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

「哦，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方怡心繼續埋頭苦吃。

喝了口紅酒，程如錚幽幽地問：「不知道，歐小姐是怎麼和我的女兒認識的？」

方怡心哪裡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她連程如錚的女兒長什麼樣的不知道。

這個糖糖，她怎麼都沒說她和程小姐認識啊！這一會兒和程小姐碰到面，豈不是當場就會戳穿自己了？不行不行，要想辦法提前離開！

想到這，方怡心加快了吃飯的速度，然後含糊地說：「就是那樣認識的唄，具體問你女兒吧，我都有些忘記了。」

深深地看著方怡心的眼睛，程如錚並沒有忽略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局促。

「喬喬是個好孩子，不喜歡給別人帶來麻煩，也沒介紹過什麼朋友給我認識。她能邀請歐小姐一起吃飯，可見她是真的很喜歡你。」

方怡心頭也沒抬，漫不經心地說：「小孩子的喜歡，很快就會變的，我都沒放在心上。」

這樣的回答，讓程如錚臉色微微一冷，說：「歐小姐似乎對喬喬沒什麼特殊的感情。」

「就是個孩子，能聊出什麼來呢？程先生也想太多了吧。」用帕子擦了下嘴，方怡心看著剩下的食物，說，「這麼多東西，難道你都不吃嗎？那也太浪費了，一會兒都讓我打包走吧！」

說完方怡心也不管程如錚是同意還是反對，便把服務員叫了過來。

看著方怡心的舉動，程如錚對她是沒有一丁點的好感，甚至是厭惡的。

「服務員，拿一些打包盒來！」

服務員被這個提議給驚到了，半天才「啊」了一聲。

不耐煩地皺著眉，方怡心拍著桌子催促道：「啊什麼啊，你們這麼高級的餐廳，該不會連打包盒都沒有吧！」

礙於程如錚的面子，服務員點著頭，說：「哦，我這就給您找一找。」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拿來幾個密封盒，放在桌上。然後，在他震驚的目光匯總，方怡心將盤子里的東西統統倒在這兩個密封盒裡。

將密封盒放在自己的書包里，方怡心站起身，對程如錚笑了下，說：「沒見到您女兒，很遺憾，希望您能幫忙替我帶個好。」

說完，方怡心對程如錚拋了個媚眼，然後就轉身離開了飯店。

看著那個女人的背影，程如錚微微眯起了眼，再聯想著前因後果，似乎慢慢想明白了什麼。

方怡心離開沒多久，喬喬就慢慢走了出來。她揉著自己的肚子，一副很虛弱的樣子，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此時，服務員已經將桌面上的殘羹冷炙收拾乾淨，還換上乾淨的桌布，好像沒人來過一樣。

面露狐疑的神色，喬喬問：「咦，爸爸，你不是說糖糖阿姨來過了嗎，現在她人呢？」

程如錚神色淡然地看著喬喬，說：「人家吃飽喝足，已經離開了。」

「啊，這就走了？」喬喬露出懊惱的神色，說，「我還沒和她打招呼呢。」

「爸爸已經替你打過招呼了，不用感覺到遺憾。我猜啊，你的糖糖阿姨以後可能都不會再聯絡你了。」

喬喬瞪圓了眼睛，問：「爸爸你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你在她的心裡……」程如錚想了想，還是沒有將那些殘忍的話說出口。將頭扭到一邊，程如錚道，「算了，不說這些了。你的肚子不舒服，不適合在外面吃東西，爸爸送你回家吧。」

渾渾噩噩地點著頭，喬喬點了點頭：「哦。」

兩個人各懷著心事坐在車上，喬喬看著車窗外，而程如錚則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

程如錚沒有再提起歐糖糖，這讓喬喬心裡很是忐忑，不知道爸爸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在一個十字路口，車子慢慢停了下來，程如錚百無聊賴地向外看了一眼。而就是這一眼，讓他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路邊的草叢上，一個笑容明媚的少女，將打包好的牛排等食物放在地面上，招呼著周圍的流浪狗過來。

這些狗狗對這個女孩很熱情，看到她就開始搖頭晃腦，可見這並不是女孩第一次來喂它們食物了。

雖然這些狗狗很臟，但是女孩一點都不嫌棄，還笑著逗弄著這些狗狗，美麗又溫柔，渾身好像都能散發出溫柔的光暈。

此時的方怡心，笑容燦爛，目光清澈，絲毫不嫌這些流浪狗臟，親熱地撫摸著它們的頭，還在笑著與它們說些什麼。這樣溫柔可愛的女人，和剛剛那個粗鄙又不懂禮數的女人，相去甚遠。

雖然距離很遠，聽不清說話的內容，但是從方怡心的表情上就能看得出，她很享受現在這一刻。

她還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剛剛還那麼勢利，沒有禮貌，轉眼就將東西送給風餐露宿的小動物吃。難道，她剛剛是故意表現出那副樣子的？

心中一想到這種可能，程如錚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好像很有趣。

喬喬鼓足了勇氣，想和程如錚說點什麼。但是一轉頭的功夫，卻看到程如錚在看著窗外發獃。

「爸爸，你在看什麼？」

「哦，沒什麼。」收回了玩味的視線，程如錚看著喬喬，問，「喬喬，你所認識的糖糖阿姨，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喬喬的目光有些閃爍，但卻笑容明媚，說：「當然是很好的人嘍，糖糖阿姨是個很可愛的人，人如其名喲。」

「不要說的這麼空洞，具體一點，比如，她哪裡好了？」

抓了抓額頭，喬喬含糊地說：「嗯，就是會很有耐心，很喜歡幫助人。」

「那……什麼情況下，她會做出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事？」

一聽這話，喬喬有些緊張，忙問：「怎麼了，你們剛剛的見面不愉快嗎？」

淡淡地笑了下，程如錚說：「沒有不愉快，只是有些聊不來罷了。」

「這樣啊，」喬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其實這也很正常啦，畢竟你們的年紀差了那麼多，很難有共同的話題。」

這句話讓程如錚突然有了危機感，忙正襟危坐地問：「怎麼，你覺得爸爸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