變故,青木淪為戰場, 他父親便帶著他們逃難, 往安芙那邊而去, 結果路上一家人都染上了疫病, 最終活下來的只有他一個。

     那段時間裡,他頻頻想起齊鑫,倒也不是有多想念, 只是這世界上就只剩下這麽一個與他有血緣關系的人了。

     每每如此想著,這世界似乎就不那麽冰冷。

     再後來,他運氣好,被當地的一對無兒無女的人家收養,那之後他改了名字,開始在那家人的照顧之下讀書考取功名。

     那時他已經不再年少,思想上也有了很大的改變。他開始有意的去尋找齊鑫,但那樣戰亂的年代,根本查無所獲。

     一晃便是幾年的時間過去,等他再長大些,有能力了,托了人去軍營中尋找才知道齊鑫早在幾年之前就已經死去,這世界上早已經只剩下他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一開始得到這消息的時候,他也曾經傷心過一段時間,在那之後他以為自己看淡了,也習慣了,一個人也過得挺好。

     直到見到李牧,直到從李牧的手中得到那醜得不行的木劍,原本他以為遺忘的東西才又冒了出來,並且告訴他,他一直都未曾釋懷。

     他們家原來是祖傳做廚子的,開著一家酒樓,雖然不算大但是也算小有資產,他們父親望子成龍,所以他們兩個從小開始就被他們父親送去書院裡面讀書。

     不過他們兩個都並不是那種安分的主,讀書的時候打瞌睡,下了課倒是精神抖擻。

     大概九歲十歲那會,學堂裡面的先生跟他們說了許許多多江湖上仁義大俠的事情,懵懵懂懂的兩人對這些事情都格外的向往,所以便以大俠自居,都想著要做天下第一。

     可這一個天下,怎麽可以有兩個第一?

     所以兩個背著木劍的‘大俠’狹路相逢,使出各種大招狠狠打了一架。不用說,回去就被他們的爹狠狠揍了一頓,揍得兩天沒能爬起來。

     如今想起來都臊的臉紅的事情,當時兩個人卻是格外的認真。

     打了架,兩人還生悶氣,有足足半個月的時間沒理對方……

     馬毅低下頭去,看著自己手中拿著的醜的要命的那木劍,他又想起了當初的事情,頓時隻覺得臉上一陣臊紅,那瞬間他甚至是有了一種挖個洞鑽進去的衝動。

     可是他看了手中的劍許久,終還是把這東西留下了,沒舍得扔。

     馬毅長歎一聲,又抬頭看向李牧。

     這一次,他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些嫉妒與瘋狂。

     其實道理他都懂,他怎麽會不懂,只不過這些事情真的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走了。”馬毅直接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他知道他應該跟李牧說一聲謝謝,可是他說不出口。

     這一次走,馬毅就是真地走了,他沒有回頭,帶著那些下人直接一路下了山,消失在林間小道盡頭。

     看著馬毅的背影消失在林間,李牧許久之後這才上了山。

     上山時,仲修遠已經等在路邊,見他上來,他松了口氣。

     他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是看李牧把那箱子搬了出來,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跟著馬毅下了山,他就大概猜到了馬毅的身份。

     見李牧回來的時候手上空著,沒有拿東西,仲修遠沒有詢問,只是靜靜地陪著他往山上走去。

     那之後,之前無論怎麽樣都被李牧小心收著的那箱子,他沒有再收起來。

     這箱子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雖然還能用,但已經有些破舊。如今它空了,就更加沒甚用了。

     轉眼之間幾天的時間過去,山裡自從那天的鞭炮之後,仿佛被開了個頭似的之後的幾天頻頻有鞭炮聲傳來。

     中秋節的前一天,李牧就停下了手上的事情,專注的停下來準備供品。

     他們這裡中秋節掃墓,比其它的幾個節日相對來說更慎重更隆重一些,所以祭品也比平時的祭拜要更加豐盛。

     除了一些其它的東西之外,還要帶上一些上好的,煮好了的條肉。

     具體的意義是什麽李牧不知道,反正大家都這樣,他也就跟著學著。

     中秋節那一天,大清早李牧和仲修遠還有允兒三個人就換了素色的衣服,提著準備好的供品還有紙錢香蠟,往山裡走去。

     那座山離他們這附近稍微有些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那山和李牧養鴨子的那座山差不多高,不過那裡沒人養鴨子,也極少有人去,因為那邊全是墓地。

     除了他們這附近一些人家家裡的墓地,還有一些亂葬崗,在戰亂的年代,那裡幾乎可以說是白骨無處不見。

     久而久之,那地方也就有些陰森,平日裡除非有忌日,這裡的人一般都極少去。

     中秋節這一天,這裡很熱鬧,路上的人很多。

     李牧帶著仲修遠還有允兒往山上走的時候,一路上去都碰到了好些人。

     這一天山裡的人很多很熱鬧,但卻並不吵雜,相反,這一天大家都十分的安靜,李牧他們一路走到半山腰,都沒聽見幾個人說話。

     直到到了半山腰附近,李牧才總算是聽見了一些說話聲。

     那是一群在他們後面走著的人,一群看著應該是從外地特意回來祭拜吊唁的人。

     那一行人來了大概有二十來個,其中應該只有兩三個是來拜祭的,其他的全部都是一些抬轎子的和提東西的下人。

     這座山和李牧養鴨子的那座山差不多,高矮地勢也很相似,山路不好走,有些地方很陡峭,那些人卻是抬著轎子上來的。

     那一群人聲勢浩大,他們速度也快,在半山腰時追上了李牧他們。

     李牧他們還有旁邊一行上山的人不得不讓到旁邊,讓他們先過去。

     “是這附近的人嗎?”仲修遠在那些人走遠之後問李牧。

     “該是從外面回來祭拜的。”李牧搖頭,他不記得在這附近有見過這樣的人。

     前些年從他們這裡搬走的人很多,如今搬回來的雖然多,但回來的大多數都是一些日子依舊過得清苦的。

     混得稍微好一些的,像秦老爺他們這些,除了需要祭拜的日子,都極少再回來。

     這樣的情況不少,幾人又看了看那一行人後,這才繼續向著山上走去。

     李牧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兩人的葬禮還是在村裡的那些人的幫助下,草草裹了個草席埋了的,埋的位置就在這邊快到山頂附近。

     到了地方後,李牧把東西放到了一旁,便到一旁的墳堆前去除草。

     這裡他自從回來之後年年都來,所以這附近看著都挺乾淨,只有一些最近一段時間長出來的雜草。

     見李牧動手,仲修遠也連忙過來,幫著把這緊緊相連的兩座墓上的一些雜草枯枝全部清理乾淨,然後又擺了祭品。

     在他們腳下的這一片,還有許多墳墓,這些墳墓有新有舊,有乾淨也有雜亂。

     那些雜亂的,大概都是後輩已經無力再來打理的,好幾座墳連墓碑都倒了。

     每年中秋的時候,上山祭拜的人有些看著眼熟的,也會幫忙燒點紙錢,可大多數墳墓前都空空蕩蕩。

     清理乾淨附近的雜草,又把祭品都擺上之後,李牧便掏出了火折子,點了紙錢還有香。

     這裡他每年都會來,都會燒些紙錢。

     李牧自己本身是不信什麽鬼神的,雖然他以一縷魂魄穿越了這麽千年的時間,到了這個陌生地方,這事情本身已經有些神鬼之說。

     照例把拿出來的紙錢燒完之後,李牧便準備起身,動作之間才發現旁邊的仲修遠正神色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兩座墓碑。

     他似乎是把這件事情當作了什麽神聖不可冒犯的事情在做,眉目之間的認真與謹慎,看得李牧都有些想笑。

     李牧回頭看了看面前的墓後,難得的,他並沒有戲弄身旁的人。

     他並不是李牧,原身李牧的死和他也毫無關系,所以他也說不上什麽替他好好活著。

     他想好好活著,不是替誰,而是替他自己。

     在這兩座墳前都拜了拜後,仲修遠才起身,跟著李牧往旁邊走。

     允兒的父親就埋在這附近不遠處,或者說他們村裡的人,大多數都埋在這附近。

     向著旁邊走了一段路之後,三人很快便看見了另外一座孤墳。

     那一座墳比起旁邊幾桌凌亂不堪的墳墓看著乾淨不少,墳前也有著一堆燒過的紙錢的痕跡。

     允兒站在那墳前,看了看面前的墳後,回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李牧。

     李牧一直不信鬼神,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大概更像是對活人的安慰。

     所以他以前但凡來山上掃墓,都會替允兒他爹,那個會笑嘻嘻的跟著他的傻子,也一起把墓上的雜草清理了。

     拿了新的祭品,又是一番跪拜燒紙點香後,李牧和仲修遠向著山下的方向走去。

     “我們就在剛剛那個有石頭的地方等你。”李牧看向還站在墳前的允兒。

     允兒點了點頭,看著李牧還有仲修遠走後,他才在面前那座墳前跪了下去。

     李牧和仲修遠兩人往山下走去,也沒走多遠,便停下來等允兒。

     他們到了那地方,還沒說話,就被旁邊的一陣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群哭聲,不是一兩個人的哭聲,而是一群人的哭聲。

     聞聲,兩人都紛紛朝著那方向望去,只見之前招搖過市的那群人裡面的二十來個下人全部跪坐成一排,在那裡嚶嚶地哭著。

     而來拜祭他們的,該是那墳的小輩的一家人,則是站在旁邊負手而立,看著旁邊的人替他們哭替他們燒紙。

     這群人動靜很大,進山裡來祭拜的不少人都聽到聲音,特意繞過來看熱鬧。

     看到這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仲修遠回頭看了看旁邊的李牧,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些人大概是早年逃難的時候搬遷出去的,然後在外地發家了,所以回來拜祭就變成了一種炫耀。

     只是不知道他們的父母看到這一幕,到底是會高興,還是覺得哭笑不得。

     李牧站在旁邊,冷眼看著那群下人替他們老爺爹啊娘啊的哭得傷心欲絕。

     002.

     片刻之後,允兒便從山上下來。

     “怎麽這麽快?”仲修遠提起了放在地上的貢品,還有紙錢。

     允兒搖了搖頭,明明還只是個小孩,說出口的話卻帶了幾分生硬,“人死不能複生。”

     即使他們哭得再傷心,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仲修遠沒說話,只是揉了揉允兒的頭髮。

     祭拜完了這山裡的人,一行人向著村子的方向走去,他們並沒有直接就回家,而是繞了道向著桃花林那邊而去。

     左義是仲修遠的師傅,就憑著這一份關系,這個時候他們也應該去拜祭。

     說來也奇怪,左義之前種的那兩棵桃樹枝繁葉茂,長得比旁邊的桃樹都要大顆,可是這麽幾年下來就是一直不開花也不結果的。

     種果樹,有一說就是有些果樹隻長樹不長果,是因為太多的營養都到了枝椏上,是要疏葉疏枝避免它們繼續長個的。

     李牧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反正這兩棵樹就是連花苞都沒開過。想著左義之前種的時候信心十足地說的那些話,李牧有些無奈。

     拜祭完了,三人回到山裡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時分。

     他們三人去山裡拜祭,仲漫路沒去。幾人回了家把東西放好之後,李牧和仲修遠兩人洗了手就往廚房而去,準備看看仲漫路有沒有做飯。

     一進門,卻看見仲漫路低垂著腦袋,坐在灶膛前。

     “怎麽了?”仲修遠有些疑惑。

     聽到聲響,仲漫路嚇了一跳,他抬起頭來時,兩隻眼眶卻紅通通的。

     看到仲漫路這樣,李牧和仲修遠兩個人都是一愣。

     仲漫路十三歲便跟著他們一起生活,因為少年的那些經歷,他一直都是個十分懂事不讓人操心的孩子,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們都很少見過仲漫路哭,第一次是仲修遠回來的時候,這是第二次。

     仲漫路之前顯然太過投入,並沒有發覺他們已經回來。

     這會兒被撞了個正著,他有些尷尬地抹了抹眼睛,起身往門外跑去,“沒柴了,我去拿些柴火。”

     看著仲漫路狼狽逃跑的背影,仲修遠隻覺得喉頭冒出一陣苦澀的味道。

     與他不同,仲漫路呆在他娘親的身邊的時間要短得多,而且他自己早已經習慣自己孤身一人,可對仲漫路來說,他們娘親的去世才不過幾年時間。

     別的時候還好,像是如今這樣的日子,難免會比較難熬,會想的比較多。

     更何況他們現在又是這樣的情況,即使祭拜,也無處祭拜。

     “我去看看。”仲修遠向著門外走去。

     仲修遠追了出去,很快便在柴房那邊看見了已經抹乾淨了眼淚,正在整理柴火的仲漫路。

     仲漫路回頭間看見仲修遠跟了過去,有些尷尬。

     “對不起。”仲修遠看著狼狽的想要走開的仲漫路。

     原本抱著柴火準備逃走的仲漫路腳下的步伐停下,他回頭看向他哥仲修遠,有些疑惑他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如果不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說起這件事情,仲修遠也有幾分哽咽。

     如果不是因為他,說不定他們現在還在袁國,說不定他們還有機會回去祭拜,而不是像如今這樣甚至是連仲家的名諱都不敢承認。

     “你不用說對不起!”仲漫路突然大聲說道。

     話說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大。

     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兩個人都不好受,可是他也從來沒有恨過仲修遠。

     那樣的情況之下,如果他是仲修遠,他未必能比仲修遠做得好,而且他現在過得很開心,這就足夠了。

     仲修遠是怎麽熬過來的,他也算是親眼看見的。

     之前那件事情發生之後,袁國的人便對仲修遠恨之入骨,但凡是提起就沒有不破口大罵的。

     仲修遠這叛國的名聲算是背實了的,更是有不少人拿他們的祖先說事,說他爺爺與父親精忠報國,說他們祖祖輩輩都侍奉著袁國,可到了他這一代仲修遠卻成了叛徒。

     而在大寧,仲修遠三個字也並沒有討到多少好。

     除去早之前的那半年,大寧的人對仲修遠仲大將軍心存感激過,後面得知仲修遠不知所蹤後,停戰協議簽訂後,仲修遠三個字也成了一言難盡的存在。

     說他是大寧的恩人吧,可之前那十幾年的時間都是因為仲修遠,他們大寧才過得如此苦難。

     說他是大寧的仇人吧,他又確實是幫著大寧停下了這一場十年之久的大亂。

     在戰亂停下之後,在看到平靜的希望後,更多人的心卻都偏向了仇視仲修遠,因為更多的人在早些年間痛苦不堪。

     他們不敢罵大寧的皇帝,也不敢再去招惹袁國,便指著仲修遠罵,叛徒,賣國賊,什麽難聽的話都罵得出口。

     袁國的仇恨,大寧的冷漠,即使他們住在這山村裡面,也依舊無法忽視躲避。特別是這樣的時候,那罵罵咧咧的聲音就更多了。

     就算是死是在逃難上死在其它原因上的人,此刻也都成了仲修遠的錯,成了他害死了他們。

     “我只是有些難受罷了!”仲漫路道。

     他知道那些刺耳難聽的話,仲修遠從來就沒放在心上過。

     只是他偶爾想起偶爾聽到,再想想他娘親,他難免難受。

     仲修遠原本還在想著要怎樣安慰仲漫路,如今聽了仲漫路的話,他眼神變得深邃。

     在對面的仲漫路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的時候,他才開口,頗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果然是長大了。”

     仲漫路看了一眼仲修遠,抱了地上的柴火,準備去廚房。

     他才走出兩步,身後卻又傳來了仲修遠的話,“長大了,也差不多該成家了。”

     仲漫路腳下步伐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在地。

     “哥,你別胡說,叫別人聽了要笑話的!”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似乎正在認真思考著這件事情的可能性的仲修遠,這才越發狼狽地跑開。

     看著仲漫路逃走,仲修遠搖了搖頭,仲漫路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孩子。

     他該早已經長大,許多事情都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許這偏僻的山裡對他來說已經不在適合。

     對他對李牧來說,這山裡是避世的場所,是他們喜歡的清靜的地方。

     可對於仲漫路來說,大概外面的萬千世界才是他想要去見識一番的存在。

     仲漫路與他們算起來已經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他們身處於亂世,所看到的所經歷的都是十分沉重殘酷的,仲漫路雖然也曾經歷過一部分,但他到底還是身在這平安的年代。

     他該有不同的路可走,而不是陪他們縮在這山裡喂鴨子種果樹。

     思索著這件事,仲修遠直到晚上吃飯時分,都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洗漱完畢,兩人並排躺在床上,李牧問起,仲修遠才想起和李牧說這件事。

     仲修遠把自己下午所想告訴了李牧,話說完,他靜靜的等待著。

     其實他也不是想要聽李牧說點什麽,隻李牧能在旁邊聽著他說這些,他就已經覺得很踏實。

     李牧聽完仲修遠的話,許久沒有說話。

     他以前倒是真的沒有想過這些,以前他一直都想著家裡的事情,想著鴨子的事情,想著果樹的事,想著的都是怎麽在這山裡好好的活著。

     他和仲修遠一樣,在這山裡過著,反而過得更加輕松自在,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仲漫路會不會想在這山裡呆著。

     如果仲修遠不說,他大概一直不會想到。

     如今仲修遠這麽一說,李牧倒是立刻想起了這些。

     他們這山裡頭住的人本來就不多,雖然因為戰亂停下,有不少人回了山裡頭,可是來來回回也就這麽幾十戶人家。

     鎮子上倒是有不少人,但是他們住在山裡和鎮子上的人也不親近。

     李牧和仲修遠兩個人死人堆裡摸爬滾打過來的,身邊都是些什麽人倒無所謂。可對於還是個少年的仲漫路來說,這幾乎和他沒有什麽同齡人的山裡,大概真的是毫無樂趣的。

     仲漫路跟在他的身邊也已經幾年的時間,這幾年來,他做什麽仲漫路就跟在旁邊做什麽,儼然一副大人的模樣。

     如今想想他在這山裡除了他和仲修遠兩個人,該是就沒有一個朋友。

     那些個長工大多數年紀也都比他大,而且大多數都是已經成家的,成天成天的圍繞著老婆孩子轉,和他更加是談不到一起去。

     李牧他自己沒有想到這一層上,仲漫路也從來沒提過。

     如今這麽想一想,李牧倒是覺得對他有幾分虧欠了。

     “不然讓他去山下住吧?”許久之後,李牧才說道。

     山下的鎮子年輕的人到底要比山裡頭多,住山下,說不定他還能找到一兩個朋友說說話。

     李牧話說完,旁邊的人過了好一會兒後,才傳來一陣帶著淡淡鼻音的詢問。

     李牧側過頭去,才發現仲修遠竟然已經快要睡著。

     那瞬間李牧忍不住抬手捏這人的鼻子,不讓他喘氣,明明是他挑起的這話題,可他倒好,自己先睡著了。

     仲修遠睡覺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鼻子突然被李牧捏住,喘不了氣。

     他伸手去抓李牧的手,抓了一會兒,沒有抓開後也不躲閃,反而是伸長的脖子向著李牧那邊湊去。

     他把自己的腦袋貼在了李牧的胸口,撒嬌似的蹭了蹭。

     李牧看著這人小狗般的行徑,哭笑不得,隻好放了手,讓這人抱著他的腰繼續睡。

     003.

     仲修遠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之後,李牧之後的幾天時間裡,就一直在想著這件事情。

     結果他這件事情還沒來得及想通應該怎麽辦,山上倒是又出了一件事。

     李牧在山下跟著關榆看鴨籠,準備讓人把山裡的鴨籠重新給它新建的時候,家裡的長工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跟他說山裡來了人。

     他們這山裡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這半年的時間熱鬧的得很,李牧得知消息並不急,淡定的先詢問了那長工到底是什麽人。

     “是媒婆!”長工一臉調侃的喜色。

     聽了這長工的話,李牧倒也跟著樂了。

     他之前就在琢磨著仲漫路今年差不多也十六了,在他們這地方有些人早都已經定好了親家了,他正琢磨著要不要去問問情況,這人就找上門來了。

     得了消息,李牧連忙上了山。

     山上,原本就在山上的仲修遠,興高采烈的把那媒婆迎進了屋,又跟著那媒婆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後,這才把她領到客廳,親自倒了茶水端了過去。

     要說仲漫路的事情,仲修遠也是最近才想起來。

     他看著坐在堂屋的那媒婆,一時間有些心情複雜。

     都說長兄如父,他雖然沒有照顧過仲漫路幾年,可還是難免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感。

     “你們怎麽沒想著在鎮上去買個院子?”那媒婆把這屋子裡打量了一遍之後,忍不住問仲修遠。

     山下有這個疑惑的人不止一個,不少人都知道他們這山裡頭出了個李牧,可李牧住在山裡的事情也是眾所周知。

     別的人,就例如前幾年的那秦老爺吧,有錢了都是往好的地方搬,偏偏李牧倒好,還在這山裡頭修房子。

     這山裡頭倒也不是說不好,可是這上山下山的確實不方便,天熱的時候或者來個體力不好的,這上山下山地走一趟,半條命都去了。

     萬一要是有點什麽急事,那上山下山一趟,估計急事都耽誤了。

     “是有想在山下住的,不過這山裡頭方便。”聽了那媒婆的問話,仲修遠趕忙說道。

     李牧之前都已經和他說了,是有準備讓仲漫路去山下的那藥館住的。

     現在山裡的事情也多了,鴨子什麽的頻頻就得拉去賣,鴨蛋那邊更是每天都有事要做,留仲漫路在山下看著倒也確實方便。

     萬一山下有什麽事情,直接去仲漫路那邊就好,也省得他們到處跑。

     更重要的是,住在山下的鎮子裡怎麽著也比住在山裡地說著好聽,這以後仲漫路娶媳婦那也好找。

     “那就好,那就好!”那媒婆聞言立刻眉開眼笑,連連兩個好字。

     李牧他們在這附近的實力財力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姑娘家裡肯定還是希望姑娘嫁過來能住大宅子,住鎮上,也好省去做這些苦活。

     “我弟弟早些年的時候也曾經讀過些書,雖然沒有去考取功名,但是這方面還請放心……”仲修遠有些不知所措,他自己還是第一次與這媒婆坐在一起說話,連應該說些什麽都不知道。

     “你弟弟?”那媒婆聞言一愣。

     “對啊,他性格挺好的,是個講道理的人,而且懂得疼人。”仲修遠趕緊又道。

     對仲漫路,仲修遠自然是要多說些好話,而且仲漫路也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長相不算差,脾性又比較溫和,也是個會照顧人的人。

     “關你弟弟什麽事情?”媒婆越發疑惑地望著仲修遠。

     原本正忐忑不安的仲修遠愣了愣,這不關他弟弟的事,那關誰的事?

     李牧興高采烈的上山來,進了自己家屋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那媒婆好像有些害怕似地坐在旁邊,忐忑不安,仲修遠則是臉色十分詭異的靜靜坐在一旁,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

     “怎麽了?”李牧進了門。

     該不是這媒婆說了什麽惹仲修遠不開心的話吧?

     “這個……”那媒婆看到李牧過來,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連忙站了起來。

     “您坐!”李牧連忙拉了凳子,讓她坐下去。

     他和仲修遠兩個人都並不是很熟悉這些事,和媒婆聊天,兩個人都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兩人坐下之後,李牧望著面前的媒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

     那媒婆卻像是有些害怕似的,瞥了一眼旁邊的仲修遠,然後趕緊把自己來的目的說明,“李老板,其實我來這裡是來找你的。”

     “找我?”李牧莫名其妙,難道這人不是來找仲漫路說親的?

     “事情是這樣,有人托我給你說親,所以我這不就來了嗎?”那媒婆說話間頻頻看向旁邊的仲修遠,似乎生怕仲修遠會對她做些什麽。

     李牧聽了她的話,一時之間有些沒回過神來,好片刻後,他看著旁邊面無表情的仲修遠,才省悟過來。

     這媒婆不是來給仲漫路說親的,而是來給他說親的?

     得知這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李牧又看了一眼旁邊面無表情坐著一動不動的仲修遠,總算有些明白,這媒婆為何是這模樣了。

     “李老板,你看你這年紀也不小了,而且家裡又是這麽大個家業,你這總不能……”那媒婆又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仲修遠。

     大概是之前仲修遠冷著一張臉嚇到了她,讓她有些不安害怕。

     “這件事情就不麻煩你操心了。”李牧道,他原本準備起身就把這人送出門去,可想一想仲漫路的事情,他又按耐住了性子。

     他們這地方就這麽大,這山下的媒婆逮不定就只有幾個,若是讓他給得罪了,那以後肯定要多事。

     那媒婆大概是看李牧比較好說話,而且又是這個家的家主,所以逐漸的底氣便回來了,臉上的笑容也跟著一起回來了。

     “李老板,這事情怎麽能不操心呢?這可是大事!”那媒婆甩了甩手中的絲巾,要和李牧講道理,“你看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別的不說,怎麽樣你也不能讓這李家在你這絕了後啊!”

     大概是說順口了,再加上膽子又回來了,那媒婆的話越發的快,根本不給李牧打斷她說話的機會,“就算你這真的是心疼這位,你們老了之後怎麽辦?如果沒個人照顧,那不是晚年淒涼?”

     其實這事情早幾年之前就有人跟李牧說過,仲修遠不在山裡的那段時間,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找上山來試圖說服李牧。

     只不過李牧一直冷著一張臉拒絕,再加上那會兒大家一直都過得不好,所以有這念想的人到底還是少數。

     可如今情況不同了,如今大寧已經安定下來,那以後的日子肯定是越過越好的。

     而且,李牧那會兒年紀說大也不算大,可現在不同,現在他這年紀還沒有孩子,在他們這一片已經算是晚的了。

     好些個跟他年齡一樣的人,孩子都已經能打醬油了。

     托她們說媒的人倒也不是每個都貪圖著李牧那點家產,可是想讓自己的女兒過點好日子,這是人之常情。

     畢竟如果能說成,那怎麽著也比在這山裡這鎮子裡緊巴巴的過日子好。

     他們這一代人已經窮怕了苦怕了,最怕的就是孩子跟著也一起窮一起苦。

     “好了,這件事情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再提。”李牧道,“如果沒事,那就請回吧!”

     這些事情之前他就已經跟這些人說了,他沒有再娶的打算。

     他這樣的人,其實一開始被村裡的那些人簇擁著拜堂成親,他就並沒有什麽太大期望,只是想著如果能找個人搭夥過日子也好。

     揭開蓋頭,遇上仲修遠,對他來說已經是超過期望的事情。

     “唉,你這人怎麽這麽固執呢!”那媒婆急了,她特意走了這麽快一個時辰的山路,就是為了找李牧跟他說事。

     現在這事情還沒說,姑娘家還沒報上名來,李牧怎麽的就趕人了?

     “請。”李牧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就要把這人送走。

     “李老板,你好歹也聽我說說那姑娘家呀!成不成再說,你總要給自己一次機會不是嗎?”那媒婆還沒放棄,“你現在這還年輕,可能還不覺得,可等你老了怎麽辦?”

     李牧已經走到門邊,他並不準備得罪這人,可也不準備再和這人繼續廢話下去。

     “你總不能抱著這麽個不下蛋的公雞過一輩子!”那媒婆急了,“我也不是想破壞你們的感情,這以後他也可以繼續住山裡啊,又不是讓你趕他走。”

     仲修遠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鞋邊的地面,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而且人家來找我時都跟我說了,他們不介意。”那媒婆看了一眼旁邊的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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