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在回去的路上, 孫橋越發的戒備, 倒是趙忠已經放鬆了下來, 算計著這次和永福公主一併回京, 到時候要怎麼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已死的張大人身上, 還要保證魏大人不能死, 留下嚴帝處置。
除此之外還要好好的討好永福公主, 希望永福公主能幫著說些好話。
當隊伍遇到襲擊的時候,趙忠正在思考要不要從韓景那邊下手,他是看出來了永福公主很難討好,而韓景這邊更容易一些, 最主要的是不管宣王還是永福公主都很看重韓景。
明明前面探路的士兵傳回來的消息是一切正常,可是偏偏在最讓人放鬆的這段路上遇到了埋伏的人。
怕是探路的那些士兵中就隱藏了奸細。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馬車裡韓景神色嚴肅,絲毫沒有慌亂, 說道:「公主,我去外面守著。」
嚴舒錦說道:「小心。」
韓景應了一聲, 速度極快的出了馬車。
車夫是孫橋特意選出來的,很是沉穩, 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沒有絲毫慌亂的,反而對著韓景點了下頭。
韓景翻身上了旁邊的空馬,這是早就備好的。
孫橋很沉穩,像是絲毫不覺得意外, 看了韓景一眼說道:「韓公子小心。」
韓景應了下來。
馬車裡,於姑姑說道:「公主,請換衣服。」
嚴舒錦抿了下唇。
玉珠已經把自己的小襖脫掉了。
嚴舒錦脫掉了自己的衣服, 換上了玉珠的小襖,於姑姑幫著玉珠打理衣服,如果遇到危險了,玉珠就會穿上披風戴上兜帽,上韓景的馬上,讓韓景護著離開,引開人後,再由孫橋帶著嚴舒錦離開。
這樣可以說是多重保險了。
嚴舒錦沒有吭聲。
玉珠沒有絲毫的害怕,說道:「公主,我一直想為您做些什麼,如今終於有機會了。」
嚴舒錦握著了玉珠的手,沒有說話。
三個人安靜地坐在車裡,其實真的要出事了,除了嚴舒錦外,不管是玉珠還是於姑姑怕是都會有危險的,甚至連韓景也是如此。
其實戰鬥的地方離馬車還有些距離,嚴舒錦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廝殺聲。
嚴舒錦忽然聽見外面有人的聲音,猛一聽還以為是錯覺。
這次帶隊的蠻人首領很囂張,騎馬在後面看著收買的賊匪和官兵廝殺,他在後面大喊道:「你們的公主呢!快把公主交出來!我就饒了你們狗命。」
嚴舒錦坐在馬車裡,冷笑一聲倒是沒有回答的意思。
「讓你們的公主給我們暖床!就饒……」
「哈哈哈。」
韓景在外面,手緊緊握著長刀,神色難看,如果可能,他恨不得直接把說出這樣污言穢語的蠻人給殺了。
可是不行,他不能破壞了孫橋等人的佈置,這關係的不只是他和公主的安全,還有這邊所有人的。
玉珠氣得臉色難看說道:「公主,我出去罵他吧。」
「你嗓門又不大。」嚴舒錦根本沒什麼感覺:「就算喊破了嗓子,他也聽不到,而且這又不痛不癢的。」
於姑姑神色很難看,只是給嚴舒錦和玉珠都倒了水,說道:「說不得外面有什麼陷阱,就等著公主露面。」
嚴舒錦也是這樣想的,畢竟這可不是在蠻人的地盤,他們這樣囂張,怕是有旁的準備,更何況安排了這麼許多,總覺得被派來的人不該是如此魯莽的。
趙忠聽的神色扭曲說道:「孫侍衛!不能讓他們再侮辱公主名聲了。」
孫橋看向了趙忠一眼,說道:「等。」
這時候多囂張,一會怕是就要被公主收拾的多慘了,孫橋可知道公主有多記仇。
趙忠說道:「不行。」
孫橋這次連看都沒看趙忠說道:「公主都不在意。」
趙忠簡直想要敲開孫橋的腦袋:「這不是公主在意不在意的事情,而是關係到陛下的顏面。」
孫橋聞言說道:「等。」
趙忠咬牙說道:「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孫橋根本不再搭理趙忠了。
倒是馬車裡的嚴舒錦聽到了趙忠和孫橋的話,在車裡說道:「趙公公,且等等。」
嚴舒錦的語氣平靜,孫橋卻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他覺得這些人可能會死的很慘。
蠻人隊長見沒人上當,神色有些不好,跟在他身邊的一個矮個子的中年人說道:「隊長,不能再等了。」
中年矮個子見蠻人隊長還在罵的歡,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忍不住提高聲音說道:「隊長,不能再等,直接下令吧。」
蠻人隊長罵了一半的話被打斷,神色不悅可是看到說話的人,到底忍了下來,說道:「行。」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面黑色的令旗,扔給了那個矮個子的中年男子,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直接砸在了他的臉上。
矮個子中年男子強忍著羞辱把接住令旗,然後給了身後的人,那人把令旗綁在□□上朝著山上揮了揮。
蠻人隊長心中得意:「沒辦法,你太矮了,坐在馬上還沒人家站著高,我也不是故意的。」
矮個子中年男人說道:「沒關係。」
蠻人隊長還想得意洋洋再說幾句,卻發現不對,按照他們的計劃,此時不應該這般安靜,藏起來的弓箭手應該已經朝著人群中放箭了,而且還有那些石塊,可是到了現在怎麼還什麼都沒有發生?
矮個子中年男人臉色一變說道:「隊長走。」
蠻人隊長卻神色冷淡,帶著一種狠決:「走什麼!給我衝。」
說著就振臂一呼,帶著人衝了上去。
矮個子中年男人此時已經明白,他們這一隊人,唯一的活路就是生擒了永福公主,而且說不得蠻人隊長根本沒有準備活著回去,這般想也說的過去,當時生擒宣王失敗,如果不能抓住永福公主,哪怕回去,怕是他也要受到懲罰的。
蠻族人對待自己人是同樣心狠手辣,而且蠻人隊長也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會落井下石。
可是矮個子中年男人不想死,他如果願意死,也不會投靠了蠻人給他們出謀劃策。
矮個子中年男人咬牙,見沒人注意到自己,正準備偷偷溜走,誰知道還沒跑幾步,就看見一對整齊的騎兵迎面而來,整個人直接落下了馬。
帶隊前來的正是容二郎,他也看到矮個子的中年男人,甚至他的表現也看得一清二楚,比了個手勢,甚至不用開口,就已經有一名騎兵上前也不管矮個子中年男人有沒有反抗,直接敲暈然後卸了胳膊和下巴,甚至連腿都沒放過,這才把人拽到馬上。
蠻人隊長的帶頭衝鋒,把本來還能抵抗的官兵打得節節敗退。
特別是這些官兵都聽說過蠻人的兇殘,雖然人數比蠻人多,卻都慌亂了起來都不敢抵抗,反而被蠻人追著砍殺。
趙忠咽了咽口水,卻拔出了腰間的刀:「護著公主!」
其實趙忠以為自己會死的,甚至想著死前也要拉著一個蠻……算了,難度太大,還是殺一個山賊吧,這些狗娘養的山賊,竟然和蠻人勾結。
孫橋剛想阻攔,就見趙忠特別英勇的衝了上去:「……」
韓景護在馬車的附近,神色格外的冷靜。
孫橋說道:「你看著公主。」
韓景點了下頭。
孫橋留下大半的侍衛護著馬車,自己帶著小隊人開始協助官兵進行抵抗。
當容二郎帶著人趕來的時候,那些蠻人竟然都沒能靠近嚴舒錦的馬車。
韓景看見容二郎,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且來的不僅是容二郎,還有容大郎,和容二郎不同,容大郎帶著的人身邊都有個血淋淋的袋子,裡面裝著他們的戰利品。
容大郎和容二郎的到來,使得這次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馬車裡的於姑姑鬆了口氣,而玉珠也快速的把衣服脫了下來,重新換給了嚴舒錦。
容大郎和容二郎到馬車前,行禮道:「公主,屬下來遲,使得公主受驚了。」
車門推開,嚴舒錦從馬車裡走了出來,說道:「請起,多謝兩位搭救。」
韓景伸出手,嚴舒錦搭著他的手下了馬車,她發現韓景其實也是緊張的,因為他的手上都印上了刀柄的紋路。
嚴舒錦沒有穿披風,穿著依舊是公主的正裝,走下了馬車,卻快而用力的握了一下韓景的手,韓景也輕輕回握了一下。
哪怕此時是安全的,嚴舒錦也不會忘記,韓景是報著為她去死的心情一直守在馬車的旁邊。
容大郎和容二郎已經起來,同時站在嚴舒錦的身側。
孫橋身上濺了許多血跡,就連臉上都有,不過嚴舒錦大致看了眼,都是敵人的血,心中鬆了口氣。
蠻人隊長是被生擒的,不過他斷了一條胳膊,此時被人押著跪在地上。
嚴舒錦覺得腳下的土地都被血浸透了一樣,有些泥濘不好走,嚴舒錦走到蠻人隊長的面前,就看到他面目猙獰瞪著自己。
趙忠倒是受傷了,正咬牙讓人包紮,還瞪著被抓的這些人,他現在恨透了蠻人,要不是他躲得快,就不單單是傷到肩膀了,怕是直接腦袋落地了。
嚴舒錦說道:「借把刀給我。」
容大郎和容二郎還沒反應過來,韓景已經把自己腰上的刀取下來交到了嚴舒錦的手上。
嚴舒錦拿著刀,直接用刀鞘連抽了蠻人隊長的臉上:「罵啊,讓你罵啊!」
這一舉動,除了孫橋和韓景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剩下的人都驚呆了。
就連挨打的蠻人隊長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他一直覺得漢人的女人軟弱無能,不管怎麼欺辱除了哭絲毫沒有反抗能力,可是眼前的人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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